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摘星星的月亮

　　22.
　　幸村将英理哄睡后，才举步离开房间。他带上门，门口站了会儿，从口袋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同一时间，大洋彼岸。

　　被枕边电话吵醒的南月见，眉头微拧着摸了手机接起。

　　“症状？幻视还是幻听？”

　　“想办法先让她重新吃药，我这两天安排好人过来。你的身体呢？”

　　“嗯，好。”

　　挂断电话，南月见手扶着额头，缓了一会儿。

　　他下床伸手抓起烟盒，抽出细长一根后丢回床头，往落地窗走去。

　　日本还在深夜，洛杉矶的天刚亮。

　　白色烟雾从肺里呵出，南月见看着窗外建筑在逐渐明朗的光线里越发清晰，思索了一会儿，低头从手机翻出通讯录，开始给人打电话。

　　打完电话的幸村回到房间，抬头视线一扫，便看到桌面上的药瓶，贴着止痛药片的标签。药瓶已经空了，幸村随手扔了，打开抽屉柜子翻找，也没翻着他要的。

　　知道英理不想吃，没想到她连带都没带回来。

　　幸村叹了口气，给柳生发消息，询问药品。这种药物不像止痛药，不是患者，不走渠道，不好拿。

　　在等待回复的余暇时间，他抬头看了一眼床的方向，正好看到英理翻了个身。手臂露在外面，睡衣领口被蹭开一个扣子，露出一片肩颈肤色。

　　幸村走过去，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给她掖好被子。

　　少年修修长长的手指从她眉眼往下划过衣领颈项，但她睡得好安稳，没什么反应。

　　没等多久，手上手机屏幕亮起。

　　幸村收敛视线去看，柳生回了消息，说东西明天部活时候带来。

　　幸村言简意赅回了个感谢后，按灭手机，在她身侧躺下。手掌穿过灰金色头发，他抬起英理脑袋搁在臂弯。

　　英理半梦半醒间有所感觉，觉得这样的怀抱还挺舒适，又往人怀里钻了钻，把脑袋埋到肩窝里去。

　　当她睡完了睁开眼睛，眼睛还是迷茫的，脑子有一瞬的发懵。等意识回笼，发现自己果然被幸村抱在怀里，周身疏疏朗朗的草木气味。

　　英理多留恋了一会，直到要起来洗漱，她才推了两下，喊了两声“幸村”。

　　幸村反手握住，把手垫在脸下，“嗯，再睡一会儿。”

　　这声音，像撒娇，带着没睡醒的倦懒、温和，萦绕在她耳廓。

　　“还困呢？”

　　幸村垂散着的头发，正好遮住了脸，英理抬手帮他拨开，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她实在是难得看他这副柔柔倦倦的睡眼惺忪样。

　　“嗯。”幸村轻应了一声，也摸了摸英理头发，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又闭上了眼睛。

　　英理回亲了一下他的喉。

　　幸村身体比脑子快，长腿一抬，压住英理腿弯，将人往怀里摁。

　　他眼睛睁开，眉梢微微上挑，压着嗓音谑她：“真霸道，怎么可以自己睡好了，就来吵别人，不给睡了？”

　　英理眨眼：“我没有。你睡，继续睡。”

　　幸村慢慢地“啊”了一声，“瞌睡虫被赶跑，睡不着了。”

　　他用一种苦恼的口吻接着说道：“要是上课犯困，被老师抓到，会被罚站的吧。”

　　英理听了，倒还真有几分的期待上了，“那你记得喊一下我，我会过来看你的。”

　　幸村笑骂了声“小没良心的”。

　　英理马上抓到语病：“错了，你比我小，要好好叫姐姐啊笨蛋精市！”

　　幸村却有不一样的说法，“你其实应该要叫我哥哥才对的。”

　　清亮的眸子里盛了笑意，他像逗她玩似的开着玩笑，“先叫一声来听听看？”

　　“你电影小说看多了吧！”

