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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锅老鼠屎
“哎,你住后面这栋啊。”
“算是。你这栋?”佟长听抬下巴指一栋看着有点老的单元,不过是跟后面那栋相比。
任何数着阳台上都没什么东西的楼,说:“对头,原来你是这栋的,我说呢,我搁这住着十几年了,你这栋是这两年才建的,好像还没多少人搬进来呢。”
“有空我找你玩啊。”
“别来,一锅粥里全是老鼠屎。”佟长听用蓝色手机拍了个照给李辛报备,又换黑色手机给许多豆拍照。
“没事,那你找我也成,啊呸,算了你也别来找我,我这还有一锅老鼠屎!”任何啧啧几声,他们都太惨了。
“任何——”
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
“你妈的该死,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佟长听听见任何咬牙切齿嘀咕,下一秒变身笑面虎。
“哎哟,舅妈,打麻将回来了。”
一个穿花红色长裙的女人踩着几厘米的高跟鞋,拿把扇子,走路一摇一摇,眉眼都笑开了花。
“是啊,今天手气好,赢了小三百呢,我说有什么好事儿不是,原来是你回来了,哎,一个星期不见,军训黑了啊!”
“那是,在学校哪有不累的。”
靠,任何暗地给自己一巴掌,触发关键词了。
“哎呦,你们读个书就说累啊,我们做爸爸妈妈的,供你们吃供你们喝,想把最好的给你们,我们都没喊累,你们倒是嫌这个嫌那个了!”房春拿着扇子给了任何一扇子,“呀,这是哪个啊,任何你新同学喽,以前没见过。”
又八婆上了,任何摸了摸嘴巴暗示佟长听。
“这是我同学,那个舅妈我带他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啊,家里什么没有,还要去买。”房春作势要畅谈一番,拉近关系。
“舅妈你别管了,走了!”任何拽着佟长听就开启快步走模式,才不给房春这个八婆机会来数落半天。
“还走,行啊,挺远的了。”
佟长听被任何带到一个亭子,然后某人还神神秘秘抱着柱子观望。
“你麻辣个豆腐,出门忘记看黄历,倒八辈子霉碰上她!”
“这么恨?”佟长听拿出炒粉,倒是愿意听听别人家难念的经,撒发点同情,不然真像李辛说的他是没有感情的白眼狼。
“切,她就是个八婆,我跟你说,你以后看着她能躲多远躲多远,千万别跟她逼逼,不然你跟她讲的东西她全给你抖搂出去,哎,还加点盐加点油。”
佟长听的粉香都飘出来了,任何也把粉掏出来:“千万记住了,她的黑料我三天三夜都跟你说不完,总之一定记住,不然到时候遭殃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行,多谢行哥指点,不过我跟她就一面之缘,八杆子打不着关系。”
任何狠狠嚼粉,辣椒黏嘴巴上也没看见:“此言差矣,她跟谁都聊得起来,可舔着人家了,还有你要看她旁边有个老婆子或者小孩,千万别搭话,那小孩就是个傻逼中的傻逼!”
“表哥哥——”
“卧槽,傻逼来了!”
“别丢脸,擦擦嘴。”
“奥,上辈子真是天天踩狗屎,今天一个个都给我都撞上了!”任何低头,大好老板老莫把粉装的太多了,还没吃完,下回叫他少放点,免得被这些神经搅了胃口,吃不进去。
一个胖头胖脑的球撒开他姐的手,撞过来:“表哥哥!你怎么才回来,明明好想你!”
任何趁樊文明还没打过来,悄悄呸呸呸了好几口,佟长听咂舌,他等着看好戏了。
“表哥哥,我要吃——”
吃你妹吃吃,老子还没吃饱,给你吃,你怎么不去吃屎,在幼儿园抢别人的包子还没吃饱,真是猪,吃了还要吃。
“我的,滚开!”任何站起来,把粉端高了。
“我要吃,我要吃,给我!啊——”
樊文明扒着任何的腿拳打脚踢,还想上嘴咬。
“你不给我我告我妈妈,叫她来打你,不给你饭吃,不准你进我家门!”
佟长听脸抽抽,一股无名火乱窜,这什么狗屎发言,任何说的没错是得躲远点,任何真是造了孽,摊上这样的亲戚。
任何脚上使劲儿,把樊文明“踹”远了:“滚开,吃你个鬼,想吃叫你妈给你炒,你家没米还是没油啊,你以为我稀罕去你家啊,你有本事不要天天来砸我家门,我家门坏了你赔不赔。”
樊文明就是坨屎,每次跑上楼来屎糊他家门口,臭味隔着门都闻得见,应该是整个楼道里全飘满了屎味儿,接着物业群里有人开始疯狂@他,他怎么办,当然不认啊,说这是某某户的小孩儿在发神经,又@他舅妈。
那个缺德舅妈自己在牌馆里醉生梦死,拎不清的外婆就一直夺命 call ,让他给那宝贝儿孙子进去歇会,歇个锤子,精力十头牛都耗不完,把他家翻个底朝天是不是,东西丢的丢,搞坏的搞坏,简直无恶不作。
“任何,你这么小气干嘛,给我弟吃点不行啊。”后面一个瘦高瘦高女生赶上来扶起因为太胖被自己绊一跤摔地上的樊文明。
“你看你表弟,裤子都摔脏了,不就是碗炒粉吗,你至不至于,你还天天吃我家饭呢!”樊文艺阴阳了几句,她这个表弟最精,天天喊冤。
“姐姐——”
“哎呦,我亲爱的表姐哦,你这话说的,不是你妈和外婆使劲儿拉我,电话打个没停吗,你以为我想吃啊……”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好舅妈干了什么,隔三差五就在他妈面前逼逼他一餐吃几碗饭几口菜,明里暗里让他妈多给点伙食费,他妈呢,被猪油蒙了心,也真信。
“哼!啊——”
樊文明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佟长听黑脸微笑,他六块钱粉被猪打地上,死的好惨,面朝地,屁股朝天,还没吃几口呢。
没教养的东西就该疼爱一下。
“啪——”
清脆的耳光声乍响,在场三人都呆了。
“卧槽,停停这么猛!”
