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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屏天变(2)+听枫山小约会
府兵破门而入,在高府中细细搜索。
随着搜检进行,府兵不断搜到了账簿、通讯书信等,纷纷交予谢承钧。
另分出一队,在白仲离说明怀疑的位置后。防御使兵带着军犬。让军犬在溪水岸堤上嗅问。
突然,
军犬嗅到一处,停下狂吠。
秦梦章连忙带命人,在那处开始挖掘。
从坑洞中,最先露出了衣服碎片。随着坑洞越挖越深、越挖越广,逐渐露出更多不详的痕迹。
“报告大人,发现一具尸体!”
腐朽的尸骨堆叠交错,嵌在潮湿的泥土里,散发着腥臭味。某些尸体早已腐烂不堪,只剩下森森白骨。皮肉与泥土混合成一片片暗色的腐败斑痕。
在场众人,几欲作呕,纷纷掩鼻。
然随着白仲离与府兵的挖掘、整理与拜访,不断有人前来报告:
“大人,发现第二具!”
“大人!拼成了第三具!”
“第四具!”
第五具、第六具……
可以发现,许多尸骨要么缺少头颅,要么缺少手脚。果真与猜想,一模一样。
见此,院中只剩下挖掘的声音。
那些新埋下去,面容还依稀可以辨认的。那些已经彻底腐烂,只剩尸骨上依稀挂着衣服碎片,能够让人辨别其身份。
这些绣工织工,生前,求告无门,死后,甚至变不成完整的魂魄,不能向地府哭诉冤屈……
专案官员,迅速上报朝中,根据证据与批复,展开抓捕,推进审理判决。
此案约莫花了两月光景,彻底将南境官员大洗牌了一遍。
光是绣屏县,主要涉事官员,诸如高允堂之类,判斩立决或处以绞刑。还有别的州县的官员等,身为从犯,杖一百,并流放三千里。
还有那些知情不报、相互包庇的,杖六十至徒刑一年。胁迫参与者,虽可以减刑或免刑,但仍除名革职。
又听闻,锦阳知府江重望,虽无确切证据表明直接参与案件。但明显主犯依仗其权势。身为当地最高长官,未能阻止姻亲,制止其行为。
陛下听说后,龙颜大怒。严厉责问其监管失职之罪,将其连降两级,从正四品知府,降为正五品陵里州知州,罚俸一年。
陛下下旨,重赏谢承钧与陆家。
又封了何靖,为锦阳知府。传胪进士钟屹文,为绣屏县知县。
二人上任后,废除苛捐杂税,整顿吏治,实施政令,造福百姓。
一时间,百姓赞赏纷纷,不光是绣屏县,整个南境风气,与往昔再不相同。
百姓重见光日。昭陵国内舆论渐平。
秋意渐起,红叶纷飞。
昭陵国,又迎来喜事。
听闻近日德妃怀有身孕,宠眷非常。
先皇去年九月离世,新皇登基大典准备得那样辛苦,夏季又经历了这样大的案子,昭陵国的确需要一些喜事来冲洗一番。
一时间,自宫中,至京城,到普通百姓,纷纷喜气洋洋。
京城一小院中。
这好像是一个荒废的花园,有几人在亭中喝酒畅谈。
“阿峤,还记得小时候,你、镜殊和我,经常在这院子里玩耍。”孟珞宣环顾四周,笑道,“如今,杂草丛生了。”
“许久不曾有人来了”袁峤说道,“那我要不派人把这里打扫打扫?”
“哎,不用,我闲时,就悄悄来这院里散散心,稍微歇息片刻”孟珞宣摆手道,“若是派人收拾,引起注意就不好了。”
“承钧,南境的事办的漂亮。”孟珞宣举杯庆贺,笑道,“等明年,再积累些资历,你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也绰绰有余!”
谢承钧拱手笑道:“下一份功劳,我想向陛下换取赐婚旨意。”
此话一出,袁峤一口酒险些呛住,随即朗声笑道,“是谁,能使谢少卿铁树开花了呢?”
“兵部尚书陆家长女。”谢承钧神色坦然,但耳尖却微微泛红。
【注:陆奚岳与谢承钧的情感故事,发生在绣屏,以及后面这两个月的断案缉捕过程中。不过这个会放在番外写。主线故事,情感线只有陆奚岳与孟珞宣。】
“陆家女?陆奚岳?”孟珞宣惊诧道,目光有些复杂,却被掩饰得很好,“你们二人这么快就情投意合?听说陆家女,眼光高得很。”
“这两个月,查案缉捕绣屏县牵扯的官员”谢承钧目光带着怀念,说道,“遇到了诸多凶险、追杀,也有许多艰辛。”
“我见识了奚岳的骄傲聪慧,很钦佩,我愿守护一生。”只见谢承钧认真说道。
谢承钧想到了什么,又一笑:“除了我,我不放心把她交给任何人。”
“她喜欢自由。”谢承钧补充道,“谢家人口简单,不用她遵守什么礼数,可以干她想干的事。”
袁峤听闻,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谢承钧素来冷静自持,今日竟然说出这种掏心掏肺的情话。这是谢承钧?
