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排球，不科学恋爱

　　—【追忆昨日小分队】—

　　6月24日（月曜日）

　　世界第一二传（努力中）:好想打球好想打球好想打球！

　　世界第一二传（努力中）:@战地记者@不是吐槽役@理石平介 随便来一个谁陪我打球！

　　世界第一二传（努力中）：如果老天看我太优秀要惩罚我，可以把阿治的布丁都吃光！而不是这样折磨我！【狐狸龇牙.emoji】

　　北信介：阿侑，怎么了？

　　世界第一二传（努力中）：呃呃呃北前辈！没、没事……

　　厨艺进修中：北前辈别理他，这家伙自己发疯，没人理他就消停了。

　　世界第一二传（努力中）：Samu你怎么这么说！还有没有兄弟爱了！

　　厨艺进修中：那种东西，在老妈肚子里的时候就没有了。

　　战地记者：休假中。你怎么了？

　　厨艺进修中：Oh No！

　　战地记者：？

　　世界第一二传（努力中）：【60s语音】

　　世界第一二传（努力中）：【60s语音】

　　世界第一二传（努力中）：【60s语音】

　　厨艺进修中：就是这样。

　　战地记者：……………我明白了。

　　战地记者：等下。阿侑你说什么？！安田导演！！！

　　世界第一二传（努力中）：【和安田导演的合照.jpg】

　　战地记者：…………你这小子，运气好得我真的有点想揍你了。

　　世界第一二传（努力中）：这不是重点啊角名！你听听我的语音啊！

　　世界第一二传（努力中）：我想打球！而不是在这里教笨蛋！

　　北信介：阿侑，这么说女孩子太失礼了。你不能用职业标准要求一个初学者。

　　北信介：何况你也说了，规则和技巧她都理解得很快，只是身体素质跟不上。你需要做的是引导，而不是苛责。耐心一点。

　　世界第一二传（努力中）：TAT好的北前辈。

　　战地记者：电影是什么内容？

　　世界第一二传（努力中）：不知道啊，说还没看过剧本。

　　战地记者：嗯，是安田导演的风格。好好教。

　　不是吐槽役：什么？阿侑你要去拍电影了？

　　理石平介：什么？侑队你要进军演艺界了？

　　赤木路成：什么？阿侑你不打排球了？

　　世界第一二传（努力中）：……………

　　训练馆。

　　宫侑放下手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场地内，千雪夏希正在练习自垫球。

　　平心而论，她不算毫无天分。脑子还是挺灵光的，理论要领一点就悟，姿势也很标准。

　　可惜这具身体完全没有运动基础，脑子是会了，动作却不够协调。

　　砰！

　　看吧，又垫飞了。

　　宫侑翻了个白眼。

　　——总之，还是没眼看。

　　球咕噜噜滚到宫侑脚下。千雪夏希小跑过来，脸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汗，两颊泛着热气的潮红，呼吸微促。

　　宫侑弯下腰，单手捞起球，指尖随意一拨，球便在他指尖乖顺地旋转起来。

　　他懒懒道：“要领，重复一遍。”

　　“蹬地、提肩、顶肘……”千雪夏希的声音越来越小。

　　“所以，你觉得你的问题在哪里？”

　　千雪夏希咬了咬下唇：“垫球过程中控制不了双脚的位置，导致重心不稳，身体晃动。”

　　宫侑挑眉。哟，知道得蛮清楚的嘛。

　　收住旋转的球，毫无预兆地向上一抛，宫侑的身体瞬间下沉，摆出完美的点球姿势。

　　“再给你示范最后一遍，看仔细点。”

　　十几个教科书般完美的垫球后，宫侑突然毫将球垫向对面，喝道：“你来！”

　　“欸？哎！……啊！”

　　千雪夏希手忙脚乱地迎上去，球重重砸在错误的位置。她痛得缩了一下，却不敢停，咬着牙继续垫球，边垫边调整姿势。

　　宫侑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突然啧了一声，大步流星走到她身后，整个胸膛几乎贴上她的后背。

　　“不要停。”

