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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梨花
第十一章暴雨梨花
因为知道了自己没有情敌,金蛮蛮开心了一路。可等那股春劲儿一过,她才想起来,她之前正考虑的关于杨积善的,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件事,还没聊出个一二三四来呢,怎么话题就跑远了呢?
不过仔细想想,这事情跟徐懋功商量也没有用,因为徐懋功根本不会考虑什么蝴蝶效应的问题,未来是怎样,于徐懋功都是未知的。可金蛮蛮忧虑的,正是害怕已知会变成未知,那样她的优势就不见了,而且很有可能要承受冥冥之中时空的惩罚……
金蛮蛮想,如果历史上或者书上,真的有杨玄感的弟弟杨积善被瓦岗山抓走,并且敲了杨玄感一笔的事情,肯定不会毫无提及。
现在杨积善被瓦岗抓来已经成了既定事实,那么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是杨玄感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瓦岗做出什么来。比如说,在他造反之前,先带兵来K瓦岗一顿,如果出了这个变数,天知道他会不会提前战死,或者提前造反,如果是后者,又会不会走了狗屎运,不在两个月内灭亡,而是走得更远?
好严重啊好严重!金蛮蛮想啊想,想啊想,愁得直掉头发。
好在,几天以后,事情忽然有了转机。
因为徐懋功向翟让提出了“兔子不吃窝边草,要财就劫过路人”的发展方针,翟让经过一番小规模的招兵买马之后,将瓦岗的大半青壮都交到了徐懋功和单雄信的手里,让他们负责这单子生计。
到了该出发这一天,瓦岗的船一条条都下了水,虽然都是些民用的渔船、客船、货船,规格大小参差不一,但好几十条船挤在一起,从岸上一眼望去,乌泱泱的一片,还是有点小壮观的。
翟让在码头上站了一会儿,见大家伙儿都准备好了可以开拔了,正要跟徐懋功单雄信道别,左右看看忽然觉得少了什么。“哎?徐郎,怎么……”他凑近了压低声音说,“小娘子不跟啦?”
徐懋功额角的神经跳了跳——翟让你故意搞得这么诡异是为哪般!“金娘一向是不消说也会跟来,今天却不知为何,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要不便等她一等?”
徐懋功笑笑点头:“再等一会儿。否则小娃娃闹起脾气来,真个吃不消。”
正说着,那边响起来一声尖叫:“你那只死狗离我远点儿!”
众人齐齐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手小的青衣小厮从远处狂奔而来,脸上似有亮晶晶的可疑液体;身后一条大狼狗凶猛吠叫,紧追不舍。
狼狗的身后又跟着一人一马,马上那人就是单冲,一边策马慢慢跟着,一边高兴地大笑。
金蛮蛮泪流满面:“别让它咬我……”
单冲乐道:“你怕什么?它只是想跟你亲近亲近!”
金蛮蛮头也不敢回,抓狂地大叫:“再追着我,信不信我把它当怪杀掉!”
“有本事杀它你跑什么呀?”
你问为什么会出现这一幕?
金蛮蛮表示狠无辜!她只是出门晚了一点,谁知道会碰上这个混蛋小孩,竟然无缘无故放狗咬她,自己还跟在后面当乐子看,笑得跟捡到钱一样,有必要么他?
