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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是的,她回来了。
眼前这个温热的怀抱,雪容曾经企盼了很久。
还记得她刚考上大学那一年,陈洛钧带她出去吃饭。从饭店里出来的时候下着大雨,于是他去路边打车,雪容就站在店门口等他。
那天的风大雨大,雪容只好躲进饭店里,隔着玻璃门看他。她刚进门没多久,饭店门口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硕大的广告牌被狂风吹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僵住了,雪容也站在原地,耳膜震得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仿佛都瞬间凝固了,只有不远处那个修长的身影,错愕地回过头来,接着便转身狂奔。
还没等雪容反应过来,他便已经冲回饭店门口,一眼看见躲在玻璃门后面的雪容,便立刻伸长手臂够到她,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
他当时的心跳那么快,而胸膛又那么温暖。
雪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慌得几乎要从胸口弹出来,又甜蜜几乎要融化掉。
她被他紧紧抱着,呼吸困难,却无比亢奋地想要尖叫,想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陈洛钧,也是喜欢她,在乎她的。
而现在被他用同样的姿势抱着,她的心情,只剩下了忐忑。
僵持片刻,雪容轻轻地推开他的手臂,低声说:“洛钧哥哥,我是回来了。可是……我已经不是原来的容容了。我们……也不是原来的我们了。”
说完,她转身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忍着眼泪,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孟良程去了外地培训,每晚给雪容打电话,亢奋地介绍一天的活动。
“明天我就回来了,下班去接你。”他在电话里笑着说。
“好啊。正好陪我去看看星期六去你家带点什么东西。”
“你不用管了,我都准备好了。”孟良程胸有成竹地显摆,“你人到就行了。”
“那……你买了什么?我把钱……”雪容的话还没说完,孟良程就打断了她的话头:“哎对了,这边的樱桃又大又甜,我买了一箱带回来,五斤,你说够不够?”
雪容明知道他在岔开话题,无奈地说:“差不多了吧。吃多了上火。”
“嗯,有道理。明天我拎着一箱樱桃去你公司,会不会搞得像你乡下亲戚来看你?”
雪容笑起来:“没事儿,我就跟同事说,你是我老家的二大爷。”
“哎呀闺女……这么多年没见你,你咋还没长高呢?”他瓮声瓮气地扮老头,笑得雪容前仰后合。
可是第二天孟良程并没有按时出现,倒是临下班的时候,雪容接到一个电话,说孟良程他们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
她奔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汗重衣衫。
孟良程的妈妈程冰已经先到了,坐在孟良程的床头,捧着本书在看,见到雪容进来,招了招手,示意她站近一些。
孟良程躺在床上,额头上裹着厚厚的绷带,手臂也包扎了起来,闭着眼睛似乎在昏睡,脸色有些苍白。
雪容的心一下子拎紧了,小声地问程冰:“程老师,他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程冰一笑说:“没事。就是蹭破了皮。”说着,她转头看着孟良程:“快醒醒,雪容来了。”
一直装睡的孟良程睁开眼睛看看雪容,皮厚地笑了起来。
雪容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问:“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我脑震荡了……”孟良程苦着脸哼哼。
“得了吧你,就一点小伤,还好意思让雪容特意跑一趟。”程冰嗤之以鼻地训自己的儿子,然后转头抓住雪容的手说:“雪容,你不要听他瞎扯,医生都说了,他就是脑袋撞在车上,蹭破了点皮,胳膊是被玻璃划伤的,没事。你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就知道了。”
“你干嘛拆穿我啊。”孟良程皱眉。
雪容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地争辩,终于忍不住一屁股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笑出声来。
趁着程冰出去上洗手间的时候,孟良程不满地看着雪容说:“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来探病都笑嘻嘻的。”
“好好好,我错了。”雪容认输般地抓住他的手,“孟大少爷,你千万不要死啊……”
“哎哎,别晃我,疼。”孟良程眉头紧皱,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雪容知道自己这下玩大了,赶紧慌乱地站起来,小心地问:“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孟良程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晃了晃,“没事没事。”
雪容又坐下来,一只手托腮,低头看着他。
“心疼没?”他问。
雪容点了点头。
他满足地笑了笑,闭上了眼睛,把雪容的手紧紧攥在手里。
“雪容。”他叫她,“下个星期你还是别特地去我家吃饭了。你看,我妈跟你那么熟,不用搞得那么正式了吧?”
她其实很明白,他是怕她正式去自己家会紧张,所以才主动提出要取消。
“不用了不用了。”程冰从外面走进来接着说:“又不是什么外人,雪容上大一的时候就在教务处帮我做了很多事情,我跟她还要见什么面啊。”
说着,她亲昵地搂住雪容的肩膀。
“那爸爸……”孟良程问。
“他敢有什么意见?我告诉你小孟同志,我一直就想要个女儿,现在雪容就是我女儿,你嘛,就当我女婿好了。”
孟良程伸手捂住自己头上的绷带:“哎呀,我好郁闷啊,我的头好疼啊。”
程冰没理他,反而拉着雪容的手,走到窗边,关切地问:“雪容,你爸爸怎么样了?”