　　感觉到对方的身体骤然僵硬，宫侑厉声提醒，两只手掌稳稳托住千雪夏希的手臂，双腿则禁锢住她乱动的脚步。运动短裤质地轻薄，两人的大腿不可避免地摩擦。

　　纠正、发力、垫球。

　　他带着她的身体，强制完成了一次标准垫球。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会了吗？”宫侑在她耳边说。

　　“……会、了。”声音里有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宫侑丝毫没听出来，保持着这个姿势：“嗯，继续。”

　　千雪夏希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肌肉记忆是最快的办法，”宫侑无比自然地说，“我当稻荷崎队长的时候也这么教过几个跟你一样零基础的小兔崽子。”

　　千雪夏希的声音细若蚊蝇，似乎极力忍耐着什么：“要……一直这样吗？”

　　“不然呢？等你开窍要等到什么时候？”宫侑理直气壮，“快点学会我们都能轻松点。”

　　千雪夏希闭了闭眼：“好、的。”

　　宫侑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垫个几十下一百下，猪也该学会了。

　　然而，预想中的开窍并没有到来。

　　被他圈在怀里手把手调教的人，反而比先前更僵硬了。

　　他一开始还能耐着性子重复要领，却发现对方仿佛中了邪，不仅失去了最基本的节奏，连手脚的位置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宫侑的耐心宣告耗尽。

　　“你是木头吗！放松！”

　　“肩膀夹这么紧怎么发力！”

　　“说了多少次不能光用手臂！”

　　“用腰！用腿！用全身协调发力！”

　　“手腕压下去！翘那么高，你的球不飞谁飞？”

　　“啊啊啊！受不了了！你是猪吗！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气死我了！你是故意的吧！”

　　宫侑气急败坏，关西腔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输出。

　　身前的人猛地停下动作。

　　宫侑退后两步，抱起手臂，摆出担任稻荷崎队长那一年练得炉火纯青的严肃表情，重重哼了声。

　　干嘛？是要撒娇吗？他才不吃这一套。

　　千雪夏希缓缓转过身。

　　只见她的嘴唇已被咬得发白，晶莹的泪珠不断线地滚落，那双漂亮的猫眼被水色浸透，眼尾和鼻尖都泛着楚楚可怜的红晕。

　　宫侑：“…………”

　　她羞愧地垂下头，声音里带着破碎的哭腔：“对不起侑君……是我太笨，浪费了你宝贵的时间。”

　　说完深深鞠了一躬，不再看他，捂脸抽泣着跑了出去。

　　宫侑僵在原地。半空中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下，他，裂开了。

　　北前辈！阿治！角名！救、救命啊！

　　—【追忆昨日小分队】—

　　世界第一二传（努力中）：@所有人！！！！！！！！！

　　世界第一二传（努力中）：救救救救命！！！！！

　　厨艺进修中：你他妈能不能消停会。

　　世界第一二传（努力中）：她哭了！！！！！我该怎么办啊！！！！！

　　厨艺进修中（努力中）：…………我一点也不意外。

　　战地记者：毫不意外+1

　　不是吐槽役：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如果是阿侑你的话……毫不意外+2

　　赤木路成：毫不意外+3

　　大耳练：毫不意外+4

　　理石平介：毫不意外+5

　　银岛结：毫不意外+6

　　世界第一二传（努力中）：不是！怎么这种时候人就这么齐啊！别说风凉话了啊！还是人吗！快告诉我女孩子哭了要怎么哄好啊TAT

　　北信介：阿侑，怎么回事？

　　世界第一二传（努力中）：北前辈！果然只有您最靠谱！

　　世界第一二传（努力中）：【60s语音】（语音转文字：我只是像以前训练新人那样从手把手教她，她做不好我骂了几句，怎么就哭了！女孩子都这么麻烦的吗！这么笨还这么娇气，我宝贵的练球时间都浪费在她身上了都没说什么呢，她怎么反倒先哭了！）

　　厨艺进修中：你……………………

　　厨艺进修中：宫、侑，我建议你现在就去大阪警察署自首。【滴血菜刀.emoji】

　　战地记者：阿侑，你真是个天才。【大拇指.emoji X3】

　　不是吐槽役：阿侑你……【扶额.emoji】

　　大耳练：呃，阿侑，如果你需要律师，我可以介绍我们法学院的教授给你。

　　战地记者：这么明显的犯罪，没人会接吧。【微笑.emoji】

　　世界第一二传（努力中）：？？？

　　世界第一二传（努力中）：什么犯罪！我们不是在打排球吗？！

　　北信介：阿侑，接电话。

　　宫侑鬼鬼祟祟地躲在走廊的拐角处。

　　北前辈的话在脑海中回响。

　　“阿侑，你有意识到，对方是女孩子吗？”

