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年少好读书

其实这篇文放在收藏夹里很久了。
最早听说的时候，还在连载中。因为被连载文坑过很多次，看文的时候又喜欢一气呵成，于是只默默关注着等待完结。
现在想想，有时候选择就是如此，稳妥一点，固然可以回避掉一些错误，但是未见的就不会有遗憾。就像前几天看文时，不止一次遗憾，错过了当时连载时期看那些妙趣横生的作话，也错过了和作者交流那些似有还无的历史原型、事件的契机。
也是第一次看文，几乎连问下的评论都认真看了一遍，非常有趣，收获也颇丰，这是看了这些年网文，早已经不期待的体验了。
还记得以前看金古黄粱温，甚至高中时候临近期末也没耽误。小段那一句，“于无声处听惊雷”，到现在想起还记忆深刻。那时候觉得武侠作品可真多啊，一个系列套这一个系列，不光有前辈，还有诸如一众大神。不光有传统武侠，还有历史向的，进而仙侠奇幻向的。
那个时候，谁在乎男女主是不是感情经历单一，甚至连专不专一都无所谓。也不怕中途换了男主或者女主，更不在意结局是BE，还是HE。有一阵子，武侠文多流行男女主之间戛然而止，阴阳相隔啊。年轻时，这不叫虐，不过是一段刻骨铭心感情应得的勋章罢了。
再想不到，有一天，武侠式微，铁甲依然在，九州最后留存的倒成了相爱相杀的作者CP。似乎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节点，网文圈一下子就变了。排雷，爽点，虐渣，成了主流元素。
现言除了悬疑灵异，是不大看的了。也没办法，十个男主七个霸总两个校草，剩下一个大概率还是随时准备逆天改命的“不良少年”。再看看身边朋友们的日常，怎么看怎么出戏，所幸不做个不知趣的读者，两相便宜。
武侠少得可怜，相看也似乎找不到素材。只能锁定了古言和仙侠，精神食粮也是食粮，选择少了，人也就学会了将就。
也不是没有看得入迷的作品，即使是爽文流，逻辑可能不够严密，好的作者也总能用文笔撑一撑。几个大场面，刺激元素一给到，描写一堆叠，倒也能心跳加速，甚至红一红眼眶。但虐文是再不看了的，踩坑太多，总习惯先看看结局和评论排雷，所幸调点圆满的，也省得伤情。限制就是这样一点点加上去的，从不看BE，到不看虐文，再到感情线不要太多旁人的纠葛，甚至最好简单干净。
到最后，风险是没了，惊喜却也少了。许多文看了开头，就大致猜到了走向，能有些想不到的曲折，已经算是作者给的惊喜了。拜从小读书的习惯，看杂书更是速度在线，所以越看越索然无味，不看又书荒。偶尔看着书架里金庸、古龙两位先生的全集，也有点恍惚，曾经还有过担心怎么也看不完好武侠作品的时候吗？
直到开始读这一篇文，才似乎找到些当年读书的感觉。逐字逐句，不忍或者不愿一目十行。当然有看惯了快餐文，已经有些不太适应的情节，但是又不肯跳过，好像在和自己较劲一样。读着读着，免不了想，好的作者都还在啊，可是怎么之前就没重逢呢，是我们把你们错过了吗？
许久许久之后的第一次，又忘记了男主出没出场，忘记了女主有过几段感情，也不在意男主前世妻妾成群。
那些有什么关系呢？谁在乎？谁在乎！
当时年少好读书，好的难道是1V1甜宠吗？明明是那些也许永远无法亲历、也不敢触及的千奇百怪的人生啊。
人生百年，斯人皆过客，这天地间什么事没发生过，什么事没掩盖过。
忽而懂了为什么再少人提武侠。
刀光剑影，是要见血的，醉生梦死间，谁会守贞，谁会守礼？纵马江湖客，谁不觉得自己是英雄豪侠，当得万千风流。
哪来的甜宠，虐恋？
不过是饮过一杯酒，此后各行前路罢了。多年后，死生不知，也无非是一声遥祝。
道别都不必要，谁知道哪一刻才是再不相见，总归是江湖有相逢，四海同风月。就恰如那一年，谁想到就是正统文最后的好时候呢？
又或者，谁说得清什么是正统呢？毕竟这文坛，有过阳春白雪，也有过下里巴人，诗经还分个风雅颂呢。说不得哪一天，就又有年轻人诧异，历史、武侠这种好题材，怎么中间有段时间就少有人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