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路德维希魔王大人

　　“梅林啊！这孩子是怎么了？”海格几乎是撞开校医院的大门闯进去的，庞弗雷夫人看见他怀里那个面无血色的男孩，赶紧挥挥魔杖让一直哼哼唧唧的德拉科平躺在最近的一张床上。

　　“他被鹰头马身有翼兽攻击了，夫人。”路德维希说道，看着庞弗雷夫人迅速熟练地拆去绷带检查伤口，“我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但是没做愈合处理，看上去似乎伤到了骨头，我不敢肯定。”

　　“梅林啊，确实伤到了骨头！”鲜红的伤口外翻着，又深又长，庞弗雷夫人掀开纱布的时候，德拉科甚至疼得忍不住喊了出来，“幸好处理的及时。你的治愈咒语用的很准确，是‘祝福’吗？”

　　“确实是一个‘祝福’，”路德维希露出一个无奈的笑，“但是情况紧急，我用的是‘梦魇的祝福’。”

　　“梅林啊！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咒语的！”庞弗雷夫人抬起头，瞪了眼前这个长发的男孩一眼，这才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学生，“你是？”

　　“抱歉，夫人，我知道学校并不推崇黑魔法，但那是我能想起来的最快最无害的愈合咒语。我叫路德维希-斯古雷特。”路德维希朝庞弗雷夫人鞠了一躬，但事实上女巫只看了他一眼早就又转回去关注她的病人了。

　　“哦，梅林，你是那个转学生。”庞弗雷夫人魔杖顶端冒出一抹纯白的光，笼罩在德拉科的小臂上，“现在麻烦二位出去一下，我要给我的病人治疗了。斯古雷特先生，请您在走廊上稍等，我希望一会儿能跟您谈一谈。”

　　“好的夫人。”路德维希看了一眼自动合上的屏风，拽了拽一旁不知所措几乎连话也不会说的神奇动物保护课教授的袖口，“海格教授，我们到外面等比较好。”话音未落，屏风后面就传来德拉科带着哭腔的叫喊，大个子浑身一抖，浑浑噩噩地跟在路德维希后面出了校医院。

　　没一会儿，路德维希就看见斯莱特林院长黑袍滚滚地从走廊那头大步流星地往这边走来，这么远他都能感受到蛇王那低沉的气压。

　　“院长先生您好。”路德维希恭恭敬敬地朝斯内普教授躬了躬身子，悄悄扫了一眼他怀里那些瓶瓶罐罐，“德拉科正在里面接受治疗。”院长哼了一声，推门进去了。

　　这时候，路德维希才看见走廊那头一路小跑大概是没追上院长的布雷斯-扎比尼和文森特-克拉布。

　　“我和达芙妮在楼梯口碰上的呼——西奥多带其他同学回休息室呼——文森特先派小精灵去通知马尔福先生了，我就和潘西她们去找了院长呼——”布雷斯看上去还没喘过来气，满头大汗，稍长的头发一缕一缕贴在额前，路德维希掏出手帕想要递给他，却发现上面不知何时竟然沾上了血迹，“潘西要来但她状态不太好——达芙妮留下陪她回休息室呼——德拉科现在怎样了？”

　　“抱歉，大概是抱着德拉科的时候沾上了。”路德维希说着，布雷斯摆摆手，用袖子抹了一把汗，但路德维希注意到他们俩看见血迹时的神情，决定还是等一会儿再检查自己口袋是不是已经被血渗透了，“别担心，那位治疗师夫人正在给他治疗，他只是有点失血过多，我看见院长拿了补血剂。”忠心的小克拉布稍稍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庞弗雷夫人的医疗技术非常好，没一会儿，她就端着托盘从里面出来了：“斯古雷特先生，请你过来一下。”路德维希看了布雷斯一眼，道：“稍等，夫人，我想请我的同学帮忙给我下堂课的教授带个假条。”庞弗雷夫人点点头，转身进去了。

