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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我喜欢你
喻衍又成了那个无坚不摧的大人,牢牢把余杭清护在怀里。只是表情冷硬,像个斗士,却不回头看余杭清的眼睛。
想到雪是她,想到月亮也是她。
余杭清在雪地里一遍遍写下喻衍的名字,捧到手心里。
手心的温度高,雪就融化成水,滴落在地面上,像是眼泪,又像是雨滴。
明月高悬而独照。
余杭清记得她提前买好的东西,记得她不知何时做好的笔记,记得书包里突然出现了现金,记得空间里每多出来的一个赞,记得学校门卫处写着她名字的便签。
她不再责怪命运不公了,妈妈偏爱妹妹也好,偏爱弟弟也罢,爸爸及不及时往饭卡里打钱,都没关系,因为她有喻衍。
单她一个就够了。
甚至高考在余杭清看来好像也没什么大的关系,记忆已经模糊了个干净。
只记得后来考的还算不错,喻衍跟她讲可以留在本地,她却一意孤行的选择了喻衍那个学校,离家千里,再千里。
那张常鸿的通知书终于不负众望地落到余杭清手上,她兴高采烈地拿着通知书去找喻衍的时候却意外的见她红了眼睛。
喻衍拿了一个金锁给她。
喻衍有点恐惧那里,于是一步一叩,上山给这锁开了光,非要余杭清戴上。
余杭清瞧见黄金贵重,脑袋往后一扬,拼了命的推拒,“别,姐姐,这真不行,现在黄金都已经涨到八百多一克了,光你这个锁五六克我到时候拿什么还你……”
“真的,我不敢收。”
“到时候真还不起。”
她害怕还不起金锁,却丝毫不知这金锁背后的情意。
余杭清被喻衍扇了一巴掌,有些不明就里。却见喻衍的眼泪砸到地面上,“你说什么?你拿什么还我?”
那天喻衍的眼睛肿得很厉害,漂亮的凤眸变成两颗大核桃,挂在眉毛下面,长长的头发,高高挽起,她总是这样,一忙起来就挽,图个方便。
“我什么时候要你还我?”
“我们之间什么时候生分到了这种境界?”她有些失态地扯着余杭清的胳膊急切地问,以至于她的胳膊一瞬间就红了
喻衍愣在一侧,她没想这样的。
最终那个绑着黑色绳子的小锁还是落在了余杭清的锁骨中间,喻衍甚至没告别,带上去就走了,她不曾回头,只留下一句。“算了,给你你就带,长命锁这东西,就图个寓意。”
她恨不得踏过喻衍踏过的所有踪迹,她的渴慕已经到了一种令她自己都心惊的程度。
短发一点点长长,她却不准备去剪,她想留成喻衍的样子,想烫成这种蓬松的大卷,想让它垂落在一边肩膀,在喻衍跟她讲话的时候亲过头,用头发扫过她的手臂,然后抬起眼睛对她说一声,“抱歉,有没有打扰到你?”
像是刻意勾引。
人很容易会喜欢上跟自己相近的事物,因为看起来好像有一种心灵相通的假象。
余杭清抱着这样的心理,琢磨着喻衍的生活,像是个学人精。
她没想发脾气,只是到了离别的时候,思绪就发散开来,再也不听她的主意。
喻衍甩上房门出去,她就自己一个人站在房间里琢磨,她今年满十八了,她有好多好多话想跟喻衍说。
想说我喜欢你。
可是还没来得及说,就把喻衍气的跑了出去。
她向来不收贵重物品,因为害怕还不起。
可她还是戴着了,还不起就还不起,感情这东西,不怕还不起,就怕两清。
终于余杭清推开门走出去,看到喻衍身上裹着自己买的小猫毯子,可怜兮兮的缩在沙发的一角哭泣。“ P的不敢收,p的还不起,我这些年花在你身上的钱,何止这几克黄金……”
喻衍像泄愤似的捶打着宝石蓝沙发,一点一点的锤的高密度海绵向内陷进去,直到她被明显长高的余杭清整个搂在怀里。“别打沙发了,姐姐,打我吧。”
从她背后连带着她整个人一起钻到怀里。“我错了。”
“我不该说要还你。”
“我喜欢你的。”
“我们这辈子都不要两清。”
喻衍手上的拳头没收力,砰砰砰的打在余杭清胸口上,余杭清不闪不避,总得让喻衍先泄了气,这人胃不好,气若是不出来,就郁结于心。
“你个白眼狼。”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余杭清亲她的侧脸,两张十分相似的脸贴在一起。
喻衍哭得喘不上气,“我讨厌你。”
余杭清吻上她的唇,与她气息交融,像做人工呼吸似的吐气进去,“可是我喜欢你。”
“很早很早就喜欢你。”
喻衍回过身来,把余杭清往后推的一个列举一巴掌就扇上了她的脸,“你说什么?!”
