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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盟少主
我平静的盯着床顶,如讲故事般将我和芸芸的相识相恋娓娓道出。我知道昏迷后肯定是大哥将我抱了回来,我也知道他肯定看到了那碑上刻的“爱妻芸芸之墓”,我所不知道的反而是我为什么会突然想告诉大哥这些?
大哥也不言语,只是静静地听我说着。
天地间突然变得好静,仿佛那一刻世上只有我兄弟二人似的,十几年来从没有过的感受,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一连几天我都出奇的安静,安静到我自己都快不认识我自己了,或许,用“麻木”这个词来形容我更贴切一些。再这样下去,我就一行尸走肉了。
我毫无目的的漫步在走廊上,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前院。我回过神来,刚要再走回去,却突然看到那叫欧阳的公子正从客厅里走出来,而我爹则紧随其后,恭敬的道:“少主您慢走!”
“少主?”我怔在原地,欧阳一眼便看到了我,笑着向我打招呼,“二少爷,好久不见。”
我爹也看到了我,老脸立即便黑了下来。我却未觉,目中的恨意却越来越浓,拳头紧扼,指关节都泛白了。师父、师兄、芸芸、豆腐老爹的惨死一一浮上心头,我就这样逼视着欧阳,恨声道:“你就是至尊盟的少主!“
欧阳错愕的当口我爹一个箭步跃过来,劈手便给我两耳光,口中还骂道:“畜生!你胆敢对少主无礼!马上给少主赔罪!”说着他揪着我的衣领便欲按倒在欧阳面前。我腾地后退两步便挣脱了他的束缚,生平第一次,我竟然敢反抗他。他一时怔在原地,但马上便回过神来,恼羞成怒的便要再次上前来收拾我。这时欧阳已阻止道:“左伯父切莫动怒,想来二少爷是对我有些误会。”
“哼!误会!阁下说的倒轻巧---”我胸中又气又恨,什么都不顾的便要脱口而出,好好和他算算这笔血债,却被我爹一手杖抽在脸上,适时打断了我的话头。脸上火辣辣的疼却让我立时清醒了过来,直庆幸自己没有莽撞行事。
这时听到这边声音的大哥急忙的跑过来,气急败坏的护住我,“爹,你做什么!阿克又做错什么了?”
我爹余怒未消,目眦欲裂的用手杖指着我道:“你问问他!畜生!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够了!爹!”大哥拦住又要抽到我身上的手杖,却突然看到我爹身后的欧阳,不禁眉头一蹙,脱口道:“怎么是你?”
欧阳很无奈的一笑,我爹这才压下火气向欧阳道:“真是不好意思,少主,让您见笑了。这畜生不识好歹,胆敢冒犯您,回头我一定亲自绑了他送给您处置---”
欧阳眼瞟着我大哥眼中濒临爆发的怒意,赶忙赔笑道:“别,别介,我没有那个意思,不关我的事。哦,不,不是,左伯父,您误会了,害二少爷被责实在是我的错。呃,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左伯父,您请留步。我正巧有事要找大少爷,还是烦请大少爷送我一程吧。”
我爹立即笑脸道:“少主您太客气了。云儿,快送送少主。少主,您慢走。”
我恨恨的目送着欧阳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大哥的恨意却并不比我少。欧阳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得陪着笑脸道:“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完全是你弟弟整一副要吃了我的摸样,我什么都没做,真的。”
左云狠瞪他一眼,道:“以后不准再出现在这里!”
欧阳一摆手,一本正经的道:“我来是找你的,你考虑好什么时候跟我回去了没有?”
左云似乎极不愿提及此事,撇过头去道:“我不回去。”
欧阳好像早料到他会有这么一说,幽幽道:“留在这里,只为了一个人吧。刚才见你那么维护他,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联想到十堂,想到李义,总感觉你好像在杀人灭口似的。你在掩饰什么呢?”
左云霍然回头看着他,冷冷地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欧阳无所谓的一笑,“你说是就是吧,毕竟十堂的事回去怎么禀报完全在我。”
左云盯着他,恨恨的盯着他,欧阳含笑迎上他的目光。好半响,左云才“哼”的一声甩袖而去,欧阳笑了,这一局,无疑是他胜了。
我被吊在马棚里,地上抽断的马鞭都扔了两根了。大哥赶过来的时候我爹手中的马鞭刚巧又断了,然后两个人又吵了一架,然后我被他送回房间,再然后,一切照旧。
躺在床上,我突然想到,怎么这么大的动静却不见奶娘出来?问大哥,大哥却突然支支吾吾起来。我顿感不妙,这才知道,原来奶娘患了重症,竟卧床不起了。我跪在床边看着奶奶苍白的面容心下不禁一酸,“奶娘,是阿克不孝,竟不知奶娘病重如斯,没有侍奉于床前---”
奶娘握着我的手,虚弱的道:“阿克,是奶娘让大少爷瞒着你的,本以为只是小症,奶娘不想让你担心,谁知---唉,看来奶娘的大限已到---”
“不!不会的,奶娘!阿克要您好好地,您不会有事的,奶娘。”我紧紧抓住他的手,生怕手一松她就要离我而去似的。奶娘却示意我不要激动,颤颤巍巍的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红色锦囊来塞到我手里。
“阿克,听奶娘给你讲段故事。”我从她严肃的神情中看出不容反驳的决意。我只好顺从的点点头,听奶娘用虚弱的语气说着,“当年老爷风流成性,处处留情。夫人那时只是为了老爷一个承诺苦等了近一年却都没有老爷的消息,决定亲自寻上门来问个清楚,途中遇到大雨而避到郊外的一处破庙里,却发现了一个刚诞下麟儿的妇人。那妇人系难产,将婴儿托付给夫人,说是让夫人送到城内平---后面的话没说出来那妇人便咽了气了。夫人没有办法,抱着孩子来找老爷。老爷一开始不予理会但当看到夫人手上的孩子时误以为是他的,便依着这个理由才让夫人进了门,然后---”
奶娘说到这里再也没有力气,我却已经听明白了。但是不敢相信,我宁愿奶娘是胡说的。奶娘这时缓了口气,才哆嗦着按着我手中的锦囊,道:“这就是那妇人留下的信物,阿克,别怪奶娘,奶娘若是早说出来,怕你小命早就没了。阿克,收好它,去找你的亲生爹娘去吧。”
犹如一个晴天霹雷击在我身上,刹那间我只觉天旋地转,我就那么怔怔的跪在床前直到奶娘的手都已经冰凉了,我还没有回过神来。
好半天,眼泪才刷的流下来。我喃喃道:“奶娘,您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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