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番外 六

那以后，我便跟她熟捻起来。我想亲近她，想多点时间跟她在一起，想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讨她欢心。只是我的身份，让我少了许多平常人自由，包括选择妻子的自由。皇阿玛给我指婚了。瓜尔佳氏，我的侧福晋：温柔贤淑，家里打点的井井有条。可她的影子不但没有淡去，反而日益浓烈。
她的爱好总是与众不同。几天没见，再次见到她时，她屋里多了只病怏怏的瘦猫。
这是哪来的？我奇怪的问
“捡的。”十三，听说你会画画啊。她看着我，满脸堆着笑：“帮我给敏敏画一张吧。”
“画是没问题，只是你怎么谢我？”我笑着问。
“你想要多少酬金，太多了可不行。”她瞪着我，满脸警惕。“要不，我请你松碧楼吃一顿好了。那里的新出的爆腰花很不错的。说起好吃的，她立刻一脸神往。
“特地请就不必了。我看着她暗自好笑。”你把上次请十四弟吃的猫耳朵照样弄一碗请我就好。”
她扑哧笑出声来：“十四回去跟你说了啊！”
“十四弟到是没细说，只是回去后就赶着让宫里的御厨做这个，还亲自写了方法。我猜这精怪吃法就是你这学来的。”
她嘿嘿笑着：“这小子学的挺快嘛。”
那是个温馨静谧的下午，那这被她取名叫敏敏的猫，在午后的阳光中，趴在凳上打盹 。我借了她的书案给它画像，她则捧了本书，斜倚着床上翻着。我在心里默默记着她的样子
刻在心里。敏敏的画像我找人绣了金线裱成精致的小坐屏送个她。而她不知道，我还另外画了副，也许，有天我可以亲手交给她。
她的兴趣除了美食外，还有结交三教九流的朋友，包括，西洋传教士。
“小姐去教堂了。”我带着满腹的惊异，在王府大街在那间教堂找到了她。她那时正蹲在教堂地下室里，把一个装书的箱子翻了个底朝天，旁边是站着一位年轻的传教士，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好了，今天就这几本。了”她终于挑拣完了，心满意足拍着手站起身来，这才看到了我
“十三，你怎么找到这里了”。
拍了拍旁边传教士的肩膀，：“下次我可是要你的压箱底的啊，可别小气藏起来。”
“连洋人都能让你交上朋友，还借他们的书看，你懂他们的文字吗？”出了教堂的门，跟她一起上了停在外面的马车，我不无惊讶的问。
“宫里不是也有很多传教士吗，有什么希奇。不过宫里的传教士大概没有《罗密欧与朱丽叶》这样有趣的书可以搜罗。”她说的不无得意。
“《罗密欧与朱丽叶》”，我困难的重复这拗口的名字：“这是什么书？”
“洋人的爱情故事！”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爱情？”她的希奇古怪的名词一个接一个。
她大概看出了我的困惑，便解释说：“西洋人爱情的意思，类似我们诗经的：“执子之手，与之携老。”
“执子之手，与之携老。”我笑了起来：“你喜欢看这类书？”
她眯着眼，也看着我笑：“我喜欢它的结局，一个类似梁山伯祝英台的故事。”
马车恰好此时走过凹凸不停的小路，车里的人也随着马车颠簸着，我脸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定了定神道： “梁山伯祝英台，最后可是没个好结局”
“其实”，她接着说，我觉得这故事更像：“不悔仲子,逾我墙兮”的西洋版。
“咳咳”，我低头轻咳了几声，抬头看向她。她的眼神依然是那么清澈坦荡 ，
“这本书，能借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她很爽快的从抱着在手里的一堆书中抽出那本《罗密欧与朱丽叶》，捏在书角，却不马上递过来，偏过头，促狭的问：“不过，十三爷也懂洋人的文字吗？
“略懂一点。”我笑着回着。即使懂得不多，宫里不是还有皇阿玛请来的西洋传教士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