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树之下

　　“宿主，任务失败。”系统的声音在简词的脑海里响了起来，“接收到来自‘木棉树之下’的一封邮件，秦炀在您离开后疯狂找你，近乎疯魔，请求您回去见他一面，选择接受或者拒绝。”
　　简词想都没想就按下了接受键。
　　简词被传送到了一棵木棉树之下，那里有一个男人靠在树旁睡觉，他穿着白衬衫，像极了两个人刚见面的时候。
　　他不知道自己离开的时间对应这里的时间是过去了多久，从远处看秦炀还是印象里少年的模样。
　　不，走近点，他看到了对方的气势，变得成熟不少。
　　简词伸手想去揉一揉他的头发，但手又顿在了半空，可这还是吵醒了对方。
　　秦炀的眼睛睁开，抓住了他的手腕，在触及到他的脸庞时瞳孔放大，直接顺着手将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简词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跌进他的怀里，但对于这一举动他不反感，更不可能有抗拒。
　　秦炀对他这个举动很受用。
　　明明是该笑的的一个场景，不知怎的泪水就滑落了下来，透过简词落在了地上。
　　“阿词，你知道我离开了多久吗？你怎么那么狠心丢下我一个人啊！”一个大男人此刻哭得像是小孩，他的脸埋在简词的琐骨处，声音带着哭腔。
　　简词印象里的秦炀总是显得没心没肺的，对什么都不在乎。
　　简词的手轻轻地拍着秦炀，就像当初在一起时秦炀吃醋赌气那样安慰着他，好像这人从来没有离开过。
　　“小炀同学，我这不会来找你了吗？”

　　“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躺在木棉树底下的长椅上睡觉，你突然把我弄醒。”秦炀和简词此刻便坐在长椅上，依偎在一起。
　　简词的思路被拉扯到了第一次见面那天，他们高一的那个暑假。
　　他被妈妈打发下来接一个小时候隔壁家的朋友，据他妈妈所说，他们曾经关系很好，两个人也是同龄。
　　对方的父母有事都不在家，所以这个暑假暂时居住在他们家里还乐呵呵地说两个人高中同校，没准在学校里见过。
　　对于妈妈口中这位朋友的儿子，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也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刚想细问就被妈妈扔出了家门。
　　简词抱着等会儿看到年龄相仿的人就去问问的心里就朝小区门口聊天。
　　这很离谱，可就是被他碰到了。
　　他走到木棉树下，想坐着等人，结果就看到那里有一个男生躺长椅上，一个人将其归为所有。
　　简词对于这类人一点不客气：“你要是想晒太阳直接躺太阳底下睡地上晒，别占着公共长椅。”
　　“兄弟你真的今天多少度吗？鸡蛋放上面都可以煎熟了，人躺上面不得烫……”
　　秦炀本来只是闭着眼没睡觉，听到后下意识地坐起来，话说到一半看清人脸后直接转了话头，喊了句：“卧操！”
　　简词翻了个白眼：“能不能文明点？”
　　这句话和秦炀的下句话一起香起：“你是简词！”
　　“你认识我？”简词一脸莫名其妙。
　　秦炀立马站起，拉着简词就朝另一个方向走：“我当然认识你，我的处罚单每回都挨着你的名字了。诶呀！这些都不是重点，赶紧带我去你家，我真的要被热死了。”
　　这么两句话简词反应了很久，和他名字挨一起的，他好像有听班里的人说过，一个中上游的男生，名字是什么忘了，但据说总是和校内校外的人打架。
　　又要去他家？难道这位就是妈妈要求带回家的那个校友？
　　简词反应过来后看着他往反方向走，抿了抿唇开口：“走错方向了。”

　　“当时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还是现场寻问班里的朋友才知道的。”简词，看到记忆里的片段就很想笑。

　　简词和秦炀他们两个人沿着街道散着步。
　　这条街过去这么多年也一点变化没有，好像一切都停留在了离开那年。
　　路过了一条小巷口，他的思绪一转，那些画面自然而然的浮现。

　　高二上学期，开学第一天。
　　简词和秦炀不在一个班，关系也只能说是一般，自然也没有下课约着一起回家。
　　他一个人回家，路过这条巷子听到了里面有一些杂乱的动静。
　　他们高中旁边便有一所职高，这种事情很常见，他家不住在海边。
　　“只欺负好学生有什么成就感，不如和我打一架？”
　　简词听到这个声音觉得眼熟，多看了几眼，还真是在自己家寄宿的那位。
　　他看着对方有五个人，而秦炀只有一个人有点无语。
　　看在认识的份上，简词拿出了手机拨打了110。
　　“小子还挺狂的啊！今儿哥几个就教教你什么叫别多管闲事。”随后巷子里响起了打架的声音。
　　简词就靠在旁边看巷子里的情况，等着警察来，不打算加入他们的斗争。
　　但看到秦炀背部要被一个人袭击的时候还是上前给那个男人来了一脚。
　　男人措不及防地趴在了地上，也是这个时候警察赶了来。
　　“简词，看不出来啊！还有两下子嘛！”秦炀侧过头朝他笑了笑。

