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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却很长
日光却很长
起这个名字是因为很喜欢这句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然而尺素寸心,日光却很长,惟有当时的珍惜才能承担生命的偶然散场
“喂,你说我们这次会不会挖到什么宝藏啊?然后就此揭开考古事业的新篇章?”
挖开不久的通道黑洞洞的,只有考古队买来的20瓦的灯泡挂在顶上,映得看到什么都泛着柔和的黄光,空气中满是冰冷的潮气。
迪文的声音有点大,隐隐的有回声传出来。
“别那么大声!”走在迪文旁边的泽宇赶快制止他。以为这个通道很结实吗?你要把它震塌了我可不陪你。
“先找到入口再说吧,曹教授今天请了技术组的人来,真奇怪,明明是有墓室的,怎么咱们挖到这么深还是石墙”。
“要不我们干脆随便找一块石墙挖进去算了”。迪文叹气,本来想着可以借这次实际考古经验搞定毕业论文,再这么迟迟拖下去,就要错过毕业了。
泽宇无奈,“你去说服曹教授!”
迪文看了看他,“为什么不是你去?”
两个人同时叹气,要说服那个考古狂热分子曹教授,真是一件难事,应该说,根本没有可能。他见了古墓,比见了金银财宝还要亲。
这是一座保存完好的墓室,按曹教授的推断,大概有2000年的历史了。目前发掘的古墓这么古老又保存的这么好的并不多见,大多数都在历史的长河中遭到了盗墓者的侵袭。想来应该全得益于这是一座小村庄外的一座荒山,常年荒着,只有放牛羊的村民偶尔过来。
今年开春村长拿了一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传下来的古书,说这山上本来有一眼泉水,就花了大价钱找了打井的勘探队过来,本来是想挖一口水井,解决村里的灌溉问题,顺便改造荒山。结果打了几十米下去,管子就断到了里面。慢慢把浮土清了出来,才发现下面是一道石墙。
这件事惊动了市里,于是离这个村庄最近的考古专家曹教授就被请了来。
技术组的人还在测量,迪文百无聊赖,只得找当时的历史看。
一直到了吃了晚饭开会,技术组的凯哥拿了绘好的地形图,指着一处,就从这里挖吧。
迪文看过去,正是那个墓穴外面石墙最厚的部分。
“为什么从这里开挖?这里最厚啊”。
“因为只有这里跟其他的地方不一样,照我们的判断,这里应该是座石门”。
“石门有那么厚吗?”
凯哥抬头看大家,一脸严肃,“所以你们要做好准备,这里可能不止一道石门”。
晚上大家谈到很晚,曹教授兴奋得搓着手走来走去,凯哥在跟施工的人员讨论挖掘路线。迪文和泽宇躺在自己的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泽宇不知道正在给谁发短信,没空理自己。迪文翻了个身,迷迷朦朦的睡了过去。
梦里面看见小时候的自己,穿着不知道哪个朝代的衣服,看着一大堆的小孩子围着什么。走过去看,是在欺负一个小孩子。
那孩子看起来不过5、6岁,旁边的小孩子叫着,“你看,他不会说话”。“他是宋国送来的质子呢”。“宋国打不过咱们,才送他来,一看就让人想欺负”。
四周有人摸那孩子的脸,有人推他,有人打他,他不说话,也不哭,就那么倔强的站着,用眼睛看着旁边的人。
迪文看见自己走过去,把他拉到一边。“你们不许欺负他,我这就去跟父皇说去,让他来当我的伴读,看你们谁还敢欺负他”。说完,就拉着他离开。那小孩比自己矮很多,怯生生的拽住自己的衣角,走了几步,才有无声的眼泪掉下来。
迪文站在那里,看着小时候的自己,拉着那个男孩越走越远,一直消失在宫墙深处。
想跟过去,却发现自己挪不动脚步。正着急间,被人推醒,“喂,喂,迪文,起床了”。
洗脸的是从地下打上来的井水,浇到脸上有点凉,迪文打了个冷战,梦里面的情境还很清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座古墓的原因,竟然会做这种梦。
技术组和施工组的人拿了小型的钻头开始钻一个新通道,幸好现在都已经机械化了,想过去那些盗墓贼就那么一锹一锹的挖,也真不容易。
钻了一个上午,已经快到石门的位置,怕伤了墓室,开始人工挖掘。
迪文和泽宇生的人高马大,曹教授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两个人都被派去挖土。又挖了几个小时,有人一锹下去,就听见了金属和石头的撞击声。
到了到了!不知是谁叫到。
被挖开的部分隐隐可以看见灰色的石头,果然跟石墙的部分不太一样。
挖掘更加小心,慢慢的,一面硕大的石门就露了出来。
石门上没有任何可以着手的地方,两边石墙相对的位置都被打了一个孔洞,上面有金属的物质,原来应该是一条被锁住的铁链。
“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墓室四周都砌了石墙,石门还这么厚,这些还不说,上面还加了锁”。施工组的人抱怨。
曹教授则是兴奋,完全不管施工的难处。“这说明建这墓室的人根本就没想过让人再进去,或者是怕别人的有意破坏,保存的这么好,里面一定有很多有价值的东西”。
从石门被挖出来那一刻迪文就在发呆。
他觉得眼前这石门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难道是做梦的时候?
