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玄女你伤不起（4）

“出来！”
玄女低头用白绸擦着剑上的血，淡淡地说，“瑶姬的儿子，我刚才已经看见你了。”
莎莎的脚步声传来，百步外的桃树后，一个额上生有天眼的九岁男孩走了出来。他没有说话，一双如黑夜般悠远的眼中，没有悲伤，没有憎恨，仿佛抛弃了一切的情感，只留下一片深邃的平静。
【这种自我控制力......这个孩子比我想象中的更出色。】
“名字。”
“杨戬。”
玄女带着杨戬离开很久后，躲在刚刚杨戬走出来的树后，五岁的杨婵幽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扑倒在杨天佑和瑶姬的尸体旁，大哭了起来。
杨戬被允许留在了天界，玄女把他带在身边，就像几千年带着瑶姬一样，教他法术，指导他实战，甚至教导他怎么批改公文。
素女用担忧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切，却没有插手。
黄帝女魃被邪气支配，神志不清，引起人间大旱。
玄女拍了一下桌子，冲出了司法天神殿，不顾身后素女“应龙将军已经前去了”的喊声。
【小魃，小魃，即使已经安分守己，也终于还是轮到你了吗？】
她赶到现场时，看到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魃，和神色复杂的应龙。
看到玄女赶到，应龙松了一口气：“待得我将女魃体内邪气尽数引入体内后，若是无力自裁当场，还要劳烦玄女动手了。”
女魃醒来后，看着应龙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言。
“小魃......”
“我知道这并不是你的错......”
女魃用颤抖的手挡着眼，背过身，语气冰冷。
“但是，请你以后，还是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玄女。”
【再见，女魃。】
神将风后勾结前妖皇之女婵幽，创造幻暝界。
天牢中禁用法术，玄女走了很久才走到天牢最深处关押风后的地方。
看着昔日神采飞扬散漫不羁的友人，一道道下了禁制的锁链将他牢牢捆起来，玄女心中一阵唏嘘。
“玄女？”风后抬起了头，没有束起的天青色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他半张脸，“这个时候回来看我的只有你了。”
“我只是来宣读陛下对你的裁决。”
“欧~终于出结果了，陛下也只有在这种事上才会如此速度。那么请问司法天神大人，必先对我的处罚是什么？”
玄女盯着他天青色的双眸，缓缓开口：“诛神台。”
“还真是严重。”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有啊~玄女下次进来能不能给我带坛你亲手酿的忽迷离。”风后依然笑得一脸漫不经心，仿佛那个即将被押上诛神台的人并不是自己。“自从被关进这里我就没有沾过久了，再这样我会在上诛神台前被馋死的。”
风后这家伙总是有让人火大的特性，玄女冷哼一声，转身便要离去。
“玄女，对不起。”
风后的声音变得低沉，玄女停下了脚步。
“小瑶的事，我很抱歉。”
“‘风后这不是你的错’‘这件事谁都没预料到’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玄女猛地转身，揪住了风后衣领，让他能看清自己愤怒的表情，“道歉有用！还还要司法天神干什么！”
玄女一拳砸上了风后的鼻梁，又是一拳重击他的腹部。
“她已经天灭了！天灭了！比死还可怕的天灭！即使我提前将她杀死，也无法阻止的天灭！”
“已经...哪里也找不到了......”
“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我恨你，恨你偏偏是裂天的朋友，恨你没有及时阻止他们的相守。】
【我恨自己，没有能亲自教导她，甚至亲手杀了她。】
【我更恨自己，没能保护她，没能救下应龙，甚至亲手要处死帮助了瑶姬女儿的你。】
【恨自己在‘那一位’的面前，如此无力。】
玄女昂首阔步走了出去，抬头时掩去了一切悲伤，出去以后，她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司法天神。
风后被押上诛神台，风吹起了他的长发，他抬头冲着玄女笑了一下，笑中带了些如卸重负的轻松。
“行刑！”
【再见，风后。】
神将飞蓬与魔尊重楼与新仙界私斗，魔族趁机进攻，神界损失惨重。
“飞蓬我以为你很稳重！没想到你竟敢与魔尊私斗！”
“抱歉，玄女。”
“道歉有用的话，要司法天神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要上诛神台了！”
“猜到了。”
“你！这可是上诸神台！不是去东海面壁！你们一个两个不要都这么轻松好不好！”
“不是轻松......是释然，也许有一天，玄女也会明白。”
“不明白！”
【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能和风后一样走的那么潇洒......】
【再见，飞蓬。】
玄女恢复了在司法天神殿的日常，批批公文，和素女抱怨抱怨，调/教调/教杨戬，偶尔出出公差，漠然地看着昔日的好友一个个减少。
一晃，就是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