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文章介绍作者与一个姑娘之间的恋情,但因为两人都成了□□分子,最后终成为终身的遗憾!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幅宽 ┃ 配角:和庆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文章介绍作者与一个姑娘之间的恋

立意:立意待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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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5317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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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恋歌

作者:张幅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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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1957年和1958年,那是打麻雀和打□□悲壮的两年。

      2000年,我读了一篇经典妙文,题曰《赦免麻雀的“说法”》:“以前整你,是你有问题,没有整错。现在不整了,并不是说你没有问题,而是因为人民民主专政更加强大,有可能实行更加宽大的政策了。”

      不久,《昨夜西风凋碧树》的作家徐光耀和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刘白羽两人的通讯问世。刘说:“我向你请罪!”徐说“这是那个年代和历史造成的,不能怪你。”确有“一笑泯恩怨”的味道和气概。

      我动笔写这篇东西的今天是2002年冬至。

      前几天中央电视台和有些地方台广播了关于麻雀的信息,说:“湖南省已将麻雀列为重点保护对象。”善哉,善哉!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于是我欣然命笔,写一篇《麻雀恋歌》,自已读读乐乐,也让读者读读乐乐!

      1958年早春二月,乍暖还寒,我中了头彩,和单位里的几个(一小撮)同事一起被加冕,戴上那顶“桂冠”。

      同年梧桐叶落秋深的一天夜里,上海戏剧学院演出沙翁喜剧《无事生非》(又译《捕风捉影》)散场。那时我是该院苏联专家表演培训班的旁听生。文化界清理阶级队伍还没有划上句号,班里还是按例发给我两张戏票。我和中学时要好的女同学朱和庆漫步在延安西路的林荫道上。

      “和庆,组织上决定调我去宁夏。”

      停顿,两人闷走。从一家窗口飘出幽幽的“小夜曲”,是小提琴拉的,蛮动听,蛮吻合当时的氛围和我俩的心情。两人继续静静地走着,转弯,往静安寺方向走去。

      “我也要离开上海了……”

      “去哪里?”

      “邯郸国棉二厂。”和庆是华东纺织工学院应届毕业生。

      不用说,两人的心灵感应到位了:你是右,我也是右。一个是国民党高官的女儿,一个是红色家庭的“叛逆”。中学时的政治辅导老师杨鼎曾在学生党员中说过:“张福宽是自由主义加自由乱爱,我真替他惋惜!”(和庆的爷爷叫朱季鹰,教过我英语;父亲叫朱次生,曾担任过我们的语文老师,“肃反”期间他被押到东台劳改;后来我才知道她父亲曾是国民党重庆中央政府的文职高官,参加过“国共谈判”。)没有想到,我俩竟同在学校话剧团演过革命话剧《思想问题》、歌剧《白毛女》和诗人李季写的《王贵和李香香》。至今我还记得王贵和李香香唱的那些爱情语丝:

      李香香:柿子树,软枣根,今后咱就是一家人,一家人!

      王 贵:一个哥哥,一个妹妹,没家的人儿找到了家,找到了家!

      李香香:一幅蓝布两下里裁,一家人儿二两分开,隔墙好比隔大海,什么人啊捎信来,捎信来!

      王贵哥哥终日忙,倒叫俺香香挂心肠,黑夜开会闹革命,白天滩里去放羊!

      …………

      我俩还同去泰州参加过“反对美帝武装日本”的演讲比赛。整个泰州专区的中学选拔出二十多位代表,她获冠军,我得季军。嗨,好风光!

      渐渐地,我俩萌生了爱意,没有想到两人竟悄悄相爱了!眼睛是最好的证明,那谁也骗不了的。一次,我主动约他到泰兴大戏院看夜场电影《我俩夫妻之间》,记得是凌之浩和蒋天流主演的。我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放映的时候场子里黑洞洞的,我好不容易壮着胆子握住她的手,她竟没有拒绝。当然已经抓到手,她缩也缩不回去,我的心啊差点跳出口!散场时,突然下起了大雨,我俩靠在一家商店的屋檐下躲雨,我拉她靠在一起,她若即若离,即即离离,羞涩,垂下了头;很快,雨小了,我脱下上衣,披在她身上,送她回去……

      1958年冬——1959年冬,这整整一年间,我修过水库筑过路,牧过骡马养过猪,背过粮包不叫苦。可是再苦再累,我常常在夜里伏着马厩里的炕桌上,点起自制的油灯写情书:两地相思,化苦为乐,享用这种柏拉图式的精神大餐。

