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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影重重
瑟琳醒来时,耳边是水流潺潺的声音。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柔软的苔藓上,身旁是那条从石门后流出的清澈溪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头顶是高耸的岩壁,缝隙间透下几缕柔和的光,照亮了这个隐秘的地下空间。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记忆如潮水般涌回——裂隙深处的追逐、石门后的坠落,还有卡西利亚斯那双冰冷却可靠的手。
她低头一看,身上盖着一件黑色斗篷,熟悉的暗金纹路让她立刻认出这是卡西利亚斯的。她脸颊微微一热,赶紧环顾四周,却没见到那家伙的身影。
“卡西利亚斯?”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洞窟中回荡,却没有回应。她皱了皱眉,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手腕上的魔焰印记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她什么。
溪流旁散落着几块破碎的晶体,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和第四章中石门上的晶体如出一辙。瑟琳蹲下身,捡起一块,入手冰凉,却隐约有种脉动感。她正想仔细研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她猛地回头,手已经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匕首——那是卡西利亚斯之前给她的,虽然她还不熟练,但至少能壮胆。然而,出现在她视野中的正是那个高大的身影,斗篷下的银发在微光中闪着冷冽的光泽。
“你醒了。”卡西利亚斯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手中提着一只剥了皮的兔子,另一只手拿着一根削尖的木枝,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他瞥了她一眼,走到溪边坐下,开始熟练地处理猎物。
瑟琳松了口气,放下匕首,忍不住嘀咕:“你去哪了?一声不吭就把我扔在这儿,我还以为……”她顿了顿,没好意思说出“以为你跑了”这种话。
卡西利亚斯手上的动作没停,头也不抬地说:“你睡得太沉,我没叫醒你。这附近有食物和水源,暂时安全。”他顿了顿,补充道,“你的斗篷,我借用了。”
瑟琳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斗篷,脸又是一红。她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那你总得告诉我这是哪吧?我们掉下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卡西利亚斯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得让人捉摸不透。他放下手中的木枝,起身走到她身边,指了指头顶的岩壁:“这里是黑森之隙的底层,一片被遗忘的秘境。石门后的通道是天然形成的裂缝,连接了地表和这里。那群追兵应该没追下来——他们不敢。”
“不敢?”瑟琳挑眉,追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禁区。”卡西利亚斯的声音低了几分,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冷意,“传说中,黑森之隙的深处封印着某种力量,连那些自诩强大的魔兽都不敢靠近。”
瑟琳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印记。某种力量?她脑海中浮现出石门上燃烧的符文和那股莫名牵引她的暖流。难道和她的魔焰有关?
她正想开口问个清楚,卡西利亚斯却转过身,继续处理那只兔子,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随口一提。瑟琳瞪着他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总是这样,话说到一半就卖关子,偏偏还一副“我不说你也别问”的模样。
“喂!”她忍不住上前一步,语气带了几分赌气,“你能不能别老是藏着掖着?我现在跟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总有权知道点什么吧?”
卡西利亚斯的手顿了一下,转过身,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无奈,又像是某种更深的东西。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有些事,我还没弄清楚。等我确定了,会告诉你。”
这话听起来像是敷衍,但他的语气却意外地认真。瑟琳盯着他,试图从那张冷峻的脸上找出点破绽,可惜一无所获。她撇了撇嘴,只好暂时作罢。
接下来的时间,卡西利亚斯架起火堆烤兔肉,瑟琳则在一旁研究那块晶体。火光映在她脸上,勾勒出她专注的轮廓。晶体的脉动越来越明显,她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热流从指尖传入体内,与手腕上的印记遥相呼应。
“卡西利亚斯,你看这个。”她忍不住把晶体递给他,“它是不是和石门上的东西一样?”
他接过晶体,眯起眼打量了一会儿,眉头微微皱起:“是同一种矿脉。黑森之隙深处应该还有更多,这种晶体……可能是某种能量的载体。”
“能量?”瑟琳眼睛一亮,“你是说,和我的魔焰有关?”
