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你才是麻雀!

作者:容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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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八、喜闻乐见的战斗


      九天玄女投下化身,当众显灵,众人皆拜伏在地,唯独玄霄一人傲然而立,身形挺得笔直,道袍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被阳炎之气染得发红的发飘舞在空中,没有半分畏惧、甚至没有半点尊敬地,与九天玄女视线相撞。
      九天玄女道:“不错。南斗掌生,北斗注死,所有生灵往复六界之间,寻常病苦如是,天灾人祸亦如是,此谓“天之道”,而非“逆天救世之道”。神界代天授命,维系天道,便是为此。”
      玄霄冷冷道:“可笑!什么天道,不过神界一面之词!为何凡人命运要由你们一句话而定!我修行至此,所有修为皆由自己苦修得来,如今凭你们几句话,便要全部削去,却是想也别想!”
      九天玄女道:“你如今妄念已深,早已走入邪道!削去修为,从头再来,方有生机!”
      “哈哈哈!走入邪道!我一生清心修道,竟有半生被人视为癫狂!若不做尽狂事,岂非名不副实!”玄霄哈哈狂笑道,“你们又怎么知晓,我为修道付出了多少?修炼双剑,因无寸进,我不得不日夜苦练!初有所成,经络异变,我苦熬许久,终于压下阳炎!失却望舒,日夜受火焚之苦,无人顾我生死,最终被冰封禁地,只得自创凝冰诀,自寻出路!最终,终于得以将两种力量融于一体!”
      “我一生成于修道、亦毁于修道,纠结已深不可解,此种心境,他人怎能体会?!我之修为,自然由我自己定夺,不劳神界插手!你们尽管去别处代天授命,别来多管闲事!”
      九天玄女皱眉道:“玄霄,蔑视天地,只会让你入邪更深!”
      “苍天在上,我自敬畏!但若让我任由神界驱使,却是妄想!”玄霄毫不犹豫地道,狂态尽显。
      “……玄霄……”云天河终于看不下去了,站了出来,走向玄霄身前,“你放弃吧,不要再继续下去了,这样不但你自己不好过,也会让大家更难过……”
      云天青也走过来,温声道:“师兄……收手吧,便是为了你自己,也不该继续下去了……”
      “……昔日修炼双剑、苦无进境之时,无人让我放弃!初有所成、经络逆变之时,无人让我放弃!失却望舒、日夜受火焚之苦,无人顾我生死!等我苦撑过来,眼看光明在即,却要我收手,让我乖乖低头,未免太迟!”玄霄冷冷说完,又哈哈狂笑起来,“天道?什么是天道?看着人苦苦挣扎,却袖手旁观!待人退无可退,却又出来宣布罪责,夺人修为!如此天道,不要也罢!”
      “成仙成神,我已不屑!你们道我走入邪道,就当我已走入邪道便是,要剥夺修为,却是万万不能!”玄霄冷冷笑道,一字一句,“苍天弃吾,吾宁成魔!”
      “师兄,你……”云天青表情黯然,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玄霄,你够了!别再说了!”我终于忍无可忍,也跑了出来,大声道,“上山修仙,是你自愿的,对吧?修炼双剑,虽然是长辈要求,你也没有反对过吧?网缚妖界,夺取灵力,用双剑升仙,你也认为这样是正确的吧?”
      “如果没有修炼双剑,如果没有网缚妖界,又怎么会让你受此火焚之苦、修炼之艰?明明是你自己被欲望蒙蔽了双眼,抛弃了天道,为追求成仙,不择手段,到了最后,反而责怪天道抛弃了你!对你有用的时候,你奉之如神明;成为挡路石之后,你便弃之如敝履!”
      “说什么苍天弃你,你宁成魔?究竟是谁抛弃了谁?你伤害了夙玉和天青,还伤害了天河的心,到头来却是一脸自己才是最大受害者的模样!”忍了忍,我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愤怒地骂道,“玄霄,你让我恶心!”
      被我劈头盖脸一顿痛骂,玄霄怔了怔,突然放声狂笑起来:“哈哈哈!骂得好、骂得好!沈绛,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落得如今境地,全是我咎由自取!”
      “……”云天河无言以对,怔怔地望着玄霄,眼中全是哀伤。
      “做了便是做了!我不打算后悔!沈绛,你又能如何?!”玄霄没有半点反省的意思,反而更加张狂了起来。
      “你!”
      我被玄霄气昏了头,心想不行了,连请九天玄女来说服他,都没能成功,看来果然只能把这货打晕了拖走!既然夙瑶已经被说服,不会再动手,我自然少了对望舒剑消耗韩菱纱元神的顾虑,可以放手把他揍一顿!
      想到这里,我抽出袖中软剑,如疾风般奔出,打算仗着速度攻击玄霄,打他一个猝不及防,能一下子打晕最好。不过,玄霄果然反应十分快捷,瞬间招出了羲和剑,招架住了我的流光。
      “铮”地一声金铁相交之音,我只觉得手麻,其实我事先根本没有表露出攻击玄霄的意思,出手确实非常快,饶是我占了个抢先手的便宜,却没讨到半分好处,反而手都给玄霄回击的力量震麻了。
      玄霄扬起眉看我,冷冷笑了三声,突然喝道:“给我退下!”他眼中红光暴涨,一时之间,周身涌起了极其强烈的带着狂乱的阳炎之气,握紧剑,蓦然发力,狠狠将对面的我甩飞。
      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灵之气在空中发出爆裂之音,我不敢强行抗下,只有顺着他的力道往后退,仗着我与他本属同源,吸收炼化了一些火灵之气,同时激活了凰妈留给我护身的水玉簪。水玉簪发出淡淡的青光,将外面狂暴的灵气吸纳,转化成为纯正的灵力,又输送给了我。凭借这两种手段,我总算挡下了玄霄饱含狂暴灵力的一击,但是力道却无法通过这些手段化解,只有不停地后退,最后终于站稳在他的十步开外。
      稳住身形,我几乎有点不可思议地望着玄霄。不过出关这短短几天,玄霄的修为又上了一个台阶,现在就算是修为有所增长的我,对上他之后,也明显落入了下风。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天纵奇才到了这个地步?
