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

　　有一天，我在远处看着他.
　　天空，灰色的一片，雨下得很大。我站在拐角的巷子口，而他在泡沫咖啡屋的墙角，一口一口地抽着烟，烟圈环绕在他的周围，让他的身影有些朦胧。
　　我在这里，看了他很久，看得有些呆滞，有些麻木，有些心痛……
　　我拿出手机，拨他的号码。
　　手机贴紧耳朵，眼睛盯着他--
　　远远的，我能听到他的铃声. 我看见他只是望了一眼口袋，便继续抽烟
　　我蹲下身，也像他那样蜷起身子，我把头靠在墙上，有些吃力的呼吸起来。雨水顺着鼻尖滚落，然后被衣服吸拭。

　　喂。你在这里做在什么?
　　我抬头，他站在我面前，黑色的伞遮住了我周围的雨水。我看着他，用一种茫然失措的目光看着他回答道，淋雨。
　　他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扔掉手中才抽了半根的烟。我看着烟落进雨水中，然后渐渐消灭，漂浮……
　　走，他拉起我。
　　我和他并肩，他在左边，我在右边。

　　目光，直盯着他的脸。他，仍是好看，深烟茶色的瞳，满是淡漠和颓废。浅粟的头发，一根根的搭拉在额前，唇角紧抿。我的目光又转向前方，前面的马路人群，看得很清楚。因为，他的伞没有挡住我的脸.
　　被他牵着的右手，没有什么温度。只是十指交错，我仍能碰到他那个铜做的尾戒。
　　我轻张口，为什么没接我电话，他说，手机没电了，我轻轻地笑了一下，下次要多带电板啊！他淡淡的嗯了声。
　　我转回头，眼神和他一样淡漠，
　　心却微微抽痛。
　　我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没有什么特别味道，除了泥土的味道，再呼吸，依旧只有泥土的味道。
　　闭上眼睛，深深呼吸，我蹙眉，依旧，找不属于他的味道——
　　一种特别的，CD香水的味道。
　　喂，毛巾。他扔给我一条毛巾。我看了他一眼，他拿着毛巾，擦着自已的头发，用力揉擦，来回走动，拖鞋与地板发出很大的声响。他把黑色的雨伞随手扔在墙边。
　　看着他，黯然.
　　喂，咖啡，他递给我一杯冰咖
　　我盯着杯子里的液体，看了好一会儿，那是Latte，我知道，我又看他，我不喝咖啡，清水就好.
　　于是，他转身，走向厨房。
　　冰水。他扔给我一瓶矿泉水。我接过，拧开盖子，闭上眼睛，大口大口的喝着。
　　他，是真的变了，连说话方式，也改变了一点……

　　* * * * *

　　那一天，我在教室的窗前看他。
　　天空，灰色的，有些明亮的光芒，雨仍是下得很大，我透过被雨水洗涮着的窗，看着在校门口等我的他，他的左手夹着烟，烟雾迷漫，他的身影有些单薄。
　　看着他，忘了有多久，我笑了，有些幸福，有些气愤，有些欣慰……
　　突然手机响了，我没接，只是看着校门口拿着手机的他。
　　我拎起书包，向校门外的他冲去。一边奔跑着，一边又努力的让自己忍住要笑的表情，雨水顺着下巴滴落，滴向地面。

　　喂！等好久了吧！
　　他转身，看见我，表情变了一下，左手在身后扔掉了抽剩一半的烟，右手举着黑色的伞遮着我周围的雨。他看着我，神情有少许的慌乱看着我，我用笑容对着他。他皱皱眉，喂！我没抽烟.
　　我忍住想笑的冲动，看着在水中打转的烟，说，我又没说你抽了烟
　　切，他转过身，拉过我的手。
　　我和他并肩，他在左边，我在右边。
　　目光，看着他的脸。唉！好帅呀！烟茶色的眸子里，闪烁着不屑，倔强还有，心虑的光芒。微湿的头发，搭在额前，唇角倔强的抿起，我的目光，看向前方，可惜，除了一片黑色，我什么也没看见。因为，他把伞遮住了我和他的脸。

　　喂！以后少抽烟！听到没！我再次看着他的侧脸，紧抿住想向上扬的嘴角说.
　　他扭头看我，蹙眉。我没……
　　听到没？我皱皱鼻子，张大了眼睛，知道了，他说着，又扭回头。

　　我把头撇向一边，偷笑。好痛！我看向左手的方向，在心里叫了一声，我瞪着他，而他却看着我，用一种无辜的笑。
　　他握紧我的手，我和他，手掌对手掌，我能碰到他那个铜制的尾戒
　　喂！下次不许在接我电话！他突然看着我说，啊？我撇头，啊什么啊！

　　他瞪我一眼，好！我笑着答应，眼睛闪着星星，看着他。

　　我轻吸了口周围的空气，一种浓浓的CD香水味弥漫在周围。
　　大男人，还涂CD的香水，我说
　　怎样？不行啊！他咬牙……

　　喂！毛巾。他扔过一条毛巾，白色的，很大，我看看他，眨眨眼，接过毛巾，他细心的撑开伞放到沙发边
　　喂！快擦水！他见我一直看着他，停下手中擦头发的工作，我仍看着他，不动，眨着大大的眼睛，好了，好了，我来，他拿过我手中的大毛巾
　　于是，他左手帮自己擦，而右手帮我擦。

　　看着他，心里很是幸福。
　　喂！喝水！他抢过我手中的Latte，递给我一杯冒着热气的清水，我看着他莫名，干嘛？我口渴
　　他说，口渴啊？多喝水。
　　我愣了一下，笑着说，好，那你少抽烟。
　　好，他点头微笑……

　　* * * *

　　深呼吸，再呼吸，谁在笑的味道？
　　没有笑的味道……
　　他已经不是我的香水，没有那种CD的香味，唯一剩下的——
　　似乎只有表面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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