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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苏璃，眼下离开才是更重要的。”墨离的话提醒了苏璃。
墨离划开的幽冥古道入口：“走。”
萧珩紧随其后。
甫一踏入古道，景象骤变。
脚下是嶙峋崎岖的黑色岩石，覆盖着一层滑腻的苔藓。
浑浊的雾气遮蔽视野，雾气中传来无数细碎、重叠的呜咽与尖啸，仿佛有亿万亡魂被囚禁于此，永世不得超生。
前方，一座由森白巨大骸骨拼接而成的拱桥，横跨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黑色河流之上。
这便是怨灵桥。
苏璃看着这个记忆中出现的地方，边抬手遍道：“桥只能走一次，需活人鲜血开路。”
一只手制止了苏璃的动作，她抬头撞进萧珩的眸中。
只见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刀，寒光一闪，毫不犹豫地在左手手腕上划开一道口子：“我也是活人。”
苏璃看着那只滴血的手，微微蹙眉。
“只见萧珩将血滴落在黑石上，发出“嗤嗤”轻响。
刹那间，沉魂渊沸腾了。
无数挣扎的怨灵疯狂涌来。
“就是现在。”萧珩低喝，用那支没有流血的手卷起苏璃直冲危桥。
“跟着大人的血。”捕快目眦欲裂，嘶吼着紧随萧珩冲上桥。
腥风扑面，怨灵的尖啸几乎刺穿耳膜。
无数枯爪从桥下伸出，试图缠绕拖拽。
萧珩挥刀斩断一缕缕黑气，鲜血顺着刀锋流淌，每一步都踏在被血染红的骸骨之上，像在燃烧生命铺就前路。
就在他堪堪冲过桥心之时。
“呃。”一声痛呼自身侧传来。
只见一只布满青黑色尸斑的鬼手，正死死抓住了她纤细的脚踝。
剧痛刺激下，苏璃体内刚刚被墨离勉强压制的神力再次暴走。
金红光芒不受控制地从她腕间月牙印记迸发，狠狠轰向那只鬼手。
“噗……”
鬼手被神力灼烧得冒起黑烟，发出凄厉惨叫瞬间缩回桥下。
但神力反噬之力也同时回冲苏璃经脉。
“噗……”
苏璃浑身剧颤，一口血喷溅而出，星星点点落在萧珩染血的衣袍前襟。
她眼前发黑，身体软软向后倒去。
萧珩长臂一揽，将苏璃紧紧拥入怀中。
“苏璃。”他的声音带着恐慌。
眩晕中，苏璃只觉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包裹了她。
迷蒙的视野里，是萧珩紧绷的下颌线，沾染血污的凌乱鬓角，和他那双此刻燃烧着焦灼火焰的眸子。
记忆碎片如同闪电撕裂混沌。
同样是腥风血雨的战场，硝烟弥漫。
金甲的城隍被数道邪光锁定，避无可避。
一道青衫身影决绝扑来，用血肉之躯挡在她身前。
“大人……”
属于陆青玄的的声音在灵魂深处炸响。
画面破碎，定格在一支洞穿青衫心口的黑色箭羽，还有飞溅的的鲜血染红了她的神袍袖口…以及一缕随风飘散的、染血的银发…
前世那锥心刺骨的剧痛，与此刻被萧珩紧拥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
苏璃意识混乱，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萧珩胸前染血的衣襟，口中溢出痛苦的呓语：“……青玄……”
抱着她的手蓦然收紧。
墨离赶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萧珩染血的怀抱，苏璃依赖的姿态，还有她唇边残留的、刺目的金红神血。
一股难以言喻的戾气闪过墨离眼底。
他垂在身侧的右手，猛地攥紧袖中一枚用来布阵的骨片。
“咔嚓。”
细微的碎裂声被怨灵的咆哮淹没。
坚硬的骨片在他掌心化为齑粉，如同某种被强行碾碎的情绪。
“呵。”
一声嘲讽的冷笑，从墨离薄唇逸出。
他不再看桥上的两人，冰寒的目光投向对岸翻滚的黑雾深处，银发无风自动。
就在此时，怨灵桥即将抵达的彼岸边缘，那浓郁得化不开的黑雾之中，一个扭曲模糊的虚影缓缓凝聚。
那张脸，赫然是苏明远。
虚影悬浮在翻滚的怨气之上，嘴角咧开一个贪婪而扭曲的笑容，目光死死锁定在萧珩怀中昏迷的苏璃身上：
“吾儿的神血…果然最诱邪物，好女儿…为父…等着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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