“喂,你发什么呆?走啦,凯哥说今天这石门打不开,再回去想办法”。
“我……觉得我好象看见过这里”。迪文跑了两步,跟上泽宇。
“你是不是科幻小说看多了?”泽宇转头问迪文。
迪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许吧。自己就是因为看了太多关于考古的小说,读大学的时候才会不顾父母的反对选择考古这门专业。当然,更吸引自己的是传说中的神秘宝藏。
“泽宇,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宝藏呢?”
泽宇翻了个白眼,“你是小孩子吗?还是……”有些威胁地靠近迪文,“你准备私吞国家财产?”
累了一天,明天可能又有体力活要做,迪文和泽宇都早早的躺到了床上。不多时,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梦里面迪文又来到了那个不认识的朝代,不同的是,这次这两个孩子都长大了许多。看四周应该是一座书院,上面有白胡子的老头在絮絮的说着,底下不多的孩子就跟着摇头晃脑的念,只有自己在下面偷偷画着什么。走过去看,是那个老先生的画像。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小时候,的确是常做这种事情。
那个老先生踱着八字步慢慢的走了下来,一直走到自己旁边,,忍不住想上去提醒,已经晚了,老先生看见上面的画,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
“孺子不可教也,罚你去那边站着听。”
吐了吐舌头,迪文看见小时的自己乖乖走到一边,正好是那个男孩坐的位置旁边。
趁老先生回头的空档,那男孩转过头对自己做鬼脸。作势要打他,却又被老先生抓了个正着。
“你你你……罚你今日把这篇文抄写500遍”。
下了学,其他小孩子都跑出去玩,只有自己还在一遍遍的抄着,到了晚上月亮都出来了,困得拿笔的手都不稳,一合眼,笔就触到了纸上,留下一大滩墨迹。旁边一直陪着自己的男孩有些急了,拿了一沓纸过来,慢慢的数,原来他不是在练字,而是在学自己的笔迹,帮自己抄写。
早上起床的时候看见凯哥的眼睛是红的,大概是一宿没睡在讨论打开石门的方法。最后还是决定从门旁边的石墙打孔进去,等深到越过石门的深度,再把石门拉出来。
说起来好象很简单,但就打孔这一项就伤透了脑筋。这种石墙所用的石头硬度很大,钻头打了半天,才进去几厘米,从石门下手果然是最正确的选择。
随着车慢慢的开动,石门也一点点地被拉了出来,终于脱离石墙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望进去,里面果然,是第二道石门。
有了一次经验,后面的工作就顺利了很多,只是这次打孔因为不能直着打进去,更费了一番力气。一直到傍晚,孔才打好。看来要明天才能打开这第二道石门了。
随着墓室一点点的打开,迪文也觉得越来越恐惧。他对这个地方有如此熟悉的感觉,就像已经看过很多遍。还有那个来到这里就开始做的梦,小时候的自己和另一个男孩,跟这个古墓有关系吗?
然而人总是敌不过生理需求的,再怎么挣扎,迪文还是慢慢睡去。
这次的梦是一个宴会,自己和那个男孩都长大了。很多的人,都穿着华服,他看见自己对着龙椅上那个老者叫父皇,周围是自己的兄弟。
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兄弟们开始笑了起来,一气之下就拿了壶酒,拉了那个少年去后花园喝酒。
喝到半醉,抱怨的跟那个少年讲被嘲笑的经过,那个少年也忍不住轻笑。
“你笑什么?”说不上是愤怒还是伤心,感情一下子激烈起来,“为什么我那几个兄弟都说你温文而雅,性格又好?我怎么就从没见你对我如此?”
那少年还是微笑着,他是怎么回答的?
第二天大家都起得很早,或许,今天就可以进入这个墓室了,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点兴奋。
现在迪文只想赶快结束这个工作,早点回学校去。
第二道门也被打开了,然而让大家失望的是,里面是第三道石门。
重复的工作一再进行,大家都没了激情。
既然做了这一道又一道的门,想必是个很有身份的人,却为什么选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墓室也不算大?
这个墓到底是什么人的?皇上?皇子?还是属于某个大臣?或者,是皇上的妃嫔?
