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做出决定
谭佑钧是在葬礼的第二天收到徐谦益的消息的。
徐谦益也出席了那场葬礼,很压抑却无可奈何,也看到了赵书韫的身影,她似乎是站在亲人那一堆的。
和周围参加的聊了几句,明白了大概的原因,回去就和谭佑钧打了个电话。
远在厦门的谭佑钧听完后,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其实内心泛起了强烈的恐惧。
在他并没有出现的日子里,赵书韫的世界出现了一个家境优渥、事业有成的男人,他们没有发展成为恋人,但就算没有发展成为恋人,那个人也用死亡困住了赵书韫。
不,
谭佑钧抬眼看手机屏幕里一脸看好戏的徐谦益:“他很脏,配不上。”
哪怕那个人家境优渥、事业有成,但是他的风流史可以写出两本百万字小说来,一点儿也配不上赵书韫。
她应该拥有最好的,就算不是自己。
徐谦益啧啧两声:“她请了一个周的假,听旁人说是去瑞士完成那人的遗愿了,不过说实在的,真的太可惜了,一好好的人,就那么没了。”
谭佑钧倒吸气:“挂了。”
徐谦益的八卦之心瞬间被一盆冷水破灭,他哎了几声,说话的速度没有谭佑钧挂电话的速度快,只能对着弹回对话框的屏幕骂几句,而谭佑钧就不是骂了。
他木楞地坐在办公椅上。
其实听完全程对他的打击并不算大,他也并非十七八岁的小孩子,揪着一点过去不放,但是还是会心慌。
如果,这裹着友情外衣下有那么一丝的在意呢?
那似乎也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可是他才高兴不过几天,才在赵书韫的只言片语中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还不等他验证,徐谦益就来说有人送上了全部,甚至不求回报。
那他能给出什么?
坏女孩。
连买个手链耳环都要还钱给他。
他木然望着落地窗外厦门的暮色,暮色和遇到赵书韫的第一天差不多,连空气里的咸湿都相似。
指腹反复摩挲手机边缘,屏幕早已黑透,可徐谦益描述的画面还在脑海疯长——赵书韫在瑞士雪山下,会不会也捧着那人的遗照发呆?
喉间泛起酸涩,他猛地站起又踉跄坐下,办公椅滚轮发出刺耳声响。
“我能给她什么?” 这话不是第一次问自己,可今天格外锋利。
那人用死亡定格永恒,他却连句袒露真心的话都攥不住,像个蹩脚的小偷,偷了她的笑,却不敢承认想偷余生。
手指狠狠掐进大腿,疼意逼着他清醒:或许从一开始,他应该再明显一点,明显不够的话就围绕在她的周围。
不一会儿,他瞪大双眼——
曾经他的所有,在这一刻全数被推翻。
自相矛盾的他此刻像是被撕碎了重新拼接一样,窗外分层的天空就像是他此刻的内心反应,一边是他固有的观念,另一边是他现下因为爱重新被输入进来的观念。
两者相碰撞,让他难受。
很久之后,他离开了办公室,推开了赵朋的玻璃门,对面坐着的人看他:“有事?”
谭佑钧点头:“吃个饭呗,我请客。”
“那感情好啊。”
三个人经常一起吃饭,这次也是选了老去的店,就在上次买珠宝那边,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谭佑钧坐在二人的对面,等上菜的时候他忽然说:“我打算去北京。”
秦山觉得莫名其妙:“要我批假?”
第一句就是调侃谭佑钧的,只有赵朋听出了弦外之音。
谭佑钧解释:“去北京,然后留在北京。”
“?”
“意思是放下厦门的一切,去到北京重新开始?”
谭佑钧点头。
“你是疯了吗?你是三十岁不是二十岁,去北京然后呢?从零开始,你是真他妈的神经病,我问你,她和你在一起没有?就算在一起了,你们又能在一起多久?你几年后会不会后悔这一刻的决定?”
