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飞脑洞系列之中年危机

放飞脑洞系列之中年危机
方谨推门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顾远正为这次竞标失败大发雷霆。他自诩和政府关系不错，每年都要花费重金打点关系，政府的招标项目一般不会失手，这次竟然被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抢走标的，除了内奸，他想不出第二个理由。会议室里弥漫着一股低气压，方副总的到来让除了顾远以外所有与会的人暗暗松了口气。只要方副总往顾总身边一坐，顾总说话声音就会缓和不少。
方谨拖着步子悄悄坐到了角落里，低着头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顾远瞥见方谨像个鸵鸟一样缩在椅子里，脸颊微红，那副病恹恹的样子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这些年公司运营早已步入正轨，规模也越来越大，方谨却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家里，并不愿意多在公司露面。可顾远手下那一众干将却没有一个人能比肩方谨的能力，很多事情只要方谨接手，顾远不需要过问，也从来不用担心结果。这次的竞标也是，如果方谨在的话，也许并不会发生这样可笑的事情。想着想着，他朝着角落里的方谨冷冷地说道：“方副总，谁允许你坐在那儿的？”此话一出，所有在场的高层都吓出了一层冷汗，公司下面的人或许并不清楚，但从一开始跟着顾远开拓商业帝国，经历整个洗白过程的高层都清楚方谨在顾远心里的地位，印象里顾远从来没对方谨说过一句重话。
方谨本来在发呆，听到这个声音怔了一下，打了个寒噤，他抬头望向了会议桌那头的顾远，明明是朝夕相处了快二十年的人，此刻充斥着鄙夷和戾气的眉眼却失去了往日的熟悉感，反而让他想起了一个快要被遗忘的人——顾名宗。岁月给顾远的眼角带去了一两丝皱纹，眼里再也不复年轻时的骄横跋扈不可一世，而当顾远对方谨温柔以待的时候，他并不会有这样可怕的联想，反而仍然会羞涩和悸动，这是顾远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出负面情绪，却让他犹如跌入万丈深渊般战栗。
方谨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无措地看着顾远。他甚至能感觉到，很多人向他投来了同情的目光，也许他们都在感激他的到来分散了顾远大部分的注意力，想到这里，方谨内心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方谨，会议通知上明确写了时间，你以为公司是你家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此自由散漫，给下面员工看见像什么样子。”
“对不起，我身体不太舒服，在办公室睡着了忘了时间。”方谨低着头说道。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不能参会的一律提前向办公室请假，以后再有迟到的就不用进会议室了。方谨，今天你就站着旁听吧。”顾远似乎并没注意到方谨的身体状况，自顾自继续会议议程。
方谨的确有点发烧，快要站不住的时候他微微后仰身体靠在了墙上，额头沁出了冷汗。顾远的声音消失了，财务官在汇报这个月的报表情况，繁杂的数据听得方谨愈发昏昏沉沉，他盯着顾远的侧脸，那冷峻的线条并不能带给他一丝安慰，反而让他内心更加惶恐。也许无论年轻时有多爱恋，时光也会消磨尽一切新鲜刺激，顾远或许是厌倦了这种生活，或许是重新开始向往和一个姑娘组成平凡的家庭，可以挽着姑娘的手参加酒会，甚至走下舞池共舞一曲，可以大方向别人介绍自己美丽优雅的妻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永远只能对外人说这是公司的方副总，总之他大概已经不记得当初结婚时的誓言，反正他们的婚姻也没有真正的法律保护，分开也只是一句话而已。
“散会。”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开始陆陆续续走出会议室，人事部的林栗路过方谨身边时注意到他仍在发呆，低声提醒了一句：“方总，会议结束了。”