这道门像是在考验着大家的耐心。
晚上如期到来,迪文坐在床上,无法入睡。
他觉得自己的梦境就随着那一道道门的打开,慢慢发展。
下一个梦是什么?是死亡吗?是谁的死亡?是自己还是那个少年的?
这个梦是红色的。到处都是红色,自己也是一袭红衣。远处有乐曲的声音慢慢响起。为什么这次的梦里,没有那个少年?周围的人说着,恭喜太子大婚,来往的人都是笑脸。
大婚?懵懂地推开屋子的门,里面坐的,是也是一身红衣的女子。真是好看的脸,迪文看到自己走过去,轻抚那女子的脸。
然而不对,我要找的是那个有着好看笑容的少年,他到哪里去了?
找不到。寝宫里面没有,书院里面没有,后花园也没有。迪文急了一头的汗,猛然间惊醒。
第三道石门也被慢慢的打开。
墓室不大,看得出来没有人进来过,不过让大家失望的是,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什么陪葬品,只在正中央有一座硕大的石棺。
找了几个人试了试,推不开,看来还得借助机械。
有时候考古让人觉得迷惑,为什么古代人做到的事情,现代人却只能借助机械?
当地的电视台也很重视这次考古,派了人过来,说是要现场直播石棺打开的过程。新闻报道也出来了,XX村发现几千年前保存完好墓穴。
经过墓室的失望,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这口石棺上。
摄影、灯光、机械,仿佛是一场华丽的表演。
看着人们忙碌的布线,迪文突然说,“我希望它是空的。我们不要打开了好不好?”
泽宇转头看他,明明墓室里面很冷,他却一头的汗。
“不舒服吗?”
迪文摇摇头。
“你也知道,这怎么可能,拿好工具吧,一会还有我们忙的”。
石棺的盖子很沉,拉开的时候发出巨大的摩擦声,激起一阵回音。墓室很静,大家都屏息等待着下面会有什么。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红。
摄像机靠近了,那是一条红珊瑚的链子,大概是金丝穿的,所以过了几千年,还好好的戴在已经腐朽的差不多的白骨右手上。
迪文愣在那里。那条链子他记得,是那少年十二岁生辰的时候,自己跟父皇求的,说是可以避邪。自己亲手给他戴上,自此就再没摘过。
棺盖越拉越大,终于全部打开。
石棺里面只有一具已经腐朽的差不多的白骨,其他,什么都没有。
整个墓室没有墓碑,没有生平记录,连一个字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有价值的文物。
电视台节目主持人的脸有些抽搐,但还是摆出职业的笑容,说着几千年前保存完好的古墓,虽然没有什么文物,但是还是很有考古价值。
一时之间,闲杂人等走的一干二净,只留下考古队还在做着最后的整理编号工作。
看着迪文还在愣愣的站着,泽宇走过去拉他,“兄弟,干活了。”
迪文突然紧紧拉住泽宇,“我认识他,泽宇,我认识他。”
“你认识谁?”泽宇听得一头雾水。
迪文的手指向那口石棺里面的白骨,有一点颤抖,“我认识他”。
曹教授一边兴奋的整理,一边唠叨着,“这个古墓这么奇怪,很有研究价值。这座墓的主人是谁?他是怎么死的?”一边叫迪文和泽宇,“你们都过来看看”。
整理,编号,曹教授采集了一小块墓主人的白骨,叫人拿去分析。
泽宇悄悄地问迪文,“你认识他?那他怎么死的?”
迪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认识他。我……天天都梦到他。”
“那……他是谁?”
“我不知道,在梦中,我从来都没叫过他的名字。”
化验结果出来了,白骨里面含有一种古代叫做鹤顶红的物质,其实,不过是砒霜的美称。
曹教授愈加的兴奋,宫廷斗争?不得志的皇子?所以连陪葬品都没有。
白骨的头骨保存的还算完整,曹教授要拿去做面容复原处理。
做了C14鉴定,现在能判断的,就是这个古墓的时间,大概是在2000年前,曹教授的判断没有错,然而其他的还是一无所知。
还有的就是通过骨骼分析,判定墓主人是名男性,死的时候还很年轻。
既然能带红珊瑚的链子,应该非富即贵,奇怪的只是没有陪葬品,还有这异常坚固的墓。
到现在迪文反而希望自己能再次梦见他,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然而有些时候就是,当人不想要某些事情的时候,它发生了,当人想要的时候,这些事情反而不发生了。每天迪文都早早的躺下,每天都一觉无梦。
头骨复原模型也慢慢成型了,泽宇拉迪文去看。
站在电脑前,泽宇低声对迪文道,“你不是认识他吗?你看看像不像。”
有点感觉,但还不是很像。忍不住就上去指手画脚。
负责头骨复原的毛毛比迪文和泽宇都小很多,小孩子心性,也不管对不对,就照着迪文说的慢慢改。
全部修改完成的时候毛毛盯了屏幕半天,然后长吸了一口气,“迪文,你是怎么办到的?太逼真了。”
电脑屏幕上的人微微笑着,眼神清澈,栩栩如生。
很多往事划过心头。
是谁在说着,宋国犯我边界,意图不轨,皇上,质子留之不得。
是谁在说着,皇上刚刚登基,若是现在就与大臣们不合,恐会落了个拒谏饰非,骄横跋扈的声名。
是谁在说着,朕就赐他鸠酒一杯,保他个全尸。
是谁跪在金殿之上,微笑着谢恩?