      “小灰!”“娘!”“沈姨!”见到我退了回来,后方云天青等数人不由发出惊呼,“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摆了摆手,我现在虽然确实有点狼狈,但是并无大碍。因为刚才吸收了玄霄的阳炎之气的缘故,我体内气息翻涌,连忙默念法诀,呼吸吐纳了一番后,才将这带着羲和狂躁之气的灵力安抚下来。玄霄的灵力居然这么暴躁,怪不得他整个人都有点狂乱。灵力的属性,一方面反映了主人现在的状态,另一方面又会影响到主人的心性,玄霄现在心性大变,恐怕羲和功不可没……
      反观玄霄,被我夺走了小部分灵气,整个人似乎没有那么狂躁了,清醒了些许。我心中一动,难道说,我可以通过吸走玄霄狂躁灵气的方法,来帮助他回复清明?
      但是,即使有水玉簪的帮助,我能吸走的也极其有限,如果能有人帮忙……
      场上和我同源的人,只有云天河。我当即转头朝云天河道:“天河,过来!跟我一起打玄霄!”
      云天河犹豫道:“这个,娘……”很明显,他并不想对玄霄挥剑,毕竟,尽管已经恩断义绝,天河心中也始终不能放下对玄霄的兄弟之情。
      看到云天河犹豫,云天青主动走过来,道:“小灰,我来帮你吧。”他耸了耸肩,“虽然我也不太愿意对师兄挥剑,但是似乎,如今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我摇了摇头,把他推开:“不要,你一边呆着去,玄霄的属性刚好克你,你很想被打得魂飞魄散吗?”转头我又朝天河吼道,“死小子!快过来,想救你大哥就赶紧滚过来!”
      听到我说救玄霄,云天河再怎么不乐意,还是乖乖过来了,问道:“娘,要怎么救?”
      “你试试看,跟玄霄对战的时候,一边化解他的攻击,一边将他身上狂躁的灵气吸走。玄霄心性变成这样,很可能是因为受了羲和带来的狂躁灵力的影响,如果能夺走羲和,并且化解掉他体内的狂躁灵力,他可能心性会恢复正常。”我向云天河解释道。
      云天河点了点头,又摸了摸脑袋:“那该怎么化解掉他体内的狂躁灵力?”
      我不耐烦地给他脑袋上来了一巴掌:“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等会你自己尝试吧!”
      我们这边商议完毕,玄霄望着我们,哈哈大笑:“哈哈!一人敌不过,便要换两人上场了么?我建议你们,要上赶紧一起上!”
      “玄霄……娘说这样可以帮你,否则,我绝对不会对你挥剑……”云天河望着他道,声音渐渐坚定,“玄霄,我一定会让你清醒过来!”
      “要打便打!何须废话!”玄霄不耐烦地道,又是一剑朝我们挥来。云天青跟我们站在一起,险些被波及到,要知道玄霄的灵气绝对完克他,如果真被这满是阳炎之气的灵力打中的话,搞不好他真的会被打得魂飞魄散。我吓了一大跳,拉着他赶紧往旁边躲。谁料玄霄这一剑波及范围颇大,一时之间竟然闪不开!
      千钧一发之时,我根本来不及细想,咬牙将他往外面推,自己侧过身,试图挡住那翻涌过来的滚烫灵气。水玉簪放出亮光,拼命将灵气吸收转化,云天青的身形在此冲击之下,淡了淡,但是还好,实体还在,没有被打散。
      他却没顾得上自己差点被打散实体,待烟尘散开,他拉着我的手,一叠声道:“小灰!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头发都给那狂风吹散了,滚烫的灵气烧得我整个身体都发热,胸口有点闷闷的,看来在那冲击之下,受了点小伤。看着焦急的云天青,我摇了摇头,却忽然扑哧一笑:“喂,混蛋,这次总算换我保护你了吧?”
      听了我的话,他愣了愣,脸上哭笑不得:“小灰……”他将我乱七八糟的头发顺了顺,叹气道,“我宁愿让我来保护你,胜过看着你受伤,却在旁边毫无办法。”
      见他情绪有点低落,我眨眨眼,朝他微笑:“好啦,你也很厉害的,就怪玄霄那家伙,属性刚好克你,才不是你没用呢。在我心里,你可比玄霄那家伙厉害多了!”歪着头看了他一眼,我突然凑了上去,踮起脚,趁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在他唇上轻轻一啄,然后便欢蹦乱跳地跑开了,留下他呆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我心里那个得意啊,总算让我扬眉吐气了一回,不但保护了他,还占了他的便宜!哈哈哈哈哈!!回头看他居然还在发呆,我却没时间继续凑过去占便宜了,云天河早跟玄霄打起来了,我还在这边跟他爹玩闹,简直太对不起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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