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星星的猫

　　1
　　朵朵不见了

　　太阳照到云朵朵脸上的时候，他还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觉，迷迷糊糊间看到很多人跑来跑去，一楼的院子里堆满了物品。他们一会把柜子抬出去，一会把小皮箱拎走，朵朵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
　　“朵朵，看，这是我给你做的礼物，好看吗？”男孩拎着发出叮叮当当响声的项链走过来，“我给你带上，瞧，正合适呢。”
　　妈妈一手抱着大花瓶，一手提着水果篮，费力地从沙发边挤过去：“宝贝，别玩儿了，快去穿鞋子，一会我们就出发了。”
　　男孩把项链套在云朵朵的脖子上，快速穿好鞋子，学着妈妈的样子把一小包玩具推到门口。
　　“好大的车！”男孩惊叹道，“能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装进去吗？”
　　“有两辆车呢，正好装满，一下就搬完了。”爸爸揉了揉男孩的脑袋。
　　“爸爸，新家有多远啊？”
　　“不堵车的话，半个小时。你先坐到前面的车里去，小心碰头。”
　　“那朵朵呢？”
　　“你抱着朵朵一起去。”
　　男孩转身回屋，发现沙发已经搬走了，朵朵不见了。
　　“爸爸，爸爸，朵朵不见了！”男孩焦急地大喊。
　　“刚才还在啊。”爸爸转头问搬家的工人是否知道沙发上的猫跑哪里去了。
　　“刚才搬沙发的时候，跳出去了，我以为他找你们去了，就没追。”工人师傅愧疚地挠了挠头。
　　直到要出发时，男孩和妈妈都没找到朵朵。男孩趴在车窗边，流着泪看着小区大门一点点倒退，消失在视野里。
　　爸爸透过后视镜看着男孩的眼睛说：“放心吧，爸爸给业主群和周边商业街的邻居发了信息，让他们帮忙找朵朵，很快就会有消息的，我保证！”
　　话说云朵朵从突然移动的沙发上惊醒了，他大声喊：“你们要干什么？”
　　然而他无法掌握人类的语言，不管他怎样发声，人类听到的都是“猫叫”。
　　他害怕地跳下沙发，窜到门外。呀，左边是巨大的柜子，右边是更大的柜子，小主人在哪啊？朵朵慌不择路地在庭院乱窜，时不时地躲避着头上迈过的大脚，一不留神跑到了院外。迎面撞上来一个黑色的大怪物，黑黑的圆圆的还有花纹，有种不好闻的气味。朵朵向前探了探鼻子，正要研究一下，却发现被抱起来了，跟着眼前一黑，掉进了狭小的空间里。
　　熟悉的触感，是纸箱子。
　　“放我出去。”朵朵拼命地抓挠，然而没有人听见他的呼声。等到他终于从箱子交叠的缝隙中钻出来，天已经黑了。家在哪个方向啊？

　　2
　　猫咪集会

　　“小家伙，你迷路了？”
　　冷不丁的声音吓朵朵一跳，定睛一看，草丛里走出来一个叼着火腿肠的大猫，他浑身雪白，拖着一条黑色的尾巴，眼睛笑眯眯地沧桑又和气。
　　“我，找不到家了。”朵朵很沮丧。
　　“哦，是今天搬家的那户啊，他们早就走了。”大猫说，“我叫老枪。”
　　“我叫云朵朵。”
　　“参加过集会吗？跟我来吧。”老枪叼起火腿肠示意朵朵跟上。
　　他们穿过灌木丛，来到一片小草茂盛的空地，有许多只猫都来了，有的在舔毛，有的在啃一片小鱼干，大家都在等着老枪。
　　“老枪来啦。”
　　“新来的！小家伙叫什么名字？”
　　看见朵朵，大家都议论纷纷。
　　“他叫云朵朵，今天主人搬家，走散了。”老枪坐到中间位置发话道。
　　狸花猫说：“走散了？是被抛弃了吧！就像当初搬家就把我丢了的那个人一样，呵。”
　　“我也是，我还有高贵的血统呢。”加菲猫愤愤不平。
　　“不会的，你看他的毛色，柔软光滑，一定经过精心护理，这样的主人不会舍得丢下他。”三花猫反驳说。
　　“我，我是被人抓走的，关起来了，等我逃出来，主人已经不见了，我不是被丢掉的，我要找主人，呜呜。”说着朵朵委屈地哭了出来，“小主人还亲手做了项链送给我。”朵朵伸长脖子展示着。
　　“是项圈。他在驯服你。”黑猫不屑地纠正。
　　老枪一巴掌拍向黑猫的头：“你吓唬他干嘛。”转头问朵朵，“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找到主人。”
　　三花猫过去给朵朵擦干眼泪：“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要怎么找呢？”
　　加菲出主意：“用人类的手机，它什么都能做。”
　　黑猫嚷道：“瞎出主意，你有手机？你会用吗？”
　　“跟着橙色和蓝色衣服的人走，听说他们满城转悠，一定能遇到。”蓝猫建议道。
　　众猫开始发散，越说越离谱，最后被老枪叫停：“我看，还是弄个寻人启事吧。”
　　“可是，我们没见过启事长什么样啊？”三花猫担心地问。
　　“对面街打印店的金毛见过，可以一试。”老枪沉吟片刻，看向朵朵，“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发启事要有钱。”
　　“我没有钱。”朵朵沮丧地低下小脑袋。突然他想到了主意，“我有项链，可以换钱吗？哦不行，要是没了项链，主人认不出我了怎么办？”他陷入了两难。
　　“那就卖几颗星星吧。”老枪说。
　　云朵朵的项链是牛仔布缝制的一个环，上面点缀九颗金属质地的蓝色星星，其中八颗是小星星，中间最大的那颗上面画了绿色的月亮。
　　虽然云朵朵有些不舍，但也只能如此了。
　　“朵朵，把火腿肠吃了，我带你去我的地盘休息。大家散了吧。”老枪发话后，众猫伸伸懒腰各自走开了。