　　“在警局被审问的时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就想笑。”简词评价了一下说着说着就想笑。
　　“哪里胡说八道了，我们对着警察叔叔可是一句假话不敢说的。”

　　两个人走到高中学校门口，可能是因为放假的缘故，人员稀少。
　　学校的大门已经被翻新了一遍又一遍常在门口买烧烤的阿姨也早已换了地方，门前的店铺也换了一批。
　　即使再全新的东西，也难勉会留下过去的痕迹。
　　他的思绪被拉回到了过去。

　　那是他们认识的第五个月，两个人的关系经历了一场架变得好了不少，简词和秦炀经常在校外那棵木棉树下等对方。
　　简词从学校里走出来，看见他的旁边还有一个长得和他有八分像的男人，手上还牵着另一个女人，和他长得没什么关系。
　　女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他想到之前听妈妈说过秦炀的父母只有他一个孩子。
　　简词走进了两步想听清交谈的内容，结果就和人对视上了。
　　秦炀看到他扔下一句“别打扰我，我要和我朋友回家”就急匆离开。

　　“刚刚那个……”
　　简词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响起了对方没心没肺的话。
　　“刚刚那个男人是我爸，旁边站着的是他在外养的小情人。”
　　简词听到震惊了好一会儿，他从小是在爱中成长的人，对于这些事情他听过但却没有真正的见过。
　　“别那么震惊啊小词同学，我妈妈也在外养男人，他们本来就相看两厌。”
　　“我爸他来找我是因为那个三儿她有了孩子，想让我劝劝我妈让他们俩离婚。”
　　“但他不知道我妈可不会听我的，我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秦炀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点也不在意，就好像那个人不是他父母一样，但简词听了就是感到很心酸。
　　他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秦炀不明所以地停下回头看他。
　　简词一把牵起他的手：“我的家以后也是你的家，我的父母也是你的父母。”
　　秦炀心中泛起层层漪，但面上一点都不显，还笑着开玩笑说：“怎么，小词同学你在心疼我吗？”

　　此刻的简词看着秦炀，说出了当时那句未开口的话：“秦炀，你该是热烈明媚的，你比任何人都要强大，你不要任何人的心疼，但是你需要爱，所以我来了。”

　　“学校里可以进去吗？”简词和秦炀驻足在校门前。
　　“可以的，你离开之后我的成绩提高了很多，也不怎么打架，毕业之后我也经常回来，和保安大叔的关系很好。”秦炀这句话说得自豪，一脸求夸奖的模样。
　　“嗯，你真厉害。”简词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两个人很顺利地走进校园，里面的很多设施都没有变，教学楼的门锁着，他们站在那里看着安静的楼院。
　　“我想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了。”

　　他们学校实行走班制，期中和期末进行班级内的人员调整。
　　期中考试秦炀发挥得很好，进了简词所在的班级，还成了同桌。
　　某天上晚自习的的时候学校突然间停电，老师没让走，就让他们待在教室里。
　　“我有一个苹果你吃吗？”
　　秦炀拿出了早上被简母塞的一个苹果。
　　简词看了看他，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很亮。
　　他怕黑，这是很有少人知道的。
　　但秦炀的存在缓解了害怕。
　　他就是简词在黑暗那束光。
　　“吃。”简词接过苹果，咬了起来。
　　“我也要吃！”秦炀凑过来指了指苹果。
　　简词顿了一下，把苹果递给他。
　　只见他顺着自己咬的部分啃了下去：“ 这苹果真的好甜啊！”
　　之前一直没想明白的那些情绪在这一刻都得到了解答，他测过头看着嘴里边嚼苹果边絮絮叨叨的秦炀。
　　或许是被鬼迷了心窍，他把心里活说了出来：“秦炀，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秦炀好听到这句话动作都停下来了，身边的喧闹声突然间离去。
　　“简词，我……”
　　秦炀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来电了，老师站在讲台上。
　　因为突然间亮起来，同学都没有适宜强光，趴在桌上，他们两个人也不例外。
　　简词头埋在手肘处，秦炀举起左手挡住了光线，另一只手里还拿着苹果核。
　　之后适应过来以后大家又陷入了安静，开始写刚刚被打断的题目，他们两个人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秦炀的心里很乱，砰砰地跳个不停。简词心中则是后悔，不应该那么冲动的，这直接把后续的路全部断了。
　　一旦开口就再也回不去了。
　　晚自习结束之后两个人一直拖到所有人都走光。
　　“简词，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秦炀坐在位子上抬头，伸手拉住要离开的简词。
　　简词回头看他，没有挣开他的手，开口道：“我从来不开玩笑。”
　　“那能在一起吗？”秦炀眼巴巴地看着他。
　　“你如果……”简词的喉结滚了滚。
　　“没有，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别怀疑我。”秦炀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秦炀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记得那天晚上你突然和我表白，我人都懵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我觉得当时的我表白的很草率，还没来得及给你一个正式的告白。”简词的眼里有一些懊恼。
　　“那就现在给我补一个。”
　　“好。”简词很认真的地盯着秦炀的眼睛，“我喜欢你。”
　　“笨蛋，不是喜欢，是爱。我爱你。”秦炀搂着简词的腰，接了一个温柔而缠绵的吻。

