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无女之地》

最近几章有一处很有趣的，前后呼应的情节。前几章里，双圣儿鼠鼠得罪了撒昀，被岚图当成和好工具而遭受天女散花，那个时候他问小白名字，小白迟疑后回答，而后被鼠鼠记恨认为，若她不说自己名字就不会有这一切，最终鼠鼠死于非命。
这一章里，撒昀为了折磨小白发泄而使用针筒施虐，扎胸效果不好后，旁边的双圣儿说可以扎她的手指，于是撒昀会意，想起来了更能折磨她的方式，果不其然小白手指鲜血横流，痛得浑身痉挛。
这两者有区别吗？我认为是有的。尽管咋一看都是同性之间的“背叛”，但确实有明显的差别。
这差别在于消极作恶还是积极作恶，甚至可以说前者都算不上消极作恶。
鼠鼠被天女散花是注定的，就算小白不回答名字，酱酱也会回答，再不济岚图可以问公馆的管理者，总能得到答案，而且小白还会被牵连，促成鼠鼠被天女散花的直接因素和主要因素都不是小白说了她的名字，所以尽管看起来小白是出卖了鼠鼠，但其性质算不上恶劣。
双圣儿给撒昀出主意折磨小白确实积极作恶，因为撒昀并没有逼问她该如何更好地折磨小白，即便她什么都不说，也不会有直接后果，她这样说的原因，一是被洗脑教育成新人类大人都值得尊敬，要为他们奉献的样子，二是她期待通过这种“投诚”来获得撒昀的好感，毕竟她试图解决撒昀的困扰。当然她不会思考，这样一个对隐圣女都如此残忍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对双圣儿好。的确如小白之前的伙伴所说，双圣儿就像农场里的动物被养大（类似的事情还发生于月伯拜访内贵族参观肉料工厂的那几章），她们有人之形却无人之实，所有人都没有把她们当做真正的人来对待，这地位甚至不如奴隶，因为起码公民不会认为奴隶不是人类，新人类看待双圣儿就像我们看待牛羊一样（当然，可以提供性的牛羊），连小白这样的圣女也觉得，反正双圣儿又不是珍贵的圣女，生孩子由她们来就好了啊，干嘛剥削圣女，在她心里就是“能让动物干的事情干嘛麻烦人“，类比到我们大概就是机器人能干活的话人类躺着就好了啊，管他机器人会不会有智能呢。
但当她真切意识到双圣儿会痛苦，是和她一样活生生的人，会哭泣时，她发觉自己之前的想法多可笑。难道因为她们被洗脑教育过，她们就不是人类吗？
这些情节也可以反映出，社会不同层级之间，对于“人”的定义有所不同。人不止是生物学层面上的人，也是社会层面上的人。一个人有人类的全套基因，就等于在社会层面上被其他人当做平等的个体对待吗？非也。
圣女觉得双圣儿不算人，新人类觉得旧人类不算人，圣女是胎器，旧人类也认为圣女不配做人，内贵族不把平民当人看，高等级新人类不把低等级新人类当人看，人的定义可以如此灵活，在层级高的人眼中，低等级的人类，生物学意义上的人类，是当真可以和牛马猪羊，和猴子猩猩一样算作畜生的，玩乐折磨驱使奴役也死不足惜。想想看，新人类，旧人类和圣女同时也能在现实世界里找到对应的群体，而弱势的群体，低层级的人们，因为资源匮乏，总是在试图讨好高层级的人们，出于畏惧消极作恶也好，出于利益驱动积极迫害同温层同胞也好，都司空见惯，不似上层铁板一块，这是值得我们警惕和反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