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炽和风曳（短篇gl)

　　燃炽和风曳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里多了一个Q版的卡通头像。
　　我常常隐藏着自己，就像隐藏性格，也是为了躲避和陌生人的交谈。那样陌生的聊天，让我害怕。
　　寂寞的深夜，听寂寞的歌。好友名单上还剩下的唯一头像是一只可爱的狗狗。和我一样寂寞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杀伤力。选择上线，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等待他发现我。
　　“Hi，”他说，没有多余的话。
　　“Hi。”我也只是回应一句简单的问候。
　　很久，我们都没有再讲话，也许这种深夜里，无论什么话题都不太恰当。

　　屏幕右下角开始闪烁一只可爱的狗狗，他说，“让我看看你。”
　　也许午夜的月光容易让人神志不清，并未多想，我选择进行视频聊天。发送过来的图像是一片淡淡的浅黄色。
　　“原来你喜欢浅黄色的墙壁。”我说。他笑，淡淡的，微微的那种笑脸符号。
　　再没有了对话，我做着自己的事情，怡然自得。似乎忘记了有个人还在看着我，也许在，也许不在。只是寂寞的夜里，多了一个人的呼吸，不再寂寞。

　　常常在深夜看到他。每一次都只有一句“让我看看你”。
　　“看一样的不会厌烦么？”我有时会问，他还是笑，一样的符号。
　　大多数时候，我只是简单的打开视频，用另一种方式有人陪。

　　“你窥探我的生活！”今天有些不同，寂寞的夜加上酒精的作用，想要的不再只是虚幻的网络，而是一个真实的拥抱。
　　他不回应我，而我早已是泪流满面。
　　过了许久，终于，他说：“让我看看你。”
　　“我现在很丑，泪流满面，眼睛也许已经红肿。”
　　“没关系，你还是你。”
　　我听话的打开了视频，画面上不再是单调的黄色。有一个精致的水晶小猫，还有漂亮的银色Apple笔记本。
　　我一时沉默，这个是他的安慰么？
　　“我知道这样的方式也许收效甚微，只是，也许，你想要的我给不了。”
　　我停止哭泣，他讲得对，我甚至不应该要他的安慰。

　　“可以聊聊么？”我害怕如果只是自己，会疯掉。
　　“好啊。”
　　“为什么每次我在，你都会在？”
　　“因为我每天都在。”
　　“你很无聊么？深夜还在线。”
　　“有时很无聊，有时工作需要，后来就慢慢养成习惯。”
　　“无聊的时候为什么不和朋友出去？”
　　“很勉强的去笑，还不如一个人无聊来的舒服。”
　　“也对。”
　　“你今天问题很多，像一个小女孩。”
　　“我本来就是小女孩。”
　　“过生日的小女孩。”
　　“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写得很清楚。过生日应该开心，为什么哭成这样？”
　　“失恋了，在生日当天，想到有这样一个生日，心里很不舒服，以后都会不舒服。”
　　“我以为你是单身，你没见你出去。”
　　“不在同一个国家。他很喜欢我，但我从未努力让自己喜欢上他，于是，他选择今天分手，让我至少永远记住他。”
　　“那伤心的人应该是他，不是你。”
　　“我不伤心，只是突然结束了一段习以为常的关系，想到以后不再有人无条件喜欢自己，有点不舒服而已。”
　　“真是自私的小女孩！”
　　“人本自私，我只是对他没感觉，我要找一个我爱的人。”
　　“很难找到，每个人都想找。”
　　“那你呢？每天都在线，也是单身咯？”
　　“没办法，她离开我，去和别人结婚了，婚姻，不是我能给她的。”
　　“你不难过？”
　　“当时会，现在只剩无奈。”

　　有时候，两个人之间只需要一个机会，慢慢的，我习惯了和他聊天。
　　我知道他喜欢纯色的东西，养的猫猫叫兔子。但是我们都在小心翼翼回避感情这个敏感话题。两个单身的成年人，会发生很多事情。

　　“你是什么星座？”像所有女生一样，我坚信星座可以反映人的一些特质，至少一部分是准确的。
　　“我是射手座。”
　　“花心爱玩的星座！”
　　“那你呢？”
　　“天秤座。”
　　“不花心么？”
　　“彼此彼此了。”
　　“呵呵。”熟悉的微笑，熟悉的方式。

　　他让我觉得细腻，像一个女人，他总是能抓到我心底的想法。寂寞的人总是在小心防备，却忘记，不知不觉掉入的陷阱，才是最危险的。每一次关上电脑离开桌子，我都提醒自己要克制住和他讲话的欲望，却也总是在一句“让我看看你”中消散的无影无踪。
　　“幸好我还没听过他的声音，没见过他的样子，至少还有机会让我打消一些念头。”有时候，我会用卑略的方式安慰自己。