秦山的这句话虽然难听,但也是真真切切地在为谭佑钧考虑。
“我总要去的,”谭佑钧并没有当回事,“是我先喜欢她的,我不可能让她放弃理想来成全我的爱情,那好像太自私了,而且在她表现出来一点在意后,我不接住真的太没担当了,至于能在一起多久,那就是我的魅力问题了,我有把握能让她一直爱我。”
北京到处是金子,比他优秀的人很多,一南一北不论是追求还是恋爱,都对女孩子不公平,在感情里所有的问题他都想在出现前就将解决方案准备好。
异地就是会让女孩子没有安全感。
他要去,他必须去,他不得不去。
“可能律师事务所我会退出,这边的房子车子也会出售,和十一年前刚开南方说要重新开始不一样,我只是回到了北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开始向往北方,时刻留意有没有能去北方出差的工作,爱了就是爱了,我得做出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
他是北方人,回到北方也不足为奇。
不可能让赵书韫放弃北京,他没有立场地位,原本来到厦门是想逃离痛苦靠近幸福,但是此刻他的幸福寄托到了一个具体的人身上,那他就要去靠近。
付出什么都无所谓。
遇见幸福、靠近幸福、抓住幸福……
年少时遗失的莽撞勇气,在他迈入而立的人生关口,竟如破土春笋般疯长,不可阻挡。
他在飞机上明白了赵书韫那句“紧张”绝非随口搪塞。
她是怕——怕他真的开口,怕自己要在“接受”与“拒绝”间两难。
其实那些若有似无的好感,她早悄悄递过信号,是他当时注意力只在她身上,生生让心动信号从指缝溜走。
一顿饭的最后,只剩下一句——
“她既然对我有感觉,那我想我就得去靠近”来收场。
他在厦门买的房子是高档小区的大平层,车子直接转给了二手车行,至于房子得收拾好了再挂上去卖。
腾空的家具被秦山和赵朋各分一半拿走,几人坐在地上像往常一样谈天说地。
“你的感情来得像龙卷风,歌词说的真不是假话,猛烈地好像是一生挚爱似的。”
“会是。”
要谭佑钧自己给出个明确的缘由,他也解释不清楚。
感情哪有那么多的理由。
他反而很庆幸,自己如今是有能力的,而不是十七八岁那个自卑敏感的少年,他有能力为自己的感情买单。
“你要是遇到她的时期是少年,她估计还是个儿童,你就犯罪了。”
谭佑钧眼神杀过去:“别煞风景。”
“去北京的房子找好了?”赵朋递过来一罐冰啤,瓶身凝着水珠。
谭佑钧接过,手指在罐口敲了敲,“嗯,霞公府的。”
“嚯,”秦山挑眉,带着点震撼:“那地界儿可不便宜,你这是直接奔着市中心扎啊?你老实说劳模哥你赚了多少?”
“离她近点。”谭佑钧仰头灌了口,喉结动了动:“租房,五环内买房要交3年以上的社保。”
赵朋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没再追问,只笑了声:“行,够效率,等到了北京安定下来,记得吱一声。”
秦山提出个顶级疑问:“离很近吗?你为什么不在她学校旁边租,反正都是租房啊,等要买房的时候再去那边啊。”
谭佑钧“嗯”了声,尾音拖得有点懒,抬眼时眉骨上的光都带着点不容置喙的笃定:“我是个30岁的男人,在最好的地界租个房,等三年后再买下来——这有什么好说的?”
在两个人反应的期间,他随手扯了扯衬衫袖口,语气轻描淡写得像在说天气:“我那么在意的人,总不能让她瞧见我过得潦草,钱的事不用挂在嘴边,但日子得像个样子,这不是面子,是本分,让她在被我追求的过程中觉得我是有能力站在她的身边的,是一个值得她继续相处下去的人。”
话里没提半分喜欢,可那股“我认定的事就得这么办”的强势,藏在“在意”两个字里,倒像是在说:有些体面,本就该为在意的人撑着,没有人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发生窘迫的事情,或者是哭穷。
甚至是连不好的一面都不想被看到,就要是他想让她看到的这样。
而且如果不是买房要交社保,估计他等都不想等。
扭头视线落在窗外,明明是厦门,但他好像已经能看到北京城的风光。
北京,是挺遥远的。
在天津的时候,老是看着家人往北京跑,也让他以后去到北京,他那时不懂得,08年自己也被母亲带着去了一趟,感受过北京城的风光后,他也没多大的反应,唯一一个向往的城市就是厦门。
直到现在他明白了网上的那段话——北京的意义在于,有些人只有在北京才能够的遇到。
只有遥远的北京才有赵书韫生活的痕迹,上次在天津和她聊天,谈起第一次遇到赵书韫让他去厦门周边转转,她也没说上来几个景点,从那一刻谭佑钧就知道北京于她,意义不同。
就像曾经厦门于他的意义一样。
插入书签
三年社保~被我朋友笑了,说是男主没有点后门走......
这段买房社保问题,自2024年10月1日起,非京籍家庭购买五环内住房,社保或个税缴纳年限由之前购房之日前连续缴纳满5年及以上,调减为购房之日前连续缴纳满3年及以上 ,我补充一下哈哈哈,文中这时候是2024年的11月,所以是三年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