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菩珠》

这一章节的节奏真的绝妙，家国大义、儿女私情。也让我又看到了一个全新的李玄度，有太多想要抒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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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稍微理一理北狄的情况：
1、前明帝治边有为，通过军事胜利将北狄分裂为东狄和西狄两个国家；
2、“西狄弱而东狄强，西狄王欲与李氏皇朝修好以共同对付东狄”，这一愿景也迫使了金熹出塞。通过文内诸多细节可知，大长公主一直在维护西狄与李朝的纽带；
3、东狄对李朝一直觊觎，内部也存在斗争，分为两派：东狄太子、肃霜王；
4、肃霜王发动宫变杀死了东狄太子太子，自己上位。而左大将作为东狄太子的手下不服发动叛变，联合阙国东北的小国（郗国）共同进犯阙国想要夺地盘；
5、郗国、东狄退败后，肃霜王献上左大将父子的人头，以期与阙国联合对抗李朝，顺便把行刺李玄度的锅也扣给了这个夺权的左大将。
大致梳理是这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同样是内部肃清的一个剧本。我又再读了一遍秋狝尾声，仆从与沈旸提到的“左大王”——这个左大王是想要害死怀卫的，从利益层面考虑，我猜测应该是东狄势力。介于东狄太子已死、太子拥簇者的项上人头也成为了拉拢人心的礼物，那么这个上位的肃霜王，与那个和沈旸勾结的左大王有关系吗？毕竟沈旸看来，救了太子的李玄度是一个十足合格的皇权捍卫者，他将李玄度视作潜在的大敌，背景和内心都应该还有许多可探索的。（先自己埋个猜测在这里，偶尔也想猜剧情玩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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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夸奖李玄度的环节。
从李玄度身上，我隐约看到了当年姜太后力排众议大败北狄的血脉延续：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李玄度，同样也是武力超群、智慧无双的，在毫无准备的前提下成功扭转了两方夹击的劣势。所谓打蛇打七寸，面对郗国，在紧急且毫无前提准备的状态下，抓住了“牧帐之地”这个重点。巧妙缓解其中一个危机后，又能返回增援。百步开外一箭命中东狄千夫长的绝伦箭术，是与秋狝期间独斗熊罴及救下太子的前后呼应，再一次印证了李玄度的“强”。
他有谋略，自己更充满了实际力量，从少年时期开始，他就拥有这些优点。我实在太爱文中对李玄度十四岁这段经历的描写——他从来就是热烈肆意心有善意的人，以数十对抗数百，当仁不让、所向披靡，解救了那些被狄人抢去的女子。
是他的责任他从不闪躲。不是他的责任、但凡他能够施以援手的，他也总是不吝啬。
这是他作为一个上位者的高洁。
阙国，是一个矛盾的存在。一个皇子被诬陷后产生的连锁反应，牵扯进了他的母系国。
我同样非常喜欢蓬蓬对李玄度这两位舅舅的描写，他们不刻板不生硬，同胞兄弟却彰显出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民与土地，是民本位和国本位的一种辩证探索，文中对人地论证的引用精确严谨，富含哲学意味。
若说他们的话对，何尝不是用母系血脉对李玄度形成一种压迫；
但若要说他们的话不对，凡人皆有私心，对于一个国家的当权者，若心怀的是国与民，那种种谋算也只能算是有情理可循。
李玄度另一个像姜太后血脉延续的地方，就是这个环节中凸显出来的，他对李朝的忠。不论天家皇室如何构陷自己、伤害自己，国是他的底线。但凡他存在，便不允许阙与狄通，与李朝为敌。但他同样也对阙国有义，君子一诺千金，对母国愿尽到一切可尽的努力。
是这样的李玄度，少年时代起就高洁聪慧，成年后的种种痛苦对他而言形如刮骨，可他依旧没有怨怼命运。也许消沉、也许寂寥，但更多时候他依然担负起了自己的重担，若没有足够的精神力支撑，他很难长成今天这个傲如青松、热血未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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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再想来讲一讲李玄度和菩珠的情。
在婉拒表妹婚约的这一段，能读出一些区别对待的意思来。前一章末尾，李玄度于石亭处听到表妹与菩珠对谈后静立成石像的原因，也在这一章节得到了解释：
他理解李檀芳的用心苦衷，甚至对此波澜不惊，也对李檀芳的种种盟誓做出了回应——在舅舅面前许下了承诺、愿尽一切力量保护阙国，但他却对菩珠的无动于衷耿耿于怀。用一句比较粗糙的解释来形容——他可以做母国的工具人、做局势的工具人，但他唯独不想做的，是菩珠的工具人。
缘何故？惟情之一字耳。
李玄度对菩珠的感情脉络有迹可循，这一章，其实也有非常明确的表述。她一直是心怀目标之人，他知晓。只是在这了然中，又生出一丝对真心的渴盼。他又自欺欺人不愿深究，总怕理想太美好而现实太骨感，将她的主动自说自话地当作真心看待。
李玄度自我的精神力是强大的，但他对在意之人情感得失的承受能力也是极脆弱的。于是，在戳穿一切时才有那么大的愤怒和狼狈，在她新一次的主动中更用尽理智来完成自我克制——当局者迷，更何况真心和假意边界有时很模糊。说到根本，其实还是沟通的问题。
但是在这个夜晚，一切好像又有些不一样了。醉酒夜后清醒的菩珠，仍会对李玄度放心不下，更进一步的，能够洞悉他的异样（不是心大珠了）。而李玄度呢，踏出了积极的“想要”的一步——若是心里百转千回仍想着那个人，就应揉进骨血，去拥抱、去占|有。他们之间，好像已经有了一些落到实处的双箭头。
当然了，比起肉|体层面的，更希望能够看到精神层面的深入沟通。他们对彼此的心、对自己的剖析，都应该有一个能够坦诚对话的场合。话在口边，只差一个机会就能两心相|交，明日醒后会不会有这样一个机会呢？深切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