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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唔。”柳辞点头蹲下在他身边,“既然如此我们如今真的就算是一路人了吧。”
云水嗯了声,“希望姑娘不要出尔反尔。”
她拍拍他的肩,“放心,我不会和钱财过不去。”
似乎是毒还没解完,他被拍的脑子一愣一愣的,“姑娘你……”她的手还搭在他的肩上。
柳辞像是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撑着他的肩膀又坐了下去,“等天亮了再回去吧,你的毒虽不致命但还是要谢时间调理的。”
“没想到姑娘不仅功夫了得,还会解毒。”
柳辞伸手靠近火堆,想暖一下被夜间风吹凉了的手,“我不会解毒,不过是阁内给的万效药。”将手翻了个面,“即使你中了什么致命毒药,这万效药也能把你命给吊住,运气好的话能撑到找到郎中。”
火堆噼啪地响,夜间的气温与白日里的酷暑大不一样,起先还有些地气,到了夜半竟还有些凉意。
云水往火堆边又挪了几分,把藏在斗篷里的手伸出来烤火。
柳辞见状又往里面添了几根干柴,顺手把他身上的斗篷围紧。
“可能问问是谁来寻闻渊阁饭查此事?”
“我也不知。”见他疑狐的样子,柳辞勾了勾嘴角,“说直白点,我虽是什么劳什子门主但也不过是阁内打工的,与单主交涉的从来不会是我们这门的人。”
“我也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不知你可能解惑?”
云水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你问吧。”
“当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怎么出家的?”
清冷的面庞露出了些寻常都难见着的神色,论心而言,有些好看,柳辞盯着他看一点不觉得臊。
他好像有些纠结?
嗯…可能是觉得冒犯?
跟着他不断变换的神色,柳辞猜测着。
他肩膀往下松了些,摇了摇头,开口道,“与其说是逃,不若说是我爹未雨绸缪把我送了出去。”他指了指自己的光秃秃的头,“送去了一间偏僻的庙子,拜了那主持为师,进而出了家。”
“原来如此。”柳辞听完不咸不淡的回话。“那你现在做这些是和尚能做的吗?”
云水顿在原地,“你是说赚银子?我只是游历四方时会支毯子给人求卦算签罢了,偶尔再去需要的人家超度超度,拿的不是亏心银子。”
他回看着她,“再言道,我一没杀人,也不会杀人,二没放火,哪里是我做不得的?”
云水的眼睛很好看,亮晶晶的,柳辞忍不住一直看着他的眼睛说话,“超度?”她转过去撑着头看向门外,“估计之后我还要找你超度超度。”
云水以为是她阁里有人去世需要,“那到时候我不收你银子。”
她没动身,“诚心为上。”他补充道。
“行,你再歇会吧,天凉了我喊你。”柳辞说完就起身出去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夏日天亮得早,感觉刚闭上眼不久,就听到了蝉鸣声。
“滋啦——滋啦——”
好像有人在晃他,虚睁开眼,柳辞模糊的面庞占据了所有视线,“好些没有?我们该走了。”
原想说话,却□□的冒烟的喉咙堵住了音,适时的嘴边抵上了一个水袋,“喝点水吧。”
他接过来,猛灌了几口,凉水一下冲醒了模糊劲儿,他撑着膝盖起身,缓了几口气,“走吧。”
“你先去马上。”柳辞把他身上要掉不掉的斗篷又给他围紧,而后开始把他们在这里留下的痕迹全都销毁了。
“你把两件都穿上,我不需要。”她见马上的云水给她递来一件斗篷,随后戴上不知从哪里摸来的草帽扣在了头上,翻身上马,一气呵成,“抓紧,要走了。”
马的速度很快,路边的树都只留下残影,云水坐在后面紧抓着她的衣摆,轻环动着自己的脖子,方才才发现他的伤口在昨晚就被处理妥当,只是那时他神智恍惚没有注意到。
看着身前的人他似乎觉得应该对她改观,或许她是个可以信赖可以相信的人,不过仅是如此,若是朋友绝不可能,因为她心计深,不适合。
—
“你们回来了!”徐毅鸿见柳辞掺着云水一瘸一拐的从外面进来。
“没事吧没事吧。”徐毅鸿架起云水的另一边急急地问道。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被擦破了点皮。”云水宽慰地笑着说。
“看你这虚的样子,不像是没什么大事。”徐毅鸿满脸不信。
“睡一觉就好了,真的。”
“话说你俩怎么碰见的?柳辞你不是说你不知道他在哪吗?”
将他送进屋子,柳辞才说,“昨天出去遛弯碰见他了。”
“你看我信吗?”徐毅鸿撇嘴。
“那你信什么?”