　　“古代魔文你不去上了？”布雷斯看着路德维希掏出羊皮纸和羽毛笔有些惊讶地问。

　　“虽然第一堂课缺勤，但我相信教授应该不会拒绝一封诚恳的如尼文道歉信。”路德维希趴在一旁的窗台上头也没抬，笔下游走，似乎是不假思索地写着，“我留下来陪德拉科，我需要和他好好谈一谈。”

　　“路德维希，你应该明白德拉科想干什么。”布雷斯压低了声音，斜眼扫了一下墙边石柱般一脸彷徨正出神的海格。

　　“我猜他想把事情闹大，最好能把他不喜欢的教授赶出学校。”路德维希挥了挥魔杖，一个小小的空间隔离咒，但事实上他们的神奇动物保护课教授根本没看见三个男孩的干什么，他甚至连刚刚庞弗雷夫人出来了都不知道。

　　“西奥多那边压着，就等德拉科一句话，猫头鹰马上就会前往各大家族。”布雷斯看着路德维希，他很少有不笑的时候，但路德维希知道此刻他表情最接近他真实的内心，这个实力不亚于首席德拉科的‘坏小子’扎比尼，“次席先生，你的决定是？”

　　“给家长们的信，当然是如实报告。”布雷斯皱了皱眉，路德维希笑着继续说，“举个例子——‘哦，妈妈，太可怕了，今天上课一头怪兽抓伤了马尔福。血流的到处都是，教授送他去了医院，现在还没回来。格兰芬多乱成一团，我们则排队回了休息室。我真是吓坏了吗，妈妈。’——如何？确实如实汇报，犯不着写些什么怪兽故意攻击他，那太刻意了，虽然我认为德拉科会要求你们那么写。”路德维希耸耸肩，“比起全体指认那头怪物故意谋杀马尔福家继承人，倒不如如实告诉家长们，学生们甚至是教授本人都被吓坏了，如果不是马尔福，又会是哪家的继承人受伤呢，你说是不？”

　　“我以为你不想把事情闹大。” 布雷斯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文森特倒是一脸没听懂。

　　“制造舆论你们可比不上我，我在德国跟那群想要夺走我专利的魔法部老混蛋在报纸上可吵了不止一架。如果他希望，我会陪他把事情闹大。”路德维希顿了顿，“海格教授留任与否与我无关，但我个人更希望德拉科别在那头可怜的怪兽身上做文章。”

　　“我们可以照你说的做，但是首席那边希望你解释清楚，我觉得德拉科不会高兴的。”布雷斯的表情松下来了，但也上还有一丝忧虑。

　　“所以说我才写请假条呀！”把纸条拍在布雷斯胸口，路德维希笑得没心没肺。

　　“梅林啊！韦斯莱们说的对，你完全可以自修古代魔文！”拿着那张堪称完美的请假条，以布雷斯一向引以为傲的如尼文基础，他只看懂了上面的一些单词，如友谊、悲伤、感激和伤害等等，但是他猜想这张假条送到芭布玲教授手里没准能直接得一个免考批准和一个O(杰出)的平时成绩。

　　就在路德维希推开校医院门的时候，差点跟黑着脸大步走出来的斯内普教授撞个正着。目送着院长离开后，路德维希探头进去，果然看见床上右手打着绷带的德拉科脸色很不好——肯定是在施了静音隔离咒的屏风后面被蛇王狠狠地咆哮了一番。

　　然而还没等路德维希跟德拉科说上什么，庞弗雷夫人就把他叫住了：“斯古雷特先生，请过来一下。”

　　吐了吐舌头，路德维希乖乖地走到了脸色不太好的护士长面前，庞弗雷夫人劈头就是一顿训：“虽然那个是一个治愈咒语！但是那是个黑魔法！我不知道德姆斯特朗是怎么教你的！但你应该明白黑魔法索要的代价是很大的！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念出来的咒语可能会在你睡觉的时候要了你的命！”

　　“呃，夫人，代价我知道，事实上我以前在德姆斯特朗的实战练习中经常用它。”小心地撇了德拉科那边一眼，确定三个男孩没注意到这边，路德维希小心翼翼地做了个请庞弗雷夫人稍稍冷静一点的动作，“别担心夫人，我知道代价是噩梦反馈，那只是手臂划伤，比我之前日常训练可要轻得多。”路德维希小声说完，朝一脸严肃得女巫露出灿烂一笑。

