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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戚少商和顾惜朝
我所爱的顾惜朝,只存在于剧里面;可我所爱的戚少商是书和电视的两面组成。书和剧表现出来的性格非常不统一,当他和顾惜朝联系在一起,我宁愿说到的可以都在剧里。
他们初遇的时候,戚少商说:这个书生真是一表人才,器宇不凡。这句话很好玩,我第一次听到,想到的是水浒传里面的英雄豪杰,他们遇到一个陌生的好汉时,会先暗赞一句:好一条大汉!由外貌和第一印象的好感,推而广之,到对这个人的好感,接着一同行侠仗义,一同喝酒吃肉,肝胆相照常常只是一瞬间的故事。戚顾的初遇,也许本来就是这样一种中国式传统武侠的结交,非常单纯,传达的是最简单的江湖情怀。
戚少商的侠,也是非常传统的那种侠;金庸有语,为国为民,侠之大者。电视剧里面的戚少商,占山为王做的是绿林好汉,杀的却是犯我边境的侵略者,他的寨兵过的是一种战时冲杀闲时农耕的生活,电视剧里的连云寨似乎在顾惜朝之前从来就没有受到过来自官方的任何威胁,甚至时不时可能还有来自官方的某些支持。我觉得这更类似一种小规模的军阀势力割据,他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实现他自己的桃花源,而且做得相当不错。他有一个领导者需要的所有东西,公正,仁慈,坚毅,果断,有容人之德,有信人之量。他对顾惜朝的信任看上去好像过分的轻易,可我相信他对此前他遇到的任何一个他愿意与之结交的人,都会给出同样的信任,他有足够宽阔的心胸和足够解决任何问题的能力。他对顾惜朝来说是唯一,顾惜朝对他来说,至少在生杀大帐发难之前,却只是众多中的一个。
顾惜朝我很爱他,我一直觉得这种爱有很大程度源于他人格的缺陷。他像我们大多数人,只是他不幸的把太多苦难都集中到一起去了。普通人绝不可能像戚少商那样完善,可是更不可能像顾惜朝这样缺失。他更好玩的地方在于他对侠这个字的完全否定。不是像韦小宝那样无意识的反侠,他对侠义的否定,完全是有意识的,是故意为之,甚至是真正发自内心的不屑一顾。他否定的是侠义本身,打个比方说,冷鲜二位将军当然也是对侠说不的人,但他们会说,你戚少商是大侠,你行侠仗义,我们是卑鄙小人,我们就爱搞阴谋诡计。归根结底对侠这个字还是肯定的,他们承认侠义,只是他们自己不走那条路不甩那帮人。而我们小顾呢,他压根就不承认侠义是好的,他甚至觉得侠义这东西莫名其妙。他跟晚晴撒谎说自己是个什么什么大侠,脸不红心不跳,完全是觉得,要不是为了晚晴,说自己是大侠,根本就是往自己脸上抹黑。戚少商的坦荡洒落和以诚相待,对他来说是从未有过的经历,他讶异震惊,他甚至有些受宠若惊,可这震惊远不足以让他停止杀无赦计划。
沼泽地的相遇,他那一番洋洋洒洒的理论,却真正给戚少商带来了巨大的心灵上的痛击,这场震惊绝对比他给顾惜朝带来的大,他因此在雷卷剑下留下了顾惜朝的性命。
我想象戚少商当时的心情。他坚信的,江湖和人生的所有原则,被顾惜朝完全从理论上打破。他一定晕晕乎乎,怎么想也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这样鄙视侠义。他是真正的欣赏和佩服顾惜朝的才干和能力的,因为这真正的理解,他更不能理解顾惜朝那样的人,那样读圣贤书长大的书生,怎么会将侠义二字视做狗屁,光视做狗屁也就算了,他还要破坏,他还要兴致盎然的向戚少商推销这套理论,妄图让他死也死得心服口服。他要是个简单的坏人该有多好。
可他不是简单的坏人。戚少商也不是简单的大侠。他就是想让顾惜朝接受他的侠义是好的,他的原则是好的,他自己是好的;顾惜朝则就想要他绝望,他越绝望,他就越高兴。他恨他层出不穷的朋友和他眼中永不消灭的希望之火,因为那都是他所没有的。他一定在想,我有什么不如你,为什么你拥有这么多,而我什么都没有?
两个人的这种心态,和爱情很像。
一直到最后,顾惜朝对戚少商说,你要是能出这个见鬼的鱼池子,我就信了你的侠义。这条件多么简陋,可是戚少商立刻老老实实去砸门了。因为这简单的侠义二字,就是他们所有矛盾的真正根源。
戚少商和息红泪
跟息红泪连在一起的戚少商,书里应该更清晰些。
息红泪出场的时候,书里的顾惜朝很愚蠢,他竟然会相信由爱生的恨可以是真正的恨。剧里的小顾就没犯过这种傻错误。
戚少商对息红泪说,我的女人再多,又哪有一个可以比得上你?息红泪叹息道:你既知她们都不如我,为什么还要招惹了一个又一个?
