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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掺杂的爱情
“昨天我们去郭小东他们寝室打牌,喝了好多啤酒。”
课上，周雁跟我随意地聊着天。郭小东是我们班的男生，他们寝室跟周雁她们联谊，经常一起玩。我就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乐趣，谁叫我是孤家寡人呢。
“阿姨让你们上去？”
“跟她讲一声就行了，我本来不想去的，她们硬拉我去打牌。我一个人喝了一瓶，一点事都没有，她们喝一杯就不行。”
老实说我还没怎么喝过酒，那东西闻着像马尿，喝着像黄连，不晓得有什么好喝的。“那天我看见郭小东抬着一箱啤酒，原来请你们喝。”
“那几个男生酒量也不行，只有郭小东好一点。”
老师在台上唾沫横飞，我们在下边昏昏欲睡。我说：“下了课你去哪里？”
“我去图书馆把书还了。”
“我也去，我去上网。”
“你又去上网。”
没办法，这是我仅有的消遣之一。自修室有个夹层，图书馆办了个网吧，我经常上着一会儿自习，就上网玩一会儿。我随意搜索着在线的网友，看见一个叫“笨笨”的，把他加为好友。“你在干吗？”
“种花。”
“种花？一边上网一边种花。”
“我在网上种花。”
“在哪里种？我也想玩。”
他给了我一个网址，我注册之后，有了一个家，一个花园。他教我撒种，我一直浇水，浇水，老是不见我的花长大。
他发一个东西给我，我随手点开，又浇花去了。
“我的花怎么不开？”
“你把你的帐号给我，我帮你看一下。”
“我把帐户和密码给他。”
“看见了吗？”不久，他问我。
我点开，看见好多好多花，粉的，红的，蓝的，我好高兴，说：“看见了，好漂亮！我的花长那么大了。”
“你的花长大了？我怎么没看见？”
“是长大了，有好几朵的，粉的，红的，蓝的。”
“那是我的花，笑死我了。”
我能想象他在电脑边前扑后仰的样子，因为我也在傻傻地笑。
我种了两个小时的花，去食堂吃饭，回寝室睡觉，下午没有课，我可以睡到吃晚饭。
曾乔请我们寝室的上去吃饭，我们买了点菜过去。他们租房子的那一片，全是我们学校学生，大大方方地同居。有个男生，明明和女生睡一块，却在大清早敲自家的门，喊他女朋友的名字，假装刚从寝室过来，头发却是乱七八糟的，被大家背地里讥笑了好几回。
曾乔和李云亭同班，住一间小小的屋子，蹲在地上做饭，上厕所到外边。一个月100块的房租，也不贵。我看见他们的单人床，想象他们恩爱的夫妻生活，穿着衣服倒是郎才女貌，不知道脱了衣服什么样子。有时候我觉得上天造人就是奇妙，男人的□□，遒劲伟岸，肌肉的线条就像中国画皴法表现的山石，带着冷冷的坚硬的金属一样的光泽。雄性之美就表现在生机勃发的力量之上，男人的美就是力量之美，田力是一种力量，智慧更是一种充满魅力的力量。有力量的男人才能给女人安全感。而女人的美，是柔顺之美，就像那没骨的花卉，粉堆的人儿，好比曾乔，削肩细腰，瓜子脸盘，大眼睛，充满着柔情似水的美。唉，我就经常嫌弃自己骨架太宽，看上去膀大腰圆，跟男人一样粗线条，难怪男孩们都看不上我。
陶庆红和张小华在门外洗菜，曾乔煮火锅的底料，我们蹲在地上吃火锅。“李梅怎么不来？”李云亭问。
“跟张老板出去了。”陶庆红说。
“她跟张老板还没搞清楚？”曾乔问。
“我估计张老板也不会拖太久了，外头什么女孩没有，她又不是天仙美女，还能天天拖着人家。”陶庆红说。
“就是，现在做鸡的，一个个十五六岁，年轻漂亮的，大把大把抓。我们去做鸡，估计都没人要。”苏静雪说。
“我们老了，都二十好几了。”张小华笑着说。
“我觉得李梅的思想就不对，她想留在省城，将来争取找份好工作不就得了，干吗非要跟这儿的人谈恋爱。”曾乔说。
“找老头不是有钱吗？”张小华说。
“那她索性做人的情妇得了，干吗还扭扭捏捏？”
“管她呢，反正好话歹话都说了，跟她说不清楚。”陶庆红说。
寝室的人对李梅恨铁不成钢。我从来不插嘴，以前别人问我意见的时候，我总是很认真地分析，后来发现人家根本没怎么听。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主意，问别人的意思，只是希望别人跟自己的想法一样，好帮自己下决心。
“曾乔，你妈今天中午打了个电话来，晚上可能还打来。”
“那我晚上回寝室睡。”
我们寝室已经习惯了帮曾乔撒欢，阿姨，曾乔去哪哪哪了，要不您什么什么时间再打来吧，然后给曾乔通风报信，让她回寝室等电话或者打回家。
吃完饭，我们玩了一会儿，回到寝室，李梅已经洗漱好，躺在床上一边听音乐，一边看书。看见我们一大群人涌进来，问：“你们去哪了，这么整齐。”
“她们到我那儿吃饭去了。”
“也不叫上我。”
“你不是跟张老板吃饭吗？”
“我跟张老板吹了。上周六我跟她们一块出去骑车，认识一个男孩，在邮政工作，他好像挺喜欢我的。我觉得跟张哥也没什么结果，干脆断了算了。”
“可邮政这个有钱吗？”陶庆红问。
“他就一般的工薪族，长得挺好的。就是文凭有点低，才初中毕业，跟我会不会不大配呀？”
“你要是喜欢他，管他什么文凭？”何光说。
“我怕带不出去。我的朋友的男朋友都是本科、硕士之类，他就初中毕业，那我多丢人。”
我们都闭了嘴，跟她说不通，干脆省点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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