　　“斯古雷特先生，你需要明白，这可不是普通——”

　　“我知道，我知道，夫人。”路德维希赶紧打断庞弗雷夫人，“情况紧急我也就想到了这一个咒语。围场离城堡太远了，而海格教授看上去又不会治疗咒语，同学们都吓坏了，所以我觉得我作为斯莱特林次席，总得负起责任吧？我不能确定德拉科的伤势，如果随便用速速愈合可能会使他的伤口更糟糕，所以这个是我当时最好的选择。”

　　看着眼前这个笑起来朝气十足的黑发少年，再看看病床上那个朝朋友哼哼唧唧的金发少年，庞弗雷夫人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你应该知道无梦药水对它是无效的。我可以给你一瓶提神剂，至少能让你明天上课精神好一些。”

　　“谢谢您，夫人。”无奈地跟在庞弗雷夫人身后进了旁边的储藏室，接过一瓶提神剂，又被千万叮嘱了好几遍不能再用那个咒语，甚至还被逼着发了个誓，路德维希这才被放回到了德拉科旁边。当然，这小子再次用斯古雷特家族的百年荣光发誓——也就跟他不熟的人才相信他发这种誓。

　　看见庞弗雷夫人来了，正在跟布雷斯争论什么的德拉科倒回到床上，继续哼哼唧唧，脸色十分难看。文森特-克拉布似乎已经被他指使走了。

　　看见路德维希来了，布雷斯看上去松了一口气，等庞弗雷夫人叮嘱他们探病要保持安静又回到了她的办公室后，他提出要回去准备古代魔文课了。路德维希送他到门口，布雷斯却转身低声说：“德拉科不同意。”

　　“照我说的做，布雷斯。”路德维希露出坏坏的笑容，用德拉科也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责任不在你，是次席命令你做的，因为首席病的不轻。”

　　“路德维希！”德拉科从床上坐直了，眼睁睁地看着路德维希把布雷斯推出了门外。

　　“路德维希！你居然敢越过我！你——”德拉科已经气得声音都开始发抖了，但眼前这个德国少年却依旧是笑眯眯地挥了挥魔杖，用屏风挡住了他的病床，施了个静音隔离咒，然后坐在他的床边，眯着眼睛看着他。

　　“你、你竟然——”竟然敢不顾首席直接向三席下达违抗的命令。

　　德拉科嘴唇发白，灰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有这个实力。

　　是的，德拉科一直知道，路德维希比他更适合首席的位置，他就不该相信这个笑眯眯的德国少年不会与他争权。他的实力，他的背景，这个斯古雷特不止可以与马尔福并肩，他甚至可以站得更高。

　　“我刚刚在走廊跟布雷斯解释清楚了，这是为了更大的获利——”

　　“我不想听！你给我住口！”德拉科倾着身子，瞪着这个笑脸依旧的德国男孩，右手臂上的伤口撕裂传来阵阵疼痛。

　　从一开始，这个黑发男孩就根本不在意座次，德拉科开始还沾沾自喜，可现在他突然明白，路德维希就仿佛生来就比人高了一等，生来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座次于他不过是无用之物。可笑的是德拉科此时才真正看清，他空有一个首席之位又有什么用呢？或许在其他人眼里，他已经是虚有其位了——一个被架空的君王。

　　“别乱动，德拉科，你的伤还没好。”随手从隔壁病床召来一个枕头，垫在德拉科的背后，路德维希依旧面带微笑地扶着他的肩膀让他靠好。

　　“路德维希！你——”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

　　那种仿佛是被背叛了一样的感觉，可细想起来，路德维希又什么时候忠诚于他。若说是好友，可他们见面连两天不到。为什么，就会这么相信他。究竟是相信了，还是因为实力上的差距而妥协了。德拉科觉得心底发慌，此时路德维希的笑容，就像是昨晚击败布雷斯之后拿着魔杖走向他时的笑容，自信，带着一点点的张狂。

