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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文/配影
【1】
苏桃第一次见到秦傅的时候整个人是呆的。
少年俊秀冰冷，带着一点客气的疏离，像是古代言情小说的画中仙。
身边的女生小小声问她，“大神大神，我和秦傅还有机会吗？”
学校花坛修得高，完全能够遮挡住半蹲着的两人。
苏桃转头看向女生，语重心长，“这个秦傅的恋爱分数是0.”
女生顿时惊慌，“苏大神，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男神孤独终老，还有什么补救的措施吗？”
苏桃望向秦傅的神情更加凝重，“这个少年桃花坎坷，情路辛苦，看来只有本大师亲力亲为，用爱感化了。”
女生：？？？
再然后，秦傅亲眼看到，草丛中跳出来一个苏桃。
【2】
苏桃并不是白被叫大神的，她能够看到每个人头顶的恋爱计分器。
恋爱成功率越高的人，计分器上的分数越高。
漂亮的人分数会高，口才好的人分数会高，温柔的人分数会高……
两个恋爱计分器合在一起，就是两人的恋爱成功率。
苏桃大神占卜恋爱百发百中，被女生们拜为恋爱神婆，靠着这一手业务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月卡年卡贵宾卡应有尽有，包你找到如意郎君。
然而苏桃的忠实粉丝们并不知道的是，苏桃有一个秘密——她自己的恋爱分数为0。
别人只当苏桃大神看透这些情情爱爱，不屑参与，只有苏桃自己知道看着镜子里那个巨大的零蛋，她每天过得多么苦大仇深。
靠着她这个特殊能力，她本应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成为风流又不下流的花花蝴蝶，阅尽人世间的各色美男，结果，结果她竟然是个0！
这个0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无论分数多高的男生和她搭配计算，统统归于尘土，告诉她应该了结尘缘，和世俗说拜拜。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看到同样恋爱分数为0的秦傅的那一刻，苏桃抑制住“还有个和我一样的倒霉蛋”的狂喜，本能地计算了一下两人的恋爱成功率。
成功率在空中缓缓出现，就像秃子脑袋最后一根毛发，绝处逢生了。
【3】
秦傅最近精神有点衰弱，一切都从苏桃在花坛后跳出去的那一刻说起。
苏桃的声音中气十足，自来熟地拍他肩膀，“兄弟，算桃花运吗！你的真命天女降临了！”
真命天女有没有降临不知道，秦傅知道了什么叫做天降横祸。
苏桃大神的传说秦傅是听过的，不过也只轻轻一笑，把这些当做儿戏。
月色登空，图书馆快要闭馆，秦傅合上了书，起身离开。
和他距离五米远有个机警的小脑袋也抬起来，敏捷地跟上他的步伐。
如果是一般女生跟着秦傅，舍友大都会露出了然的笑容，然后能帮一把就帮兄弟一把，帮不了就在远处捂嘴看热闹。
苏桃跟着秦傅，舍友的态度就大大不一样了。
舍长坚定地拍拍秦傅的肩膀，“别说哥们没提醒过你，苏大神算命百发百中的。她现在跟着你肯定是因为看你母胎单身有大晦气，需要大神药到病除。”
舍友A的眼神比舍长还要坚定，“苏大神德高望重，能够主动帮助你是你的福气，希望你不要错过这个改变你一生的机会。”
舍友们空前一致的坚定让秦傅握着手机的手抖了又抖，最终按捺住向医院举报这里大批人精神不正常疑似食物中毒的冲动，转头看向抱着会计课本的苏桃。
