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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毅青竹梦回朝歌
白修远解释一番,几人明白后,也便点头退下,在白修远房门前撑起结界,漫天大雪便被其拦在结界外,玉嫣和玉容二人留在屋里照料。
白修远对她二人嘱咐:“二位姑娘,三个时辰后,青竹会发汗,到时还劳烦二位给她拭汗,此前劳烦二位姑娘在那边休息一下,勿要扰我。”
“是,白公子。”二人道。她们当白修远是自个儿主子,唯他命是从。
玉嫣和玉容见西间里有炉火和清水,着手烧水将帕子清洗一遍。
白修远扶起玉青竹,右手结印一点一点萃取灵力,然后将此灵力逐渐凝结成无形有质的暖灵力,左手再一点一点注入玉青竹体内,顺着经脉游走,将那汹涌的寒疾一颗一颗包裹起来,暖化,温润,平息……
然后使这温润又和煦的灵力游走于周身骨血与脏腑之间,达到替她散热的效果。
一个时辰后……白修远还在萃取暖灵力。
两个时辰后……玉嫣和玉容分别拿着帕子为白修远和玉青竹拭汗。
三个时辰后……白修远渐渐舒展了眉心。
青竹体内多年的寒疾,已除。
窗外大雪如漫天风絮,地上已落了厚厚的一层,屋内白修远一刻也不曾停歇。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几番流淌于玉青竹全身经脉的灵力已趋于平缓,白修远便收了势。
扶着玉青竹躺下,白修远开口:“二位姑娘,劳烦好好照顾青竹,我会在西间一直守着,有什么事情喊一声就好。”
“是,白公子。”二人答道。
白修远一伸手,东间的帷幔自由落下遮了严实,他才走出房门,孤城、孙穆然、千黛见状收了三人共同撑起的结界,道:“公子。”
白修远颔首,对他三人道:“你们回房休息吧!我在这里就行了。”
千黛道:“公子还是去休息吧?千黛来守着。”
“不必。”白修远语气轻缓而坚定。
千黛只好退下,眼尾的余光扫了一下那扇紧闭的门。
白修远再次推开门,看了看东间里帷幔后隐约可见的三人,然后往西间走去,自行调息。
翌日一早,玉青竹悠悠醒来,玉嫣和玉容喜道:“小姐,你终于醒了!”
玉嫣扶起玉青竹,玉容连忙端了杯温水。
玉青竹一饮而尽,环视四周,问道:“这是哪里?”
玉嫣道:“小姐,这是白公子的卧房。”
“白公子?卧房?我怎么会在这里?”玉青竹不由惊了一惊,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小姐在祠堂里晕倒了,发着高烧两天不退,把全家都吓死了,还好有白公子救了小姐。”玉嫣带了哭腔说着。
玉青竹心中难免一阵紧张:“我在这里……那祖父和父亲……”
“老太爷和老爷同意了的,当时大家都没有办法了,常州的大夫来了好多,可是无论如何小姐还是不退烧,我和容儿没办法了,才偷偷来请白公子。”玉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讲给玉青竹听。
尤其是听到‘心尖之血’这几个字时,心中一阵悸动,面颊粉了粉。
听玉嫣讲完,玉青竹莫名奇妙地问道:“可是,发个热而已,白虎汤不就能治吗?”
白虎汤以碎石膏、知母、甘草、粳米入药,清气分热,退烧有奇效,这方子很简单啊。
玉嫣摇头:“据白公子看来不是这样简单,他花了好大的灵力救小姐。”
玉青竹靠坐在床边,低头思索:灵力吗?可灵力不是修真者的本源吗?修远竟然用灵力救自己……
“白公子呢?”玉青竹问。
“我在这里。”白修远恰在此时推开门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走了进来,在帷幔前站定。
玉青竹朝玉嫣玉容使了个眼色,然后对白修远道:“修远,你进来吧。”
玉嫣玉容上前拉起帷幔,白修远走了进去,她二人也退了下去。
“感觉好些吗?”
“多谢你救我。”
二人异口同声,然后相视一笑。
白修远在她床边坐了下来,将手里的药粥递给她:“刚煮好的,你尝尝。还有,对我,不用说谢。”
玉青竹接过粥,尝了一口,笑道:“手艺可真好。”
“多喝一点,对肠胃好。”白修远笑道。
“千黛煮的吗?”玉青竹问。
“我煮的。”白修远强调。
玉青竹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想要逗逗他,脱口而出问道:“所以,这位连粥都会煮的公子,你怎么还没娶妻?”