　　“说出来吧，憋着够难受的，德拉科。”无奈地拍了拍紧紧拽住自己领口的手，路德维希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无奈，“我听着呢。”

　　这让他如何说出口，德拉科想要咒骂，可所有的言语都梗在喉咙里。

　　他站在长桌最前端跟那个格兰芬多的小鬼拥抱，他朝教师席挥手，他在院长讲话后鼓掌，他和疤头打招呼，他在疤头面前嘲笑他，他跟韦斯莱双胞胎开玩笑，他朝泥巴种笑，他蹦蹦哒哒手舞足蹈没有丝毫贵族风范……德拉科一直觉得自己应该讨厌路德维希，但事实上他没有，如果真的要说理由，大概是因为，路德维希有他见过的，最真实的笑容。

　　此时，德拉科愣愣地望进那双金黄色的眼睛里，那里没有他所想的冰冷或者嘲笑，而依旧是那笑意暖暖的琥珀，就像他在站台上第一次笑一样。

　　没人告诉路德维希，他笑起来的时候可以让人放下完全的戒心。

　　——哦，德拉科，你不会喜欢那样的我。
　　那时，男孩在被子里闷笑道。

　　德拉科透过路德维希的眼睛，他以为他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一样高贵的出身，一样显赫的家世，也一样的孤独。

　　可就在他对他放下完全的戒心时，他却对着斯莱特林三席说——

　　——照我说的做，布雷斯。

　　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睛里透露出了迷茫，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

　　路德维希笑着叹了口气，抚上德拉科的额头：“可以冷静下来听我说话了吗，德拉科？”

　　“解释。”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鼻音，德拉科并没有去看路德维希，他右手上撕裂的痛感似乎更强了。

　　“解释，布雷斯！”此刻被潘西-帕金森揪着领口的布雷斯-扎比尼一脸无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啊，按路德维希说的做，反正责任在他，与我们无关。”布雷斯耸耸肩膀，几乎整个公共休息室的人都在看着他，大部分都是三年级学生。

　　“但是他只是一个次席！德拉科的命令在先！为什么我们要听那个斯古雷特的？”潘西把音调提高了一个八度。

　　“我倒是想知道，他怎么就能保证他能说服德拉科？”缩在沙发上的达芙妮合上魔药课本，她旁边的米丽森-伯斯德附和地点了点头。

　　“说不服就只能打一架呗，”西奥多倒是一点也不发愁的模样，倒坐在一把椅子上，趴在椅背上没心没肺地说，“大不了就是首席换人咯，路德维希的实力你们也看到了。”潘西狠狠瞪了他一眼。

　　“也就是说，你们还是准备按德拉科说的做？”布雷斯扫了一圈，却发现并没有谁有肯定的表现。

　　“我支持次席。”西奥多挑了挑眉毛，举手第一个表态了。

　　“西奥多！你就肯定那小子会成为新的首席？你是在小看德拉科？”潘西终于松开了布雷斯，却是抽出魔杖指着西奥多。

　　“不不，你误会了，帕金森家的小公主。德拉科是首席这点是不会变的，我赌他会改变主意。”西奥多晃了晃脑袋，倒是一点也不担忧眼前的魔杖尖，“想想他今天早上是怎么对付希金斯家的小子的。我猜他又有什么鬼主意了，他看得比我们都远。”

　　“少年天才。”达芙妮没有褒贬地蹦出一个词，扬了扬眉毛，把手里的魔药书塞进书包里。

　　“少年天才，路德维格。”嘴里咕哝着这个词，布雷斯突然“嘿嘿”地笑了起来，“我好像知道他在计划什么了，德拉科会赞成的。”

　　“解释，布雷斯。”潘西回头盯着深色皮肤的帅气男孩。

　　“没什么好解释的，照做就是了。”布雷斯耸耸肩，露出了标准的“坏小子”式笑容，“我也只是猜测罢了。”

　　潘西挑挑眉毛，毫无征兆地一脚踩在了布雷斯的膝盖上。

　　“嘶——我错了，公主殿下，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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