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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不可挽回
门口传来敲门声,不会儿就见到谢尘缘推门进来。当他推门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与凤栖梧并排而坐的王怀轩时,脸色就变了。
凤栖梧无视他的脸色变化,径自说道:“走吧。”
她没有打算让谢尘缘进来坐一坐的意思,直接起身,看着其余两人走出花店,锁门。
一路上凤栖梧自己快步走在前面,王怀轩跟在她的右手边,努力跟上她的脚步。谢尘缘则是一脸不悦盯着前面两人。来到溯江大桥的人行道,凤栖梧停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后面走来的谢尘缘。
等他靠近时,对他说道:“你我因前世缘,今生相识,而我自己前半生命途坎坷,前途未卜。可念与你有相识相知之恩,又在机缘巧合下得知你的命批:此命福气果如何,僧道门中衣禄多,离祖出家方为妙,朝晚拜佛念弥陀。”
“我知这命批为僧或为道,既然不排斥与你在一起。不如与你相守一段时光,那时我起心动念,想着相伴一段还你今生恩,解你我前世缘。说好了,不合则明说,我会离开的。但你呢?”,凤栖梧侧脸望向谢尘缘,脸上带着笑意问道,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你脚踏两只船了,占着你读书,在学院里资源甚多,就发展起来了。你觉得自己藏得很好,我却是一直看着你怎么演的?在多重打击下,我想要一个答案,这个答案至今没有。拉扯是我所不愿见到的,我选择远离你,今天你又出现在我面前,纠缠我?你想怎样?”
谢尘缘被挑破的虚伪,让他面带愠色:“我没有答应跟你分手,你找个人无非是为了气我,回到我身边,好好说话不行吗?”
凤栖梧闻言,看着他,噗嗤一笑道:“回到你身边?你脸真的好大啊!你看我宁可死,也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牵扯,我会让你见识一下,我对你到底多恶心的?”
就在谢尘缘和王怀轩,来不及反应时,她一跃而下,掉入涛涛江水中,被一个浪花拍走了。王怀轩反应过来后,也随着她跳进水中,只是他捞了半天,不见任何人影。半小时后,巡检司在溯江下游,找到凤栖梧的尸体。
谢尘缘几度想要接近那具尸体,都被王怀轩一把推开,“你不配碰她,都是你害死的她,她就是嫌你脏,才跳下去的,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王怀轩几乎失控的喊着。如果不是他心中出现一个声音,喊着他住手,谢尘缘应该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谢尘缘没法子靠近凤栖梧的尸体,却看清了那苍白的面容,确实是凤栖梧没错。他嘴巴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就真的这么恨我吗?”最后,失魂落魄走了,也许是真的受到打击。与此同时,处于桃叶渡的凤栖梧,感觉自己体内的其中一根情丝断了,随即消失,自己身上的裂痕愈合不少,法力恢复到五层左右。
王怀轩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却觉得熟悉又陌生。不久前,他们还一起坐着吃东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是做梦吧?谁来唤醒他?不是答应教他飞花令吗?他跪下去,抱起了她,用自己发抖的手去抚摸她的脸。冰冷的,真的是她,她双眼紧闭,脸色惨白,依旧艳雅和魅惑。这两个矛盾的词,竟然可以在同一张脸上体现,世间也仅有她。
他的心像是碎了,为什么要用如此极端的方式,去与一个渣男做决绝,他想不通。她如此聪慧的人,不该如此的?他将头埋在她身上,不知道是哭泣,还是其他,脑袋摇晃,却不放手怀中的冰冷尸体。
魏无疆和陈昱耀这两个可怜的娃,接到他们的兄长命令后,快速到达这里,就看到这个画面。两人面面相聚,无声问道怎么办。就在他们为难时,消失了几天的柳子规穿过他们,来到王怀轩身边,用手拍了他肩膀一下,“喂,你别伤心了,把二殿下的身体给我。”
王怀轩抬头呆呆的看着他,柳子规看他这模样,估计说不清楚了,就说“算了,你抱着她跟我走吧。”
两人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柳子规口中念道:天门开,地门开,挪移。两人和凤栖梧的身体瞬间消失在原地。
魏无疆和陈昱耀,来不及喊住他们,就眼睁睁看着消失的人影。疑惑他们到底来干嘛的?