“你究竟有没有考虑清楚?”
“你竟然敢这么轻率的对待我,对待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知不知道恋人如果分了之后会是什么情况?”
“老死不相往来。”
“你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
“好……好啊,怪不得你说什么还不起,原来是想两清。”喻衍气得咬牙切齿,想一巴掌扇过去,又狠狠停在空中,憋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去。
余杭清不闪不避就站在那里,破釜沉舟式的,一动不动,这是她的认错法则,认打认罚。
起码要让姐姐出气。
可是单恋久了,那点情愫就像是酒,在心里不断酿造发酵,一点一点,将整个人都迷惑过去,让她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般的非要把这么多年的感情一下子倒出去。
“我说我喜欢你!”
“我很早就喜欢你!”
“我转去那个初中,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想跟你保持距离,谁知道你那么贱,我打个电话就巴巴的跟过去!”
喻衍像是走在路上突然被人一闷棍打晕了过去,一时间也气得口不择言,“喜欢我,你这样的人也配说喜欢我?!”
“你身上的每一件衣服,一个配饰,乃至你手上的一支笔,哪一样不是我买给你?!”
“你说犯贱?可以,那也是你先犯,整个学校只有一台能够拨号的电话机,我请你打给我了吗?你大可以亲属卡打给你妈或者你爸。”
“是你自己非要打电话给我,凭什么怪我?!”
“你给我滚出去,你现在立刻马上就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就报警抓你!”喻衍快气疯了,她以为余杭清抱住她,是想跟她道歉,却没想到是起了这样恶劣的心思,要玩弄她的感情。
她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她自认对余杭清不差。
她可以容许任何人翻脸,因为人跟人之间交叠的是利益。
可是余杭清不行。
她是唯一的绝对纯粹的真心。
她死命扯住余杭清的衣领,要把她扔出去,她成了她房子里唯一碍眼的那颗钉子非拔出去不可,非剜出那块带着锈迹的肉,流尽了血不可。
可是余杭清哭了,余杭清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余杭清整个人坐在那里,像一个可怜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她表白失败了,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妈妈喜欢弟弟,爸爸的爱要看她的心情,爷爷奶奶则偏向亲手带大的妹妹,只有余杭清什么都没有,只有她自己。
好不容易有个人爱她,她又说出这样的话,让人家瞧不起她,让人家忍不住远离。
对啊,她有爸妈的,干嘛要赖在别人家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的,我待会就收拾东西回家,我想起来了,我爸妈离这里不远,今天我们妹放学,她们应该在县上,我待会儿就回去……”
余杭清显得很卑微,好像茅塞顿开市的充裕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她不会把房产证上面的名字当真了,这东西的所有权是按实际出资额划定,只要对方申诉,就一定能赢。
但她用不着申诉,也没什么想法都赖在别人家里,大学要开学了,她会离开这里,然后重新踏一遍喻衍走过的足迹。
可是她没忍住,她还是想哭,她坐在地上,没忍住扯了扯喻衍的衣角,“姐姐,我不想出去……”
“我错了……”
“我真的爱你……”
喻衍扯着她衣领要把她丢出去的手就突然松了力,一屁股坐在地上,跟她背对背。哭的喘不上气。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你说你有爸爸妈妈不跟我走,那是我第一次这么无能为力。”
“第二次,你给我打电话。”
“说你妹妹要把你赶出家门去,我几乎是下意识就开始盘点手头上的资金。”
“最终实在没办法,卖了版权,才买了我们现在这个小房子。”
“给了你一个永远不能把你赶出去的地方,一个属于我们两个的家。”
“今天是第三次。”
“你不收我的长命锁。”
“说什么还不起。”
“好不容易调转过头来哄我,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抱着我,温热的胸脯贴着我的背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可是又听你说什么浅薄的喜欢,说我是贱,才眼巴巴的凑到你眼前去。”
“我确实贱,都到了这种程度上了,还在想,我是不是不应该这样对待你稚嫩的感情?是不是让你受了委屈,吃了一肚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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