无主题

程亦风对公孙天成先有疑虑，而自新政开始之后，了解了于适之的往事，即对公孙就信任并佩服。要说程对公孙心底鄙视，这是完全说不通的。之前有几次，比如公孙提出用物种入侵来对付敌人，或者提出叫篡位，属于政见不和。这在任何政府中都会出现，政治之中并不是说我向领导提意见，领导不同意，我就一定要想方设法把领导弄下台——也许文艺作品中常有，但是真正的政治并不是这样的。而两人间建立信任之后，程亦风基本上处于“放权”的状态，对于自己不喜欢管的事，或者没本事管的事，就都交给公孙天成去管了。像程亦风这么潇洒，本来就只适合做文人，不适合搞政治。

玉旒云根本就还没有接受郭罡。她对郭罡也没有心底里鄙视——如果没有石梦泉的存在，玉旒云其实也很乐意做不择手段的事情，和郭罡根本就一拍即合，早就杀光政敌，一统天下了。真正看不顺眼郭罡“非常”手段的是石梦泉。石梦泉是玉旒云在情感上的重要支柱。这样才使玉旒云和郭罡之间出现了矛盾。而实际上，玉旒云在潜意识来是很愿意使用郭罡的计策。也承认郭罡的计策对自己大有好处。然而，想不想是一回事，能不能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任何的手段都只是手段，只有在不同的人看来，用不同的标准衡量，才有了道德/不道德之分。玉旒云会始终在价值观上挣扎，如果最终离弃了石梦泉靠向郭罡，自然成为铁血君主，如果杀了郭罡完全靠向石梦泉，则成为小言收场，绝对不会一统天下。这是两个极端，她也许两边都不靠。

人处在一个位子上，并不完全是靠自己的能力。能力是一方面，机遇是一方面——如果自然中没有“偶然”，统计上的regression就不存在了，万事就变得可以预测了。这是不可能的。

程夫子之所以位极人臣，就是巧合多于能耐。玉旒云能够当上将军，当然是能耐多于巧合。正因为程夫子“巧合多于能耐”所以他很早就需要一个有能耐的公孙来帮助他，否则他一早就被人算计下台了。同理，因为玉旒云是“能耐多于巧合”——尤其，她在打仗方面的本领，使得她之前一直不需要谋士的扶助。然而讲到政治斗争，讲到真正的政治，她没有这个本事，所以“作者大神”就造出郭罡来了。两位谋士的出现都是为了主角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得更稳。

当然，这两位谋士对自己的定位也很重要。文艺小说多喜欢阴谋诡计，发现主公不掂，手下就谋掉他/她。但是手下也要看清楚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脑袋，谋掉了主公后能不能戴得了这顶大帽子——公孙如果真有异心，谋了程亦风，天下老百姓不答应：你是哪棵葱？公孙不是傻瓜，当然不会做这样的事。郭罡如果谋了玉旒云，他凭什么来实现一统天下？难道自己重新拉起一支队伍来吗？郭罡也没有那么傻，他之所以来来回回挑选主公，就是想走一条捷径。

两位谋士都不是无私的，都有自己的hidden agenda。但是，只要这种hidden agenda和主公的没有大矛盾，大家就可以一路走下去了。现实世界的政治就是如此。比如我搞立法，找了谋议院支持——这议院真的是支持这个法案吗？也许他只是觉得这个法案有助于他下一届的选举，并有助于他自己想提出的另一个政策。我们的本质目的完全不同，然而只要有一点共通之处，就可以合作了。

多谢蒋猫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