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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59
周甜甜把林岩喊来，两个人头碰头在活动教室里商量同人文的事情，她拿出动用自己人脉所能找到的所有的长短尺度的文章放到了林岩面前，“你自己看看吧，我是没想到能有这样的效果！而且速度还很快！”
林岩一张张翻阅，完全没心情继续往下看，他胡乱把纸张撇到一边，抬头问周甜甜，“现在怎么把影响降到最低？”
周甜甜赶忙把文章收了起来，她推搡了林岩一把，问道，“你疯了吗？我们早就说好了吗？就是要让楚阳无处可逃啊，现在这种局面，他想不承认都不行！这不是正合了我们的心意了吗？”
林岩哑口无言，他知道周甜甜是为了他好，但是他现在不想这么办了，这样他实在是有点太自私了。
“自私？”周甜甜听见他这么说，冷笑了一声，心想，“林岩，你要是真的自私，就不会自我了断了。”
如果这种事情换成其他任何人，周甜甜都不会帮忙，甚至还有可能会批判两句，但这是林岩啊，她最好的朋友。
当局者迷，周甜甜作为一个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两个人都互相关心，怎么可能还会是不好的结果！
“林岩！我要是能写，我一定写，然后站在学校楼顶往下撒，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你跟楚阳互相喜欢！大家好聚好散，真要是不合适就分开，也不至于你惦念那么长时间！楚阳现在都答应你了，也为了换了班级了，你也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你就轰轰烈烈喜欢一次怎么了？”周甜甜反复说道，“林岩，你要把自己当成一个正常人，除了父母，你还有朋友，还有爱人。”
周甜甜还以为自己面对的是十八岁的林岩，“听我的，没错，你以后会过得很幸福。”
看着林岩面无表情，她拉着林岩站在三中顶层的走廊上，指着不远处的晚霞，“你看，多好看，你要是看不见了，会不会伤心？”
林岩沉默着，呆呆地看着紫红色的晚霞，心想着，或许，他可以再坚持一下？
正说着，楚阳背着书包走了上来，他一走到林岩面前，就质问他，“今天下午放学，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避开你了。”林岩习惯戴上虚伪的面具，看到楚阳没了好表情，“我现在觉得你很烦。”
本以为楚阳会怼自己，谁知道他竟然笑了一声，“虽然话有点难听，但是我不在乎，林岩，有什么难听的话就说给我听吧，把以前我对你说过的那些都说给我听我也无所谓。”
楚阳承认自己之前在对待林岩的态度上有过激的行为，有时候，两个人的感情不对等是不公平的。
现如今，楚阳正在努力将彼此的感情拉到同一基准线。
林岩觉得自己在可怜他，觉得他是在委屈自己，那他就更要有耐心。
“你做这些毫无意义，根本不会改变什么。”林岩喃喃自语，“曾经我以为我回来是拥有了一次可以改变的机会，但是你知道吗？我还是得了这个病，什么都改变不了！你别妄想了！”
周甜甜猛地转头看着他们，“………”
“妄想？”楚阳根本不觉得，“就算是明天我就回去了，那我也会在未来等你，我们总会重逢相遇。”
他的一句话正好说在了林岩担心的事情上。
谁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会到来，也许今天的楚阳还是二十八岁的林岩，但是明天一到，楚阳就变成了十八岁，那种拥有又失去的感受，林岩不想经历。
“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楚阳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你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梦吗？”
这何尝不是楚阳的一个梦，战战兢兢地和林岩拥抱，生怕一觉醒来，他就会错过二十八的林岩，因为这一旦错过，就是永远了。
“我也怕醒过来，你让我怎么办？因为我发现我好像从来没有停止过喜欢你，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也是这样。”楚阳恨不能立刻让林岩知道自己长大后的那些年在国外，是怎么打探他的线索，留意他的境况，要不然也不会在蒋毅请吃饭的时候准时到场。
如果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那楚阳就是疯了。
林岩坚硬如磐石的心终于松动，末了他才问道，“你真的觉得可以吗？”
“好好吃药，好好吃饭，好好生活。”楚阳说不出其他的话，只能告诉他，“好好活着。”
周甜甜自从刚刚林岩开始和楚阳吵架开始，嘴巴就没合上过，因为通过这两个人的话里话外，好像有情况。
“所……所以……所以……你们也是穿越而来的吗？“周甜甜抱着脑袋，直呼，“天呐！这谁能相信！”
“周甜甜，这件事不要让别人知道好吗？”楚阳拉着林岩问道。
