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看盗文的

我是个看盗文的。
好像我这种在网上下载小说看，却不花钱的人，是这么被称呼的吧，看盗文的。
《功德簿》就是我在网上下载了，用手机看完的。
我可能是一个很普通的人，这样说不是为了推脱自己的责任。
我在网上看盗版电影，但是确实很不错的电影，也会兴致勃勃地拉着家人去电影院看，我的收入不高，但是，可以负担得起日常的娱乐开销。至少一本书的钱，肯定是负担得起，但是我很少买书。书和电影不太一样，带回了家，就有了责任，尤其是断舍离理念当头，即使我确实看完不会再看了的书，如何送人却总是头疼。
书，和其他很多娱乐开销真的很不一样。
我文笔不行，嗯，就像这篇冗长的评论里面表现出来的，零零碎碎的想法，啰啰嗦嗦的语句。这使我尤为知道，一个好故事，很难写。
不买书的理由，洋洋洒洒可以写一长串，不上晋江的理由，我相信，你们能看到这篇评论，比我还清楚，哈哈哈，即使我今天才通过百度“如何在晋江写评论”才写下这篇评论，但是，“抱歉，页面暂时……”“403 Forbidden”什么的，这种让人窝火的情况，你们肯定比我遇见得还多。
但是，我今天克服了被晋江谜一样的页面晕头转向的窝火，拿出了从未有过的耐心，写下这个评论，是因为今天的一件小事，渺小的小事。
当时，我在公交车上正在看手机上的《功德簿》，背后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大概的意思是，你这个老年人，给你让了位置，就好好坐，别站着之类的。还有一个老太太含含混混，听不清楚的辩白。
我不太记得清楚，到底当时他们说了什么，大概是这个意思吧，不确定。
因为这个声音，我暂停了看小说，但是从我的座位上，既看不见那个中年男人，也看不见那个老太太。
紧接着，传来一个孩子吐舌头那种很故意的声音，时间持续的很长，很故意。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声音，静默了一段时间，然后忍无可忍似的，对孩子说，你这个声音好听吗？
很快就传来老太太维护孩子的声音，大意就是，孩子小，所以可以这样。
那个人立刻反驳，孩子小，大人就要管！
然后就是在我家，经常会发生的类似的对话，即使我没有刻意去记，但是因为我和婆婆在当天早上还发生过类似的对话，所以我很清楚。
老人护着孩子，而那个人指责。
我刻意观察了一下我身边人的表情，大多在注视前方的对话，有人表情明显露出了不赞同。但是，车上很安静。除了中年男人和老太太的对话，其他人都停止了说话。
很快，中年男人和老人也停止了。车上很快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我却没有继续看功德簿，而是在思考另一件事情。
是什么阻止了我们发出声音？
明明我心中有看法。
然后，我目光盯着一对母女，我异样的沉默。
我今天并不舒服，我已经发烧五天了，但是因为请假不易，我也不想让领导难做，所以我即使非常难受，依然坐上了车程长达一小时的公交车去上班，留下依然在发烧的三岁孩子和显然已经很疲劳的婆婆在家。
最初发烧的是我的孩子，后来是我，接着是孩子爸爸。我婆婆是乳腺癌患者，她做完根治手术的时间还不满五年，她和我公公照顾我们五天了，幸运的是，他们两人还没有发烧。
可能是因为发烧使得孩子脾气很大，今天早上他大吵大闹，我婆婆拿幼儿园威胁他，我听到后，向我婆婆公公表达了，不要用幼儿园威胁孩子，毕竟长远来看，孩子是需要上幼儿园的，不要让孩子把幼儿园和不好的事情联想起来。
但是，也许是因为我的语气，就像我听到的那个中年男人，那么不留情面，所以，效果就和他一样糟糕。
而我突然意识到，其实这个声音很大的中年男人，他其实是个善良的人。
而我盯着的那对母女，她们是否知道，她们对面坐着的这个带着口罩的我，其实本意也是个善良的人。
我今天出门的时候，戴了口罩，先来的一辆公交车，明明可以挤上去，但是我考虑到自己身上携带感冒病毒，我都已经上了公交车，却转身下了车，静候另一班停靠站点更多，耗时更长的公交车，那辆车，人少。
我上车后，人并没有少到哪里去，我只能站在一对坐着母女的身边。那个妈妈戴着口罩，她的女儿爬在她的腿上睡觉，没有戴口罩。我立刻说“给孩子把口罩戴上”，那个母亲从孩子的风衣里面拿出一个质量明显好于我的一次性口罩的孩子专用口罩，我想到，果然。
半个小时候，有人下车，我用特别坚决的态度挤到那个座位上，在两个男人的注视下，尽量镇定地抢座了。
不久，我就听到了中年男人和老太太的对话，也看到了，我出声提醒的那个母亲，她的女儿依然爬在她的腿上睡觉，但是口罩不见踪影，戴着口罩的她时不时低头看看孩子，却浑然不觉有何不妥。
我的喉咙很疼，疼到需要用看小说来转移注意力；我离那对母女有点远，远到如果我提醒她，半个公交车都要听到；我想起在知乎上看到，口罩其实没啥用……
我沉默的理由很多。
而我沉默的次数更多。
如果有功德簿，我应该不是负值，但肯定正值不高。
有时候，我不自诩善良，就像我换了一班公交车，我也可以暗暗地想，人少，说不定能有个位置，虽然我自己心理清楚，上班高峰，绝无可能。从我这一站开始，要半个小时才会到出口加工区，个别下车的人的位置，要么运气好，要么脸皮厚才能坐上。
我只是心存善意，当这个善意无伤大雅的时候，我会让它冒冒头。
我看着手机，没有继续看《功德簿》，但是我在想它。
琢磨了一天。
我把自己在公交车上的见闻，有意识地跟同事聊到，同事果然用我非常熟悉的表情，评论了我的想法，即使她嘴上没说，但是我很熟悉，这个表情就是“你太天真了”。
是的，我很天真。我不太善言辞。有时直愣愣，不留情面。但是，看到不平，有时就会吼一吼，吼完觉得自己就是个大 sa X。
我这种配角，活不过一个章节。
一件小事，我琢磨了一天，下班后还写这篇评论，耽搁回家的时间。
你们可能不知道，晋江谜一样的页面，死活不能充值，反复跳出的提醒，让窝火的我有多少次想要关掉页面，就此算了。
但是我坚持把这篇评论写完。
我不知道，有没有你们。
我还没琢磨清楚，这个晋江评论，到底怎么才能留上去。
我今天在下公交车时，想的只有，把这本书的章节钱都付上。我没想到会这么麻烦，谜一样的晋江。
这可能是我从来不在晋江看文的原因之一。就像我无数次的沉默一样，原因多着呢。
我暗暗地希望，如果可以，在作者饥肠辘辘的时候，给他或她叫一份外卖，外卖钱，我掏。或者请他或者她吃一份甜品，如果是我做的，当然更好。
但是，考虑到网络的安全性咋地咋地，只是个脑洞而已。
所以我忍着晋江，坚持不懈地把钱充上了，然后看着陌生的打赏，卧倒。
我会想办法把钱付上，然后了了一桩心事。
还会不会看盗文呢？会啊。
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
“妈妈告诉你，要学会思考，虽然妈妈经常想不出来答案，对，妈妈不是所有的问题都知道答案的，嗯，咱们继续说思考……”
我就是那个，跟三岁孩子讲道理，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的道理的，那个看盗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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