　　“Hi，射手。”
　　“Hi，天秤。”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没告诉他我的名字，而他，也会很有自制力的不来询问。
　　“你说两个很花心的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
　　“互相努力的让对方的心思停留在自己身上。”
　　“那就是说，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会很专一咯？”
　　“如果彼此是对方的the one！”
　　“那我们如果在一起呢？”
　　沉默，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传来任何信息。不知道什么时候，电脑自动播放的歌也停止了，我等待着一个回答，寂静的让人害怕。
　　好久之后，终于，他说：“我只是害怕我不是你要的，有一天你会后悔自己的决定，也许，很快你就会后悔，因为，我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女人。”
　　我做过任何假设，但从来没想到过他其实是个女人，和我一样的女人。她关上了视频对话，留给我一个空间去思考，却也关掉了我的陪伴。只是她还在线，用睡眠的蓝色，告诉我，她在等我思考。

　　我像被雷劈中，一时定住，大脑一片空白。
　　我喜欢她么？不知道，刚刚之前，我已经习惯了每天有她的陪伴，我想让她知道我的喜怒哀乐。有时候，我们会去倾听彼此的心声，有时候她只是安静的看着电脑屏幕这边的我。如果这一切以后都不再出现，那么我会怎么样？那种寂寞的夜晚会不会特别难过？
　　我后悔自己的贪心，如果我没有打破这种模式，维持着这种平衡，也许今晚还是会和平常一样，安静而舒服的夜晚。只是，那个细腻的射手，却已经占满了我的心。即使，她也是一个女子。

　　“让我见见你。”我想我做了决定，至少，我要见到这个细腻的女子，我要当着她的面，听她给我讲很多事。
　　“好的。”她不多问，睁开了睡眠的眼睛。我知道，她一直在等待，等我的回答。

　　其实我们的城市很近。城际列车每个小时都会有一班可以让我见到她。我却在灯，她也并不催促我。我想短暂的周末对我们都显得不够，我需要多一点时间去感觉这个女人。
　　“你漂亮么？”我不敢问她要照片，不敢听她讲话。她像住在潘多拉的盒子里，我怕打开后却是一场浩劫。
　　“还好，我年纪比你大，已经不再是女孩。”
　　“你有多高？”
　　“166或167。”
　　“体重呢？”
　　“105左右吧。”
　　我不断重复的去问这些问题，她也只是一遍又一遍回答我。我努力在自己的脑海里拼凑出一个美丽女子的模样，却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我知道我应该去见她了。

　　“我明天去见你好不好？晚上我下班后过去。然后我有7天的时间，让我可以…认识你。”其实，我想说的是爱上你，只是我害怕，结局与我想的不同。
　　“好，你几点下班？”
　　“五点左右吧。”
　　“那好，我六点半开始在车站等你，直到最后一班车，只要你出现，你就会看到我。”
　　“好，那晚安，明天见。”
　　“晚安。”
　　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空，深蓝紫色的天空，明天的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再是一个寂寞的夜了吧！

　　下班后，我用最快的速度跳上五点二十分的车。大概六点四十分左右我就可以到她面前。我不想给自己太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一次，我只想跟着感觉行事。

　　我一眼就看到了车站大门外的她。完全和我想的不同。我看到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黑色的上衣，暗红色的七分长裤，配上一双精致的短靴。
　　长长的微微卷发松松的披散在背上，脖颈上的钻石掉坠反射着夕阳的光芒在我眼里闪烁不止。烟雾后面的她嘴角微微上扬着，就像她常用的符号，温和的微笑。
　　看到我，她熄灭手中的烟，向我走过来。一步一步，我觉得自己的脚下，好像铺着教堂里的红地毯。
　　“你好，我是射手燃炽。”说完，她抱住了我，用力的抱紧。我的世界从此沦陷。

　　我坐在车里，看着正在开车的燃炽。终于，我脑海里的图画拼凑完整，形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她知道我在看她，扭过头来对着我微微笑，握住了我的手。
　　“这样…握着我，不会很危险么？”
　　“不会，有你在旁边，我会加倍小心。”她的声音很好听，清清的，像透彻的溪水。
　　“我叫风曳，天秤风曳。”
　　“枫叶？”
　　“风向星座的风，摇曳的曳。”
　　“啊，明白了。”
　　她把车停在一间日本料理店门口，笑着打开车门，等我下车。
　　“你怎么知道我的喜好？”
　　“论坛上你写得很清楚。”