“你们俩肯定串通好了没给我说。”他抱着手臂有些生气。
“要是串通好,我觉得他现在不至于一回来就往床上躺。”柳辞朝躺在床上的云水扬了扬下巴。
徐毅鸿被堵得没话,虽然不信但也说不出其他,“真这么巧?”
“可能还是有点默契的,不然出门狗屎都没踩到,偏碰到个这么大的活人。”
云水闻言抽搐嘴角,但也只是嗯了声。
“这几日他或许有些体弱要你参照着,最好能找个郎中给他开点药。”
“哦哦”徐毅鸿给他压好被角,“那你是要去哪吗?”
“我?”柳辞看向云水,“我就在这啊,你怎么这么问?”
徐毅鸿张大嘴啊啊两声,摇了摇头。
“阿鸿,你先去帮我找个郎中可否?”云水有些虚弱地问。
“行,你好好休息。”徐毅鸿风一般出了门碰的声又将门关上。
“姑娘坐着吧。”云水起身在他的包袱里摸了摸。
“叫我柳辞吧。”
“好。”将包裹着的银子推到她面前,“这是答应姑娘的。”
柳辞收了包裹颠了颠,银子不算少,但要是按照江湖上的常价还得往上翻四五番才能买她出手。
“这些够吗?”
她盯着这团包袱眨眨眼,“可能还要再加些。”
云水闻言没有为难反倒是松了口气,“莫急,回去之后我会补给你,若是不信。”他拿起一旁的纸墨笔,“我同你写张欠条。”
“你不问问差多少?”
他头都没抬地问,“差多少。”
“这里的两倍。”
写字的动作也没停,“可以。”
这下的不淡定转移到了柳辞身上,她伸手按住纸,“你真有这么多?”
云水无可奈何地挥开她的手,“我觉得言而有信是人之基本。”
“这部分便当做是定金和酬谢吧,余下的……我信不过十日咱们便会回去那时再给你如何?”
拿着那薄薄的纸张对着光看,柳辞只是点头,“这个你看看吧。”她拿出昨日整理的一些关于吕焕的线索。
“你昨晚找到些什么?”
云水面色沉重,“里面没有什么有用的,对于前太而言,只有寥寥数语,就像是有人刻意抹除了他先前的存在。”
“他可能已经不在了。”柳辞叹气,“从我这边的线人情报来看,他那年的离奇失踪便是遭遇了不测。”
“你想啊,当年之事牵扯了这么多人,他若是参与其中,又怎能独善其身?”
“倘若真是如你所说那般,为何我爹要派徐毅鸿去给他送信?”他反驳道,“我爹他从不做无用功。”
“那万一只是想像保你一样保住他呢?”
“那也还有其他方法。让一个孩子去送信不见得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我不知。但他要做的事定有他的缘由,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因为他了解阿鸿的性子,若真是要保他又岂会猜不到他还会回来?还专门让人给他递条子吗?”
柳辞点头表示暂且赞同他,“顺着他当年返乡的路找找吧,或许会有发现。”她伸手点了点摆在桌上的纸,“至于吕焕,我想应该要结合这前太守的些的东西来看,否则就只是一些买卖交易的单子。”
“这药你再吃两颗。”她将昨晚给他的瓶子弄开给她,“好得快些。”
“我先去探探路线,找到了便同你说。”
柳辞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交代完这些就给他关好窗留了点缝离开了。
—
“哼,我就说你俩肯定背着我达成了什么。”徐毅鸿把郎中请到门外侯着,没去打扰他们谈话,直到柳辞出来。
“劳烦先生看看我里面的朋友。”柳辞朝郎中行了一礼,将他引进屋子后才回答徐毅鸿。
“那不是好事?”
“哪里好了?好在你们现在可以彻底撇下我行动了。”
“哪里不好了。我们现在可以让你安心跟着不受伤害的跟着。”
徐毅鸿支吾半天泄气的蹲在旁边。
“你现在没有武力傍身,最要紧的就是你这条小命。”柳辞给了他一个铜哨,“呐这个收好。”
“这是什么?”
“要是碰倒什么棘手要命的,你就吹这个。”
“这么好使?”
“那也不是。”她蹲在他身边,“你得边跑边吹。”
“为何啊?”
“因为我的人不一定来这么快啊,你得快点跑,给他们来帮你的时间。”
“行吧谢谢啊。”徐毅鸿怎么也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虽然这两人不知道密谋了什么,但好歹这下他的小命也是有了点保障。
“话说,我真觉得你和云水很有默契。”
柳辞想也没想啪的往他头上糊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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