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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逼的野猪
这个原始人怎么这么喜怒无常?
果然还是用野蛮人称呼他更恰当一些!
文珂玮对奥瑞斯突如其来的行为目瞪口呆,根本没注意听奥瑞斯的话,他震惊的问:“你干嘛?!”
话刚出口,随之而来的,就是愤怒。
疼啊!真疼!
文珂玮倒抽一口气,颤颤的低下头看。这里的岩石都异常不平整,也异常锋利坚硬,刚才那一摔,就算奥瑞斯没多么用力,也让他的下身近乎遍体鳞伤,除了不断渗血的几处,还有其他不少细细小小的擦痕,一眼看去,醒目的妖艳。
文珂玮疼的呲牙咧嘴。
见文珂玮的举动,奥瑞斯冰冷的眼神骤缩一下,握住文珂玮手臂的手稍微松缓。
可有人却毫不领情。
“你疯了。”文珂玮挣扎着想站起来,用没受到钳制的另一只手使劲掰着奥瑞斯的熊掌,“你放开我!”
莫名其妙受到这种羞耻的待遇,文珂玮就算再迟钝,也不免要怒发冲冠一次。
可怜,他连吃奶的时候都没用过吃奶的力气,这下却全数爆发出来。没错,他要逃离这个神经病野蛮人的魔掌。跟变态的人在一块,实在是让他不自在,谁知道这个原始人还会做出什么诡异的举动?哼,他就是看我们文明人,不顺眼。
可惜的是,文珂玮那点力气实在不够用,以至于此时冰冷邪恶化的奥瑞斯都有些惊诧。
他力气可真小,连蚁类都不如。
奥瑞斯强忍住想抽搐起来的嘴角。默。
反抗无果,文珂玮索性盘腿坐在那里,一只胳膊高高吊在奥瑞斯的手里,用空着的一只手揉着被磕青而积出淤血的地方,一句话也不说,冷着脸,一副受气包的样子。
这小样子实在是…唉…
奥瑞斯在心里叹口气,努力把眼前这个可怜可爱无比的雌性想象成他阴暗恶劣的美人哥哥,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奥瑞斯单膝蹲下来,因为他身材魁梧,就算蹲下也极为高大,整个人就像一座冰山,散发着冰冷和严酷的气息。
他倾身俯向文珂玮,给文珂玮制造出了强烈的压迫感。文珂玮身子往后错了错,防备的问:“你又干嘛?”
他不会是遇到食人族了吧?
先把自己洗干净,然后再吃…没错,这就是这野人打的小算盘。
他现在还不动手,是要进行吃饭前的祈祷仪式吗?啊,这个野人还真是事儿多。
“你不用再装了。”奥瑞斯冷漠的说,“温柯维,我不懂,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做了?”文珂玮听得一头雾水,不过看起来野蛮人好像并没有想立刻吃了他的意思,文珂玮顿时松了一口气,语气也稍微平和起来,“你在说什么?”
他只是迟钝,又不傻,反而还很聪明,为了不让野人把自己吃掉,他正试图在不惹怒野蛮人的情况下,尽量与他周旋,拖延时间,晚死一时是一时,当然,能把他说的不想吃了自己,这是最好。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奥瑞斯紧紧盯着文珂玮的眼睛。
文珂玮茫然的摇摇头,看着奥瑞斯逼近的脸,万分诚实的:“我真不知道。”
唔,说起来,这个野蛮人的脸长得还真是不错。
“黑发黑眸,右上臂有红色盘蛇胎记,这样的人,普天之下也不会有第二个,何况脸长成这样子的…哼,”奥瑞斯冷哼一声,邪佞的说:“我倒是很奇怪,你之前脸上那些红豆,是怎么贴上去的?恩?我居然都被你骗过了,你可真是让我伤心啊,哥哥。”
咦,等等。有哪里不对,他在说,哥哥?
