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不会相思——钟晓生《一阕离歌长亭暮》

平生不会相思——钟晓生《一阕离歌长亭暮》
其实写这篇评对我来说又是一大挑战，因为我读完就不太记得了，古代文之于我，永远是个淡淡的印象，或优美、或悲苦、或无奈、或遗憾。
钟晓生的新书《一阕离歌长亭暮》就是一个淡淡的遗憾，不用记住细节，不用耐心寻味，但再浅淡的遗憾都会在心上划出一道刻痕，时隐时现的疼。
PS：文并非兄弟文，但文中有兄弟情节，请慎入。
平生不会相思
赵平桢是个渣得不能再渣的男人，16岁那年路遇13岁的秦小楼，克扣了自己车夫的50两银子勉为其难地救活了秦家两兄弟;秦小楼跟了他以后，有次路遇仇家刺杀，他把秦小楼挡在了自己胸前；后来赵平桢喜欢上了孟金陵小侯爷，他当秦小楼是个跟自己一样无心无情的人，语言行为各种刺激秦小楼。赵平桢对自己的王妃冷漠导致最后王妃的自杀，而他不为所动；赵平桢明明是骗自己所谓的爱人孟金陵回朝送死，还做出一副对他相思入肠的嘴脸。
秦小楼也是个天生的好演员，赵平桢践踏他的尊严，他不悲不怒；韩诩之伤害他的感情，他不言不动；勾引赵平桢的小妾，只为心中只怀着为父亲报仇的念想，城府之深令人胆寒。
总而言之，赵平桢是个无心之间就喜欢伤害别人的□，而秦小楼是个无情之中就习惯自我伤害的□，两个人在一起就叫双贱合璧。
十岁那年，五皇子赵平桢遇见了七岁的秦小楼，对站在树下穿一身艳红的惊为天人，随即一句：“此子若梅”脱口而出。然而也是这一句话，注定了两人的纠缠，这是赵平桢对秦小楼说的最好的一句评价。在后来的狼狈为奸中，赵平桢对秦小楼的印象始终是聪明和奸诈并存，献媚天成，为达目的敢于献身。
秦小楼眼中的赵平桢很多时候不知道是个什么存在的存在，明明攀高枝找靠山有更好的人选，但是秦小楼依然以对一个跳板的好态度应付赵平桢，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千依百顺。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态度对一个对自己和自己弟弟的生死都很敷衍的人？秦小楼对赵平桢口不对心的解释说：毕竟那50两银子无论是何由头，都是五殿下赵平桢赏赐的；而且那50两的确是救了自己和弟弟的性命。
在没有学会相爱的年纪就早早相遇，在不可能学会爱的环境中长大，在个人感情可以忽略不计的情况下走到一起，两个人都学会了坚韧，两个人都习惯了寂寞，两个人都学会了隐藏情绪，甚至学会了不动声色地试探，遗憾的是两个人都没有学会相爱，一个不懂得去爱别人，另一个不懂得爱自己。
才会相思
文中赵平桢和秦小楼分别有一段属于各自的感情经历。秦小楼爱上了韩诩之，赵平桢被孟金陵爱上。
秦小楼爱上了韩诩之是一个令人心碎的小故事，韩诩之是个江湖浪子，而且还是一个感情丰富到可以同时喜欢很多人的江湖浪子，他花了三个月的好奇与等待，感化了秦小楼，得到了人家的一颗心；秦小楼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希望韩诩之能带着他和他的弟弟远离是非之地，抛开心中的仇恨，甩开肩上沉重的为父报仇的包袱。可聪明如秦小楼，深入爱情的迷雾里反而看清楚了爱人的心，他察觉了韩诩之的敷衍，知道韩诩之不是真爱他，才惊觉自己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就如此地毫无保留。
相比与那一对，这边赵平桢和孟金陵的就简单得多，或者说是复杂得多。复杂是因为赵和孟的感情里搀杂了家国大事带来的无奈，简单是因为赵平桢征服了孟金陵的心后就觉得又“不爱”了。可到底孟金陵算是赵平桢在无情岁月里第一个认真喜欢的对象，可能是真的心动了，可能是因为对方的家世而认真对待这份感情，也可能是对方将军的身份引出了男人征服欲。
但我无法想象秦小楼安慰孟金陵时说：“不，将军，他的确是最喜欢你的......应该，也只喜欢你一个罢”当时那脸上迷茫和苦涩的表情，肯定不是嫉妒，当然羡慕的成分也不会很大，那到底是什么呢？不得而知。
便害相思
两个人都被所谓的各自的初恋所伤害，也都在其中朦朦胧胧地明白了什么，感情观渐渐地成长起来。
经历了一系列战争带来的动荡、战火的洗礼、被俘虏后惊心动魄的逃亡，8年时光的刻印，一起遭遇风霜的患难，两个人渐渐变得习惯生活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了那么一点点爱的萌发。渐渐地小楼离开了赵平桢就习惯性地找，他让小楼给他倌发，又给小楼束发，言行举止与一对夫妻无异，赵平桢和秦小楼都感觉到了感情上的变化，只是由于不怎么美好的初恋记忆，让原本就不懂爱的两个人都选择回避感情。
然而越是逃避越是想念，秦小楼回京的几年里，赵平桢越活越像行尸走肉，越来越体会到了跟小楼在一起的时光是确实的是有色彩的，以前他从不知道给予小楼的那些叫做伤害，现在隐约察觉了，同时深深地感觉到离开了小楼的生活是如此的索然无味，赵平桢病了。
从韩诩之的伤害后，秦小楼一直觉得只有自己弟弟的爱才是安全的，虽然弟弟给他的爱不是他想要的兄弟亲情，但起码弟弟不会离开或者背叛自己，然后秦程雪还是死了，死在对哥哥的无尽相思里。心灰意冷的秦小楼下定了报仇的决心，放开手脚报完仇后，几年都没有打开赵平桢一封信的小楼毫无眷恋地离开京都。不是真情实爱小楼绝不为赵平桢留下，只是他不知道，那些信里有一封是赵平桢喝醉后写给他倾诉相思之苦的诗和画。
赵平桢终于发现了离开秦小楼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忍无可忍，从未低过头的五皇子决定放下世俗的一切，洗尽铅华出家。成为了游僧的赵平桢虽然觉得自己从未想过找秦小楼，可一双脚不停地走，无意识地寻找。
同样地，秦小楼的漠然与放下其实也伤害了赵平桢，当他发现与秦小楼的恋已经融入血脉后，已经太迟。人生就是如此地往复循环，落花偷偷爱慕流水的时候，流水说：“我不缺爱，我流淌过的每一个地方的每一草每一木都会爱上我”；当流水发现自己后悔了，自己记忆里最深刻的落花时，落花随风飘走，空余暗香。所以，当游僧推开老旧的寺门，与心心念念的旧人四目相对，我们可以不必太过遗憾，毕竟，分离是为了更好的遇见，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