书里的戚少商远没有作者想象或者希望的那样完美。他对情/欲的放纵,可能男性的读者会当成是风流倜傥,可是很少有男性读者会真正的代入自己去想象和思考。戚少商在连云寨的阶段,事业虽然成功,可是顶多也就是个小成,他还有一个完美的女人在不远处苦苦的蹉跎着。这样还要放纵情/欲,他没有人心的么?
何况他的性/伙伴,还有很多是他手下寨兵的女性家人。他睡过就睡过了,据说都是你情我愿,可他不能让这些女人守口如瓶,反倒经常被这些女人说成是被诱骗/奸。大凡有一点领导智慧的人,都不至于这么二吧?
为他莫名其妙愚蠢的情/欲找点借口。也许连云寨的时代他太年轻了。三十岁上下,并不算是男人的成熟期,荷尔蒙分泌过剩虽然带不来什么好名声,可是女性的尊严在戚少商的世界里不重要。他理所当然去找他的女人了。完美的女人。他与她说话的方式看来,书里面的戚少商,对息红泪没有一丝愧疚。息红泪爱他的方式,是静静的建立起一座毁诺城,告诉全江湖的人她恨他,一边为他提供走投无路时最隐秘的安全。其实即使没有赫连春水,这样一个聪颖的好女人,也决不会嫁给戚少商去自取其辱和自寻烦恼。
顾惜朝与傅晚晴
这是一个简单的命题。这个命题意味着失败的婚姻。甚至失败得连真正的婚姻都算不上。
顾惜朝那么爱晚晴,他伟大的“爱情”一点都不妨碍他在妻子面前自然而然的说谎。他是爱她的,所以不诚实没什么,不诚实也都是为了她好,为了他们好。他缺乏敞开心胸的能力,他只对戚少商一个人真正敞开过心胸,他对妻子的“爱情”从来也不是坦诚的理由。所以晚晴知道的一切,也只是他是顾惜朝,顾惜朝爱傅晚晴。
一直以来我都不喜欢晚晴。我爱顾惜朝,可他们的问题他实在也没那么无辜。他对他“深爱”的妻子没有欲/念,那说明他性/欲冷淡,倒是没什么,其实晚晴总拿大侠来要求他,他在心里又何尝不是只顾着心里那个完美女性的形象。
后来在安顺客栈,我自己看到那里就觉得这一对已经没啥好说的了。小顾的反应倒是很不错,可他想象中的那个完美的女人,前一刻与旧情人泪眼婆娑不惜以命相护而被自己的丈夫发现,后一刻就可以当着丈夫的面,对戚少商等人那样的哀求。当时是什么情况?她那到底表现的是对丈夫的爱,还是愧疚,还是根本头脑发昏?安顺客栈整个一出大戏本应该非常紧凑好看冲突感十足,因为这位完美女性的出场而像一场闹剧,让人不忍卒睹。
这两个人的结局,长痛不如短痛,还是你死我活了断了好。
由逆水和戚顾说开去
在逆水之前我混了很久的哈利波特。自己是H攻D受,因为我是美人受控~哈哈,开玩笑了。
多数人是D攻H受的。我没有cp洁癖,对互攻也没有意见。可是有时候,如果一个攻君是小D那样,骄纵,高傲,任性,一肚子坏水,还总像个被妈妈宠坏的小孩,我会觉得人生充满了绝望。可是哈利波特这个男孩子,我越是混得久,就越觉得他黑暗,不幸,压抑,这样一个人也应该有人来爱宠呵护,也就是说他也有浓重的小受属性。
这就糟糕了。我没有cp洁癖,也不在乎互攻。可我受不了两只小受搂在一起瞎搞,更受不了很多H受文那种种,如helenworm大人所言,天外神来之笔一般的妩/媚/柔/弱可怜兮兮的哈利波特。囧囧有神的囧,不知道这儿有没有同好,要是这句话刺伤了您请别见怪。
我想理想的攻君,就是像剧里的戚少商这样一个拥有丰富的内心世界,完善的人格和健全的人性的男人。所以像《恶龙》那样的禁锢系,当原创看我会看的很开心很high,当同人我会觉得那说的不是戚少商。我自己着迷于各种各样有缺陷的人性,可这不妨碍我对完善和健全的欣赏幻想。
顺路说说金古梁温
金庸的小说,最初是什么时候看已经不记得了。看的第一部是笑傲还是射雕?居然也不记得了。做loli的时候,最爱金蛇郎君,当初演这个角色的如果是小哇,我想也许那形象会更接近我曾经的想象,因为跟小哇配戏的绝不可能是何晴阿姨,金蛇的造型也就有可能是一个梦想中的美哉少年。
因为爱金蛇,爱屋及乌的多看了几遍碧血剑,也就顺路多看了几遍后面的袁崇焕评传。后来年纪渐长,对历史这门学科渐渐有了更多的偏好,看到金庸在后记里写到“袁承志在性格上只是一个普通人,受了挫折远避海外,就和我们大多数在海外的人一样”,眼泪便不由沾湿了衣襟。