“啊。”方谨回过神来，会议室里只剩下林栗和他两个人，顾远已经出去了。林栗看他额头上都是细碎的汗珠，递给他一张纸巾。方谨道谢着擦起了汗，定了定神和林栗一起走了出去。两人在走廊上没走出多久就碰到了站在一边的顾远。看到林栗，顾远明显皱了皱眉头，他并没有看方谨，直接对林栗说：“鉴于方谨最近状态不佳，公司决定暂停他的一切职务，你们人事部出份公示吧。”说完他转身就走，方谨捏着那张被汗浸湿的纸巾，愣愣地看着顾远的背影，眼眶微红。林栗轻声说了句：“对不起方总我先回办公室了。”就赶紧走到了电梯口。
回到家的当天晚上方谨就发起了高烧，顾远一夜未归，他一个人难受地躺在床上，好不容易挣扎着起来倒了杯水冲了退烧剂，端起来时手里没力气，一不留神又把杯子摔了，方谨低头看着一地棕色的药汁，难过得重新趴在了床上，意识变得昏昏沉沉，远在英国的方骥发了好几个视频请求过来，他都浑然不知。方骥联系了寄宿在学校的顾骐，所以当顾骐请假回到家的时候，他看到的是烧到神志不清的妈妈和一地的碎玻璃片，地板上退烧药已经干涸，留下了褐色的印子以及散不去的药味，他那便宜老爹则不见踪影。顾骐直接打了120把方谨送到了医院，然后开始满世界找顾远，电话关机，微信不回，秘书说他出差了只知道去了东南亚，但并没说是处理什么事情。方谨高烧引起肺部感染，情况并不乐观，意识几度昏迷，在ICU待了好几天才转到普通病房。这期间顾骐收到了迟秋发来的微信，是几张海岛图片，躺在沙滩椅上的顾远享受着比基尼美女的马杀鸡服务，迟秋附上了一段文字：“顾骐骐，你说巧不巧，我度假还碰上了你爹，他是不是换了胃口，准备给你找个长腿大胸的后妈了？”
顾骐看到图片气的差点没把手机摔了，他忍了忍又回复了迟秋:\"他人在哪儿？”
迟秋直接发了段语音过来：”哎呀小朋友，这是我昨天拍到的，今天他已经不在岛上了，我们只是偶遇，他去了哪里你自己不会问他吗？你别误会，我对你爹可没兴趣，本姑娘是带小鲜肉来度假的。“
十天后顾远回国，在医院里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方谨，以及坐在床边死死瞪着他的顾骐。
“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都没说话，方谨闭上了眼睛往被子里躲，顾骐只当他没看见顾远。
“顾骐，你怎么不去学校？”
“顾远，你还有脸问？你是不是不要我和妈妈了？”
\"我问你怎么不去学校，你别想赖在医院逃课。“
“我赖在医院？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哥打电话给我，我赶回家，妈妈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你倒好，躲在国外和美女调情，你有什么立场质问我？“
“顾骐你别胡说八道。”顾远说完心虚地看着方谨。方谨却没什么反应，仍是缩在被子里一言不发，好像对此根本不介意。
“迟秋阿姨都发照片给我了，铁证如山，你自己看。”说着顾骐把手机拿了出来。
顾远看完照片脸都黑了，那是他处理完事情太累去放松一下的，没想到技师都是比基尼美女，好在技术没问题他也就没说什么，谁知道碰上了迟秋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八卦精，还把照片拍下来传给他儿子。这照片角度也太微妙了，技师跨在他身上，胸部都快要贴到他背上了，偏偏他还一脸享受的样子，这照片要是让方谨看了，他大概又要跪榴莲了。等等，方谨肯定已经看过了才这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啊。
“方谨，不是你想的那样，过会我跟你解释。顾骐你给我回学校上课去，我来照顾你妈妈。”
顾骐白了他一眼，跟方谨拥抱了一下才抄起书包依依不舍地走了。
“方谨，我是去处理泄露公司招标资料这件事的，人查出来后我连夜带到了东南亚，请我以前的老伙计处理。毕竟我不好亲自出面，老伙计太热情又留了我几天，这才回来晚了。”
“嗯。”方谨睁着眼睛回了一个字，勉强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你原谅我了吧？是吧？我走之前没跟你说，是怕你担心，反正你也不爱管公司的事，你就在家好好过你喜欢的生活好了。”顾远又恢复了平日里温柔耐心的样子，轻轻捂着方谨输液的那只手，恨不能伸出尾巴来摇一摇表示自己的忠心。