      一天晨起,冬日的阳光晒在纸糊的窗户上,那位满脸“地图”的大爷(老马倌,睡过女人,就是没有钱讨她回来成个家。)指着树上那对追逐着鸣叫的麻雀说:“小张,瞧这一对儿耍得多欢!敢情昨儿夜里孵过窝,痛快过!唉,人啊不也和麻雀一样嘛!‘人穷色不穷,麻雀也要打个雄’”。说罢,老大爷翘起胡须大笑起来,我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以后,我和和庆继续书信不断,谈“波兰马佐夫舍歌舞团的民歌”(当时我从报纸上看到他们来华演出的报道)和“宁夏村寨里的山歌”的异同比较,还告诉她我沉浸在多梦的情歌海洋里。我新写的歌词填上“花儿”“王哥放羊”的调儿,唱起来很上口很好听,老乡们特别那些大嫂小姑们更喜欢唱,歌声响彻田头、水库,歌声弥漫了黄河的里河!和庆跟我诉说她的寂寞,她的胃痛,她在纺织机声中幽灵般似的浮动。工人们说她不是接受监督劳动的,像是电影明星下车间体验生活。她还说:“当干部的北方汉子对她用野性粗鄙的语言撩拨……”她总是在信尾捎上几句柔和而灼热的类似莎士比亚俏皮搞笑的台词。

      后来,寨子里的支部书记常常跟我睡一个炕,同吃一笼馍,水库上的民兵队长还委任我做“牛鬼蛇神”的头儿!这是我一生中做过的唯一最快乐的“官”,从这些“牛爷、牛叔、牛哥、牛妹”身上我无偿地学到很多做人的道理和传统的美德。就连枣树上的枣儿也悄悄地对我说:“喂,给你南方的婆姨(爱人、未婚妻、心上人、妻子、老婆和内掌柜的,那里的村民好象都称为‘婆姨’)捎去枣儿吧!”枸杞园里的那些像红翡翠耳坠般的小精灵柔声细语地说:“小张哥,给你的心上人捧上红枸杞吧!”河套两岸的稻穗儿也请风婆婆带来话儿:“黄河水是甜的,宁夏的大米是香的,上海来的小伙子!回家的时候,别忘了给你妈妈送一袋,给你爱人也送一袋!”

      啊!我眷恋宁夏山山水水,我眷念宁夏枣林果园,我眷念宁夏的父老兄弟姊妹!难怪我们“58年上海支宁夏文教大队”五百多位队员都没有忘记宁夏人民的这一段养育之恩,有好几位(名字我都叫得出来!),不管是在宁夏或者已回到上海,他们在谢世前的弥留之际,都说着同样的话:“我的骨灰一半带回,一半洒在宁夏我生活劳作过的土地上。”

      蒙杨家营子党支部书记杨占川的恩准,我回故乡探亲,第一站我奔“邯郸国棉二厂”。那天夜晚,火车抵达邯郸站,出站我第一眼就看见她了。我身上背的她背不动,她接过我手拎的。此刻,大概是夜里八、九点钟的样子,月儿园园的亮亮的,满天星星好象都朝着我俩微笑,可就是班车没有了。齐巧一辆空车驶来。

      “老乡,带我们一段路吧!”

      “去哪里?”

      “国棉二厂。”

      “咿,咿!”马车稳稳地停下了。“上车吧!”

      于是我把她抱上马屁股后面的车辕上,接着,我脚一颠也跳上了,靠着她坐下。

      “老乡,鞭子我来拿吧!”说着我就从他手中接过鞭子。“啪!”举起鞭子使劲儿在空唿唢了一声,马立即拉着橡皮大车跑了起来。而后,车子也随之颠簸起来,我的身子和她的身子也随着时而靠紧时而松开。这时,我的心快活得颤动,体内血液的流速也加快了,我想她也会是这样的。真的,要是身边没有老乡,我会紧紧地抱她亲她吻她。“得儿,得儿!……”马儿上了大路往前跑去。

      “咿,咿!…………”到了,我俩下了车,给了老酬劳费。

      她引我进入“二厂”招待所一间客房。接着她把木板床上的芦席和肮脏不堪的枕、被卷起,我帮她用棉纱绳扎好,放进床肚下;然后,她又从她的宿舍里抱来自已的床具、脸盆等。临了,她摘下自已的手表放在桌上(不知她何时发现我的手腕上没有了表,那只表可是纺织工人的妈妈买来送给我的啊!)。“福宽,早点休息吧!”她走了,没有说一个“爱”字,也没有说一个“情”字;她的爱和她的情全部都倾注在不声不响的行动中。咦!两个性情中的少男少女,要是放在现在的话,肯定会爱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的。

      她带走三样礼物——一饼干罐的枸杞、一小袋红枣和一小袋大米——的那一瞬间,我发现她眼眶内含着泪。

      作家丛维熙他说他的作品是喷自已的血写成的。当然,我也是用心用血写的。我追求人性的美。我追求人间的真善美。天啊!你为什么对我们这类人开这么一个不大也不小的玩笑呢?!

      记不清是那一年了,肯定是“第三次浪潮”的那段日子,我作为《小伙伴》杂志的记者,去复旦采访谢希德教授,请她给少先队员和少先队辅导员谈谈“浪潮”。这个采访很成功,我很感谢她。

      在那次邯郸分别不久,我早就听说和庆嫁给我中学的同班同学,如今是水稻专家、复旦遗传工程系教授葛君。于是我寻道问路去教授楼看他夫妇。

      叩门。一位颀长驼背头戴绒帽的老教授开门步出。

      “您,找谁?”