等到王怀轩再次睁眼时,他们来到一座院落。院中海棠花娇艳压弯枝头,玉蕊的花朵飘落在溪流上,那溪流还冒着丝丝白烟。令他震惊是,那个坐在海棠树下的身影——凤栖梧,那他手上抱着的是谁,他不禁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身体。
海棠树下盘坐的人,感觉到他们的到来,睁开了眼睛,“不用看了,那个也是我,放下她吧。”
王怀轩并没有放下怀中的人,忍着心中的怒气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海棠树下的人,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站起来,从那树的阴影中走出来。她来到王怀轩面前,伸出手,表情不变,抬起眼皮与王怀轩对视。
此时的王怀轩眼中充满了哀伤,凤栖梧已经面不改色,她习惯性的垂下眼皮,以此掩饰自己内心的思绪。
转身往海棠树下走了几步,抬头看看那压着枝头的海棠花,深吸一口气,用带着无奈的语气说道:“你真的就那么爱她?你们不过认识几天而已?她是怎样的人,你都不了解她。”
“如果有一天你了解到她是一个怎样的人,有着怎样悲惨的过去,背负着怎样的世俗压力。哼呵呵,那时候,你还会对她依旧如故吗?”
“不管她怎样,既然我想要跟她在一起,自然会接受她的一切。”
“是吗?你跟她,你为术师,她为白身,本身就门不当户不对,你觉得观念不同的两个人,真的能够做到相互扶持,相互依存?”
“爱是没有界限的,两人只要你情我愿,不去伤害其他人,为什么不可以?”
“嗯哼,你连我的存在,都无法接受,还说能接受她一切,还能没什么不可以?”,凤栖梧嗤之以鼻。
“你!”
凤栖梧转身的同时,她身上的披帛,飞出卷住那具尸体,用力一拖。王怀轩一时不察,回神过来时,那具尸体已经脱离他的怀抱。披帛卷着那具尸体,放在海棠树下,凤栖梧袖子一甩,又转向王怀轩。
“深情可以抵过时间吗?山盟海誓是可以随时换人的?哪怕是灵魂的契约,都会被孟婆汤遗忘。你连我和她是什么关系,你都不知道,就跟我谈爱?”凤栖梧表情平静,但她的言语却诉说着撕心裂肺的痛。
凤栖梧走到那具尸体面前,右手在尸体上方一扫,整具尸体就开始消散,最后化作星辉消失在海棠花间。
“见到你的第一次开始,我就想用此生换你安宁。确实是你的美貌,你的气魄让我折服,可在我心中也有个声音告诉,她就是自己等待的人。曾经我也见过各种各样的美色,可没有一个可以映入我脑中,唯独你不一样,心心念念”,王怀轩凄惨的笑道,他九大神级术师之一,他虽然是孤儿,但也是海世王朝功勋之后,权贵都不可以让他折腰。他这样的一个人面对凤栖梧,如此的无能为力。
“我是不了解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但我可以去了解。我不能理解的是,她为什么不爱惜自己?要用那么离谱的方式去与那个渣人决绝?”王怀轩悲愤交加。
“所以说你不了解我啊,她是凤二,只是我一缕分魂注入的凡躯,如今我收回分魂,凡躯自然毫无生机。可笑的是,她今天与呆那么久时间,你也没觉察不对不是吗?那个渣男更是不知道已经换人了”,凤栖梧说得平常,心中却是字字滴血,以往所有人都告诉她,爱她,结果事到临头各自飞。告诉她为她好,实际上呢?都是为了控制她,嫉妒她而找的说辞。
生活中欺骗已成常态,真实的她反而无处安生。她其实要求得很简单,过好自己的生活而已,不想去参与那么多谎言的编织,不想去助纣为虐,不想去出卖自己的良知,难道就错了?就天理难容?很多人指责她时,用的最多一句话就是:你活得太真实了。
“你说我为什么要用那么决绝的方式,去与那个人断开?那是因为,我想让他知道,过去不可挽回,既然他选择了别人,就没有回头路让他可以退了。我想让他午夜梦回时,我那嫌弃他的模样夜夜提醒他的不堪,背叛哪有那么容易被揭过?只有在重重一击后,才能让他瞬间切断对我的纠缠,断绝他与我的情丝连接”,此时的凤栖梧让王怀轩十分的陌生,即使之前未曾了解过,可她给人的感觉竟然变了,是一种置于仙魔之间,来回切换的感觉。
王怀轩一时言塞,他不知道该怎么与凤栖梧说,才能让她不再戒备,能够相信他是真心实意。他深吸一口气道:“你怎么确定他会因愧疚,夜夜噩梦,或者会让你的情丝断绝?”
“让他夜夜噩梦,那还不简单,他们随便一人就可以给他夜夜织梦了。至于情丝,与他相关的情丝已经断绝了,情丝一断,我就可以感知到”,凤栖梧扫了柳子规他们一眼,轻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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