苏桃不知那群男生达成了什么一致，决定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一些，漆黑的夜里露出一口刺眼的白牙。
秦傅和苏桃去了图书馆旁边的小亭子。
亭子白天时候郁郁葱葱，是情侣常来的圣地，晚上黑黑压压，成了讲鬼故事的好去处。
“上一次是我太激动了，这一次我要重新和你说清楚，希望你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苏桃盯着秦傅，目光灼灼，“你的恋爱分数是0！”
苏桃开始沉默着营造可怕的氛围，发现对方似乎并不买账。
秦傅的表情从被拉到这个亭子，到现在苏桃说出这句话，没有半分变化。
最终，在苏桃热切又期待的目光中，秦傅配合地开口，“所以呢？”
所、所以呢？
苏桃无比震惊，恋爱分数为0啊，这还不可怕吗！一辈子都不能谈恋爱啊！孤独终老啊！晚年的时候看着别人子孙满堂，自己在下午的余晖中回忆青春或者一个人老年痴呆撕报纸度日啊！
这还不恐怖吗！
秦傅这张脸实在是漂亮，苏桃心中猛烈的语言咽了下去，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么漂亮的一张脸面前显得自己像个泼妇，于是她放轻声音，“很可能会孤独终老哦。”
秦傅的态度似乎有些松动，连带着上次没有问出的疑问，“你上次说我的真命天女出现了，是谁？”
秦傅的这个问题实在是直击心灵，苏桃坚定的眼神突然放空，看向别的方向，“你说世界万物吧，总是有规律的，好巧不巧，和你有成功率的女生恋爱积分也是0，你们都是千里挑一的……宝物。”
刚刚还在说恋爱积分是0的悲惨，现在突然又开始吹捧恋爱积分为0是宝物，秦傅感到了可疑。
果然，苏桃下一句就变成了，“苏某不才，和你有天定姻缘的偏偏是区区在下本上仙我。”
苏桃在秦傅面前一直是强势的模样，现在弱气起来目光游离，脸颊泛出粉色，倒有几分可爱。
秦傅挑眉，看透一切的样子，“苏桃，你该不会是喜欢我，故意框我的吧？”
这件事涉及到苏桃的职业道德！苏桃摇头摇头，为自己辩驳，“没有没有，我们真有恋爱成功率的！”
秦傅的下一个问题同样直击灵魂，“那我们的恋爱成功率是多少？”
苏桃的气势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伸出一根手指头，在空中摇啊摇。
秦傅扯了嘴角，有些不信，“百分之百？”
苏桃摇头摇头。
“百分之十？”
还是摇头摇头。
“百分之一？”
依旧摇头摇头。
苏桃颤颤巍巍地开口，这根食指停留在空中毫不动摇，“是千分之一！”
“那还谈什么恋爱！”秦傅小哥不合作了。
“别别别别呀，”苏桃快步拦住秦傅离开的路线，“你试一试嘛，我们可是0*0=0.1呢！这是什么抛弃自然规律也要在一起的天赐良缘！”
秦傅非常怀疑苏桃这个恋爱计算器本身就有问题。
“你要是实在不信我，”苏桃开始在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掏掏，掏出来金光灿灿一套卡，“就办个会员吧，月卡年卡贵宾卡，不灵退钱！”
秦傅盯着她良久，怀疑她只是为了卖卡。
【4】
秦傅有了个小尾巴，原本是件暧昧的事，偏偏这个小尾巴和围观路人的表情都无比正义，好像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苏大神，驱邪呀？”有人热情打招呼。
苏桃非常谦虚，“哪里哪里，正常工作，正常工作。”
秦傅：……哼。
为什么明明是苏桃缠着她，所有人都一副苏大神真是个热心人的赞许表情。
而且无论是看到一男一女挨在一起的路人，还是向秦傅发表了“我是你的真命天女”宣言的苏桃本人，都无比坦荡荡，一点该有的粉红泡泡都没有？