　　3
　　老枪的忠告

　　云朵朵躺在老枪身旁，乖顺的被舔着头顶的毛。
　　老枪语重心长地说：“人类社会中有许多危险的事物，比如过路的时候要小心巨大的铁皮机器，比如明天你会遇到给你食物的人，有些放完食物就走了，或者躲起来看你，这种情况多半可以放心地吃，他们最大的目标也就是摸摸你抱抱你罢了。”
　　“是好人吗？”
　　“是好人，但有些等你过去一把掐住你脖子的人，就一定是坏人，要奋力挣扎，挠他，然后逃跑。”
　　“为什么呢？”朵朵扬起脑袋问。
　　“因为他们会打你，用大脚踩你，或者把你关起来。”
　　“就永远也见不到主人了？”
　　“是的，永远也见不到主人了。”
　　“那太可怕了。”朵朵的眼里含满泪水。
　　“还有一类人，是好人，但也非常可怕。”老枪心有余悸地说，“他们可能穿着白色的很长的衣服，拿着笼子，一旦被他们抓住，就会被关起来。你会得到干净的食物和水，也许还有新的主人，但你会永远失去蛋蛋。”
　　朵朵睁大眼睛，此时的他并不明白失去蛋蛋是什么意思。
　　老枪尴尬地咳嗽一声继续说：“明天我陪你出去转转，我们找小的人卖星星。”
　　“为什么要找小的人，是小主人那样的小的人吗？”
　　“对，我在外面卖食物的地方观察过，大的人都用手机，不用钱，只有小的人才有小小的钱，圆的，银色的。而且只有他们才有可能跟你交易。”
　　“为什么呢？”朵朵充满疑惑。
　　“因为人类不相信除他们以外的生命有意识、有智慧、能交流。”
　　“那为什么小的人就相信呢？”
　　“或许是他们还没有被驯化吧。”
　　此刻要是有人能听懂“猫语”，一定感叹老枪是位哲学家。在这位猫类哲学家的忠告中，朵朵慢慢地睡着了。老枪打个哈欠抱紧朵朵，闭上了眼睛。

