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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摩尔生命
“衣服成分判定为……”浮空屏幕里列出了一条长长的列表，上面是各种关于至纯身上所穿衣物的数据。
“难道末时代的人们就穿这种东西吗？他们就不会觉得不舒服？要我说这世上能做衣服的只有雪特毛丝啊”
“无知的设计，低俗的品味，看来7983受到虐待。”
“如此说来说不定7983是处在末时代的低下阶层……”
“7983的……”
“够了！他的名字是至纯！”宽敞的会议室里，斯科拉特博士的声音在不断回荡，他可以忍受这些白痴上层对他的百般挑剔，但他决不允许至纯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侮辱，用7983来称呼至纯正说明了在这些家伙的眼中，至纯和以前那些试验品没有任何区别，一旦无用就是被舍弃的存在，而这恰恰是最最愚蠢的。
至纯的价值是这些满脑肥肠，一心只想着权势和莫尼的基命类体就算思考一辈子也无法明白的！说实话，斯科拉特认为他们连提那个名字的资格都没有。
“好、好、好，斯科拉特博士那你来说，至纯已经到手了，然后呢？我们现在被科安医药和郁达制剂抢夺了一大部分市场，那原来是我们的绝对领域！当我们收到那个至纯的消息，身为首席研究员的你要我们费尽一切办法得到他，而且不能让别的组织收到任何风声，我们做到了，为此付出了你永远想不到的代价，那你呢？你可以还给我们什么？这些天你就盯着那个人类尸体，我们所需要的是最新的药物，QW系列、AS溶剂、ZX药品……难道你看着那具尸体就可以把这些东西变出来？不过，身为被新人类所赞誉的大师，这说不定真有可能……”摩尔生命的的老上层安迪斯副会长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这个斯科拉特只是拥有了那么一点点研究才华就敢跟自己拍桌子，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还有摩尔生命给他的，这种人就应该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
对于安迪斯的冷嘲热讽斯科拉特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要是以前的自己也许会愤怒，但现在至纯才是最重要的一切，身份，地位，钱财，名声……这些跟至纯比起来什么都不是，想到这里，他冷瞅着安迪斯在心里不屑的笑了笑，跟这种浅薄的人又有什么好争执的呢？再说自己是会长的直系手下，安迪斯除了在会议上讽刺自己几句，还真敢有其他动作不成。
“够了。”摩尔生命的会长——米特平静的开口，他看了一眼脸上愤愤不平的安迪斯还有意外面无表情的斯特拉特，然后用手指按了一下椅子上的按钮，会议桌上电子浮空屏幕里显示的资料全部消失，变成了摩尔生命的会标。
“关于至纯，虽然是斯科拉特的主意，但我才是最后把关的那个人，安迪斯你有什么不满应该向我来。”
“……”场面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安迪斯的脸涨得通红，然后不发一语消失在了投射银屏上。其他人不禁正襟危坐，虽然安迪斯与米特有种种不和，但两人这么多年来一起共事总会多少给对方一些面子，今天米特居然为了一个大家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短期实际作用的化石而与安迪斯翻脸，至于斯科拉特，他还没有资格被在座这些人拉拢。米特合了合眼，用平淡的语气来了一句，“继续吧。”但话题却再也没有转回到至纯身上。
会议一结束，摩尔生命的高层们立即消失了身影，斯科拉特整理着手上一大叠关于至纯的资料，很可惜在会议中因为安迪斯的缘故他没有继续说明成果的机会。但这些珍贵的资料在这种地方谈论也不过是对牛弹琴罢了，这个末时代的俗语，斯科拉特今天终于明白了真正的意义。
“我的孩子……”斯科拉特博士抬头发现整个会议室里只剩下他和米特会长两个人，“来一下我的办公室好吗？我想和你谈谈，你知道的，至纯。”说完这句话，米特也从屏幕上消失了。
斯科拉特对着有些反光的墙壁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坐快速电梯来到了会长室所在的楼层，他的手还没有敲上门，它就自动开启了，米特略显老迈的声音在里面响起，“进来吧。”
斯科拉特抱紧手里的资料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眼神却不由自主滑落在桌子上一个摩尔生命会标的小模型上。
“看着我，孩子，不然我会以为你后悔了。”米特拥有灰白而且乱糟糟的头发，再搭上松垮的五官，看到他的第一眼想到的是原子列车站里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而不是大名鼎鼎的摩尔生命掌舵人。
“我并没有后悔，至纯他拥有着我们永远无法想象的价值，不仅仅是钱财上的，他为什么会死亡？为什么可以保持肉身这么久？他的基命和我们有什么不同？还有……”
“我知道我知道，孩子，我知道至纯所拥有的可怕的一切。”米特带着笑意打断了斯科拉特的疾呼，“恩，这不像你，我的孩子，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失去理智，你说这只是身为一个研究员所必备的。”“对不起，我只是……”斯科拉特呐呐的想不出形容词。“要是不想让那些家伙看不起至纯，你知道要做什么。”斯科拉特用力点了点头。
“你手上的是至纯的一期研究报告吧。”米特看向斯科拉特的左手。“是的，能不破坏□□的情况下可以取得的一切资料都在这里了。”米特眼里闪过一丝亮光，“给我吧，你可以回去了，之前叫你参加会议你不是还说自己一步都离不开至纯？”
看着斯科拉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米特拿起桌上的报告，视线在上面属于手写体的字迹处停留几秒，然后弯了弯嘴角随手丢进了桌子旁的空娄里，厚实的资料瞬时变化为一堆每粒不超过一平方毫米的纸屑。
“不破坏□□？那样的资料老早交到我们手上了，我同意你把7983交给他就是想让他好好剖析一下，现在好了，斯科拉特直接把7983当作标本保存起来了。”办公桌上瞬间出现安迪斯的半身像，听起来他已经看了很久。
“好了，既不能让其他老家伙得到7983的资料，又不能让他们起疑，这得慢慢来，你不会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住吧？”米特一点没有刚才慈祥的模样，他斜挑着眼不耐烦地看着安迪斯。
“至于接下来，只要按照我们的剧本走，7983肯定能让我们得到想也不敢想的东西。之前演得不错，继续如此。”听完米特的话，安迪斯重重地哼了一下，然后图像消失了。
米特起身拿起刚刚斯科拉特盯过的小模型放在嘴边狠狠吻了一下。“父亲，我一定能让摩尔生命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组织，这是连您都无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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