　　英理轻嗤一声，挣扎着从他怀里起来。

　　幸村适当松手，她便得了机会，一个翻身就压他身上，手抵着他肩膀，目光自上而下，盛气凌人地睨着人。

　　“怎么可能叫啊？我都大你好多好多！”

　　被果断拒绝了的幸村只微微笑着，抬眼静静望着她。

　　她在他眼睛里见到了绚丽的薰衣草花海，揉入了溺人的温柔。

　　头上忽尔一沉。

　　幸村将她脑袋按在自己胸前，另一只手也环上纤细脖颈，哄人似的回她：“嗯呢，你大。”

　　英理莫名其妙，本来就她大啊，搞得好像他让她一样的。

　　23.
　　英理洗漱完之后走出浴室，发现客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她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清晨的雾气稀薄，天还是灰白色的，冷风吹得树叶子簌簌作响。

　　“今天天冷的，姐姐等下出门再戴个围巾吧。”

　　听到幸村声音的英理回头看他，他端了两杯热牛奶，正从厨房走出来。

　　“知道了。”英理关上窗户，就近在靠窗位置坐了下来。

　　然后，还不太饿的英理便托着下巴，拿了叉子开始拨弄起了盘子里的沙拉叶子。

　　幸村走过来，把牛奶放在她手边，“吃饭要专心啊姐姐。”

　　“幸村，”英理喊住他，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还是别给我找补习老师了，我不想要。”

　　幸村伸手摸了摸英理脑袋，“可是，我接下来会很忙，快要没多少时间陪你写数学了呢。”

　　“那也不需要再找个补习老师来啊。不是说我最近有进步了嘛，你不信？”

　　“没不信。”他在她旁边坐下，取了片面包吐司给她递过去，“但是有老师在，跟着梳理知识点的话，学着会更轻松点哦。”

　　英理看着柔软的吐司片，又看了眼幸村，推开他的手，没吃也没回答。

　　幸村有点无奈似的笑了下，他从吐司上面撕了一小块送她嘴边。

　　“来尝一下，看看这家面包店，是不是真的有像他们说的那样好吃。”

　　英理低头去吃，然后给出了她的评价，“一般吧。”

　　她吃东西，有点挑的。这种面包吐司，在她看来，味道都大差不差的。

　　“那下次我们就不去这家了，换一家。或者，我们也可以自己尝试烘烤看看？”

　　“那你先去你家做。等厨艺长进了，你再来折腾我家。”

　　心有余悸的英理拒绝厨房杀手进她家的厨房。

　　她宁愿要一个做摆设的厨房，也不太想看到事故现场。

　　“好，我会努力做好吃点的。”幸村眉眼温柔地笑了笑。

　　他把吐司又往前递了递，在英理接过去之后，重新拿了片，用小勺舀着奶酪酱涂抹，开始一口一口吃起来。

　　随着他咀嚼吞咽的动作，英理注意力逐渐从幸村身上转到了面包吐司上——

　　看他吃饭，英理食欲好像也跟着回来了，她也跟着吃。撕掉吐司边，英理拿它辅助叉子，叠好沙拉叶子，去蘸沙拉酱。

　　幸村看着优雅，但他进食速度并不慢，很快就吃完了面包吐司。

　　他舒展着眉眼，在喝牛奶，边看英理乖乖吃饭。不经意间，眼睛瞥见电视机前装点用的纯色釉面花瓶，上面插着的白色百合花瓣有些焦边了。

　　英理察觉到幸村停留的目光，也跟着看了一眼，“啊，我这两天忘记换水了。”

　　“是啊，花瓣都枯了。”幸村语气有点遗憾。

　　英理侧过头来看他，“我重新再买个吧？”

　　“嗯呢，一起。”

　　“好，一起。”然后英理就边吃，边想他们这次要再买点什么花。

　　“天堂鸟好看的。”

　　英理点点头。

　　“再多买两支天鹅绒吧。”幸村又说。

　　英理微怔，“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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