　　隐蔽的空间里，燃炽轻轻的拥着我。清酒的酒香充斥着整间屋子。我轻轻的对着燃炽的锁骨吹气，看着她耳边泛起的红潮，偷笑不已。
　　“你这只小猫，你在玩火。”燃炽晃动手中的酒杯，低声警告我。我且笑不语，继续着我的游戏。原来两个人在一起的夜晚，果然不会寂寞。
　　燃炽突然横空抱起我，向外面走去，丢给侍员一句话：“她已经醉了，我带她回家。”我把头埋在燃炽的肩膀，用力呼吸她身上Chanel No.5的香气。

　　“你确定？”在燃炽家的大床上，两个□□相拥的女人。这时候，我唯一想做的只有闭上眼睛，顺从的点头，等待一场风雨的来临。

　　“你连叫声都像一只小猫！”我趴在燃炽的肩膀，享受着她温柔的抚摸，用力平复着自己起伏的呼吸，听她充满笑意的戏弄。
　　我张开牙齿，用力咬住她的锁骨，手臂上的力道突然加重，而她，只是任我咬着她，没有反抗。终于，我看到那个属于我的牙印，安心的闭上眼睛。是在天堂么？还是在做梦？只是这种幸福可以多久？真的只有七天么？

　　“早上好，有没有想好接下来的几天去哪里呢？”燃炽的样子看起来很开心，说话也很轻快。
　　“不用上班不用紧么？”
　　“自己的生意，偶尔偷一下懒也是可以的。当然以后要在努力一点，多养一只小猫，总要给她好的生活，兔子以后都不会寂寞了。”
　　我看着燃炽，那么多以后，她是不是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还是我可以放心的把这些当作是一种誓言？

　　“天秤和射手的何切度很高。可是射手座的花心爱玩又是那么出名，那到底应不应该相信射手说的话呢？”
　　“应该是燃炽和风曳很相配，虽然燃炽以前很花心，但是遇到风曳后，剩下的只有努力让风曳开心。所以燃炽说的话一定会做到，燃炽和风曳一定会在一起，还会有个可爱的小宝宝。”

　　有时候，如果不管多用力也无法想出答案的事情，就应该放任一边，不去管它，就像现在，即便是短暂的时间，即便没有未来，唯一应该做的也只是好好享受。于是我尽全力去快乐，和燃炽在一起的每一分一秒。

　　“燃炽，我要走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只是接下来呢？
　　燃炽看着我，并不讲话，只是看着我，连一贯的微笑都没有。我知道她不舍得，我又何尝不是？
　　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用力抱了燃炽一下，打算转身离开。
　　“等一下，小猫，这个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原以为没有机会交给你，但还是忍不住准备了。”燃炽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这样的盒子，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什么，我接过盒子托在手心。
　　“小猫，不管怎么样，我会等你，等待你的出现，我已经等了一辈子了…”
　　我用力转身，不敢再看燃炽，以后的事，我不知道。
　　“小猫，我爱你！”身后传来燃炽的声音，燃炽的咒语。

　　回到我熟悉的家，却总觉得少点什么。
　　我常常呆坐在电脑前。燃炽的头像还是静静在那里，偶尔会有一两声像呢喃一样的“小猫”。
　　我不上线，但是燃炽知道我在，她不再说“让我看看你”，她在自己的签名中写着“让我好好爱你，小猫”。于是，我会看着燃炽送我的戒指笑着流泪，任她的身影一点点浮现在眼前。

　　时间慢慢让心情平静。我不再听寂寞的歌，夜里早早睡觉，安静的生活，规律的人生，朝九晚五，当然也不谈感情。
　　我小心避免燃炽的一切，却时刻戴着她送我的戒指，有时候，也一定要看到燃炽的那句“让我好好爱你，小猫”才会安心的睡觉。其实从很早以前，我的人生如果没有燃炽的陪伴就无法继续，只是我胆小的害怕，宁可逃避一切。

　　一个晴朗的下午，收拾房间时，不小心碰掉了燃炽送我的戒指盒。想不到里面却还藏着一张小小的纸片。
　　“等待你的出现我已经等了一辈子了，所以这一辈子，我会一直等下去，我爱你，小猫”。
　　虽然我不想，但我还是泪流满面。

　　“燃炽！”
　　“唉！”燃炽的叹息仿佛通过网络传了过来，“让我看看你。”
　　一切仿佛回到原点。只是我看到的不再是单调的黄色或水晶小猫和电脑，而是我朝思暮想，日夜思念的那个女人，燃炽。
　　“燃炽，我好想你。”一句话，解除所有封印，我知道我不能没有燃炽，我不想再一个人孤单，燃炽和风曳就应该在一起的。

　　现在我和燃炽不再需要通过网络去联系。但是她还是会常常说：“让我看看你。”然后捧住我的脸，轻轻吻我的唇。燃炽说还有一句话她偷偷写在我的手心在我第一次见她的夜里，那就是“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爱上了你！”

　　——燃炽和风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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