“……应该还是那样吧。”雪容低着头说,“他也不让我去看他,我不是很清楚……”
她声音低了下去。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程冰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她,“你不要想太多,自己好好工作,有什么事情就找良程,直接找我也可以。知道吗?”
雪容点点头,心里默默地想,如果她真有这么和蔼亲切的一个妈妈,该多幸福。
雪容在医院待到九点多,回去的时候,还拎着孟良程给她带回来的一箱樱桃。
刚开院子门,就听见陈洛钧似乎正在跟人争论什么,声调却没有起伏,雪容只听见他最后极其淡定冰凉地说:“我要做什么,我自己有分寸。”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哀求他:“洛钧,你这样不是办法,已经两年了,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把你忘记的。你这么久都没出现了,谁还记得当年那台舞剧?谁还会记得你?”
陈洛钧似乎不屑于跟她再说下去,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
雪容硬着头皮开门进去,看见陈洛钧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素面朝天却依旧惊艳的美女。
苏雅。
她是当年陈洛钧团里的师妹兼搭档,绯闻女友,更是现在的一线明星。连雪容这样出了国两年的人,都知道她在国内红到什么程度。
“她是谁?”看见雪容推门进来,苏雅不由惊讶地皱了皱眉,却依旧礼貌地对着雪容微笑了一下,才转头小声地问陈洛钧。
他看了眼正在默默低头换鞋的雪容,平静地说:“我表妹。”
雪容的动作停顿一下,从耳后散落下来的发丝盖住了表情。
她换好鞋站起来,苏雅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袅袅婷婷地对她一笑:“你好。我是洛钧的朋友。苏雅。”
“嗯嗯,你真人比电视上漂亮多了!”雪容由衷地夸赞她。
跟刚从医院灰头土脸地赶回来,满脸油光,还拎着个装樱桃小纸箱的自己比起来,苏雅美的仿佛一幅仕女图。
苏雅笑着拍拍雪容的肩,像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接着她回头,无奈地看了眼陈洛钧说:“洛钧,我走了。你好好想清楚。”
陈洛钧站起来,远远地对她点了点头。
苏雅欲言又止地一边关门,一边不断地回头看着他。
他却已经坐下来,伸手拿起茶几上的一本杂志,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苏雅刚关门走到院子里,他却忽然腾地站起来,又追了出去。
雪容听见他低声地说:“以后不用给我买那么多东西。钱给你。”
苏雅推辞:“没多少钱,你就……”
“拿着。”他刚才放软了一些的声音,又变得硬邦邦的。
客厅的餐桌上,放着两只大大的购物袋,鼓鼓囊囊的装了不少东西。
雪容没去看那些东西,只是站在水槽边洗自己带回来的樱桃。
她偷偷望窗外瞄了一眼,看见陈洛钧关上院门,转身往回走。
他的脚步坚定流畅,仿佛拿定了什么主意一样,眉眼间流动着一股成竹在胸的自信。
那样的表情,雪容再熟悉不过。
她决定不打算问他“现在在做什么”这个纠结了很久也没敢问的问题。他在做什么,他永远有自己的主意。
也许是樱桃吃得太多,半夜雪容起来了一次上洗手间。那是凌晨天最黑的时候,窗外一丝风也没有,她一开房间门,便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气。
客厅里的电视机意外地闪着微光,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看见陈洛钧正陷在沙发里,沉默而认真地看着电视上的画面。
那是他自己当年在台上的录像。
偌大的舞台上,他是那个万众瞩目的焦点,明亮的追光灯打在他的身上,整个人丰神俊朗,雄姿英发。
他没有开声音,就这么默默地看了很久。
雪容站在他的身后,用力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克制着自己要走过去的本能。
她意识到这次回来再遇见的陈洛钧,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
只是她没想到,他变得如此不一样,原来自信的表面下,他却像一个黑暗的谜团,阴郁而颓废。
可她不敢去关心他。她再清楚不过,自己只要一靠近他,就会无法自拔地陷进去。
回到房间里,雪容给孟良程发了条短信:“哎呀二大爷,你的樱桃吃得我拉肚子了。”
孟良程很快回给她:“闺女,不是我的樱桃不好,是你这小耗子实在太贪嘴,吃得太多了吧。”
她无声地笑了笑,翻身把脸埋在枕头里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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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祝亲耐滴童鞋们节日快乐,偶已经完全木心思上班鸟……5555
十一期间仍旧隔日更~万一没更请责备存稿箱同学而不是回家胡吃海喝的我……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