但是如果此时问出这个问题，就好像他很期待有粉红泡泡一样，秦傅沉思过后竟然开始有点怀疑人生。
苏桃不知道他心里想的那一套，语气平和地让他放松，不要因此紧张，“所谓喜欢呢，是循序渐进的，你慢慢熟悉了我在你周围，有一天我不见了，你觉得周围空空的。从此你的天地因为没有我而失去了光彩……你就爱上我了。”
这是苏桃这么多年来，从电视和少女漫画中可怜巴巴搜刮出来的经验，分享给同样母胎单身的秦傅。
秦傅：“……骗鬼吧。”
骗鬼不骗鬼不知道，反正苏桃付诸了实践。
下课的时候，苏桃蹲在最后一排的后门，“办卡吗？”
吃饭的时候，苏桃跟在秦傅排队的后面，“办卡吗？”
打热水的时候，苏桃手里提着两个暖水壶，“办卡吗？”
等等，有哪里不对。
秦傅皱眉，转过身来，看到苏桃笑嘻嘻的模样，“为什么是两个暖水壶？”
“额？”苏桃的视线也随着对方转移，提着暖水壶的手抬了抬，“还有一个是舍友的，她和男朋友去后操场跑步啦，我就帮她打水了。”
秦傅好不容易主动和她说话，苏桃眼神明亮，觉得胜利就在眼前。
同宿舍互相帮忙而已，和自己没有关系，秦傅把头扭了回去。
打热水的地方是一排的几个水龙头。
苏桃生得瘦瘦小小，一双细长的胳膊看着就弱不禁风，一个暖壶接满水后换了另一个暖壶。
第二个暖壶也接满水，苏桃伸手去提第一个，有一只手比她更快，提起水壶。
只是不知为何，表情看起来很是纠结的样子。
秦傅盯着她良久，而后不甘心地开口，“下次让她……让她男朋友给她打水。”
“哦哦好的！办卡吗？”
【5】
苏桃真的是一个不吃亏的人，即使她得不到秦傅的人，那么她也要得到秦傅的“才”。
谁能想到，这一次高数老师布置的作业会有那么难！
在全宿舍痛苦哀嚎老师的可怕的时候，舍友眼前一亮，“苏苏，秦傅不就是数学系的吗？”
一时间苏桃背负了整个宿舍的希望，指引着大家努力的方向。
苏桃踏足她一个学期去不了几次的图书馆，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为了让秦傅看到她努力学习的一面，苏桃非常严肃地告诉秦傅，“先让我自己写，如果我不会的话我会问你的。”
秦傅挑眉，倒是真看到了苏桃以往从未发现的骨气，“好。”
书页翻开，苏桃左手课本，右手草稿本表情严肃，至少最为简单的第一题她要靠自己的力量解开！
已知A=10（c+d）*2@#$%^&……
胸有成竹的苏桃突然安静。
苏桃斜了眼看坐在她旁边的秦傅，想起来之前她在图书馆偷偷跟踪他的事，即使是在那种明确的跟踪下，秦傅也能够做到面不改色，专心学习。
真是一个学习的好苗子。
现在的秦傅依旧手臂撑了侧脸看书，相当专注的模样，侧脸精致好看。
这样的人，恋爱分数怎么会是0呢？
苏桃枕了手臂看草稿本，上面是她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从前面抄写，妄图带入，却怎么都没有办法成功带入的数学公式。
秦傅长得好看，学习又好，性格……虽然有点别扭但是其实很温柔，这样的人分数会低的原因是什么？
苏桃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难、难道秦傅其实根本不想谈恋爱，他早就看透人间繁华决定一个人潇潇洒洒了！
苏桃终于体会到她对秦傅小迷妹说他恋爱分数为0时小迷妹的心情了，悲痛！
秦傅还在认真看着书本，突然手臂一沉，扭头看到苏桃颤颤巍巍拽自己胳膊的模样。
果然……第一题就做不出来吗？
秦傅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能够猜测出来这个结果，而且他这一页书看得慢，迟迟未翻书就是等着这一刻。
“秦傅，”苏桃拽着秦傅手臂的动作未变，小小声，相当苦情，“你千万不要出家啊……”
“你的第一题就做出来这个结果？”