方谨却没有忘记那天在会议室里顾远冷漠的样子，他瑟缩着想要抽回手，顾远注意到他情绪不对，又说：“那照片是迟秋故意的，那只是个技师，老伙计的酒店里就靠这个噱头赚钱，你老公我对那种女人没兴趣。”
“我没看照片。”方谨偏过头说道。
“我就知道你相信我。迟秋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坑爹的玩意儿。”顾远愤愤说道。
过了好半晌方谨才说：”顾远，出院以后我想去方骥那儿陪他一阵子，骐骐就交给你了。“
“那行，我帮你订机票，你去英国散散心，我会看好顾骐那小子的。”
方谨假装困意闭上了眼睛，回忆却飘散到很多年前，顾远在顾家大宅的花园里第一次拥抱了他，为了气走迟秋假意亲吻她，虽然只是个借位，却让他的心悸动又慌乱，他记得那天星空灿烂，虫鸣啁哳，那时的顾远英俊潇洒，那时的他飞蛾扑火般偷偷暗恋顾远。为他熬各种醒酒汤，做周一便当，为他谋划一切，甚至不惜生命。后来他被迟婉如抓走折磨，是顾远救了他，他拖着病体默默从顾远身边逃走，却被顾远找上门，他有一个顾远亲自设计的浪漫婚礼，他还有本画着卡通头像的结婚证，他被带上婚戒，而那句无论生死都陪伴左右的誓言还回荡在耳边。一晃已经快要二十年了，他不再年轻，他的脸并不如年轻时那么有吸引力，而他每天在家闲散地做饭看书打游戏的生活也让他自己开始迷茫，为什么他只能放弃事业，相夫教子，他的体力也远不如年轻的时候，所以有时候早上顾远去上班后，他只能在床上躺到中午，才懒洋洋地起来吃一顿中饭。如果有一天顾远不要他了，他又该怎么办呢。
方谨病好后就收拾行李去了方骥那儿，其实方骥是个很懂事很独立的孩子，并不需要他陪读，方骥社交广泛，在英国的日子过得非常充实。难得方骥上完课后没有别的事情，早早回到家，就会看到方谨坐在花园的躺椅上，盖着毛毯假寐。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方骥都觉得方谨总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无论是出色的相貌还是那种温润的气质，顾远总说自己像方谨，但他知道，方谨身上有种经历风雨后积淀下来的沉静洒脱，却不是他一个平安顺遂长大的毛头小子可以比肩的。他只是想不通，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方谨为何这几年反而懒散起来，如同现在，一个人躲在异国他乡的花园里，靠着睡觉打发时间，除了给他做晚饭，也并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他和顾骐不一样，他觉得方谨不应该只是扮演妈妈的角色，他也是个渴望事业有成的男人，不该躲在顾远的背后，平白浪费了那份能力和天赋，方骥很想劝劝方谨，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这个周末方骥带回了一条牧羊犬，说是同学一家外出度假，托他照顾几天。方骥一口应承这个事情也是觉得方谨在家无聊，可以有个宠物陪陪他。阳光明媚的午后，方谨在院子里帮狗洗澡，他给狗涂了沐浴乳，细细地打出了泡沫，温柔地抚摸着牧羊犬的背，方骥则在一边用摄像机记录这安宁又美好的一切。他是真的很久很久没见到方谨这么开心了，甚至有泡泡从手里缓缓升到空中，他都会笑着去戳一下，调皮地像个孩子一般。方骥固定好摄像机，走到了方谨身边。
“爸爸，你看他好乖，不像家里那只傻猫，洗个澡跟要它命一样。”
“你叫我爸爸，不怕顾骐生气吗？”
“他又听不到。”提起顾骐，方骥似乎有点本能的逃避。
“你和顾骐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为了躲他才申请了英国的大学？”
“不是。这是我一早就规划好的，跟顾骐没有关系。”
“你不怕他明年高中毕业追过来么？“
“骐骐那半吊子的成绩，申请我们学校反正没戏。”
“这个事情我一直没有跟你好好谈过。你对顾骐是怎么想的？”
“骐骐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小时候就黏人，他对我可能是依赖过度，混淆了亲情和。。。反正我觉得等他真正长大的那一天就明白了。“
“来了英国交女朋友了么？我看你经常晚上很晚才回家。”方谨笑着问道。