“你,你把我当成你哥哥了?”文珂玮惊讶极了,摇摇头用他一贯漫不经心的语气很认真的说,“你认错了,我不是你哥哥。”
“证据。”言简意赅。
奥瑞斯居高临下,冷眼睨着文珂玮。
“我又不知道你哥哥长什么样,要怎么拿证据。”
“对啊,你拿不出来,因为你根本就是。”
“我…我!”
文珂玮本来就不善言辞,被奥瑞斯随便一堵,简直要说不出话来。
然这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既然野蛮人把自己认作是哥哥,那哥哥的话…他就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了吧,当然也更不会吃了自己吧?
这个,我之前怎么没想到!
文珂玮大神为这个发现有些欢欣鼓舞起来。
只要自己承认是他哥哥,再随便找个借口趁机离开这个神经病野蛮人,这事,不就圆满了吗?
哈,真是一个聪明的办法。
文珂玮低下头深吸一口气,把身体往后挪了挪,远离奥瑞斯那张大脸,接着抬起头深深望着奥瑞斯,作出一脸现出原形的坦然状,“好吧,我承认,我是你哥哥。”
盯着一个人的眼睛说谎,往往很容易心智不坚露出破绽,但文珂玮的优势是:他是个近视眼。而他之所以又把身体往后挪了一挪的目的也正是在于此,实际上,他此时只是在很认真很严肃的盯着奥瑞斯眼睛的那个方向,而不是奥瑞斯的眼——他根本看不清。
“哼!”奥瑞斯看了文珂玮的表情半天,终于冷哼一声,丢开文珂玮的手,站起身来,“你最好别骗我。”
这个野蛮人可真是不讲道理,说不是他哥他不信,承认了他居然还在怀疑。
文珂玮懒得搭理他,无力道:“你爱信不信。”
奥瑞斯怀疑地看他一眼,没好气的问:“那你怎么又跑这里来了?”
恩,问到点子上了,其实我也在很奇怪这个问题…
文珂玮想着,含含糊糊的说:“恩,不小心就绕到这里了。”
“那你之前干嘛装不认识我?还有,你这身行头又是怎么回事?”
文珂玮真不喜欢他这种拷问犯人的语气。
“我,”不过他还是认真的想了想,试探着编道:“我不喜欢跟你们一起行动,就自己跑出去打猎。”看奥瑞斯没有任何不满和怀疑的迹象,继续编,“然后不小心被一个野兽伤了眼睛,还伤了脑子,好多事情都记不太起来,不过我不小心捡到那个眼镜——哦这是我自己起的名字,发现戴上它能看清,又跟着找到了这衣服,觉得很舒服,就穿上了。”继续偷眼瞄奥瑞斯,发现他真的没什么反应,文珂玮简直要大笑出来,为自己骗人的高超技术喜不自胜,他接着说:“然后遇上你之后跟你走了这么久,我已经想起很多事情了,恩,我还说,怎么我开始看你就这么眼熟。真的,我想起来了!”文珂玮努力寻找证据,抠起地上一只香蕉大的茧状物,带点亲近意味的说:“喏,这是峰蚁的卵,我知道的。你看,我想起来了。弟弟。”
奥瑞斯冷眼看着文珂玮,看了会儿,却忽然笑了。
文珂玮顿时觉得惊悚极了。
“这样的鬼话,你还是留着骗鬼去吧。”
骗,骗鬼?
文珂玮有点儿怒了。
原来他一直就不信!
原来自己在这儿表演了半天,人家纯当看马戏呢!
“对,我就是骗鬼呢。你就是那个鬼!你爱信不信,你这么看我不顺眼我走就行了!你不待见我,我还不稀罕你呢!”文珂玮气呼呼的说着,气势汹汹的往不远处的丛林里钻。
好吧他承认他只是想借机逃走而已…
奥瑞斯一直在后面冷冷的看着,站着,一动不动。
太阳已经快降到山顶。
文珂玮边逃边向后看,发现奥瑞斯完全没有跟过来,心里大松一口气。事情顺利的出乎想象,那个野蛮人居然没有追过来。
与此同时,心里却有些空落。
对如此奇怪的情绪,文珂玮的解释是——他疲惫的身体在怀念那段能够以人代步的日子,而由此引发了对那人小小的依赖感。
那种在丛林里恣意穿梭的感觉,真是美好啊!