　　4
　　卖星星的猫

　　清晨的阳光洒满社区花园，老枪和朵朵漫步在小路上，时不时有人发出“啧啧”声逗他们。老枪带着朵朵找到日常觅食的地方，果然已经放好了干净的水和食物。朵朵开始大快朵颐，突然感到头上探过来一只手，朵朵吓得缩起脖子。那只手迅速缩了回去，看了半晌悄悄走了。
　　吃饱喝足，老枪带着朵朵走出社区，外面的街道两旁好多卖食物的地方，很多人在吃早餐。
　　朵朵看了很久，在老枪的鼓励下，跑到一个小的人旁边问：“请问，你需要一颗星星吗？”
　　那是一个人类小女孩，她背着书包，拿着油饼边吃边走，听到声音低头一看：“猫猫，你好可爱啊。”
　　“请问，你需要一颗星星吗？只要一个小小的圆圆的钱。”朵朵怯生生地问。
　　然而小女孩听不懂朵朵的话，她看着朵朵：“你饿了吗，油饼你吃吗？”她掰下一小块放在地上。
　　“我不要食物，我想用星星换你的小小的钱。”万般无奈中朵朵攀上小女孩的腿，试图碰到她挂在书包上的小钱包。
　　老枪也站起身拍了拍小钱包。
　　“你想要我的小钱包吗？这个不能吃哦？”小女孩会错意，但还是温柔地取下小钱包，拿给朵朵看。
　　朵朵抓下项链上的一颗蓝色小星星，推向小女孩，再拍拍小钱包，焦急地表达自己的意思“跟你换，可以吗？”
　　小女孩似乎看懂了：“你用蓝色的星星换我的小钱包吗?”
　　朵朵摇摇头：“是换你的小小的钱。”
　　“不要钱包，你想要什么？”小女孩打开小钱包，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有一颗白色的橡皮，一张纸币，两个一元的硬币。
　　朵朵按住一个一元硬币，看向小女孩：“一颗星星换一个小小的钱，可以吗？”
　　女孩突然读懂了朵朵的意思：“你想用一颗蓝色的星星换一元钱吗？”
　　朵朵用力点头：“是的，谢谢你。”
　　“成交。”小女孩笑眯眯地把剩余的物品收进小钱包，小心翼翼地把蓝色小星星也放进去，“我要去上学啦，拜拜。”小女孩摸了摸朵朵和老枪的头，起身走了。
　　就这样，朵朵和老枪卖出了4颗星星。他们含着四个硬币，回到老枪隐蔽的小窝里，全然不知此时小区周边，已经掀起了小小的波澜。

　　5
　　危险危险

　　次日清晨，老枪再次带着朵朵去觅食点的时候，发现那里躲着几个人，还在窃窃私语。于是他们穿过灌木丛，往相反的方向走去，绕了很大一个圈才走出社区。街道上的人，似乎比昨日多了许多。
　　“那个是不是？”
　　“来了吗？在哪？”
　　“哦，看见了，一只大猫一只小猫。”
　　“卖星星的是那只小猫吗？快拍下来发网上。”
　　周围的讨论声越来越大，把老枪和朵朵围得水泄不通，惹得对面街道商店的人都来凑热闹。朵朵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那么狂热。
　　老枪发出警告声：“走开！往后退，别伤害他！”但在人类的眼里，也只是猫咪的“哈”声而已，构不成什么威胁。反而觉得大猫保护小猫，很可爱。
　　“给你一元钱，给我颗星星好不好。”人群中伸出来一只手。
　　此时朵朵全身绒毛炸起，弓着背，竖起尾巴，躲在老枪身边动不了。
　　“哎，你吓到他了，慢慢放地上，看他给不给你。”另一个人建议。
　　朵朵看着那人把硬币放在面前不远处，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朵朵别怕，给他星星，我们拿钱走，要是他敢抓我们，就跑。”老枪叮嘱到，“万一走散了，在集会的地方见。”
　　朵朵壮着胆子，抓下一颗星星放在地上，叼起硬币跑向老枪。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
　　“看吧，我就说他好聪明。”
　　“切，一只猫而已，说不定是被训练过的。”
　　“就是，昨天那个视频标题党，还卖星星，猫懂什么，肯定是被训练过的。”
　　朵朵问老枪：“什么是训练？”
　　“就是你的主人驯服你，用星星换钱。”老枪边说边警惕地注意周围动向。
　　“我这里也有一枚硬币，你还要吗？”一个调笑的声音问。
　　看着他把硬币推向眼前，朵朵放松了警惕，距离找到主人又近了一步，朵朵把一个星星放在硬币旁，正要叼起硬币，忽然被那人双手抱住：“抓到你啦！哎呦！”
　　说时迟那时快，老枪伸出尖爪抓向那人的手，那人吃痛后丢下朵朵，咒骂着。
　　周围的人笑他活该，有人捡起两元钱揣兜里，并不关心那人的受伤情况，他们更关心的是视频有没有拍下来，并互相发送传阅。
　　朵朵和老枪趁机逃离，却见有人紧追不舍，慌忙间迷失方向，在大楼和草丛中飞奔，朵朵慌不择路掉进了墙缝里。
　　“老枪，老枪你在哪？快来救救我！”朵朵向上呼救。