事实证明，苏桃比秦傅想象中的还要靠不住。
秦傅一句话惊醒苏桃，“对、对了还要做题，第一题就不会……”
差一点就忘记了整个宿舍交代的事情，整个宿舍的人都指望着她度过这次作业危机了。
秦傅看了一眼苏桃的草稿本，在上面找到个抄了一半的公式，“就是这个带入。为什么你公式只写了一半。”
苏桃老老实实承认，“我一看这公式太长了，就觉得带入也很难，不如趁早放弃。”
在这方面倒是识时务。
秦傅默默转移视线，忍住偷笑，不能打压别人学习的积极性。
【6】
苏桃的攻略战线拉得略长，原本安静吃瓜的舍友都开始不安，觉得时间是不是太漫长了？
舍长买了切好的西瓜，一宿舍的女生围着脸盆吃西瓜，
聊天内容从老师到考试，到男朋友，最后落在苏桃身上。
舍友A试探着询问，“你和秦傅成了吗？”
已经这么久了，但是主动方似乎一直都是苏桃，从舍友的角度观察这两人，迷之不爽。
她们家苏大神要脸蛋有脸蛋，要性格有性格，天真善良软萌可爱，还有别人没有的天赋加持，为什么要贴上那个冷面秦傅。
专心啃西瓜的苏桃抬头，看到三个人闪闪发亮的眼睛，“没、没有啊，这不是还在实验期嘛。”
苏桃的理论，爱情需要循序渐进，她现在正在渐进。
舍友B和舍长对视一眼，感受到她们家苏桃确实吃亏。
舍友B轻声开口，“你让舍长给你讲讲，她可是有男朋友的人！过来人总比我们有经验。”
舍友成功把困难任务甩到舍长背上，并且帮她牢牢扣紧这顶锅。
舍长咳嗽两声，开始自己的教学之旅，“苏苏啊，其实并不是……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应你说的那个相处后会喜欢，分开了就会空虚，就会发现爱的套路的。”
苏桃抬头，以一种疑惑的表情看向舍长。
“还有一种可能，我仅仅是说有可能，”舍长的求生欲极强，“他根本不喜欢你，你也说过，秦傅的恋爱分数是0对吧。”
“情感这种东西并不是仅仅靠着时间就能变化的。”
苏桃眨了眨眼睛，把手上的西瓜啃干净。
舍友A也跟着开口，“你已经缠着秦傅挺久了，我觉得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落在别人眼中可能因此产生对苏桃不好的看法。
“而且，如果是能够喜欢你的人，早就该……早就该喜欢你了吧？”
苏桃将西瓜皮扔到垃圾桶里，想起电视剧里演过的情节。
如果被不喜欢的人缠着，一定是让人很不愉快的一件事吧。
如果是真心喜欢的话，让对方开心才是更重要的。
男生宿舍各个躺在床上，张成大字型。
“最后上床的人关灯！”
舍友灵活地窜到床上，关灯的人又是秦傅。
秦傅关了灯，不理解他们的行为，“只是关灯而已，每次都和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这就是乐趣呀乐趣，”舍友拿手机开了照明，帮秦傅打灯，“你这么古板，真不知道苏桃是怎么适应你的。”
秦傅微微皱眉，“我和苏桃没什么，不要说这些话，对苏桃影响不好。”
“哎？”舍友吃惊，“你们两个人还没在一起吗？你现在的行为才是对苏桃不好吧？”
走到自己床铺下方的秦傅微微一愣，看到还在拿光举着的舍友。
“秦傅啊秦傅，我知道你是个母胎单身，但是万万不要做渣男好吧。”
可是苏桃根本不喜欢我，她只是想要那个什么恋爱分数，恋爱计算后的数字而已。
这种话，秦傅说不出口。
【7】
秦傅下了最后一节课，看到坐在最后一排的苏桃。
苏桃一堂课听得晕晕乎乎，面对秦傅的时候脑子都是蒙的，“不愧是数学系……你们老师讲得也太难了吧。”
秦傅因为她这个动作而抿了唇角，而后想起今天要说的事情。
“我觉得咱们这个状态可以终止了，”他开口，自己都觉得虚假，“我有喜欢的人了。”