问完之后,玉青竹才发现这话有多么不妥,脸色微红,但更难得的是,白修远先是静静地看了她片刻,然后认真答了——
“因为……我不太知道,我喜欢的姑娘……是否心悦我。”白修远眸光仿若松风吹过星辰,那里面有专注,有温柔,有期待,甚至还有小心翼翼在最深处。
玉青竹简直要被溺在这样的眼神里,凝了凝神,装作不理解地调侃道:“那个被你视作‘心尖之血’的姑娘……”
只见白修远唰的一下脸红了个透,不自在的以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以掩示尴尬,他那时候想要给玉常润一个保证,根本没想这么多,这会儿听到青竹单单提起这几个字,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玉青竹看他这个样子努力压下唇边的笑,她眼眸笑意流转,轻轻开口:“那个姑娘觉得,遇见你,如遇松风面,胜似上上签。”
——
“你是说玉大夫已有四日没去杏林堂坐诊了?”秦崇问那满面虬髯的府兵。
“是,公子,之前玉大夫也会有休沐,但是没有这么长时间不坐诊。”府兵声粗如洪钟。
秦崇放下茶杯,就势掀起手边一页书纸,右手三指来回搓捏,自言自语道:“莫非是被发现了,所以……”
他抬起头,看着府兵吩咐:“找两个机灵的家生子,去杏林堂和玉府查一查,记着不要露痕迹。”
“是。”府兵答。
玉青竹在白修远这里休养了一日,待夜里黑了下来,玉笛居里玉青竹几人裹着厚厚的斗篷,从玉笛居往玉府走去。
到了玉府门前,玉青竹回望白修远,道:“我先进去了。”
“好,我找好媒人,备好聘礼,会再次登门。”白修远笑言。
玉青竹也笑成三月桃花:“好。”
先有下人报了玉青竹回府,东三院忙了起来。
玉常润直接到了玉老太爷处,二人一起等候玉青竹。
玉青竹吩咐让玉容去青城居房里拿了一根玉青城的马鞭,然后往东三院走去。
见了玉老太爷和玉常润,玉青竹脱下斗篷上的帽子,跪地高举马鞭:“惜儿让祖父、父亲担心了,前来领罚。”
玉嫣和玉容一同跪在她身后。
经过这几天,玉老太爷态度已然不再强硬。玉氏一族历经几代,积累到今,身负一份人情,要圆一个承诺,他也曾怕离开京城离开朝堂,整日与商贾市侩为伍,唯利是图会让人失了本心。但家中儿孙各有风华,连年龄最小的孙女也是这般,虽憔悴却傲骨如旧,玉老太爷心底隐隐生出几分自豪——我玉氏连女儿家都是玉壶冰心——或者,鹰隼试翼,他该放手,让鹰振翅而飞。
他看着玉青竹高举的马鞭,觉着有些刺目,闭了闭眼睛,缓缓开口:“惜儿,你身为女儿身,祖父本打算给你一世安稳,以为是为你好。你身子刚好,就别跪了,玉连扶大小姐起来。”
玉连上前扶玉青竹,玉青竹摇头推开玉连的手道:“正因知晓祖父、父亲是为我好,惜儿才更觉愧疚,前来领罪。”
玉老太爷道:“此事本无对错,选择不同而已。你要行医,便就做吧!兴许哪天,我玉氏女,真的成了女神医。”
玉青竹闻言喜上眉梢,再次深深叩首:“多谢祖父、父亲!”
玉常润开口:“惜儿,这事就过去了,而且,修远虽为你除了多年病根,但你这两天还需好好调理身体,为父和你祖父商量了,几日后还是按原先的方法,路线,那时你再去杏林堂吧!毕竟如你所说,女子行医多有不便,扮成男子更合适些。”
玉青竹再行大礼,道:“是,惜儿深谢祖父、父亲。”
回到青竹居,玉青竹只叫玉嫣单独留下,然后拿出一封信递给玉嫣。
玉嫣接过信道:“这是玉酉的信?!”
玉青竹点头,凑到玉嫣耳旁,二人耳语一番,而后玉青竹道:“记着别让玉府的人参与。”
玉嫣点头应道:“是”。
寒风有信,送冬入怀。
玉青竹身子好了之后,还是耽搁了几天,因为赵静莲生产了。
冬月十五这一日,在晚膳时赵静莲就开始阵痛,玉府请了三位常州有名的稳婆为赵静莲接生,玉老太爷、玉常润、玉青峰、玉青竹等一众人都在青峰居的前厅守着,以免出其它状况。
一直守到子时刚过,在产房里陆陆续续传来赵静莲的痛呼,显然是一直忍着疼痛的她这会儿实在忍不了了,又过了半个时辰,产房内一声独属于婴儿的宏亮的啼哭声传来,众人皆转忧为喜。
“生了生了,”稳婆面带喜色,抱着已经洗净包好的孩子走到外间递给众人,不停道喜,“恭喜恭喜,恭喜老爷少爷,是个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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