　　6
　　被抓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朵朵昏沉沉间听到有人说话。
　　“在这呢！笼子下不去，把绳子拿过来。”
　　就这样朵朵被拉上来关进了笼子。他蜷缩在笼子的一角，看着外面穿白色衣服的人，心想“坏了，要被关起来了”。
　　朵朵被带到一个大屋子里，靠墙的位置摆放了很多层笼子，有很多只猫关在里面。
　　“老枪！”朵朵在其中一个笼子里看到了老枪。
　　“小家伙，这只雪里拖枪是你的朋友吧，那你们就待在一起吧。”白衣服把老枪和朵朵关在同一个笼子里，“听好了，这里是猫德学院，只要你们做到给撸给抱给亲亲，不凶不闹不拆家就能过上好日子。装模作样五分钟，荣华富贵十五年，知道吗！”
　　“老枪他说的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装模作样？”朵朵迷惑了。
　　“就是上次说的，获得新主人的喜爱。”老枪回答。
　　“我不要新主人，我有主人，他给了我项链。”朵朵大喊。
　　老枪蹭了蹭朵朵：“别喊了，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我们找机会逃走。”
　　看到朵朵和老枪逐渐安静下来，开始吃饭喝水，白衣服一脸欣慰，“一会检查下他们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绝育。”
　　“小的肯定没有，看着才两三个月大，还没到绝育的时候。”另一个人说。
　　“那就检查下有没有受伤嘛，顺便驱个虫。”
　　他们戴上手套准备药剂，有人把朵朵和老枪抓出来。朵朵按照老枪的嘱咐，假装顺从，伏在桌上不动。老枪看他们放松警惕，瞅准机会大喊：“快跑。”
　　朵朵飞快地跳下桌，心里默念“跑散的时候就在集会地点见！跑散的时候就在集会地点见！”
　　“哎呦，刘老师你个黄油手，又放跑两只。”白衣服喊叫着。
　　屋里乱作一团不说，朵朵和老枪凭借速度和身形优势，飞快跑向集会点。
　　“引开他们，小心别被抓住。”老枪带着朵朵一边跑过集合地，一边安排众猫。
　　猫咪们有的穿过小树丛，有的在草地制造响动，有的飞快跑向其他花坛，搞得白衣服们晕头转向，彻底失去了朵朵和老枪的踪迹。
　　此时的朵朵和老枪在窝里喘着粗气，边休息边查看昨天的四枚硬币，还好，都在。他们商量明天去找金毛，却不知早上的视频又引起一波轰动。
　　“看看，这是不是你家丢的猫啊？”
　　男孩爸爸正在收拾新家，发现邻居发来了信息和视频，“对对对，丢了三天了，你在哪看见的？”
　　“还在小区里。这是我早上拍到的，他跟一只白色大猫在一起。他们给这对组合起了个名字叫‘星光组合’，说这是‘星光流浪记’。”
　　“哈哈哈哈，他叫云朵朵，因为背上的花纹像云朵。”
　　“嗯，明天如果我遇到了他，想办法留住，等你过来接。”邻居一边发信息，一边撸手边的金毛，“他好聪明，你怎么训练的，教教我。我们家毛毛只对交流按钮上的拍照、吃饭、出去玩感兴趣。”
　　“没训练过他啊。不过动物还是挺聪明的，你家金毛听得懂人话智商不低，听说狗的智商跟六七岁小孩一样。”男孩爸爸放下手中的抹布，“我得赶紧告诉我儿子，朵朵找到了。太感谢你了，一定请你吃饭。”
　　“不用客气，咱们这么多年邻里交情了，小事情。你忙吧。”邻居留言。
　　下午放学后，男孩听到消息高兴地扔飞了书包。
　　有了白天的教训，老枪在猫咪集会上做着最后的准备。放哨组负责观察人类动向，随时发出警报；掩护组负责跟在朵朵和老枪前后，准备扰乱人类视线；接应组负责在金毛打印店门口接应，确保朵朵和老枪顺利进店不被抓走。
　　一切准备妥当，只待明日行动。