　　“这不是失礼的问题，严格来说，你的行为已经构成性骚扰了。”

　　“我们当然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但这不是理由。”

　　“去认真道歉，解释，恳求对方原谅。如果对方不同意，你也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一番话，把宫侑说得一愣一愣。

　　性骚扰？他们真的只是在打排球啊……？

　　女孩子？那咋了。

　　在稻荷崎的时候，隔壁女排队为了增加训练强度，偶尔会找他们男排帮忙，组队进行对抗训练。

　　队伍里既有男生又有女生，混在一起，身体触碰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有什么关系嘛！！！

　　“喂，妈妈。”

　　千雪夏希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上响起。

　　宫侑一个激灵，忙捂住嘴巴，眨巴着大眼睛，盯着自动贩卖机前的身影。

　　“我在这边很好，你放心。”

　　“嗯，老师名字叫做宫侑，是现在非常火的选手喔。”

　　“排球打得超级好，高中就很有名气了呢。”

　　“人……人当然也很友善！刚才还夸我了呢。一点都没有因为我是新手就不耐烦喔。”

　　阴影中的宫侑缓缓蹲下，抱住了头。蛋花形状在眼眶里飞快旋转。

　　完蛋了！对方怎么是这种人设啊！没人告诉他啊！他哭死。

　　糟糕！脚步声过来了！

　　宫侑匆忙站起，撩起衣领擦了擦眼角，把眼泪憋了回去。

　　千雪夏希从墙角后面探出头，见到是他，明显愣了一下，像受惊的小动物般缩了缩脖子：“侑君？你怎么在这里？”

　　“那、那个……”宫侑舌头打结，平生第一次体会到结巴的滋味。

　　千雪夏希像是害怕宫侑又骂她似的，忽然递出一瓶瓶身上还凝着水珠的冰果汁，小心翼翼地说：“这个，请侑君喝。之前看你总喝这个，想着你或许会喜欢。”

　　女孩的眼眸让人想到名贵的猫咪，圆钝却秀丽。因为抬眼的缘故，眼尾上挑，大哭后残留的水汽与红晕润在雪白的皮肤上，宛如打湿的花瓣，脆弱绮丽。

　　她咬住下唇，怯生生地抬起眼，带着一丝卑微和讨好，轻声问：“可以……不生我的气了吗？”

　　宫侑：“……”

　　沉默，沉默，沉默。

　　自己真该死啊。

　　阿练，不用给我找律师了，直接判死刑吧。宫侑绝望地想。

　　他吸了吸酸酸的鼻子，深吸一口气，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闷头往回走。

　　“侑、侑君？”

　　“回训练馆。”

　　“唔，我自己会练的，不用麻烦……”

　　“今天不练了，休息，”瞥一眼对方手腕、手臂上的皮下出血点和肿包，“你需要冰敷。”

　　“好的，知道了，我会做的。侑君你……”

　　“闭嘴。你会吗？”

　　“……”

　　“啊啊啊不是！没、没有要凶你的意思！总……总之我帮你！”

　　片刻安静。

　　轻轻柔柔的嗓音再度响起，饱含感激、依赖与崇拜：“阿里嘎多，Atsumu kun~”

　　宫侑浑身绷紧，像被电流穿过，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声音飘忽：“不、不用……”

　　身后，千雪夏希勾起唇角。另一只手握着的手机，通话记录里最近一次通话，显示是在昨晚。

　　上当了，真好骗。

　　Natsuki的备忘录（2015年6月24日）
　　○没有常识没有审美没有边界感的臭狐狸！
　　○不会打排球犯了天条吗！会不会教！关西腔说那么快！谁听得懂啊！
　　○幸好不聪明！注：此男最大优点。（字体加粗）
　　○手臂真的好痛啊，笨蛋笨蛋笨蛋！
　　○给我狠狠愧疚啊！半夜醒来扇自己二十个巴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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