“没有，爸爸你误会了，我参加了好几个社团，活动都比较多，有时候是这边的留学生一起聚会。呃，确实有女生对我表示好感，可我觉得和她保持SOULMATE的关系比较合适，我和她虽然很谈得来，但却并没有，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吧。”
“那你对顾骐呢，会心动吗？”方谨眯着眼睛审视着方骥。
方骥举着水管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我不知道。爸爸，什么是心动的感觉？”
“人的身体大量分泌多巴胺，会感到心跳加速，内心愉悦，总之大脑会给你提供一种信息——就是他了，你明白么，等你遇到那个人，你自然而然就知道。“
“那你对顾爸爸会有心动的感觉吗？”
“年轻时有过。不然他怎么能追到我。臭小子你别转移话题，说你呢。顾骐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急匆匆就跑来了英国。”
“他跟我表白了，他说他喜欢我。不是，他的原话是他爱我，他要娶我做老婆。”方骥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
“顾骐这小子不愧是顾远亲生的啊，你不知道他跟他爸年轻的时候多像，不，顾骐更不要脸，都被顾远给宠坏了。”方谨一边拿着大毛巾给狗擦身体一边说道。
收拾完狗，方谨进屋拿了本相册出来，“方骥，这就是你顾爸爸年轻的时候，你看，帅吧。你见到他时，他都30多了，可我第一次见他时，才12岁，小小年纪就帅得一塌糊涂，看我哭的伤心还给我递手帕，结果我抢了他手帕就跑了。第二次看见他时我们都长大了，他在国外留学，假期回来的时候在花园里遇到我，以为我坐在湖边想要轻生，就劝我。你顾爸爸那时候可真是个善良的人。”
“后来呢？”方骥好奇地问道，方谨和顾远从没有告诉他和顾骐他们年轻时候的事情，只说过是两情相悦一见钟情所以在一起了。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我偷偷暗恋他，他也喜欢上了我，我们谈过一段时间恋爱，和天底下所有的情侣一样，牵手轻吻。你顾爸爸还跟他朋友借车，每天换着不同的豪车来接我上班，他可真是傻啊，我是他助理，当然知道他名下有几辆车，早就看出有几辆是他借的。对了，他还带我去各种餐厅吃大餐，撑的我都吐出来了。”方谨摩挲着照片上笑的无邪的一对璧人，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
“那时候我们以为未来可以永远天真美好，可惜我们连张合影都没留下。后来我生病了，又产生了一些误会，我和顾远分开了几年，直到后来误会解除，在我病重的时候，你顾爸爸向我求婚，我就答应了。我那时想，反正我都 快死了，就算满足我一个愿望也好啊，等我死了顾远还可以找姑娘结婚，我也不会耽误他，所以我很贪婪地戴着戒指，还跟他在海边举办了一个婚礼，你迟秋阿姨还给我们弄了两本结婚证，虽然没盖章，可是却画了我们的卡通图像。你顾爸爸真是自恋，嫌他自己被画丑了，啰啰嗦嗦地吐槽，说起来，他还真是个在意长相的人。一晃快二十年了，我都老了。“方谨摸了摸自己的脸，眼角无声地滑过一行泪。他惊慌失措地偏过头抹掉眼泪，陷入了沉默当中。
“可是后来爸爸的病还是治好了不是吗？”方骥轻声说道。他没有料到，原来两个爸爸年轻时候经历了这么多，当然他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方谨讲的还只是冰山一角，至于隐藏在背后的那些爱恨情仇，都被深深藏在了心底，再也不会公之于众了。
“是啊，幸亏你顾爸爸一直做好事，在婚礼上我对着流星许愿，想要活下去，结果许完愿我就得知配型成功了，那时候我以为这一切都是你顾爸爸设计好的，想要给我个惊喜，后来我想，你顾爸爸再神通广大也变不出一颗流星来吧，这只是凑巧，我也真是太幸运了，能多活这么些年，看着顾远就很幸福了，我，我也不奢望真的能和他过一辈子，只要、只要他好好的，我也就，也就很开心的。我只要他好好的，不生我的气。”方谨用手捂着嘴抽泣起来。他是压抑了太久，因为对儿子敞开心扉，所以情难自抑，说出了心底的话。
方骥看着他爸守着那份卑微的爱情，心里暗暗难过，他抽了纸巾过来帮方谨擦脸。“爸爸，别哭好吗。哭了就不好看了。”
“对，对，不好看了。顾远不喜欢这样。”即使这个时候，方谨满心想的还是顾远的颜控属性。他胡乱地擦着眼泪，手却抖的厉害。