　　7
　　目标打印店

　　第二天，等了一早上没有见到朵朵和老枪的人们，早已失去吃瓜的耐心，各自忙去了。当太阳升到头顶时，猫咪集会上的众猫们摩拳擦掌准备行动了。
　　“放哨组报告，前方安全。”加菲跑回集会点。
　　掩护组派出前哨先行，朵朵和老枪远远地走在后面，不紧不慢。
　　“即将到达大门，前方暂时安全，准备突击。”黑猫与老枪擦肩而过，提示道。
　　朵朵和老枪上前几步赶上前哨，周围暂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老枪嘱咐朵朵：“一会跟紧我，小心铁皮机器。”
　　“唔。”朵朵叼着四枚硬币，口齿不清地回答。
　　“跑！”老枪发出指令，朵朵紧随其后，与此同时掩护组假装打架，吸引旁边的目光。朵朵和老枪飞快穿过路面，有惊无险地抵达对面花坛。
　　“这里这里！”三花猫和蓝猫早早就在店门口接应。
　　嗖的一声，朵朵和老枪钻进屋内。三花猫和蓝猫则是跟其他小组一起撤离，避免引起注意。
　　“老枪，好久不见。”金毛听到动静，赶忙过来。
　　“毛毛别叫。咦，是你呀！我昨天刚给你的主人发信息，你今天就出现啦！太巧啦。来，拍个照。”打印店老板拿出手机笑眯眯地和朵朵打招呼，“小家伙真聪明。”
　　朵朵含着硬币，听老枪跟金毛交流：“你见过寻人启事吗？”
　　“见过寻找咱们同类的启事。”金毛趴在老枪身旁。
　　“长什么样，能帮朵朵做吗？”老枪高兴了。
　　“有照片，有人类能看懂的话。”金毛耸耸鼻子。
　　“怎么能让他明白我们需要寻人启事呢。”老枪犯难了。
　　金毛突然站了起来：“我能说话。”说着把自己的宠物交流按钮玩具推了出来，开始按上面的按钮“主人”、“主人”。
　　打印店老板听到声音回头看金毛：“你又饿了？还是要出去玩啊？”
　　“拍照”、“拍照”、“主人”按钮不停地发出指令，朵朵也跳上椅子把四枚硬币吐在上面。
　　老板思考片刻他指着朵朵问：“你是要我拍照给他的主人看吗？信息发过啦，你一会就能见到主人啦。”说着挠了挠朵朵的下巴，起身关上玻璃店门。
　　“糟了，他听不懂。”金毛和老枪紧急交流。
　　“他说主人要来，没有启事主人也能来吗？”朵朵问金毛。
　　“我也不清楚。”金毛望着朵朵说。
　　想起椅子上的硬币，老板好奇地问道：“这是你卖星星的钱吗？给我的吗？”
　　“是做启事找主人用的。”朵朵回答。
　　“给我的呀！我不要你的钱啊！”老板的自问自答简直是鸡同鸭讲，说着拿起纸巾擦干硬币， “等着哈，我给你拿猫条吃。”

　　8
　　寻着光回家

　　朵朵和老枪吃着猫条和金毛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就在此时门铃响了，随着一声呼喊“朵朵”，朵朵定住了，随后朝着那人飞奔“小主人，总算找到你啦！”
　　“哎呦，我们朵朵受苦了。”男孩爸爸给朵朵顺毛，然后激动地握住老板的手，“太感谢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孩子哭好几天了，可算找到了！”
　　“不客气，其实我也没啥功劳，他们是刚才自己跑到我店里的，可能是来找我们家毛毛玩儿的，毛毛还要我拍照留念呢。”老板夸赞自家的金毛，顺手把硬币塞进男孩的手里，“给，这是你们家猫带来的四块钱。”
　　“真的假的？走走走，请你吃饭。”男孩爸爸拉起老板要出门。
　　“别别别，多不好意思。”老板拒绝。
　　“那这水果一定要收下！不然我跟你急。”
　　在两人客套中，朵朵摘下项链上最后的两颗小星星，一颗给了金毛，一颗给了老枪。
　　男孩爸爸带着男孩和朵朵起身告别，老枪也挤出门去。
　　“老枪，你跟我一起走吗？”朵朵问。
　　“我是自由的。”老枪酷酷地回答。
　　“那我还能见到你吗？”朵朵冲着老枪的背影喊。
　　“也许吧。”老枪叼着星星回家了。
　　……
　　多年以后，朵朵坐在家门口的花园里享受温暖的春风，一群大猫小猫围在他身旁，他们被朵朵的冒险故事迷住了。
　　朵朵摸着项链上的星星声音低沉而神秘：“这是我的最后一颗星星，它拥有超凡的能量，可以实现你的愿望帮你找回主人。”
　　小猫们闻言兴奋得满脸通红：“就像你年轻时候那样？”
　　“对。”朵朵笑了。
　　“再讲一遍卖星星的故事吧！”
　　“对，再讲一遍！”
　　在他们的期盼中，朵朵打开话匣：“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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