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主题作者：半城繁华半城伤
凌晨终于将《逝水流年》读完了，徒留下几抹惆怅，几抹感伤。
淡然里隐藏些许绝望，凄凄中犹带几分华美，这便是整个故事带给我的感觉。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坎坷波折，在经历过命运无情的碾压后选择了自己的路，然后一去不回。 可以说，故事里的每个人都有独特的魅力，让人为之痴狂。 但我的眼里偏偏只容下了一个英湛。 我对英湛，是一见钟情。 觥筹交错间，少年身姿挺拔容颜英秀，眸光流转间俱是英气，却眼神清冷，对边翎隐隐露出几分不屑。那时我便在想，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骄傲少年？ 从谈话中才知，他竟是嘉平关总督侯英湛，年方二十七，便已成为国之栋梁，镇守边关，权势滔天。然而更令我感兴趣的是，他是十年前嘉平关一役的主帅英渠之子。于是我心中隐隐有了预感：他必是一个关键人物。 在接下来的筵席中，英湛依旧表现突出。虽然脸庞已泛出些许潮红，但群臣之中唯有他在一片歌舞升平里发现了不妥，也是他用酒杯挡住了刺客的第一击，一剑救驾。杀气纵横，涤天荡地。少年搏斗的英姿 、杀伐果断，饶是边翎也不得不叹一声：好个英湛，好个嘉平侯！ 再见到他时，是在迎接燕国婚使的宴会上。 虽不知他是何心情，但想来必定不是滋味。朝廷重文轻武，纵使他天纵英才，也不过保不失国土。以他这般骄傲的性子，和亲一事想必就如针一般刺在他心上。我不禁又对他多了几分怜惜。 第三次见他，却是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嘉平关英湛督侯孤身入关。 未得皇帝征召便私自入关，这分明于礼不合，再联想到那愈演愈烈的帝后之争，莫非 [1楼] 网友：半城繁华半城伤 发表时间：2013-01-31 10:39:14
然而御宴上得见他沉稳历练、不卑不亢的姿态，我在疑惑之余又多了几许欣喜，直至他去见了边翎。 一开始，他表现得冷静警醒，魄力、手段皆是了得，隐然有一种睥睨天下之感。这样的男人素来是我所欣赏的，对他的好感度自然噌噌往上升。 然而情势急转直下，他竟撕下了自己的面具，不再是冷傲飒爽睥睨天下的风姿，而是一副懒洋洋无所谓的神态，仿佛瞬间脱胎换骨成了另一个人，懒散而随意，好像周遭一切与他无关的惫赖少年。我被那样的变化惊的目瞪口呆，愣愣的看着事情的发展。 他毫不顾忌的表露他对英渠的恨意，然后讲述了一个带血的故事。 不愿去重温他的疼痛，所以我节选了原文。 ————————————节选开始———————————— “你信命么？” 这似曾相识的问题令我迷惘怔然，然而对面的人并不想听我的答复，他只是转过头去，凝望窗外那似乎永无休止的大雪。 “我恨夜里，尤其是一个人的夜里，好像你死了，好像你从没活过，从头到尾，你都只是一个人而已。” “可很久很久以前我不是这样子的，那时还很小，晚上有娘的宵夜吃，也不必去读书习武，那时候，我很喜欢夜色，每天都数着指头盼望日头落下山去。” 窗外的风在咆哮，向北奔去，那个地方，有它的根。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或许会长成象你这样的人，象十年前的你，不用伪装成另一个人，如此辛苦难挨。” “可总是没有事事顺遂的人，那年，关里来个老和尚，说是什么得道高僧，我娘带着我去请他看命格，结果，那死和尚硬说我是命格孤绝，还是什么狗屁杀星转世，非要靖和燕都血流漂卤不可。” 他叹了口气，一只手扣住自己的肩膀，仿佛这样就能保护自己一般，“然后，我那死鬼老头就认了真，把我锁在一座塔下面，说要化去戾气，从那时起我终日见不得人，也见不得人，那时候，我才八岁。”他冷笑一声，“八岁，我八岁。” 英湛转头看向我，目光如此冷漠而凄绝，“他跟外头称我得了重病，你信不信？” 除了沉默，我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外面的雪好烈，云层一定厚重得紧，要不然，我怎会竟然连气都喘不过来？ “最开始我哭，我闹，可无论怎么哭闹，都没再看过娘。后来我才知道她疯了，我那一心为国的老头，就为了一个狗屁僧人的狗屁断言，为了他那个朝廷，就锁了他唯一的儿子，逼疯了他的娘子。可他后来下场怎样？还不是一样，都死在这肮脏的朝廷上！只是死得轻了，还是轻了。” 他仿佛在笑，可声音空洞，荒凉，象深深陷入的，一个永远也无法填满的黑洞。 幽幽一缕月色探来，落在他微微耸动的肩上。 “从那以后我恨黑夜，没有光，没有人，没有声音。白天终究还有一点点光，我没有告诉你吧，关我的那个石壁有一点点缝，下午日头最盛的时候，会有一点点光。” “我居然没有疯，没有死，这实在讲不通。” 