“单冲你等着!”金蛮蛮弯腰在地上胡乱抹了一把,抬头一看不远处有一杆旗杆,也不管有多少在看着她,一个迷影纵就蹿上去了,身手矫健迅捷犹如灵猿,竟是一点也不觉得滑稽,反令人肃然起敬。
谁料这还没完,就见金蛮蛮往旗杆上将双腿一绞,双脚一勾,然后双手一放,上半身就这么直接翻倒下来,同时她借着翻倒的势头,臂膀抡出一个半圆,无数砂石暴雨一般砸向单冲和狼狗,力道之猛,连那高头大马都没止住惊嘶人立而起。
不过一个呼吸之间,单冲纵使及时挥刀格挡,也保不住衣服被打成了筛子;那白色的马已然被细密的血珠染红,狼狗更是抱着眼睛在地上狂吠打滚。
反观金蛮蛮,她只用腿脚缠着旗杆,自然逃不过地心引力,从放手那一刻起就开始向下滑落,一招“暴雨梨花”暗器技圆满结束之后她已落到终点。
眼看倒挂的她脑袋马上就要撞到地面了,只见她用手在地面上轻轻一撑,双腿就此放开,整个人向前打了个滚,却没有像众人料想之中那样,用跟之前同样矫健迅捷的动作来个潇洒地收功式,而是——直接趴在了地上。
“呼……累死老娘了。”金蛮蛮有气无力地抬抬手,蹬蹬腿,所以说属性值不够高,越级使用高级技能真是要人老命的体力活儿。这一个暴雨梨花甩出去,估计她手没脱臼都离得不远了吧?刚刚还用手撑了一下地,于是,韧带在耳边嘎嘣一下脆响的感觉真是……
呃,不小心玩儿脱了。
一边是趴着不动,一边是被打成了筛子,众人哪还能看得下热闹,一哄都围了上来,认识的都连忙上前嘘长问短。
“徐郎,我的手好像断了……”金蛮蛮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地望着徐懋功。
单冲在一旁冷笑道:“别信他,不就是崴了一下。”
金蛮蛮斜眼瞪他。
单冲说:“男子汉大丈夫,你这样丢脸不丢脸?我都没哭,你叫唤什么。”
金蛮蛮恨声道:“你才男子汉大丈夫,你才丢脸,你才叫唤!还不赶快找兽医给你的死狗看看死透了没!哼!”她用力地别过脸去。
“好了好了。”徐懋功柔声说,“别趴在地上了,像什么话。能自己起来吗?”
金蛮蛮又转过脸来,低低地说:“要是不能的话,你扶我么?”
“呃……”徐懋功还没有修炼到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一个女人——哪怕是萝莉——肢体触碰的境界。
“就知道你不肯。”金蛮蛮嘟着嘴,“自己起来就自己起来。”
徐懋功看她爬起来时龇牙咧嘴的样子,不禁忧心道:“你胳膊上的伤口还没好,这下可不要裂了。你就是这么顽皮,受了伤还逞强打架,要是不好了怎么办?”
其实金蛮蛮龇牙咧嘴,只不过是忍着肌肉用力过度之后的酸软而已,胳膊上那道伤口什么的,她自己都差点忘掉了。
“知道我伤重,还放任我自生自灭。要是我在这趴着起不来了,是不是还非要等你找个女人来扶我?迂腐,木头,疙瘩脑袋……”金蛮蛮堵着气嘀嘀咕咕的。
徐懋功低声叹气说:“我也只是怕坏了你的名誉。”
金蛮蛮头脑一热,一句话便脱口而出顶了回去:“我天天这么跟着你,还说什么名誉?”见徐懋功发愣的样子,自己却也不争气地红了脸,急忙别过头去,没好气地瞪了瞪周围的人:“走了走了,上路了!”接着又低头咕哝:“还看还看看什么看,再看□□们眼睛。”
说到插眼睛,金蛮蛮回头看了看已经不再打滚,但依然在低声呜咽的大狼狗,犹豫着开口说:“喂,死孩子,你的狗怎么样了?”
单冲狠狠地斜了她一眼,也不理她,自己掰开大狼狗捂在眼睛上的前爪查看。
狼狗眼眶周围都是入肉的砂子,血濡湿了皮毛,眼里则不断流泪,喉头呜呜地叫着,看起来可怜至极,也有些触目惊心。
金蛮蛮又说:“它……它没瞎吧?喂,死小孩,我问你话呢!”
单冲冷冷道:“它若是瞎了,我要你的眼睛来赔。”
“你这个变态!”金蛮蛮本来还十分愧疚,被他一句话激得又跳了起来,“有本事来拿!”说完拂袖往河边走去,头也不回。
——不仅放狗咬她,这才多大的年纪,这么残忍的话,说起来竟然这么轻描淡写……
以后少跟这种问题少年来往,金蛮蛮攥了攥拳头,在心里郑重地告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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