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小楼一夜听春雨》

写长评的冲动来源于和朋友打的一个赌，是激情下的产物，但同时也是这阵子没怎么评论、没怎么看评论区，冷静思考过后的结果。
之所以想写娄二奶奶，是因为我在65章的时候为娴月委屈，说了句“辩证看待以后再说，现在的我只为娴月感到不平”（大概这个意思），现在冷静了一下，就想试试从另一个角度写写娄二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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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二奶奶看似自由洒脱，却一直在受“商家女”的名号所累，在她的婚姻里，她是比娄二爷还强势的存在。娄二爷确实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但同时也意味着在一些情况上他不会是那个能拼死为妻子出头、不太会谋划的人，不然当时娄二奶奶也不会上京后处处碰壁，最后还外放十五年。
她的矛盾点在于，一方面在家里占了主导权，和丈夫感情也不错，并且这一切都是自己争取的结果，她一定是为此骄傲的，在日复一日的操持中，这种傲气还会体现在她的掌控欲里，有时候出了差错，也不会愿意去承认自己的错误，所以在别人提醒她偏心时，她隐约感觉到了还要为自己找补；另一方面她的性格又让她不服气、不甘心，在娄家处处受气，无法施展身手，最后解决问题还要靠离开，回来后又被夫人们议论着商家女的身份，这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而这些情绪，一积压就是积压了十五年，让她一步步从那个梅小姐变成了娄二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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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64章娄二奶奶说“商家女养出来的女儿，也是未来的侯夫人”时，就知道她一直过不去这道坎，越是强调越说明在意，她喜欢卿云，因为她有身为商家女的自卑，也有对自己遭遇的不甘心。两种情绪交织，导致她是非常想去证明自己的，因为不服气她想证明商家女也能培养出好女儿，因为自卑她又希望自己的女儿没有所谓商家女身上的市侩气。而卿云就是一个完全符合她期望的女儿，一个她期望里的像真正高门出来的女儿，她在卿云身上寄托了很多期望，希望能证明自己，也希望自己的女儿不要走自己的老路，不被商家女的名号所累。
同时因为娄二奶奶因为自己婚姻这种大事上的胜利，加上十五年来都是她在谋划，她对自己的决策是非常自信有时候会到了专制的地步，投射到教养女儿身上，就成为了一种掌控欲。卿云是本来就在这条路上走，但娴月和凌霜都不是，所以对待超出她掌控的其他两个女儿，娄二奶奶是没那么喜欢的，但同样的，她偏心卿云，也不代表完全不爱娴月和凌霜，当有人针对自己的女儿时，她仍然会开始一致对外。
前面凌霜用自己的方法为卿云摆平了事情，娄二奶奶能看到的也只是凌霜为卿云做了什么，肯定她的付出，却不会认可凌霜的方法、认可凌霜选择的道路。
而这除了本身偏心卿云以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目前还没出现一个能动摇甚至推翻娄二奶奶这种观念的大事，她还觉得自己是非常正确的。我不全盘否认她，但现实是她在卿云身上投射了很多自己的期望，过溢后卿云会成为她要“争那口气”的一个主要途径，她本人就是在为实现这个结果而在无意识付出、无意识牺牲了很多东西，可她连自己的付出都看不见，所以在其他人也为之付出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会忽略，她可能还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是理所应当。
但追根溯源，去找娄二奶奶变成这副模样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在那个年代，女子嫁得好很重要吗？不就是因为只有站在高处才能有话语权吗？不就是因为这样才能护住自己的家人吗？所以她才会因为自己嫁得好而骄傲着。还有世人对门第的指摘与评判，甚至还有娄二爷几乎隐身的推波助澜，让娄二奶奶受气后心里一直横着一根刺，积攒了十五年后变成了这样一个结果。
非要说为什么，因为她是娄二奶奶，她是一个妻子，她是一位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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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这些不是在为娄二奶奶辩解或者洗白什么，部分读者可能也有印象，在前面的章节，我也是为娴月委屈、愤怒、打抱不平的一员。我尝试着分析这个角色，只是因为我觉得如果从上帝视角看，她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但身上一样有她的悲剧性，我相信作者塑造这样一个角色，绝对不是旨在把矛头指向她，制造一个对立面。她是怎么从梅凝玉变成娄二奶奶的，是怎么从一个少女变成一位母亲的，又是怎么从受害者变成无意识加害者的，背后的矛头到底指向什么，这都是我关注的点。
所以我在情绪化过后，还是想试着去谈谈这个角色，娄二奶奶在这个故事里甚至算是幸运的，但她仍然在一步步变成了或许她自己以前都厌恶的模样，我会想，加害者天生就是加害者吗，还是被塑造的呢。每位女性都有可能坠落，所以失望、愤怒、无可奈何后感觉也可以试试去理解，要质疑就去质疑大环境本身，而不是仍然把矛头对着她，去指责一位女性的粉身碎骨。
当然，母女关系是一个太复杂的议题，我自己也还没搞懂呢，以上都只是激情之下灵光一闪的胡说八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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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解释一下，除去上帝角度，当身为受害者的时候，我说的尝试理解母亲，不是说“她那么辛苦，要去体谅她”的那种理解，是我觉得作为受害者的时候，去思考母亲、理解因果，才能放过自己。
我觉得娴月她是有一定陷入自证陷阱里的。直到今天看了朋友的长评（26章），我才想通这一点，朋友说娴月的底色是自卑。凌霜想和蔡婳交好，娴月最开始警铃大作，她是不是在害怕与凌霜更投机的蔡婳会抢走属于她的那份爱？文中提了很多次，娴月面对亲近的人，出口就是伤害，她是不是因为害怕示好后，仍然得不到想要的呢？——“娴月在表面很爱自己，爱装扮护肤，拾掇，可是真的到了亲密关系上，她十分自卑，在她内心深处，她觉得自己还不够好，所以不能够得到完整的爱。”
娴月需要跨越的刀锋在自己身上。不是你有错，不是你不值得，不是你的因果，你也不需要去偿还。我希望在后文能看到她的自愈，看到她学会如何去爱自己。
PS：可能有很多不成熟以及过度解读的地方，但我没有批判任何人的意思，我也好几天没看过评论区了。如果有人看了之后觉得我在胡扯还是想骂我，希望你能另开一条评论，谢谢，反正我也不看评论区，love＆pe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