他终于回头，向我笑了笑，那种笑容，带了血。 “他死得太轻了，是不是？” 谁来告诉我，什么是生命的真相？什么让我不忍猝目，这少年的目光。 “这些年我心里无时无刻不被仇恨覆盖，可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仇恨些什么。” “或许我是灾星，我会带给天下劫难，世人皆有理由杀我，那也没有什么，说到底生和死又是多大的事？可是，只有他不能，你明白么，只有他不能。” 他负着双手走到窗前，摩挲着窗棂，看着窗外，那隐约可见的大雪。 “最好一直这样下个不停，把一切都淹没了，不过也没什么不同，有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自己。” “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 ——你信命么？ 有的时候我以为已经窥见了命运的玄机，拨开了那层冷硬的壳，然而，总有个声音在拐角处发出不合时宜的嗤笑。 他们说受伤的人可以背靠背慰藉取暖，却不知道彼此的体温只会令凝结的伤口再度崩裂。 那少年的背影，空凉而绝望，象浮世的孤魂，悠悠荡荡着，找不到方向。 英帅，那时候你，真的不曾预料过背后会有那样捅过来的一柄刀子么？ 他嘘了口气，脸上又现出了那抹奇异的笑容，有些懒散和玩世不恭，“这个故事很好笑是吧。”他抽了抽眉头，“所以，你以为我还会为了那死老头做任何事？” 我说不出话，起身将花几上的木匣捧下来，摩挲许久，微微叹口气，“我相信。” 笑容在英湛的唇边凝结，象那窗棂上飘坠的雪花，轻轻一碰，就化了。 “他不是死在你手里，对么？”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不讲道理的事。好像时光不停的流浪，却把最初的一切雕刻得愈发清晰，象刻骨的仇恨却把牵绊维系得更牢固，挣脱不了。 英湛盯了我片刻，终于慢慢的笑了，这看起来有一点冷硬和陌生的笑容，夹了一点点苦涩。 “你知道，我不知道恨什么，只好把这个世间一起恨了。以后真可能象那贼秃说的，会血流飘橹杀人无数，如果你真的尊敬那死老头，就该现在一剑把我给杀了。” 他很认真的注视着我的眼睛。 呵。 我把木匣置入他怀中，摇摇头，忽然遗憾那位高僧不曾为我算过命格。 明知道是怎样的人生，却始终不能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这样的命运，不用算也罢了。 “你是被人从塔下面救出来的吧。” 英湛拽起披氅披在肩头，闻言哼了一声，“那时嘉平乱得很，塔上也着了火，我被人救了起来，要是我死了那老头就错了，要是我没死，那老头囚禁我还有道理，可笑得很，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死。” “救你的人，是个中年汉子，身量不高，眼角有道刀疤。” 英湛停了手。 “他把这柄刀送到我手里，而后自裁。 “我想你该猜到他是什么人。” ————————————节选结束———————————————— 我本就是感性的人，读了这段以后，更是泪如泉涌。 不敢想也不愿想，他有多痛，有多恨，只觉得自己已为他心碎又心醉。 他让边翎杀他的时候眼神很认真，却让我觉得悲哀。这样的他，知道自己的宿命但无力也不愿改变，对他而言，支持他走下去的是恨，欲毁天焚地的恨。可以想见，他接下来要走的路必然铺满了鲜血，但那才是真正适合他的路。正如边翎所说：或有一日，这个人会将整个天下都燃成灰烬，来熄灭横亘在他胸中的块垒。 冷酷，坚忍，志在必得，有着极其高远的抱负。 我想，那样的英湛，才是我真正爱着的英湛。 平日同学总是笑我眼光太毒，能让我一下子喜欢上的男子，无论是什么性格，到最后不是受伤极深的男二，就是结局惨烈的大反派。他们走的轻易，徒留我两眼泪汪汪。 我很庆幸，英湛不是。 原文中并没有提他的结局，只隐晦的提到一句“许多年后的大难”，这点让我颇为遗憾。 英湛会有极其辉煌耀目的人生，他的名字理应被更多人所知晓。但其实也无关紧要不是么？对他的爱并不会因他人而变化，这就足够了。 ps：后来才知道原本的结局：边翎和英湛暗通款曲（正常关系），帮助英湛造反，攻入京都，捉拿了太后和皇帝一干人等。英湛暗示边翎，只要他希望留下皇帝性命，自己这里没有问题。边翎沉默，还是和皇帝在御书房单独见面，两人撕心裂肺的痛苦。边翎终于出来的时候，英湛只等到一句话，“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最后的最后，英湛请边翎留下助他霸业，然而边翎远走江湖，只请他保全杜明焕一家。 这结局戳中了我的萌点有木有！！这样霸气的英湛有木有！！ 为毛不是按这个结局写的呢？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