“不是……等一下，给我一分钟，让我抱抱林岩可以吗？”周甜甜一个熊抱扑了上去，“你疯啦！我那天晚上打了你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你知道我有我多担心！你还欠我的稿子还没写呢！你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你让我怎么办？”
“哇哇哇——”
周甜甜把林岩箍在自己的胳膊里，死死不松手，最后还是楚阳动手把两个人分开，“好了，不要再抱了，我都没有抱那么久。”
“可……可是……我们都回来了哎！”周甜甜擦干了眼泪，啜泣道，“我们都是一起行动的，这件事我一个人也办不成啊！”
“都？”
“就是除了李不言和方远，我们都回来了。”周甜甜还给楚阳和林岩两个人展示了他们五人群的聊天记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林岩看着他们在群里叽叽喳喳发言，才知道原来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那么多人都愿意伸手拉他，而他又怎么能离开呢？
“林岩，虽然我们做不到感同身受，但是有一点我们希望你知道，我们都舍不得你。”周甜甜眼角挂着泪，小声道，“别看关梦一对你态度不好，但她也是真的希望你好好的。”
林岩别过头看和楚阳，问道，“你……想过我吗？”
“你说呢？我一听到你要去参加蒋毅的请客宴请假就回来了，就是为了能见你一面！”楚阳之前觉得承认想林岩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现在说出来，好像也没什么。
喜欢和爱就是要大声说出来！
晚上回寝室，楚阳和林岩躺在一起睡觉，两个人先是背对着，继而不约而同地转身面对面。
“睡不着吗？”林岩问道，“我们说说话可以吗？”
楚阳探头，很自然地亲了他一下，林岩皱眉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没事儿，我就是想亲亲你。”楚阳伸手碰了碰他的长睫毛，“我还从来没有仔细地看过你。”
“现在给你看个够行吗？”林岩故意把脸凑近，“看我和以前一样吗？”
楚阳觉得除了眼神，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自己多看你一眼都是赚的，我没想过还能看到你。”楚阳和林岩紧紧地抱在一起，“如果我们能一起回去，我们就一直一直在一起。”
林岩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他刚刚吃了药，带来的副作用就是嗜睡，事实上，林岩现在的正常表现，也仅仅是因为吃了药，一旦停药，窒息感就会扑面而来，每一次站在楼顶，路过小河，拿着烟头，甚至是抓着写字的笔，甚至是任何一个可以伤害他的东西。
林岩都是在和“自我了断”这个念头对抗。
稍有不慎，他就会控制不住地想要伤害自己，起初只是伤害躯体，越来越严重就是离开。
林岩会在极度亢奋和极度抑郁中来回切换，并且越来越没有规律，上一秒，他还在为自己连累朋友无辜穿越而自责，下一秒脑海中都是他们一起回去聚餐时的场景，结果，就又会看见自己从高空坠落皮开肉绽，或者是溺毙在自己的鲜血中。
死///亡的感觉是那么真实，美好的感觉是那么虚假，林岩不能受自己控制。
课间，林岩望着窗外出了神，楚阳一句话将他拉了回来，“中午想吃什么？”
“楚阳？我刚刚，想跳下去。”林岩哑然失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楚阳立刻拉住他，“你不想，我带你去吃饭，今天食堂三楼有牛肉面。”
他必须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时刻盯着林岩，防止他自我了断。
可是，千防万防，最惊悚的情况，莫过于他半夜醒来，林岩却不在身边，白天因为看着林岩，他早已经精疲力尽。
“林岩！林岩！林岩！”
楚阳发了疯似的找到手机，却发现汪泉和蒋毅给他打了几十通电话。
原来林岩在楼顶的小房间里再次被死亡的压迫感突袭的时候，他选择拨通了楚阳的电话，没打通之后，他选择打给了汪泉，他们也都是半夜醒过来，把林岩带回了家。
楚阳来不及穿好衣服，赶到汪泉家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睡着的林岩时，忍不住道歉，“对不起，林岩对不起，我没接到你的电话是我的错。”
“楚阳？你来了？”林岩只是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他，便无话了，柔软的头发蹭着楚阳的脸，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在他身上寻找安全感。
“嗯，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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