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头鬼之孙]首无and毛娼妓

　　【-1-】

　　繁华的江户街。明明是晚上却灯火通明。
　　等一下，好熟悉的场景。
　　似乎曾经在哪儿见过。

　　“啊呀，你在看哪儿啊？”仿佛被人撞了一下，力道不大，很是亲昵，穿着很普通的衣服，看不清脸，但是……觉得很亲切。

　　“去那里吧，好久没有过去了。”那个青年笑嘻嘻地跟他说。

　　察觉到自己好像点点头，便被青年拉住了，径直往一个店面走去。
　　纸醉金迷的香气。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啊……这里是……

　　“好久不见， 。”年纪稍大的中年妇女穿着华丽的衣服，倚靠在柱子上，好像是在叫自己的名字……可是，到底是什么……

　　该死的，记不起来！她到底叫自己什么！

　　伙伴……恩，那个青年应该是自己的伙伴吧，“老样子，叫一下纪乃姑娘。”
　　“你们真是对纪乃宠爱有加啊。”对方微微笑着，“别的姑娘都要吃醋的哦。”

　　纪乃……纪乃……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一股暖流溢满了心，还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什么也看不清，只记得那个中年妇女往里面喊了声，然后，一个人慢慢走出来，长长的头发，明明是和别人差不多的衣服，却别有一番风味。

　　“义贼大人……”抬起头，看到他，那个女孩惊喜地笑起来，“好久不见。”
　　“纪乃。”不由自主地叫出她的名字，怜惜？爱恋？说不清……“好久不见啦。”

　　啊……这个是……

　　“首无，首无。”被用力推醒，然后眼前是一张熟悉的脸，“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睡着呢？！”
　　“……啊，阿黑，抱歉。”扶着额，让自己清醒过来，“最近有点累……不好意思了，情况怎么样了？”

　　黑田坊挑挑眉，“还行啦。别懈怠了，快起来，认真点。”

　　“恩。”刚才的梦……是怎么回事……已经……多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景了。

　　【-2-】

　　好痛……全身上下都好痛……似乎被抽去了精魂，侧过头，那个昨天还对他嘻嘻笑着的青年，早已死在了他的身边。
　　“喂！”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别……振作下，别死啊！”

　　绝望。做了那么久，明明是知道对方已经死去了的……可是，不愿意承认。吃力地爬起来，一点点地向他移过去，“还有机会的……”

　　铁锈的味道。不仅仅从青年身上散发，还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不，不可能的……”

　　捂住自己的心口，止不住的血，染红了他的头发，眼睛，身体。“不可能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只是像往常那样，为什么……

　　“还真是命硬啊，到现在还没死。”沙哑的声音，惊恐地回过头，过于巨大的头颅，还有血腥的牙齿，冷森森地可怕。

　　……不是……人类。

　　心猛地沉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居然是无休止的愤怒。
　　“你……杀了他……”

　　“是的，我还想杀你。”夸张的笑容，却让他不由得想狠狠撕碎。
　　深吸一口气，艰难地移动了一步，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咬紧牙关。

　　“义贼大人！”恐惧的叫声，明显是个女人的声音，很熟悉。
　　愣了一下，转过头，桥那边是她……“别过来！”
　　女孩震惊地站在那里，没什么反应，连后退逃跑也无法做到，“义贼大人……一叶大人……死了吗？”
　　“笨蛋，快逃啊。”什么也不想，只想她能够没事……

　　被狠狠按在了地上。然后是那个声音，“哦……很重要的人吗？”
　　“你要是对她动手，”咬牙切齿，“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妖怪咧开嘴角，更加夸张地笑了起来，然后把他砸向一边，原本就身受重伤，骨头的破碎声仿佛在向他抱怨。

　　一把泛着银光的刀。出现了在了那个妖怪的手上。
　　不行，不想死在这里……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他还没活够，绝对不要……

　　按着手臂，刚想努力一下站起来，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长长卷卷的头发，和昨日一样漂亮样式的衣服。

　　后背上被银光狠狠刺|穿。然后是怎么也无法填上的洞。从里面不断地流出血。

　　“……”一时间身体上的疼痛几乎全部忘记，赶紧抱住她，心痛得无法复加，“你……干什么要这么做……”

　　“义贼大人……一直都很温柔。”脸颊边传来温暖的触感，“不要伤心。”

　　“纪乃……”

　　看着她闭上眼睛。
　　比刚才更加深切的绝望感。一叶，纪乃。他所珍视的人都死在了他的面前。而他什么也没能做到。
　　他痛恨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更加痛恨，造成这一切的那个妖怪。

　　“我诅咒你……”一字一顿，清晰地说出，“我……诅咒你！”

　　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
　　我要诅咒你！
　　即便堕入魔道，我也要诅咒！
　　直到你死！

　　回过神来，那个面目可憎的妖怪已经倒地。而身上的疼痛感也基本上全部消失。只是残留的血迹还在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事都是真的。

