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蝴蝶剑》同人——离朱

　　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花心愁欲断，春色岂知心。

　　——王维《红牡丹》

　　锦儿是软香阁的头牌姑娘，年仅十八的她，应对男人已是得心应手。

　　男人之所以来到这个销金窟，都是因为她。

　　在客人看来她绝是世间尤物，无论什么养的欲求，都会得到满足。但在她的那些姐妹

　　看来，她定是个疯子。

　　锦儿喜欢用鞭子抽打客人，看着那些因痛苦抑或是兴奋而扭曲的脸，她那修罗般诱惑

　　又冰冷的笑声便会响彻整个阁楼。对于那些恩客而言，即便是她用最鄙夷的眼神注视着他们，

　　用脚趾无情的践踏他们，他们也会得到这辈子从没有过的满足。

　　因为她的美，倾国倾城，即便是浓妆艳抹之下也绝不庸俗，像一朵傲人的牡丹，一朵

　　嗜血的血牡丹。

　　锦儿还弹得一手好琴，尽管是棍棒调教出来的音律，也令那些自命清高的文人墨客

　　们，像蜜蜂一样围着这朵娇艳的牡丹转，为此甚至不惜大打出手。千金难买美人笑，锦儿却分

　　文不取，自虐般的躲在这个令万人唾弃的烟花之地。在她看来，这里的客人比外面那些人面兽

　　心、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可爱的多。

　　在这里，你付钱，我卖笑，仅此而已。

　　锦儿的胸口上有一道尺寸长的疤痕，时至今日那疤痕依旧红得耀眼。别人问她，她总

　　是自嘲道：“母亲给我的唯一的礼物。”说完便一阵娇笑，那笑容又是倾国倾城。

　　四岁那年家乡大旱，饿殍遍地。锦儿的母亲靠挖草根，剥树皮养活着锦儿姐弟二人。

　　终究杯水车薪，无论家中还是山上都已无任何吃的东西。那日，奇迹般的，母亲给她二人做了

　　肉汤，那味道，锦儿一辈子都忘不了。喝完之后，母亲摸着他们的头，说了一些锦儿已记不清

　　的话。最后她所能记得的，只有母亲那绝望空洞充满泪水的眼睛，以及那把给她留下终身记号

　　的柴刀。

　　那日的夕阳，红的像染过血。

　　听徐府的丫鬟姐姐们议论，是老爷将锦儿救下的，只可惜那时母亲与弟弟已离开了人

　　世。锦儿醒来后就再也没有哭过，即便是被其他丫鬟欺负和少爷放狗咬她的时候。

　　表小姐来到徐府那年锦儿八岁，表小姐和他的父母亲来徐府拜寿，徐老太爷的六十大

　　寿。那日，在花园，表小姐在扑蝶，只一眼，她们便成了朋友。表小姐教她读书识字，叫她针

　　织女红，还经常背着管家私藏糕点送给锦儿吃。仅几日，便胜过锦儿此前乃至此后所拥有的全

　　部快乐。

　　锦儿一边幸福，一边害怕，怕这幸福不该是她所拥有的。

　　老太爷大寿前一夜，管家派人给锦儿沐浴，又命厨子做了最上好的药膳，最后让她在

　　一张这辈子也没见过的大床上就寝。锦儿只是顺从，在徐府的这些年，她学会了——不该知道

　　的，永远都不要问。

　　是夜，窗被轻轻叩响，“嗒嗒”、“嗒嗒”。

　　锦儿忙开了窗，一个小脑袋露了出来，神色慌张。

　　“锦儿，快，快跟我走！”表小姐因为刚刚的疾驰汗涔涔的，轻喘着。

　　锦儿没有多想，取了椅子便跳出了窗外。表小姐抓住她的手，一路穿过□□来到后

　　门。表小姐看了看门上的锁，有些乱了方寸。就在此时，一束月光穿透乌云，只一线月光照在

　　了后门旁一堆乱草上，那乱草后是一片阴暗，并没有那堵惨白的墙。

　　“快，从这过去！”表小姐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推带拥将锦儿弄出了墙外。墙的

　　这边，荒草凄凄，鬼影重重，继而倒吸了口冷气。与此同时，一个包袱从阴暗中被

　　扔了出来。

　　“锦儿，你快走，舅舅他们要吃了你！”是表小姐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知道，这是

　　她最后一次见到锦儿了，“永远不要回来！”

　　锦儿拿起包袱，缓缓地站了起来，泪流满面。不是因为恐惧。每年老太爷过寿她总能

　　听到孩子的啼哭声，而寿诞当天便再也听不见了。即便是幼小的她，在收拾残席时也知道那白

　　花花的骨头代表的是一个鲜活的生命。锦儿没有害怕，也没有呕吐，其他的丫鬟姐姐们第一次

　　都呕吐过，锦儿呢，她当他们不过是猪，是鸡，这样她便能活下去。

　　今夜之前，她已经知道了，老太爷的六十大寿需要一个特别的孩子。一个漂亮的，充

　　满灵气的孩子。即便她受尽虐待，她的皮肤也吹弹可破，呵气如兰。只有这样的一个孩子才

　　称得上顶级的补品，才能让老太爷长命百岁。锦儿知道那便是她，从她被救的那一刻便知道

　　了……

　　“老爷，您看，这家人都死了，却不是饿死的。”家丁在为老爷寻找可歇息的地

　　方。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语气中充满厌恶与鄙视，在他的眼中他们连家中看门的阿

　　旺也不如。

　　但他还是看了一眼，不知是为了满足什么样的心态。只一眼他便开始惊叫：“啊

　　呀，可惜了，时间还有如此美人呀！”他用拐杖捅了捅锦儿的母亲惋惜道，“就是老了点。”

　　“老爷，您看，那女娃好像还有气儿。”家丁发现了奄奄一息的锦儿。

　　“恩，还不错，正好家人都死了，省了老爷买她的钱。吃了倒也可惜了，养大了一定

　　是个销魂的主。”

　　锦儿记得，她无法忘记那充满蔑视的语气与那冰冷的话语。她活着，只是因为她知

　　道，如果可以，母亲是一定要她活下去的。她明白，四年来，他们养她，就是为了今天。

　　惨白的墙外，锦儿颤抖道：“表小姐，您保重！”锦儿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关心她

　　的性命，连她自己都放弃了的性命。锦儿发誓她要活下来，终有一天要报答表小姐的恩惠。

　　后续：

　　可惜锦儿最后都没能报道表小姐的恩惠，锦儿成名那年，表小姐就因少爷的风流与虐待

　　而香消玉殒了。以锦儿的能力，怕是终其一生都未能动徐府一根汗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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