原来秦傅恋爱分数为0并不是因为看破红尘呀，这、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了吧！
果然像舍友说的如果真的会喜欢早就该喜欢上了，不必等到这个时候。
“那、那真是太好了！”苏桃拍手，弯了眼睛，“如果成功的话，那就是遇到了真正的冲破爱情计分的真命天女啦！”
秦傅吞了口水，咽喉微动。他无趣古板，很少说谎，现在说了谎后浑身都是不自在，下一句就要拆穿谎言讲出事实。
“我也可以休息一段时间，”苏桃伸了个懒腰，“最近一直都围着你转，现在终于要回归以前的生活了。”
她似乎得到了解脱。
秦傅快要到嘴边的真话又咽了回去。
怀揣着不知名的情感和自责，“你现在可以好好休息了。”
应该更早些说出口的，应该早一点让她回归到轻松的生活，围绕着他果然很累吧。
不应该贪图的，她的明朗。
这天晚上。
苏桃推开回到宿舍的门。
秦傅推开回到宿舍的门。
“我失恋了。”
“我失恋了。”
【8】
习惯这种事是非常微妙的。
抱着数学课本走了一半，苏桃想起来那并不是她需要去的教室。
苏桃抬头，能够看到夜色中闪烁出灯火的窗口。
她不用继续朝着那个方向走。
不用去旁听根本听不懂的课程了，不用去当小鹌鹑跟在别人身边走，也不用看到对方后跻身人群，来到他的身边，说“好巧啊”。
她似乎得到了自由，又似乎失去了自由。
下课铃响起，秦傅转头看到最后一排座位空空的位置。
“所谓喜欢呢，是循序渐进的，你慢慢熟悉了我在你周围，有一天我不见了，你觉得周围空空的。从此你的天地因为没有我而失去了光彩……你就爱上我了。”
从此以后上课也是她，吃饭也是她，自习也是她，果然如她所说成为了空洞的寂寞。
他嘲笑“骗鬼”的话成为碎片，割裂出伤口，奔涌出堵不住的情感。
秦傅以前不知道恋爱分数为0有多么可怕，也不知道苏桃口中的孤独终老是如何恐怖。
乌云遮蔽日光，彩虹抽干色彩。
她亲手教导他寂寞是何物，明朗滋养出依赖。
【9】
苏桃，学校有名的恋爱大师，只要掐指一算就知道你和你心目中的那个他是否速配。
现在有月卡年卡贵宾卡可供选购，不灵退钱，童叟无欺。
新入学的小学妹们无比兴奋，甚至有人捧了苏桃的手，“苏大神！我高中就是在隔壁上的，考这个大学是为了让您帮我算上一卦！”
苏桃心情突然微妙：“没必要，高中就要好好读书，不要想着什么谈恋爱。”
“不要只想着埋头发大财啊，”舍友提醒苏桃，“现在正是新鲜血液流入的时候，趁机在新生来的时候摆个摊，看看有没有和你分数契合的小鲜肉。”
舍长思索，“但是学生会好像不让摆摊吧，不是说就怕这些老油条欺负新学生吗？对了这次负责迎接新生的人是谁来着？”
舍友有微妙的停顿，看向苏桃，“是秦傅。”
她这个答案出来，整个宿舍都有微妙的沉默，而后是尴尬的笑声。
“秦傅好呀，秦傅这个人负责。”
“哈哈哈如果只看脸的话，秦傅确实能够给新生好的校园印象呢。”
“但是这几天是新生流量最大的时候，确实能够大赚一笔呢，苏桃你摆摊吗？”
一切都往后靠，大赚一笔蒙蔽了苏桃的双眼。
“摆啊，只要不被抓到就没事了。”
【10】
不起眼的角落，苏桃真诚地注视着女生的眼睛，“你信我，今年你的桃花运特别旺，我在这群新生里稍微给你指几个人，包你成功。”
女生略有犹豫的样子，“准不准啊。”
“你可以打听打听我苏桃的名声，包准的，而且现在特价只要一杯奶茶的价格，你就知道你的真命天子是谁，超划算呀！”
女生拿着苏桃写的便签离开，又一桩生意成功，苏桃觉得自己今天开了个好头。
和舍友的担心相比，她反而更加轻松。
她和秦傅两人这段时间虽然没有接触，但是她一直都观察着秦傅的状态。
秦傅根本就不像是有了暗恋的人或是女朋友的样子，多半是古板惯了脑子不太好使……等他哪天想开了哭着求她和自己处对象，她还是会考虑一下下的。