卡西利亚斯没直接回答,而是把晶体还给她,淡淡道:“也许吧。你试试能不能用它做点什么。”
瑟琳愣了一下,随即试着集中精神,像之前在裂隙中那样调动体内的魔焰。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那团跳动的火焰。果然,手腕上的印记开始发热,一丝细小的火苗从她指尖冒了出来,颤巍巍地悬在半空。
“成了!”她惊喜地睁开眼,却发现火苗一下熄灭了。她尴尬地挠了挠头,“好吧,还不太熟练。”
卡西利亚斯看着她,嘴角似乎动了动,像是要笑,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递给她一块烤好的兔肉:“先吃东西。力量不是一天能掌握的。”
瑟琳接过兔肉,咬了一口,香气扑鼻,倒是意外地好吃。她一边吃一边偷瞄他,心里暗想:这家伙冷是冷了点,手艺倒是不错。
吃饱喝足后,两人决定探索这片秘境。卡西利亚斯走在前面,手中握着那把暗金长剑,警惕地观察四周。瑟琳跟在后面,手里攥着晶体,时不时试着调动魔焰,虽然大多时候都以失败告终。
秘境并不大,但地形复杂,岩壁间布满了藤蔓和裂缝,溪流蜿蜒流向远处,隐约能听到更深处传来的低鸣声。他们顺着水流前行,很快来到一处开阔的洞窟。洞窟中央耸立着一座巨大的石台,台上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晶体,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这是……”瑟琳瞪大眼睛,感觉手里的小晶体突然躁动起来,像是要挣脱她的手飞向石台。
卡西利亚斯皱眉,快步上前,拦住她:“别靠近。”
“为什么?”瑟琳不解地看着他。
他没回答,只是盯着那颗大晶体,眼神逐渐冷了下来。就在这时,石台周围的地面开始震动,一道道裂缝迅速蔓延开来。瑟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低沉的咆哮从地底传来。
“小心!”卡西利亚斯一把将她拉到身后,长剑横在身前。下一秒,一只巨大的影子从裂缝中钻出——那是一头通体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巨蜥,双眼猩红,嘴里喷出腥臭的气息。
“这是什么鬼东西!”瑟琳惊呼,手忙脚乱地抽出匕首。
“裂隙蜥。”卡西利亚斯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它守护着那颗晶体。”
巨蜥咆哮着扑了过来,卡西利亚斯身形一闪,长剑划出一道寒光,直刺它的眼睛。瑟琳站在后面,心跳如鼓,却突然感觉到手腕上的印记猛地一烫。她低头一看,魔焰竟然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在她掌心凝聚成一团炽热的火球。
“瑟琳,退后!”卡西利亚斯喊道,可她却咬了咬牙,猛地甩出手中的火球。
火球划过一道弧线,正中巨蜥的侧腹,发出一声闷响。巨蜥吃痛,动作慢了一瞬,卡西利亚斯趁机一剑刺穿了它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巨蜥挣扎了几下,终于倒在地上。
瑟琳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的手,愣住了:“我……我做到了?”
卡西利亚斯收剑回鞘,转身看向她,眼神复杂:“看来你的魔焰比我想象的还要强。”
她咧嘴一笑,刚想得意地说点什么,却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卡西利亚斯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低声道:“别逞强,你刚用完力量,身体还没适应。”
瑟琳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松木气息,脸颊又开始发烫。她挣扎着想站直,却发现自己实在没力气,只好小声嘀咕:“那你还说我强……”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语气里难得带了点揶揄:“是夸你,又不是让你得意忘形。”
瑟琳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
战斗结束后,两人靠近石台。瑟琳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颗大晶体,一股暖流瞬间涌入她体内,魔焰印记的光芒更亮了几分。她看向卡西利亚斯:“这东西……是不是能帮我控制魔焰?”
他点了点头:“可能是某种催化剂。但它太强了,你现在还驾驭不了。”
“那怎么办?”瑟琳皱眉。
“带走。”卡西利亚斯从腰间取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将晶体裹好,递给她,“等你准备好了,再用它。”
瑟琳接过晶体,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她看向卡西利亚斯,突然问道:“你为什么帮我这么多?”
他愣了一下,随即别开眼,低声道:“因为……你是我带进来的。”
这话听起来像是解释,却又像是在掩饰什么。瑟琳眨了眨眼,没再追问,只是默默把晶体揣进怀里。
秘境的出口在洞窟尽头,一条隐秘的通道通向地面。离开前,瑟琳回头看了一眼这片幽蓝色的地下世界,心里隐约觉得,他们还会再回来。
通道尽头的光越来越近,卡西利亚斯走在她身旁,沉默却坚定。瑟琳偷偷瞥了他一眼,心想:这个冷面家伙,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卡西利亚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柔和得几乎不像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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