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主题

（2）连日的焦虑忧思带着一点尘埃落定的辛酸和委屈，她有点难以自抑。他久久地抱着她，越箍越紧，感觉怀中的人身子在微微颤动。他略微松了松胳膊，低头看她顶着茸茸软软有些凌乱的头发埋在自己胸口一动不动。他奇异地平静下来。心头泛起悱恻的情思，有些酥麻，又有点醉人。
年近而立，始尝情滋味。
他眼前闪过昔日两人间的种种，如蒙太奇电影画面般，一帧连着一帧，清晰又悠远。仿佛几回相逢数次离别又经年再遇。川西旧宅幽昏的房间里惊艳了他的她，已像挂在他心头的一幅老照片。其实也不过是不足一年的时间。他居然有了几度沧桑历经红尘情缘的心境。
“好了。我们先回去吧。”他揉揉她脑袋，拎起她的箱子，拥着她出了车站。
车子停在距入站口不远处的马路边。他搂着她快步走向车子，关上车门，隔绝了外头清冷的空气。他扭头看她，她亦在盯着他看。见过优雅自矜的她，魅力迷人的她，都是顶顶漂亮的。相比起来，此时的她，样子看起来实在不算太好。云鬓蓬松凌乱，衬着一张苍白的小脸更显憔悴，两只眼皮有些浮肿，鼻尖也是红红的，仿佛有点像乞食的小松鼠，可怜又可爱。他忍不住探过身子，把她头拢过来，帮她把散落在额际又垂在脸颊旁的头发挽到耳后。她呆呆看着他，一时没有言语。他捧着她的脸轻轻吻了吻。起先他只想亲亲她的眼睛——仿佛所有坠入情网的男女一开始总秉承着这样一个“起先只想”的念头，反正最后都会被这磅礴汹涌的洪水席卷到连姓氏都快要忘掉的境地。
当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时，甄朱觉得自己的嘴唇又麻又肿，嘴角有些刺痛。她懊恼的捶了他一下，他闷闷地笑了起来，抬起自己的嘴唇给她看。他的下嘴唇上有一道很明显的伤口，伤口微微沁出的血衬得他的唇有了几分艳色。她干脆凑上去又狠狠地咬了一下，捶着他催他快走。
两人回到寓所时，甄朱瞟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时针已经指向三点。她感到有些疲倦，精神却很亢奋。
徐致深反手关上房门，放下他手头的行李箱，丢掉帽子，从背后一把拥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