苏桃脑内摸着下巴想着她拿小皮鞭抽打秦傅的样子，可怜的秦傅抱着她的大腿失声痛苦，“苏苏，我现在才发现你对我是如此的重要，求求你千万不要离开我！”
而现实生活中，她已经稳稳地来到一位新生面前，“小兄弟，算桃花运吗？”
这位小哥生得俊俏，恋爱分数极高，是她的重点客户。
苏桃潇洒地捋了头发，“包你成功哦？”
她如此潇洒，小哥哥果然露出温柔的笑容，很是配合的模样，“学姐要给我算一卦吗？”
“对呀对呀。”
“学姐在茫茫人海中选择了我吗？”
“对呀对呀。”
“那我知道了，”小哥哥的笑容更加温柔，“学姐一定就是我的真命天女吧？”
……这位的段位未免太高了点，甚至有点招架不住，苏桃忍不住后退两步。
她无力招架，男生却步步紧逼，原本她为了不被学生会抓住就选了个较为偏僻的地方，现在再次后退，身体撞上墙壁，开始无措。
苏桃紧张得像只小兔子，小哥哥眯了眼睛，“既然学姐要帮我算卦，留个微信号怎么样？”
苏桃说话开始结巴，“那、那个，我是正经出来算命的，不是来撩汉……”
后面的话吞咽口中，因为突然出现的人而戛然而止。
一只文件夹横在两人之间，隔出距离，少年的表情冷淡疏离，像第一次见到时那样。
“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学生会或者志愿者，”秦傅看着那位小哥，扯了嘴角，“普通学生不一定有时间帮你解决。”
明明说的是普通学生没有时间，看向的却是可怜的新生，“所以，你有什么问题需要问我吗？”
秦傅态度和蔼，言语间挑不出毛病，不知为何就是让人觉得森然，学弟后退两步，突然顿悟，“没有问题，没有问题了！”
逃一样地离开。
苏桃刚松一口气，见到秦傅转身后身体又恢复紧绷。
她违背要求在这里摆摊，只希望对方看不出这件事，或者看穿了也不要开口，饶她一回。
苏桃低了头不敢对视。
秦傅斜了眼看她，看到她的心虚。
秦傅走近一步，苏桃更加心虚，闭了眼睛开始交代，“是的，我违背要求摆摊了，但是我今天只赚了三十块钱，我认错，我上缴，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种违背学校要求的事了，从此以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迷信不……”
苏桃的词汇量确实不行，她自己说到这里发现自己编不下去，只能重新睁开眼睛，查看情况。
秦傅还在看她，安静地等她接下来能扯出什么话来，伸了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拨到而后。
被他指尖触碰到的耳尖像是被温度灼伤，泛出暧昧的粉色。
苏桃迷迷糊糊抬头，看向秦傅，觉得有哪里不对。
秦傅被人说成冰美人，说成高冷男神，在他和苏桃那段时间的相聚又散开后传言达到顶峰。
——这个人，心中一定没有爱吧。
他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也不会因为谁而停留，他是恋爱计分冰封为0的少年。
你胆战心惊地捧起一片雪花，它落在手心，成了透明的水滴，而后消散不见。
现在，秦傅眼眸中倒影她的影子，好像只能容下她一个人，指尖挑起她的一缕发丝，缠上他白皙的指尖，黑白分明，他的沉默像是纠结又像是挣扎。
然后，秦傅垂了眼眸，扇子一样的睫毛落下一层阴影，他低下天鹅一样优雅的脖颈，像是骑士敬畏她的公主，在微凉的发丝落下一吻。
【11】
“苏桃，我问你，现在还能办卡吗？”
“可、可以。”
千分之一，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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