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科医生之医路并肩

　　这天，叶佳收了一个全膀胱术后3年复查的病人。
　　患者特意跟她强调，自己最近半年来出现了骨痛，感觉走路费劲。
　　叶佳和陈师兄讨论后在检查项目上选定骨扫描、胸腹盆CT扫描【1】。

　　等结果都出来，叶佳和陈师兄围在梁老师身边看片子，并没有明显的骨转移证据。
　　正好患者本人进办公室，抓住梁老师就是一通提问。
　　梁老师刚从门诊回来，声音中带着沙哑，但是面对患者车轱辘式提问还是进行了详细的解答。

　　等患者心满意足地走远，叶佳也向梁老师提问，“这个患者的骨痛在初步排除了转移的情况下，咱们还要安排其他的检查吗？”
　　“等一下ECT的报告吧。”
　　……

　　曾有位医生在自己的墓志铭写下：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
　　多数患者的问题可能靠着医生的话疗就能得到缓解，但是有些患者的表象之下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叶佳当晚随意点开一部医疗剧打算消磨一下时间。
　　【剧情中，患者恰好是个主诉全身酸痛的中年女性，由于全身检查并没有什么问题，被各大医院认定是假病号，而随着剧情发展却发现患者曾经做过膀胱重建手术……】
　　额？和今天的病人很相似啊。

　　叶佳带着问题比平时早半小时来到了办公室，准备调出患者之前的病历查看。患者居然不是在梁老师手下做的全膀胱手术，初次就诊就是复查的病历了。
　　嗯？这种情况大多意味着患者必然和之前做手术的医院发生了什么故事。

　　梁老师踩着点进入办公室，看见叶佳在挺惊讶地问：“今天来这么早？”
　　“梁老师你这明示我平常比你来得还晚啊。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查完房跟你说说。”

　　查完房，叶佳把昨天看的电视剧向梁慎复述一遍。
　　“你是说电视剧里是因为采取乙状结肠代膀胱的方式，引发尿液中的氢离子被重吸收入血，从而引发了患者的多发性骨质破坏，然后引发了患者剧烈疼痛。”

　　梁慎把叶佳讲的事件精简之后，仔细想了想之后又说：“我觉得也不是不可能，现在咱们的尿路重建过程主要是使用回肠，同样可以吸收氢离子。不过我觉得肾脏有调节PH的功能，那么肠管长期接触尿液从中吸收氢离子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像电视剧里的病例术后20年才出现这个问题。这个患者5年前开始看我的门诊，他当时因为高级别膀胱癌多次复发在外地做了根治性全膀胱切除术加回肠代膀胱术。不过他总觉得当地的主治医生对他不够上心所以跑到咱们医院来了……”

　　。
　　当年那些怀着满腔热血踏入医学院的青涩面孔大多是敬畏生命的热忱少年，多年过去他们眼镜的度数可能会增加、头发会变少、体型会发生变化，但他们对于生命的敬重和对医学的热爱却不曾改变。
　　医患关系建立的过程中，很多因素会打破脆弱的平衡。就像是这个患者的手术、术后复诊经历了多位医生，直到遇见梁慎老师。
　　虽然梁慎会因为患者的奇葩操作直白地怼回去，但是每一条患者认真发出的诉求他都认真地倾听过、分析过，直到求出一份结果。
　　突然觉得，看到了申赫未来对待患者的样子。

　　申赫立刻发现了叶佳的小小变化。“最近发生什么了这么开心？”
　　“你看出来了。”
　　申赫把下巴搁在叶佳头顶，环住她的脖子说：“之前就像是因为你是医学生，你明白自己的责任，所以你拼命学那些知识。但是现在你发现了这份职业的魅力。”
　　“确实是，毕竟我也在成长啊。虽然层次可能只提升了一点点。”叶佳说着用手指比出一点点的手势。
　　申赫捉住叶佳的手，“那恭喜你。”
　　“那我可以借机提出一个小小的请求吗？”
　　“我有不答应你的时候嘛~”

　　。
　　在叶佳左右为难时，时间的指针也飞快地拨动着，转眼到了年末。
　　叶佳之前接触USMLE，虽然说着想去美国接受训练，但完成这件事的执念却不强，做起来更像是有一搭没一搭。就算是在系统中把所有眼科项目都勾选上了，但是内心却非常明白，能接到项目面试的可能性非常渺茫，更像是试一试。
　　但是相比之下国内的眼科轮转系统却显得过于单薄，过了30岁还没有手术权限的眼科大夫不在少数。

　　叶佳正坐在书房的椅子上转来转去，听见申赫进门的声音。
　　“佳佳~”
　　“你回来啦。”
　　两道声音重合在一起。
　　申赫把超市的袋子放在桌子上，“晚上吃火锅吧，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海底捞的牛油火锅底料滚出麻辣的香气，叶佳正夹着牛肉卷往锅子里下，就听见申赫说：“我有个高中同学帮你拿到了一个项目的面试。”
　　目瞪狗呆，啥意思。看着叶佳呈现表情包化，申赫捞出烫好的牛肉分给叶佳，“我高中有个同学现在在美国搞科研，大致就是个眼科相关方向的吧，他帮你拿到了他们医院的项目的面试。”
　　叶佳听到这个消息想当场表演一个熊大叫的表情gif。
　　申赫持筷的右手在叶佳眼前晃晃说：“你怎么有种范进中举的感觉。”
　　“baby你的势力让我大吃一惊，这可能是我今年唯一收到的面试通知了。敬你一杯可乐，我干了你随意。”

　　。
　　吃完饭，叶佳去冰箱里拿冰激凌。
　　“没吃饱嘛~”
　　“好像是当成在海底捞了，”叶佳挖一勺巧克力冰激凌送进嘴里，“好甜啊，难道拿错了。”
　　“我怎么仿佛听出了别的意思。例如生活太过苦涩，只要有一点点糖就会觉得齁。”
　　“阅读理解满分。”

　　就像是日剧中的台词，只要熬过了今天，今天也会变成昨天。生活不会一直苦涩下去，峰回路转，总会尝到甜的滋味。

　　晚上，叶佳躺在床上问申赫：“你觉得医生的德和才哪个更重要？”
　　“不能都有吗？”
　　“这样的医生当然是好医生啊。所以才问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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