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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
翌日,静思园,姜晏坐在后院晒太阳,顺便盯着请柬发呆。
东棋给她换了好几遍茶,终是忍不住说道:“小殿下,您真想参加便去呗,回头您就跟凌小郎君说,那是您的计划,心还是在凌小郎君那里的。他那么信你,会理解的。”
“不是这个问题。”姜晏摇头,“这请柬让我想起一个东西,但我只隐约记得轮廓,记不起到底是何物了。”
“对对,眼熟,得去验证一下。”东棋了然地搭腔。
“我们来缕一遍,之所以眼熟,必然是和这请柬的形制、材料、颜色的其中之一有关。形制就是寻常请柬,材质也无甚特殊,想来便与颜色有关,淡红色……淡红……”姜晏默念着颜色,“肯定不是文字,文字我不会忘,那可能就是画儿,画儿……淡红……等等,何希!!”
“天尊,您不说我也忘了。”东棋惊呼,“她当年应是被您安排在了西郊一小院中。”
“让东晴准备一下,我们找她去,就是不知如今还认不认我。”姜晏挥手,把请柬递给东棋,“收好。”
“回头还是得去一趟谢府,对吧?”东棋一脸看透了的表情,却也接过请柬收好。
“哎东棋你脑子怎么总把人想这么坏呢?”姜晏朗声道,“我去……去就是对人有意思吗?”
“知道的,迫不得已,去都去了,不是故意,真没感情,不要误会。”东棋毫无感情地舌灿莲花。
姜晏站起身,佯装气呼呼地抓住一块点心塞东棋嘴里,嘴里嘟囔道:“跟你这个混姑娘没什么好解释的,哼!”见东晴已出现在东棋身后,索性自己去安排了。
待到姜晏远去,东棋把口中的点心嚼完,凌月泽从墙后走到东棋身边,脸上挂着难以掩盖的忧伤,东棋安慰道:“凌小郎君别担心,您也看到了,她没那意思。”
“她也没说她不去。”凌月泽小声道。
东棋为他呈上一杯茶:“约莫是有什么行动罢,小殿下您也是知道的,脑子里天马行空的,却也没真负过谁。”
出了皇都西门,便是一片村落,比不上皇都城中的繁华,住的人却也不少,多数为当地农民,也有外乡人来此落脚,亦或是城中做生意却没钱安置的商贩,也因此,各色人等鱼龙混杂。
姜晏由东晴引着,七拐八绕地穿梭于村中,最终在村北最里的一间小房子前停了脚。姜晏嘴里叼着吃冰糖葫芦剩下的木棍,话都还说不清楚:“奏是这里对吧?”
东晴无奈地看着姜晏口中的木棍:“小殿下,您回去可千万别跟东棋说您吃外面的东西,还没试过毒。”
“没事儿,早上你主子我已经挨了一顿了,再来一顿也没什么。”姜晏摆摆手,准备上前去敲门,却被东晴拦住。
而后东晴上前轻敲房门:“何姑娘在吗,我家主人来了?”
听着门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房门渐开,来人穿着淡红外衣,与姜晏一般高,腰间系着一副软鞭,眉宇间露出些许诧异。
姜晏拱手作礼,淡淡一笑:“许久不见,不知何姑娘还记不记得我?”
何希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东晴姑娘来帮衬在下时,会提起殿下,只是未曾想到,今日竟是殿下亲临。”
“早该来看看的,当年姑娘说想要一隐秘住处用于潜心武学,我们搜寻许久得此住处,想来应是合姑娘心意的。”姜晏随着何希进了院子,“只是不知姑娘如今武学精进得如何?”
何希微微颔首:“希无甚天赋,只是每日倒也练了些许时辰,如今,应是能和东晴姑娘过几招的。”
姜晏扬眉,露出些许钦佩的神情,而后朝何希笑道:“既如此,那同在下过几招如何?”
何希先是一愣,世上关于小殿下的武力并无多少传说,寥寥数言中,有说烂到无可比拟的,有说媲美当世剑客之首的,总而言之,那叫一个变幻莫测,想到这里,何希略带兴奋地点头:“请小殿下赐教。”
说话间,何希已退开半步,躲开了姜晏抽出的佩剑,随即取出腰后的软鞭全力挥出,使得姜晏也被迫后退,姜晏迅速借力弹起,借助周围的矮墙,攀至房顶,借助后脚蹬力,飞至何希身边,欲抓住其鞭子,哪知何希另一只手握拳蓄势,一掌击向姜晏的肩部,得亏姜晏见势躲闪,却也无法再抓住何希的鞭子,何希挥动皮鞭,不断向姜晏攻去,姜晏索性伏低身躯,飞快躲过皮鞭,可算再次近了何希的身,她起身用力攻向何希拿鞭子的手,何希吃痛甩掉鞭子,迅速抬脚,欲给姜晏一个飞踢。
眼看二人就要动真格的,东晴将二人的招数看进眼里,喝了一口何希小侍从送来的茶,大声道:“小殿下,可以了!”
