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戈*向晚

作者:雪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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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六月的望城该是什么样的景象,向晚没什么概念,不过她身边的丫鬟小英说起六月的望城可是满脸的自豪颜色,恍若帝都是她们家的后花园,姹紫嫣红自是不必说,更遑论由南月国四大皇商联合举办的百花盛会。
      说起百花盛会,小英喝了口茶,向晚看着这丫头大有小孩没娘说来话长的架势,只能无奈的耸耸肩,表示自己确实没什么印象。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代替第五向晚重生到这个叫做南月的国家。
      记忆的空白让她只能小心谨慎的生活,虽然后来慢慢的放开,但是她的心好像依旧在流浪。
      可是现在呢!那段空白的记忆已经补全,在第五家的那场火灾。
      无论是天灾抑或是人为她都应该感谢那场火,当带火的横梁砸向她的那一刻,她看到小英的奋不顾身,在火焰的照耀下她看到小英的脸是那样的明亮、美丽,和记忆中笑颜重叠在一起。
      有些记忆不是因为忘记,而是不愿想起,因为痛苦,人会本能的选择逃避。
      现在她该醒了,那些记忆有着痛苦,又何尝没有快乐,她应该积极的活着,连同姐姐的那一份,潇洒的活着。
      离开也许是对的。
      现在她喜欢这个叫益州的地方,蓝天、白云、低草,呼吸着自由的空气让向晚觉得身体里的每一个毛孔都惬意的舒展着。
      接过林淮手中的缰绳,雪点温顺的噌着她的手心,向晚满足的笑着。
      雪点是半个月前向晚在市集买下的,那天向晚一行人本来是要去梨园春听戏,听说誉满天下的文玉公子要在梨园春开演三天,小英已经唾沫横飞的说道了两天,文玉公子在她的心里宛若高高在上神人,而不是依呀唱腔的戏子,当然向晚对戏子没什么偏见,在她眼里戏子就像现代社会的演员,只是一份职业,无分贵贱。何况,在南月国像文玉公子这样的人物非但不低贱,反倒是一些达官显贵也要礼让三分,出来混的那个没有点可靠的后台。
      到了第三天早晨的时候,小英很好心跑到向晚的房间“提醒”她起床,向晚怒,难道她没告诉过小英早晨她是从来不吃早饭的嘛,还有她有起床气,而且很强大。
      不过看到小英水汪汪无辜的瞅着她,向晚顿时没了火气。
      她是故意的,向晚肯定的说,这么久以来的相处,小英绝对知道向晚最受不了两点:一个是别人的唠叨;一个就是别人用水汪汪的眼睛无辜的看着她。
      向晚无奈的点点头,她就不明白小英职责不应该是劝解她做淑女端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嘛,怎么没事反倒撺掇她往外跑呢!
      文玉公子的名头确实不小,从梨园春爆满的程度就可以看出来。不过向晚没什么兴致,大堂的环境有点吵,隔壁桌不时传来啧啧的感叹声,什么文玉公子的唱腔……身段啊!
      向晚皱眉,因为是临时决定听戏,没有提前预定位置,所以只能和普通的百姓一样坐在大堂,所以氛围自不能和百两银子的雅阁相比较。向晚看到林淮漫无表情的脸苦笑,这里不是望城,没有了第五家的权势庇护,她也只能和平头百姓一样,不过这样也挺好。
      向晚费劲的朝台上瞅了瞅,实在没看出什么子丑寅卯,宽大的戏服下向晚觉得文玉公子似乎过于清瘦点。
      无聊的打着哈欠,向晚朝外面走去。
      林淮万年不变的跟在她身后。而小英痴迷的看着台上,对于旁边发生的事情仿若未闻,尽管看台很远,尽管她其实也没看到什么。
      东大街上,向晚用手遮挡有点刺眼的阳光,看着过往的人群裂开嘴角,同样是吵杂,她还是比较喜欢在这里的感觉,有堆满笑脸的卖者,讨价还价的买者,淡漠的行人,匆忙的过客,看到他们,向晚就觉得她真实的活着,能感受到别人的喜怒哀乐。
      就是在转角处向晚看到了雪点,那时候的雪点很倔强,它的主人是跑买卖的行商,做生意亏了本,家里的孩子又生了病,不得已才打算卖自己的坐骑。
      雪点其实匹良驹,虽不能日行千里,但八百是不成问题,况且卖相又好,很快敲定了买主,此人名叫李鑫,是益州城出了名的小霸王,别看此人平时走鸡逗狗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样,但却酷爱良驹,舍得花银子,有他在别人自然只有看热闹的份。看着刚买的坐骑,李鑫不禁手心发痒,迫不及待的想在众人面前显摆显摆自己的马术,也好在他那顽固的老爹面前扬眉吐气一回。
      无奈马儿很固执,撅蹄打圈就是不愿意让新主人试骑,小霸王怒了,扬起马鞭就要教训教训这匹烈马,也好让它知道谁才是自己的真正主人。凌烈的鞭子抽打在马儿的身上,可是它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定定的看着原来的主人。
      只是一瞥,向晚却被吸引了,人群吵闹,但是她却觉得世界一下安静了,它通体黝黑在阳光下泛着光泽,额头上的白点宛若雪花,倔强的眼神让向晚心中倏然一痛,就像曾经的自己即使头破血流也依旧执着的坚持。
      了解到事情的始末,向晚再看着卖马人黝黑面皮上的焦急之色,向晚决定她要买下这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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