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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聚
周楚宜看着他们“你侬我侬”，由衷为他们高兴。但还是要考虑到现实，她慢悠悠开口：“戴面具这也是后话了，你们首先得有东西给别人看。”
几双眼睛一起看向她。
她把抱枕往旁边挪了挪，坐直一些，语气变得认真起来：“现在大家听新乐队，第一步不是线下，是线上。没有人会因为一个新乐队的横空出世就盲目买票去看现场。我建议你们先建个音乐账号和乐队微博，头像别用人脸，用logo或是背影合照之类的就行。”
“嫂子你好专业，要不来当我们的运营？”阿骁眼睛一亮。
“我时间不稳定，没办法保证帮你们天天发微博，”周楚宜苦笑，“但我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分享给你们，大家一起商讨决定。”
她伸手在茶几上比划了一个框：“第一阶段，先发几条排练室的视频。不要修音，不要剪辑，一镜到底。你们认真排一排，当作正式演出，我来帮你们录制。”
“那需要专业的文案吗？”白昱问。
她脑子转得快，随口就构思：“文案不需要多复杂，真情实感就好。比如第一条就写：‘我们是Resound，排练现场。’还可以写乐队的简单介绍，比如之前在芝加哥排练时的故事，那次酒吧演出的照片之类的。”
“芝加哥排练……”阿骁笑着叹气，“学校排练室定不上，我们只能在沈丛一公寓里练团，还被投诉过。”
“那不挺好？”周楚宜也笑，眼神里却有一点点怀念的光点闪烁，“独立乐队都是这么过来的，这样很真实。”
沈丛一静静看着她，眼底的情绪很复杂。她以这种坚强而了解的神情，平静地诉说细节，却稳稳地拖住他的一切想法。
“至于演出机会——”她顿了顿，“这个我可以帮忙试试看。”
“你有熟人？”赵泰然立刻凑过来。
“算是吧，”周楚宜想了想，“有个朋友是北京育音馆livehouse的负责人，高中时候看演出认识的。她那边演出排的很满，只要你们有了排练视频和简单 demo，我可以先发她看。要是她觉得可以，或许能帮你们安排一次正式演出前的热场。”
“热场就已经很不错了！”阿骁啪地一声拍响薯片袋，“我这辈子从没想过还能在国内的正规livehouse演一回！”
白昱冷静些：“但我们现在也就两首成型的歌，时间会不会太赶？”
沈丛一看向周楚宜：“你朋友那里，大概排期会有多满？”
“这个得问了才知道，”她拿起旁边的手机，晃了晃，“我明天白天给你们拍摄，然后发给她看。你们这边也抓紧排歌，之前芝加哥演的那些可以排一排，热场不会特别久，五六首歌就够了。”
“好。”沈丛一认真点头，像是把什么事情悄悄记在心里。
夜渐深，啤酒罐在桌面上堆成一小座银色的山丘，话题从乐队聊到各自的生活：阿骁在短视频平台给别人做配乐，天天和甲方斗智斗勇；白昱在一家公司做程序员，下班了还要挤地铁回通州；赵泰然做着一份按部就班的体制内工作，烦躁时偶尔也会抱着琴宣泄。
“说起来，”阿骁打了个酒嗝，“当年在芝加哥谁说自己以后要世界巡演的？”
三双眼睛不约而同看向沈丛一。
“是吧？”阿骁哈哈大笑，“你那时候还说，要是做不到就给我们每人买一把定制琴。”
“嗯，屁话属你记得最清楚，”沈丛一在他脑袋后面轻轻一拍，淡淡应了一声，“那就赶快做，还有时间。”
说是只喝到十二点，可送走三个人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两点。楼道里回声空荡，电梯门缓缓合上前，阿骁冲他和周楚宜竖了个大拇指：“老大，嫂子，等你们消息。”
门合上，整个楼道一下子安静下来。
沈丛一回到屋里，客厅只有落地灯还亮着。周楚宜正弯着腰在收拾桌上的空罐子，头发散落下来，一缕搭在脸侧，双眼里像是有梦游者的蓝色。。
“别收了，明早我来弄。”他走过去，把她手里的垃圾袋接过来。
她抬眼看他，“没事的，你先去洗澡。”
他嗯了一声，脚步却没动，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拿湿纸巾把桌面擦干净。
“谢谢你。”沈丛一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了一个很轻的吻。
“谢我干嘛？是你把乐队重新组在一起，我只是顺水推舟，”她抬起手，捏了捏他腰侧的肌肉，笑道：“沈老师，你们的乐队才刚刚开始好吗？后面有你忙的！”
他被她逗笑，额头轻轻抵在她额头上，呼吸交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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