　　不同的清爽。重生的感觉。

　　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却感到头颅一阵轻盈。
　　诶……？
　　“义贼大人……”轻微的声音，从那个女孩的方向传来。
　　虽然感到震惊，却还是往那边走了过去，“纪乃。”

　　女孩直起身，也是和刚才截然不同的感觉，“义贼大人，你……”
　　“看来，真的是堕入魔道了。”自嘲地笑了起来，“不过这样很好，帮一叶报仇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女孩也会……变成他这个样子。
　　明明是看着她停止呼吸的。

　　【-3-】

　　事发的那座桥，之后已经没人敢靠近了。

　　传闻那里有妖怪。
　　就是他。

　　每天晚上，仿佛永远不知道疲倦地猎杀着来来往往的妖怪。生前纯粹的愿望早已经不复存在，眼瞳满是复仇后的快感和血腥。

　　他和纪乃从此相依为命了。

　　埋葬了一叶后，纪乃告诉他，当时死的时候，她一直在心中想着，不想死，不想死，然后再次睁开眼睛就这样了。

　　和他差不多。思考了一下，其实他当时是快死了吧……结果怨念太深，所以就堕入了魔道？

　　“因为还想和义贼大人呆在一起。”她说道。

　　愣了一下，笑了笑，“恩，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即使是以，妖怪的身份。
　　已经，无法再回到那片晴空。

　　往后的时间，他们一直都在一起。不长不短，原本觉得，这样就好了。
　　因为他喜欢她，不管是生前还是现在。

　　直到遇上他。月光下那个黑色长发金色眼瞳的人。
　　拿着刀，很是悠闲地站在那里。
　　嘴角边扬起调侃的笑容。

　　他说，“要不要加入我的百鬼夜行。”
　　“成为伙伴。”

　　【-4-】

　　一转眼已经二百五十年了。他靠在本邸的柱子上，仰头看着天空。
　　“你在发什么呆，首无，”长长卷卷的头发，暴露的衣服，还是一样呢，一直都没变。毛娼妓不满地说，“你啊，最近很不对劲呢。”

　　“纪乃……”

　　“都说别叫那个名字了。”毛娼妓苦恼地扶额，“首无，我们不是答应过二代目的吗。”

　　笑了笑，“恩，抱歉，只是很久违了。”

　　如果不是遇见了奴良鲤伴。
　　他大概还在那里猎杀着妖怪吧。
　　永无止境的仇恨。
　　永无止境的愤怒。
　　永无止境的轮回。

　　之后，他，还有她，和鲤伴约好了，把之前的一切都忘记。
　　拥有新的名字，新的生活。
　　从此他们只是奴良组的百鬼夜行。
　　之前的生活，全部都舍去。

　　……是这么答应的。
　　可是，有些事物，他是不会忘记的。
　　那份喜欢的心情。
　　绝对无法忘记。

　　还有。那一天。

　　还是人类的时候，一叶也没有死，他们还在做着义贼，因为都是劫富济贫，无意间已经惹恼了很多富豪，甚至其中有权有势的找来了人追杀他们。

　　那一天真的是受了很重的伤，一叶也快不行了，他背着一叶，快速地穿来穿去。

　　走投无路了，他忘记不了那个时候的心情，不管怎么样，他要保住一叶的命。

　　牙一咬，跳进了一个房间，也不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房内只有一个女孩。正在梳头发。
　　长长的，卷卷的。很美的背影。
　　他不由得看呆。

　　听到动静，女孩转过头，没有尖叫。只是有些吃惊。
　　一直看着他的眼睛，他也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很漂亮。
　　过了一会，外面的追杀声传来，女孩愣了一下，示意他过来，然后让他藏在柜子里，随即掩上门。

　　可以清楚地听见下面传来的恶毒声。

　　然后是一个女孩的声音，“为什么义贼要来这种地方呢，各位大人可能是搞错了吧，如果想要姑娘的话明说就好了，在这里做这种事好看吗？”

　　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随即一切归于平静。

　　过了很长时间，女孩打开柜门，冲他微笑，“这是药和绷带，给那位大人疗伤吧。”
　　和刚才一样的声音。

　　“谢谢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嗫嚅了良久才说出这句话。
　　“不客气。”女孩笑了笑，“我是纪乃。”

　　纪乃。很好听的名字。

　　之后，他和一叶，就经常去那里了。每次都是叫纪乃。纪乃真的是个非常好的女孩，温柔，善良，慢慢地，他喜欢上了她。
　　这份心情，直到现在，还是一样。

　　【-5-】

　　那天，当被妖怪戳了一刀后，纪乃并没完全死透。

　　无法死去。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那个金发的义贼。

　　第一次见面，他唐突地背着一个受伤的人来到了她的房间。想想都知道他是被追杀，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她却选择了帮助他。

　　第二次见面，他很腼腆地送给她一份礼物。

　　第三次见面，他开始慢慢地开朗起来，那时她才发现，这个义贼，笑起来非常的好看。

　　她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真的是个好人。而且长得很帅，还想，更多地和他呆在一起。

　　还想和义贼大人呆在一起。
　　一直。

《[大逃杀]理想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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