听到声音后,姜晏迅速收回了手,何希见状也收了势头,二人互行一礼,结束了此次过招。
“东晴啊,你看如何?”姜晏缓缓问道。
东晴点头:“何姑娘如此功夫,定是没问题的。”
何希则皱着眉看向二人:“什么没问题?”
“何姑娘不是一直想回到本家么?”姜晏看着何希的眼眸,“多年前我让你蛰伏,如今,已至出动之时。”
话刚落音,何希竭力压制住自己的激动之心,她压低声音:“请殿下明示。”
“嗯……你可知晓,谢家不日将为嫡长男谢辞举办比武招亲,阵仗排场非常之大,半朝年轻武将乃至有些老将军的女儿都受邀前往。”姜晏不露声色。
“嫡长男,哼,偷天换日的玩意儿。”何希冷笑一声。
“何姑娘,我要你去参加这比武招亲,打败谢辞。”姜晏说道。
“我?我不去,一来我们同母不可通婚,二来我每每想到他生父就犯恶心,更遑论见到他。”何希别过头,严词拒绝。
姜晏说道:“倒不是真要娶他,也不是真触你的霉头,只是让你有机会站在台面上——当年你父亲给你留的那块玉还在吗?”
何希从袖中取出一块祥云状的玉,通体都是淡淡的红色,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是上好的质地,她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手心,神色温柔地看着它:“这是父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自是悉心照护,带在身上。”
“何姑娘的生父出自江南皇商世家,这玉世间罕有,若在招亲会现世,必会勾起不少人的回忆。”姜晏远远欣赏着那块价值连城的红玉,不急不慢地说道,“姑娘只要答应便好,其他不必忧心,交给我罢。”
比武招亲当日,各大世家接踵而至,谢府可谓门庭若市,能有机会与五大世家之一的谢家攀上关系,自然有的是人挤破头前来。
擂台设在谢府后花园,三月的天已经回暖,园中春花已经悄然绽放,擂台由红木搭成,围栏上挂满红色绸缎,与园中的花相映成趣。擂台之下,是数十桌宴席,今日来者非富即贵,谢府也素来待人讲礼宽厚,自然不会有任何失礼之处。
姜晏带了两个人入府,一个是大家都熟识的静思园武官东晴,另一个铜面具半蒙着面,一袭淡红外袍,看不出是谁,却也能看出其风姿绝不输东晴。
下人引着姜晏刚入后花园,便见到姜臻在主座上向姜晏招手,下人便知趣地把三人带至姜臻身边。
二人一见面,便开始互相打趣。
姜晏:“上巳节当日,你不是被你爹打得跪地求饶吗,怎么还舔着脸来参加比如招亲啊?”
姜臻:“你胡扯,那是我亲爹,不求饶做什么?倒是你,说了个笑话就赢,投机取巧,哪来的脸过来?”
“就来,妹妹我不仅来,还带了两个得力干将,这里面没准儿就有谢家嫡长男未来的妻主。”姜晏坐定,示意东晴二人也坐,“到时不仅抱得美人归之人能高攀上谢家,咱俩还能亲上加亲。”
“我父君让我来把把关。”姜臻优哉游哉地环顾众人,而后低声跟姜晏说道,“你别说,我瞅着就你和你手底下这俩最周正,论武力你是没戏了,要不就东晴或者这位蒙面姑娘罢。”
姜晏大笑起来:“好姐姐,你好歹等打完再说。”
待到宾客差不多来齐,谢府的家主谢矩率谢家众人入了座,姜晏与姜臻也停止了口中的戏言,同时入主座的,还有皇太女姜丰与二皇子、瑞王姜承。
主座的人,除了姜臻,自己,东晴、何希,对面的是姜丰、姜承、谢矩,以及谢家如今的嫡长女、谢家少主、皇都驻军从三品参将谢元。
姜臻看到姜丰,忍不住想蛐蛐,被姜晏递了个眼神,制止了。
身边的何希见到谢元,也按捺不住地神情激动,姜晏连忙按住她,幸亏有蒙面,没被看出来。
得,这一桌子是别想吃好饭了,姜晏心想。
谢矩对谢元低声耳语几句,只见谢元利落地离坐起身,沉稳有力地走向擂台之上,朗声朝众位说道:“诸位,今日家母为兄长举办比武招亲,来者多是舅舅前几日用特殊的方式邀请而来,想必武力亦是受舅舅认可的青年才俊,故而今日无论结果如何,大家都是谢府的上宾,只是兄长俏皮,母亲亦宠之爱之,便冒昧请诸位陪兄长切磋一番。今日在场之人,不论门阀高贵与否,只要能胜过兄长,且兄长欢喜之,谢家必十里红妆,风光嫁兄,日后也必不会亏待未来的姑姥。另,诸位记得切磋为主,不可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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