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尽落

作者:馨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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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聚


      一觉放到日上三竿,睡饱后心情似乎更加的愉悦了,完全没有今夕何夕的感觉。回想着昨晚父母的体贴细致,莫涵觉得满心的温暖。
      昨天洗过澡后,本以为父母会等着“审”她的,结果忐忑的走出浴室时,发现父母早就躲进了房间。莫妈妈在听到莫涵洗完澡后的响动,只是大声喊了句:“吃点水果,早点睡。”便再也不闻不问了。
      莫涵轻轻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阳光立刻毫不吝啬的洒满了整个房间。门外,莫妈的声音立刻传来:“懒猪,洗漱下吃饭吧,安然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唉~莫涵轻轻的叹口气,该来的躲不掉。
      “喂,安然”,莫涵是典型的行动派,想到就要做到的,立刻拨通了安然的电话。果不其然,电话里传来了安然的咆哮:“你还知道我电话啊,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还认识回家的路啊……”
      “我从前倒不知道,你语文学的那么好。”电话这端的莫涵边吃着饭边享受着安然的怒火。
      “你……伶牙俐齿,怎么一点都没改变。”安然愤愤不平。
      “你……辣椒脾气,也没见得你收敛啊。”莫涵不怕死的继续道。
      “你丫就会窝里造反”,安然粗口,“哼,快点收拾好,2点咖啡物语见。”不再等莫涵的回复,啪咔一声挂断电话。
      听着手机传来忙音,莫涵瞄了眼时间,13:25,这女人的急躁脾气真是一点都没变,快速扒拉了两口饭,冲回房间换了衣服拿了包,跟莫妈打了招呼,莫涵便冲出了家门。
      来到咖啡物语的时候,离约定时间还差5分钟。莫涵找了一圈没看到安然的影子,依然选了当年和安然最爱的靠窗边的角落位子坐下,招来服务生点了壶水果茶给自己,又点了杯Latte给安然,摆弄起手机来。
      这是莫涵的小习惯。以前等林霈的时候,她总是低着头摆弄着手机。林霈说,开始被她吸引,就是因为莫涵低头摆弄手机的安静和美好,很有徐志摩笔下恰似那一低头的温柔的味道。哎,林霈,林霈,莫涵使劲甩甩脑袋,防止这两个字破坏了自己难得的好心情。
      14:10,安然仍然未到。莫涵无奈的笑笑,迟到仍然是这个发小无法改掉的坏毛病,真不知道为啥,向来守时的自己会和谢安然这个不守时大王成为挚交。
      阳光温暖的铺满身,很温暖,很享受,莫涵微微眯着眼睛,享受着午后静谧的美好时光。以前每逢寒暑假,咖啡物语是她和安然最常来的地方,这个角落的靠窗座位简直就是她俩的专属座位,一小壶水果茶,26元,学生证7折优惠,加水加到水果完全没味道为止。学生时代,在茶座消磨时光是很小资的享受,而她和安然两个那时简直将小资这个词发挥到了极致……记忆中最后一次和安然来这里,是4年前离开N市之前,陷入到爱情里的安然,独自品味起咖啡来,让莫涵孤苦伶仃的守着水果茶。
      不知道两年没联系了,彼此间会否有些陌生呢?正在胡思乱想间,不期然被重重打了一下肩膀。这一打,仿佛把莫涵心中的不确定也一并扫清,莫涵暗暗叹口气,说:“安然,你的手很重哎……”嗯,她和谢安然,还是像以前一样,时间没能割裂这份友谊。
      谢安然,传统审美观里的古典美女,小巧精致的瓜子脸,五官恰到好处的组合在一起,白嫩的皮肤。初次见她的人肯定以为她是从中国画里走出来的仕女。而了解她的人都知道,那其实只是表象。
      “哈哈哈……”安然很豪爽的笑起来。
      莫涵皱皱眉:“你们家魏嘉綦怎么受得了你的,简直比河东狮吼有过之而无不及么。”
      “他是上了老娘的贼船,没机会逃了。”安然不以为意的挥挥手,潇洒的说道。开朗豪爽的性格和仕女的外表格格不入,但在谢安然身上却是那么和谐。
      看到桌上咖啡和水果茶,安然“扑哧”一声又笑开来,心头漾着一丝温暖:“你还记得咖啡和水果茶。”两人回想起大学的时光,都感慨的笑了笑。“咋舍得回来了,林霈不要你了?”
      莫涵认命的耸耸肩,毫不奇怪于安然的直爽。看到莫涵失落的样子,安然于心不忍起来,立刻转了个话题:“这次回来啥打算?”
      “还能啥打算,找个轻松的工作,养活自己,然后找个好男人嫁了。”莫涵淡淡的说。
      看着这样的莫涵,安然突然有一种想拥抱自己这位挚交的想法:“莫涵,你成熟了很多,我还在原地踏步。”
      莫涵抬起头,微微笑着说:“人说经历过感情创伤的人才会成长,安然,你很幸福。”顿了顿,莫涵继续道:“其实要是不长大该有多好。”
      安然呵呵一笑。两人都陷入了思考,没再继续说下去。等服务生来加水的时候,莫涵才回过神来:“没想到你的口味真是没变,还这么爱喝咖啡,当心骨质疏松。”安然得意的笑着说:“你的品味也不咋样么,一如既往的水果茶。我还以为你在外企工作那么久,也跟我一样喜欢端着杯咖啡装装样子呢。不过小涵,这样子说话才像你么。”然后两人极有默契的相视而笑。
      莫涵整理了下情绪,缓缓说到:“我爸爸已经托了关系把我安置到烟厂了,做行政,下周就要去报到。我想开始新的生活。爸妈没责怪我,当年闹的那么凶,我说回来就回来了,没想到……我想好好尽孝。”莫涵突然说不下去了。
      安然敛起了笑容,认真的说道:“你是他们的女儿,永远都是呀。时间能抚平一切的,小涵,还没带走的,只能说时间不够长而已。”然后又立刻笑着说:“不过啊,年轻就是好,我是一棵树上栓死没机会了,你还能轰轰烈烈一次,也不枉此生了啊,多精彩。”
      莫涵笑了,说:“是的,呵呵,那时候真的好有勇气。你也成熟了么,讲话这么有哲理了,记得以前语文是你最头疼的学科了。”一个典型中式美女,语文学不好,简直是奇耻大辱啊。想到以前,两个人都不由笑起来。“你啥时候发请柬啊?我还有一次做伴娘的机会,给你留着呢。”
      安然幸福的笑着,难得略带害羞的说:“反正才24么,还可以再自由两年,不着急。”
      一个下午,莫涵和安然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时光就这么悄悄的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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