方骥直觉这是个机会，便开口问了很久都没问的那句话：“爸爸，你为什么要放弃事业，待在家里，像这样消磨时间，不觉得无聊吗？”
“我。。。我觉得你顾爸爸喜欢我这样。他，他有时候不愿意我花很多心思在公司里，我如果表现地太过强势，他会不开心。他是个很喜欢主导一切的人，很强势，很有占有欲，加上公司招募了很多人才，我就渐渐放手了。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变成了他想要的那种人，他还是不高兴，可能得不到的才是最向往的吧。也有可能，你顾爸爸他，他不喜欢我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和顾骐都不要生气，我有你们两个儿子，也足够了。”
“爸爸，你在说什么呀？！你就为了这个跑到英国来的吗？”方骥不可思议地看着方谨。“是不是顾爸爸做错了什么事？顾骐跟我说，你那天都烧到昏迷了，顾爸爸也没出现。”
“这不怪他，我那天开会迟到了，他生气了，跟我闹别扭跑到国外出差，他不知道我生病的事情。”
“爸爸！你怎么这么惯着顾远啊！顾骐那几天天天跟我视频骂他爸没良心，我们心里都有数，顾爸爸错了就是错了，我让他跟你道歉。”
“我不能让他生我气，他会不要我的。我老了，他看厌了，自然脾气就大。普通夫妻不也有七年之痒嘛，其实都差不多，维系感情的不再是爱和激情，只是习惯而已，还好我有你，不会变成孤家寡人，要一个人在养老院过完余生。”
“爸爸，什么养老院，你在我和顾骐心里，永远都不会老，永远都那么帅啊，你不要想太多了。”
“方骥，我不后悔，面对感情，不要太理性了，喜欢就是喜欢，用不着躲避，我爱顾远，永远爱他，不管他要不要我，都会一直爱下去。你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以他为中心，希望他开心，幸福，明白吗？”方骥点点头，他知道方谨不仅是在说他自己，也在说他和顾骐，只是他看到两个爸爸这么些年虽然甜蜜，但依然得不到这世上所有人的祝福，他们紧紧依靠彼此，因为他们知道，维系他们的，恐怕也只有那一点爱意了。他不愿顾骐也过的如此艰难，这个弟弟天真善良，没有经历过一丝阴霾，也许顾骐只是没遇到一个让他怦然心动的女孩，而他所能做的，就是保持距离，等待顾骐长大，直到明白爱这个字的分量，才能表明自己的心意。爸爸说的没错，爱一个人不就是希望对方好吗，所以就算爱顾骐，也希望他的将来可以更幸福吧。
方骥从思考中回神，才想起来一旁的摄影机一直没有关，从帮狗洗澡到谈话，一切都被记录了下来。他取回机器，回房间回放了一遍录影，把中间方谨看相册的那一段剪辑了出来发到了顾远和顾骐的邮箱里。两天过后，顾远带着顾骐出现在了方谨面前，顾骐掩饰不住眼里的兴奋，仍然厚着脸皮扑过去抱住了方骥，重重地亲了一口，亲的方骥面红耳赤，心想为什么分开这么久了，顾骐依然对他念念不忘，这个黏糊劲，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啊。
顾远举着榴莲壳跪到方谨身边，不停地说着：“老婆我错了，老婆我爱你，我要和你白头偕老的啊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就算你变成糟老头子我也爱你，我还怕你嫌我没牙呢。我不知道你生病，在会上对你发火是我不对，我气糊涂了，你回公司上班吧，你不知道我多希望你回来，全公司就找不出第二个人比你还能干。我一直以为你想过文艺青年那种生活，才老让你在家种花做菜带孩子。我也委屈啊老婆，这都是误会，我以后一定尊重你的想法，你想怎么样都行。”方谨被他念叨得实在是头疼，一脚踹了过去，“你给我起来，烦死了。”
顾远麻溜站起来抱着方谨亲个不停：“跟我回家吧，我的方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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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完一篇狗血文放飞脑洞居然想到了爱情和婚姻这种沉重的话题。。。顺便羡慕完结后才看的读者们，一口气读完太酸爽。追文党表示淮淮卡文实在太厉害，这篇文是过去两个月里每天催我起床的唯一动力，比闹钟管用多了2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