　　他们两个人牵着手走到了学校里的约会圣地——钟灵湖。
　　他们第一次来这里是在一起的当天晚上，确定关系之后秦炀把简词带到了人工湖这边。
　　旁边的柳枝垂下来，小路被林荫包围，池塘里的荷叶开得正盛，他们踏上木板，走到了桃李亭。
　　周围的男男女女很多，但亭里只有他们二人。
　　简词微微抬头看着他开口：“今晚的氛围很适合接吻。所以男朋友，亲一个吗？”
　　秦炀看着他，过了很久，在简词准备说“不亲就算了”的时候，秦炀终于有了动作。
　　他轻轻地吻上了简词的脸颊，像在吻什么珍宝。
　　简词“啧”了一声，把脸侧开。
　　秦炀有些懵逼的保持着轻吻的动作睁大着眼睛看着他，只见他直接吻上了自己的唇。
　　秦炀仿佛被打开了某种开关，掌控了主动权，反客为主。
　　少年时期的吻总是横冲直撞。

　　“秦炀，还接吻吗？”
　　简词看着他，眼神和刚在一起相似，透入着清澈与纯情，让秦炀有片刻恍忽，好像回到了高二。
　　秦炀没说话，用行动回答了他的话。
　　只是这次的吻不似学生时期那般猛烈，更多的是温柔，生怕把人给吓跑了。

　　“带你回一个地方。”
　　秦炀牵着他来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小区，回了简词的家。
　　简词站在门口看着秦炀打开门，他有些害怕走进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父母。
　　“爸妈……在里面吗？”简词有些犹豫地开口。
　　秦炀听了有些哽咽：“他们在你离开的第三年生了场大病离世了。”
　　简词被秦炀带着往里面走，在听到离世两个字的时候顿在了原地，在这个熟悉的房子里，他还可以看到曾经的痕迹。

　　在这个客厅，他们对着疼爱自己的父母出柜，那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二天。
　　那日晚上，回到家里简词就毫无预兆地说了这件事情。
　　饭桌上，简词放下了筷子，很认真地看着父母，牵着旁边秦炀的手开口：“爸妈，我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你们……”简母的表情有些复杂，简父也有些一言难尽。
　　“我们现在是恋爱关系。”简词直接补全后面的话，给自己定得死死的。
　　简父嘴里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好久，最后也一个字没说，也没继续吃饭，回了房间里面。
　　简词看着父亲的背景有一些失落。
　　但随后他就感觉到有一双手温柔地抚摸了自己的背：“阿词，别太担心，给他只是一时间有点消化不了，让他缓缓，自己就想明白了。”
　　简母这句话说完就回到了房间，独留两个人在客厅里。
　　“说实话，你当时突然间和爸妈出柜，我都有点没反应过来，其实你可以不用说的，起码不用那么早坦白。”
　　秦炀想到简词那时候义无反顾地坦自，心中就觉得暖暖，没有人不喜欢被对方当众官宣。
　　“没什么好隐瞒的，从我想清楚的那一刻就没想要隐瞒。”简词说得坦荡。
　　“不过也好在爸妈都很开明，你都不知道那天我看到他们什么都不说我都吓死了，想了很多，在想要是他的强制让我们分开怎么办。”秦炀感觉当时情景就在昨天。
　　“不会的，因为我相信他们。”
　　事实也是这样，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来找两个人：“你们自己想清楚就可以了。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说小，但别担心，我们会永远支持你们的。”
　　“还有，下次这种事情别在吃饭的时候说，害我们昨晚大半夜起来煮面。”
　　“没有下次了，一生就这一个，认定就是他，以后也不会改。”

　　两个人来到房间里，曾经这个房间承载了太多的少年荒唐。
　　里面的陈设没有变，简词仿佛可以看到十七岁的自己和秦炀并肩坐书桌上刷题。
　　常常刷着刷着就亲在了一起，亲着亲着便起了反应，但是因着双方年龄都还小的缘故，谁也没想过要到最后一步。
　　最多不过用手指互帮互助。
　　秦炀总是会想出各种奇葩的理由向简词讨要吻，比如做对了一道大题，测试卷又比上一次分数高，成功完成今日任务……
　　简词也依着他胡来，任由他亲着。
　　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是很享受这个过程的。
　　有次接吻还正好被简母发现，简母只是说：“你们还小，要注意点分寸，还有别影响到成绩。”