帅不帅?啊啊啊啊啊,帅爆了!!!
任何心痒的恨不得上蹿下跳,给佟长听来一个熊抱,太棒了,太棒了,一巴掌扇到他心巴上,就一个字,爽。
冷脸是吧,就这个冷脸爽啊,佟长听这张脸可适合干这事儿了,乖乖脸谁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好爽,好爽,爽死任何了。
毕竟他打樊文明好几次,但是每次都被他妈低声下气道歉道歉再道歉,才平息房春的怒火,简直是让他吞屎,有火发不出。
任何眼冒金光,滚滚蛋啊,可得稀罕稀罕,佟长听不愧是他兄弟,给力!以后人指那他打那!
“哇,啊——”
猪发出惊天动地嗷叫声,肥肥的脸上一个清晰的五指山。
“你妈的再叫呢,把我粉拍地上,你个鸡毛玩意儿,我招你惹你,谁让你撞我的,你是不是没爹没妈教啊。”佟长听额头青筋突突,跟佟长柏一个傻逼样,没点教养的东西,天天跟个讨吃鬼叫叫叫。
“啊,我要告我妈妈,你打我,我叫她来揍死你!!!”樊文明眼泪鼻涕流一脸,恶狠狠指着佟长听。
“你叫啊,赶紧叫,老子在这等着。”
樊文艺掏出纸巾给樊文明擦脸,眉毛横在一起:“哎,你谁啊,怎么说话的,对小孩子讲这样的话,你有没有点礼貌,任何你怎么交这样的同学,你等着!”
嘿,趁兄弟说累了,开始来绑架他是吧,这任何忍不了了。
“你麻辣个豆腐,樊文艺你丫的,眼睛瞎不瞎,是哪个孙子先动的手,我同学好好的坐着,他来搅什么屎,把别人粉撒了还好意思叫,给他一巴掌都是轻的,你再逼逼小心我揍你!”
不要脸的玩意儿,任何可不怕被骂什么打女生,这样的来一个他打一个,他姐说的对,有些泼妇就不能惯着,小心得寸进尺。
樊文艺抖了一下,她一个一米五的面对两个一米八凶神恶煞的,实在划不来,赶紧拽紧樊文明:“任何,你等着!”
说完就带着樊文明跑,樊文明还在情况外,被拽的踉踉跄跄,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等着就等着,谁怕谁。”
任何转过身,跟佟长听中间横了碗还在地上的炒粉,一时间安静下来,任何只觉得浑身长了泡,燎得他难受,温度有往脸上窜的趋势。
太他妈丢脸了,都怪房春缺德一家子,他的高大形象在佟长听这儿全毁了,玩蛋蛋啊玩,早知道收敛一下了,显得他多彪悍似的。
“那个,粉,粉撒了,我请你去吃个饭呗,哈。”
“请你个锤子,又不是你弄的,你收什么烂摊子,这么爱给人擦屁股,怎么不去厕所蹲着,我看那挺适合你养老。”佟长听拿着纸蹲下去把粉收拾干净。
“哎,话不能这么说是吧,我知道,但是这不是你嘛,哎,你放心你行哥才不是什么烂好人。”任何摸摸鼻子,不知道怎么说,好像怎么说都不对。
“饱了,走了。”
“哎,等等我啊,你干嘛去!”
佟长听盯着手机地图上的蓝指针,身体调转方向:“去黄小豆。”
“哎,那儿我熟啊,我带你去,正好去买点东西。”任何没注意佟长听怎么这么精准叫出这店名儿。
“嗯。”
“哎你不会还在生气吧,别气了啊,就当出门不幸,碰到贱人了……”
佟长听停下脚步,给任何一拳:“你再笑一个试试,丑不丑,假死了,不开心装个屁啊装,还开导我,你自个儿多哄哄任何吧。”
任何喉结上下滚动,眨了眨眼,还好没有湿湿的,不然真丢脸丢到国外去了,深深叹了口气:“唉,我习惯了,没事儿,真的……”
佟长听还不讲话。
“我最多就有一点点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我不骗你,真没事儿。”
佟长听把袋子丢进最近的垃圾桶里,擦擦手:“装不死你。”
“吃不吃糖。”
“啊?”任何没反应过来,一颗旺仔丢过来,红色的包装,上面旺仔小人红色嘴巴好大,他得多久没吃这东西了,他也记不清,反正这小人儿他跟第一次见差不多。
“哎,你走慢点啊,后面烧屁股不是,等等我!”
“快点。”
任何几步冲上去,手搭佟长听肩上:“哎,你哄我呢,这小孩儿吃的糖。”
“哄你妈,就小孩儿能吃。”佟长听手肘往后,又被任何预判。
“行,都能吃,都能吃,但是小孩儿最喜欢了,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
任何把糖收兜里,在佟长听耳边吹了口气:“说认真的,停停,你再走,就真偏离导航了。”
佟长听停住,任何发现了泛红的宝藏,轻轻一捏,猛的后撤一步,开始跑。
“任何你找打是不是!”
“来追我啊,哥哥带你走正确的方向——”
比跑步是吧,任何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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