文珂玮叹息一口气,看着不远处已经快要下山的太阳,安静的待了一会儿,却忽然觉得他站在这里,有些毛骨悚然。
这种感觉很莫名其妙,却真实又恐怖。
他只是想着逃脱那人,却也根本忘了,黑夜里的草原,最是深沉,也最是危险。
他后悔了。
也许他很快就会被吃掉。
文珂玮快速的移动脚步,四下看了看。
他不明白,这种莫名其妙的危险感,来自哪里。
“噜噜…”
有声音。
文珂玮缓慢的转头,看向声源那边,只见从草丛里面,拱出来一只野猪。
呼,野猪…而已…
只是你要不要长的像公交车一样庞大啊魂淡!
文珂玮本来还呆滞着不确定下一步要干什么,可当他看见野猪亮起了獠牙蹭了蹭时,他立刻转身转身就跑。
谁都看得出来,这野猪没安好心。
文珂玮拼命往草丛里冲,他已经完全顾不上锋利的千叶草会把他划伤,逃命,他现在只想要逃命!
后面传来大力压倒植物的声音,一声一声咔嚓卡擦的,让文珂玮简直快要崩溃。
“噜噜噜噜…”
那只猪要追上来了!
文珂玮有生之年第一次恐慌了,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不知道当他的生命受到这种智慧低下的生物威胁时,他该怎么办!野人还能有个商量呐!
“噜噜噜噜…”
文珂玮已经闻到了那只猪身上的臭气,湿润的粘腥味儿让他感到极度的恶心,好像猪的口水很快就要流到他的身上。
他已经不敢回头看,只是一味的逃。
他怕一回头,就会看到野猪长大着獠牙的血盆大口。
不过,事情往往不那么尽如人意。
“啊!”
狼狈奔逃的文珂玮惊叫出声,他居然不小心崴了一脚,跌坐在地上。
噢,天要亡他!
文珂玮惊恐转头,就看见那只野猪正直直的冲过来,那兴奋的样子,似乎还扬起了一个胜利的微笑。
会笑的猪…噢,也许它的智商并不像想象的那么低。早知道这样,在它刚出现那会儿,就试着跟它谈判了,没准儿还能活命。
文珂玮如是想。
在即将来临的死亡面前,他反倒坦然了。
大彻大悟。
只是但愿这只野猪,不要把他啃得太疼。
文珂玮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否极泰来。
正在他扬起脖子准备把自己递到野猪嘴边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挡在他面前。
因为正对着阳光,眼神不太好使的文珂玮一时辨认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佛祖来接引他了吗?
然后他就看见,不远处的野猪竟然猛的一个急刹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轰轰烈烈的尿了裤子。
噢,这只苦逼的野猪,上次尿的就是它。
高大的身影转过身来,文珂玮眯起眼睛,终于从墨绿的头发和那身兽皮上辨认出来人是谁。
“奥瑞斯?”
文珂玮不知该怎么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劫后余生,救他的人,是他。
然后,他,这个神经病原始人,接下来还会干嘛?
答案是,不干嘛。
奥瑞斯只是冷冷的看了文珂玮一会儿,就直接转身,踢了踢吓傻了的野猪,钻到草丛里,走了。
野猪立刻逃窜而去。
文珂玮呆了一会儿,直到这里静的没有了一点声音。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悟了。
他,不能没有这个男人。
他,得依靠他。
“喂!你回来——”
文珂玮冲着奥瑞斯离去的方向大声叫道。
不远处埋伏着的奥瑞斯露出了一个笑容。
不远处埋伏着的野猪一个趔趄。
差点又尿了。
还好,它还没有真的杀出那个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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