　　“秦炀，我已经不小了。”如今的简词很真挚地看着他，“所以做吗？”
　　“做吗？”这两个字像是某种开关，秦炀把人抵在门上，从眼角亲到了嘴唇，再一路往下。
　　从门口一直到了床上，一夜的翻江倒海。
　　简词被被秦炀抱到了浴室清洗，床单也换了新的。

　　简词的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他轻轻地抱着秦炀，让秦炀有一种不实地感觉。

　　“秦炀，我不是所谓的攻略者，你内心很清楚这一点，我爱你是发自内心。”
　　“梦虽然美好，但是人不能永远活在梦里。”
　　“如今梦改醒了，把我永远忘在这场梦里，我想看你继续明媚，你甚至可以喜欢上新的人。”
　　简词的嘴角还带着笑。
　　秦炀听后慌张地抱紧他，去亲吻他，企图用融合的方式将对方留下来，可尝到的只有泪水的，分不清是他的还是简词的。
　　简词最后还是变成了虚影，消失在了房间里，秦炀被泪水淹没。

　　秦炀惊醒，此刻的他躺在房间的这张床上，窗外的光透过来打在他的脸上，房间的布置和睡觉前没有什么两样。
　　湿了的床单在告诉他那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时分他找不到简词来过的一点痕迹。
　　他习以为常地收拾床单，又把自己打理得整整齐齐，开车朝公墓的方向过去，路过花店带了一束黑玫瑰。
　　秦炀坐在把玫瑰花束摆好，又替他擦了擦碑，但其实墓碑很干净。
　　这不是他第一次梦到简词，每次梦醒他都回来。
　　或许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来过多少次了。
　　“今天没有木棉花了，他的花期已经过了所以我带的黑玫瑰。”
　　“简词，这是我们认识的第十年了，你也离我而去九年了。”
　　“我又梦到你了，这次梦里的你好残忍，竟然想让我把你忘记，可却不问问我愿不愿意。”
　　“你还让我去喜欢别人，你忘了你之前说过我这辈子只能喜欢你一个人的吗？怎么还催着别人食言的啊！”
　　“说实话我更想永远活在梦里，活在有你的世界里。”
　　“我有时候在想我要是不那么见义勇为，拉着你和我一起做好人好事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你救的那个男生他现在过得挺好，所有人都在赞颂你，但我却一点都不高兴。”
　　“我讨厌那个男生轻视自己的生命却用别人用生命来救他，我讨厌你说走就走抛下我一个人，但我还是爱你。”
　　“一生就是这一个，只有你不能是其他人了，我这么多年没有释怀，也不愿意释怀。”
　　“这个梦不像是一个好的兆头。是在告诉我，我要忘记你了吗?但是我不想，我不想过没有你的新生活，所以就让那些回忆成为永恒吧！”
　　“你会等我的吧？我要去找的你了。”

　　秦炀喝完最后一杯酒，照例把墓前收拾得干干净净，回到家中从抽屉里取了一封遗书。
　　遗书的旁边放置着一封情书，那是曾经他求了很久简词才写的，这九年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还有一本相册，里面每一张照片旁都被贴上了很多纸条，都是他这几年写的。
　　他把这些带在身上，来到门口种的那棵木棉树之下，吃了安眠药后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
　　这种感觉很痛苦，当时的简词是不是也是这个想法。
　　秦炀的尸体是在傍晚的时候被散步的邻居给看到，拨了120和110。
　　最后被医生宣告摄入安眠药过多，错过抢救时间，死亡。
　　他的那封遗书是被警察给打开看的。
　　［谢谢你，给我收尸的朋友，很抱歉给你带来了一些不太好的经历，我将会给你相应的金钱补偿，请去找我的律师，联系方式留在了下面。
　　请将我的骨灰和我的爱人埋在一起，那块我很早就卖下来了，如果以后需要清理我或者我爱人的骨灰给其他人让地时，我有一个请求，请别将他撒进大海，将我和他的骨灰一起埋在木棉树之下，滋养着它。
　　还有旁边的情书与相册和我的骨灰一起下葬，我想带去和我的爱人的一起重温一下。
　　别为我担心，我只是去了一个我一直很想去的地方，去见我的爱人，过我想要的生活了。 ］

　　如他所愿，他的每一个遗愿都被完成。
　　他在生命的尽头看到了夏日的那棵木棉树，下面的长椅坐着那个他一直在等的人。
　　他飞奔而去，去找爱人重逢。
　　——【全文完】——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