孟珞宣望着谢承钧,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只听他笑着说:“好,明年,等你功成,我为你赐婚!愿承钧觅得佳偶,白头到老!”
孟珞宣再次举杯。谢承钧见此,喜出望外,含笑回敬。
陆府。
陆奚岳接到一张书信,又是袁镜殊从北境送来的。
自陆奚岳回到京城以来,二人一直以书信往来。
一开始,只是写一写与王昱轩的感情发展。今日出击,突破王将军受挫。明日,相互试探。
后来,写得频次增多。二人分别写了写别的,诸如北境风光、京城趣事……再后来,陆奚岳便又得知了她与王昱轩情深意笃。
【袁镜殊与王昱轩的——大小姐×少年将军故事,也有可能在番外呈现。】
虽相隔千里,情谊却未曾因距离而生疏,反倒愈加深厚。
这次信中,袁镜殊言道二人终于定下婚期,预备在明年春季成亲。言辞间,藏不住的喜悦溢满纸上。陆奚岳读着,仿佛能透过字里行间看见她含笑提笔的模样。
北境有了零星飘雪,王昱轩竟也如孩童般,兴致盎然地参与其中,惹得她哄笑;又提及近日北境交易商队来往络绎不绝。
随信一同,寄了写北境特产。她写道:“想来你在京城也会怀念北境的食物吧?给你寄了爱吃的羊肉串!”
而这一次,信中还多了一桩托付——袁家小院。
“若是你闲暇得空时,帮我照料一二。”袁镜殊写道。
那是袁镜殊幼时最爱的地方,带着她许多童年的回忆。只是她离开多年,院落早已人去楼空,荒废许久。
“我知你素来喜爱花木,若无事,或想去独自一人带着散散心,不妨可以去看看。院中虽无人,倒也清静,适合你养花弄草,权作消遣。”
“随信,附上钥匙一枚。明年开春,劳烦你种上一些花草,等我回京,咱们在园中畅饮几杯!”
字里字外,透着一份信赖与亲近。
陆奚岳看着信,思绪微微飘远。她似能想象那座老院落,院墙斑驳,青瓦覆尘,荒草丛生,却仍带着旧日温存。
若是稍加打理,重添生机,想必又会是另一番光景。
陆奚岳提笔回复,写道:“好!一言为定!”
又写道自己的爱情:“谢承钧待我很好。今日,我们约着去城南听枫山。所谓‘停车坐爱枫林晚’,我也当一回文人雅客!”
方欲继续写下,只见茗雪笑盈盈地进来说道:“姑娘,谢大人来了!”
陆奚岳一喜,嫣然一笑,说道:“好!让他稍等片刻!”
听枫山。
深秋时节,山谷染上了一层浓烈的绯红,层林尽染,宛如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
谢承钧与陆奚岳并肩行于山间小道,落叶随着微风轻旋而下。踩在落叶上,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
陆奚岳微微仰头,嘴角含笑,望着山峦间的漫天红叶。她伸手接住一片随风飘落的枫叶,指腹轻轻摩挲叶脉,低声道:“真希望此刻,满山红霞能凝作一瞬,永远留在这里。”
谢承钧站在他身侧,目光落在少女的侧脸上。清爽的秋阳洒下,映得他眉眼清隽,神色温和。他微微偏过头,语气含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更何况……有你,比这秋色更胜一分。”
陆奚岳故作惊讶,娇嗔地捶了他一下:“从前没见过谢大人这般油嘴滑舌!”
陆奚岳轻叹一声,笑道:“哎呀,真希望每年秋天,我们都能一起来这里。”
谢承钧低低一笑,语气透着几分缱绻:“一定,我们以后每年秋日,都来。”
“永远?”
“一言为定!”
“拉钩!骗人是小狗!”陆奚岳笑道。
两人勾指起誓。
爱的誓言,总是诉说着无尽的永远。天地苍茫,岁月更替,一字一句,深刻如初。
爱的承诺,总是诉说着忠贞的唯一。只愿得一心,一人直至白首。甘愿以所有温柔去回应一个名字,以所有深情去托付一生光阴。
爱的付出,总是诉说着奋不顾身、拼尽全力的孤勇。不论前路风雨,只要两人携手,定能克服所有困难。
爱,可以踏平一切。十九岁的陆奚岳如此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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