少年心事谁人知。
自己登基后不久,就赐了自己儿时的玩伴,那个邻国来的质子一杯毒酒。
心痛过,然而痛过之后就忘了,那时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心情。
小时候是真的想对他好,后来大了,就开始埋怨为什么他对自己的兄弟都比对自己好,慢慢的疏远,以为是他无情。
直到很多年后,喜欢一个妃子,由着她说话任性,由着她无理取闹。
年纪大了,脾气也越发温和起来,某一天被宠妃吵得无可奈何,笑着搂了她问,“别人都说你温柔贤淑,大家闺秀,为何朕就没一点看出来?”
妃子撒娇的撅起了嘴,“那是因为臣妾喜欢皇上啊。”
喜欢?
因为喜欢,所以才不同。不断用互相伤害的方式,来确认对方的感情。
“当然臣妾也知道,皇上宠臣妾,臣妾才敢啊。”
喜欢。
记得自己也曾说过,为什么人人都说他性格好,我就没一点看出来。
他对谁都是温柔的笑,唯独对自己例外。
他以为他给了别人很多东西,却从不曾想,他只对自己依赖,就像他的眼泪,从没在别人面前流过。
原来叫做喜欢。
有红色的液体一滴滴掉落下来,妃子的惊叫声也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好半天才发现,原来那些液体,是来自自己嘴里。
心痛的纠成一团,大滴大滴的眼泪流下来。
那时候我没有为你流的泪,现在终于都还回来了。
泽宇和毛毛被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心痛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迪文拉着毛毛,“把这张图给我,我要找到他,我想要找到他。”
流了泪水,又在外面被冷风吹了一下,迪文觉得自己好了很多,只是心脏的部分,随着呼吸隐隐作痛。
“你要怎么跟曹教授说?”
“他会信吗?”迪文苦笑,“所以我不打算说”。
的确,在自己遇到这种事情之前,自己也不信的,那时最看不起那些说着神怪的人。
“那你打算怎么找到他?”
茫茫人海,找到一个人何其难。
“不知道,但我一定要找到他。”
我想把前一世没来得及说的话,做的事全部还给他。
古墓清理的工作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迪文说服了毛毛,拿了那张修改之前的图片给了曹教授,自己则拿了修改之后的照片发到了网上。
现在社会网络何其发达,却找不到这个人。
迪文试了很多种方法,在报纸上登寻人启事,把照片给自己任何一个认识的人,最后甚至不远万里跑到九华山上找大师求签。
山上的老僧本来已经不再为人解签,迪文求了好久,才见了他一面。
听迪文说完,老僧道,“关于这件事,贫僧也无能为力。只是前世既然你们有缘,今生想必也能遇见。”
的确,所有的方法都已经用尽了,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十年,泽宇问迪文,你还要等下去吗?
迪文说,要等,当年他在我身后站了多久,等我去发现他的感情。
二十年。
泽宇问迪文,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相忘于江湖?
迪文问,要是忘不了呢?
你这么等,万一他要是娶妻生子了呢?
迪文浑身一震,那也要等我见了他才死心。
很多年后,午后的阳光从办公室的窗户里洒进来,暖洋洋的。迪文坐在椅子上看书,有学生敲门。
“巫教授,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也很喜欢考古,我就想带他来拜访一下教授。”
礼貌的伸出手去,老花镜还没有来得及摘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根红绳。
抬眼,从镜片的上面望过去,他就那么微笑着,站在自己面前,犹如千年前。
被一直拉住了手,他诧异的向旁边的朋友看去,“教授,教授?”
蓦然惊醒,低头看见交握的手。
一个是青春年少,一个已经是鹤发枯颜。
松开了手,温和地说着一些关于考古的事情,仿佛,他只是个慈祥的老者。
直到那个少年越走越远,连背影也不见,他才看向自己的手,回味那一瞬的温暖。
也许我等待了这么久,就只为了与你这一握。
但我从没后悔。
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迪文微笑着转身,现在,我终于能跟你相忘于江湖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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