      “找你呀!”我用手指顶了顶头上的鸭舌帽。

      两人相抱了:“哎哟,我的老同学啊!”

      “请,请进!”他把我请进门,引进他的书房兼会客室。

      葛君忙着给我沏茶和端来一盆家乡的桂香糖、花生和水果。

      我环顾四壁,没发现一张和庆和葛君合拍的镜框。

      “葛兄,你夫人呢?”

      “她,她离开我多年了!……唉,你给她的最后一封信,至今还压在我的箱底;……,咦,这颗苦果我吞下了。……”他好象是自言自语,当然我清楚他是对我说的。也许他不愿看到我的脸,或者他也不想让我看透他内心的隐情。我当时在想什么呢?苦果你吞下了,要是换成我的话,那就另样了,我会变苦为甜的。世界上的事真奇怪,该配对的不能配,不该配的却硬凑在一起。我顺着我的思路再往下行的时候,他又接着说下去了:“我,我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我收留了她。你知道,□□在当时……(停了停),老兄,恕我直言,是‘麻雀乱飞,人人喊打’!再说我的家庭出身也不好……(葛君是泰兴吴震记绸缎庄大富商吴震之的小外孙,是泰兴城里数一数二的有钱有势人家的后裔,他和我不属一类。),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冒了多大的风险啊!是我救了她,她不图报恩,反而对我冷漠、怨恨,一点良心也没有!……(气极了!)”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都是和庆的错,你葛君全对?

      “难不成她做……“这时我突然脱口冒出半句。

      “是啊,她居然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到底什么事啦?

      “她私自跑到南京,跟着她那个当解放军军官的表哥鬼混。”说着,他的脸变形了,连声音也变调了!

      “捉贼捉脏,捉奸拿双,你有凭证吗?”仿佛我是和庆的辩护人,我的声音盖过了他。我很生气,我想:一个像模像样的很有教养的女子,能随随便便脱下裤子干那件事吗?再说,即使是她干了那种事又怎么样呢?你就不考虑考虑,你是怎样对待这个美丽而聪明的女子的呢?你是真心的爱护她,还是仅仅可怜她?或者因为“政治”(无形的)而只用她的“□□”(实惠的),把她当作牲口……

      “这……”语塞,他缄默了。

      这时,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推门走进。

      我瞥了她一眼,她的长相竟跟和庆一模一样,略高一些,也很美。我的心颤动了,双手紧紧捏着,控制着自已的情绪。

      葛君如梦初醒,立起介绍到:

      “小庆,这位老师叫张福宽,是我中学时的同班同学。”

      “张伯伯!”她甜甜一笑,叫了我一声后走进她的房间里去了。

      葛君立刻把我拉进他的房间,“咬”着我的耳朵说:“老兄帮帮忙!这件事不能让孩子知道。我跟和庆离婚时孩子才四个月,她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她的母亲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助手。她为了我和小庆,做出了牺牲,决定不生养,这是很不容易的啊!要是让小庆知道一切,那,那我这个平静的家将会不平静。”

      听了他的一番话,我心里感到一阵恶心!

      这时他的刚到中年的娇妻也回来了。尽管他妻子和他女儿初见我面的印象还可以;我认为尽管他一家留我共进晚餐,很诚意,可我还是告辞了。

      葛君他哪里懂得:恩赐的爱情不是爱情,人格的尊严比什么都要紧。世界上没有一个不爱自已孩子的母亲,母女连肉,十指连心。孩子是无辜的,她有权与亲娘相见。

      在我流放的那些日子里,和庆!你知道吗?每当月中十六日的夜里,月儿最圆最亮的时刻,我总是跑到宁夏中卫杨家营子的合抱桥畔,深情地唱着这首歌:

      哎——月亮出来泪汪汪,泪汪汪!

      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

      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

      哥啊哥,哥啊哥!

      你可听见小妹叫阿哥?!

      …………

      哥啊哥,哥啊哥!

      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清悠悠!

      从打麻雀——关爱麻雀,善待麻雀,这是一个严肃而滑稽的、由痛苦——欢乐的长期的演绎过程。五十万个□□(这是官方有文字记载的数字,也有说五十五万,其实根据当年一位掌握内部机密的人士处获悉的数字是一百另二万,还把其他一些未经程序的□□不包括在内。)总之,□□分子和麻雀,两者的命运是一样的,都是挨打的,加上他们的子孙,被逼疯的多少?被打死的多少?自杀的多少?饿死的多少?屈死的多少?不死不活的多少?还剩下多少?不得而知。

      今天是2003年元旦,我终于暂时结束这篇《麻雀恋歌》,元旦凌晨 1:00点正,我好象做了一场梦!唉,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梦嘛!不过这个梦做得太长了!有道是:天亦悠悠,地亦悠悠,人生恰似梦,梦到醒时醒亦梦,红尘滚滚,有几人能看透?

      今年是羊年,愿和庆万事吉祥!

      祝愿世上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和庆!如果有来世,我们重聚首,同唱一首歌!
      2003年元旦写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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