我没有受到他们那样大的挫折,但我知道这挫折二字意味着什么。舍生取义四个字,是中国传统的文人在面对挫折时最常做的选择。中国人对生命,向来都不看重,受到巨大的羞辱,经历巨大的挫败,友人的夭折,恩主的被戮,都是舍弃生命的合理缘由。可是人生而为人,身体发肤皆受之于父母,谁会真的不爱惜,不看重?只是二者相权,舍生而取义者也。
在现代,人们不可能为了空泛的义字而去选择真正行为上的舍生取义,可是就像大多数的成语,它已不再是它字面上的意思,这四个字代表的是一种士大夫精神。所谓侠义,也无非在这中国最古老的士大夫精神中深深的囊括。
我老是想起武林外传里面,掌柜的安慰小贝,说就算什么都是假的,武功是假的,剑法是假的,传说中的英雄是假的,侠义的精神却永远是真的。什么是侠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具象的描述;事不关己而奋勇向前,是抽象的解释。为国为民,侠之大者,是千古文人侠客梦式的,将现实与理想的最终糅合。自古文士多半是做不到范仲淹那样的先天下忧后天下乐,因为国家大多数时候要的都是政客而不是累赘的文士;可是像李白那样的谪仙人都要梦想经世治国,尽管他根本没什么实在的政治才能。忧国忧民是文士永远的心结。侠义的精神其实与武无关。它是最普通的中国人,一代一代最不应该缺少的情怀。
有一次我跟朵朵说,梁羽生的书大概十本里我看过□□本这样子。朵朵就很着恼的说,就剩下一本侠骨丹心没看。
我只有讪笑。侠骨丹心我其实真的不敢翻开看,因为对厉南星这个人想过的实在多得过分。我会想到厉胜男说她很小的时候就全家被害。据说厉南星是她哥哥的儿子。我不记得云海里有没说过厉家全家被害时厉胜男多大,只能假设,如果她当时十岁,她哥哥必须比她大五岁以上才能生孩子,生下来的孩子估计顶多也就小她十岁上下。厉胜男二十多岁死后,过了十八年,江南的儿子江海天长大,冰河洗剑录的故事结尾,金世遗才娶了谷之华,再过至少十八年他们的儿子金逐流才能长大。天,要是我没算错,厉南星应该比金逐流大上四十多岁……
我没看过侠骨,也许厉南星其实是厉胜男那个荒岛上的叔叔的儿子的儿子?那个叔叔不是没生孩子就死了么?
呵呵,其实有时候推算梁羽生小说中人物的年纪和辈分挺好玩的。他老人家的作品乍一看整体性异常好,细细推敲却漏洞百出。晚期的广陵剑里说张丹枫和云蕾没有任何子嗣,中期的散花女侠却明明白白的写到云蕾抱着女儿指点徒弟教训敌人,好像还有另个小说说到他们还有儿子。看梁的书这种推算是个大乐子。
但是我想重要的不是这个。看梁书,我会觉得人生充满希望,尽管这种希望有时候挺无聊的。他喜欢描写起义,尤其喜欢描写女性的反抗暴政的英雄。对女性的尊重,梁羽生在中国当代的男作家当中是第一位。他是极传统的文人,同时又有非常先进的思想。他是□□,尽管他当时放到大陆来也得给扣上□□帽子。他的左很可爱,对社会现实感到不公,于是希望通过自发的起义来改良。小夕给我回过一个帖子,大意是说,传统的文人常常是被痛苦慢慢代替了理想,再由时间慢慢去抚平痛苦。这个过程本身痛苦不堪,而梁羽生的小说里人们永远在不停的反抗,永远追求理想的世界。这种积极,鼓舞每一个人的斗志,是最大的侠义。
女帝奇英传,李逸在临终的时候,对武玄霜说,咱们的国家是有希望的。无论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我都希望这句话,永远都在说咱们的国家。
士大夫精神是传统,这种传统在个人主义面前不堪一击。
无论如何,我们的文化对个人从来没有应有的尊重,这总是不应该的。个人主义是舶来品,很可能是最好的舶来品。人是会痛,会伤,会愤怒,会爱会恨的,无数的独特的性格打造了历史。诸儿不去爱文姜,齐国仍有可能称霸,但那个霸主多半不会是小白。武帝不去重视骑射兵戈,子夫依然可能成为皇后,但卫帅多半只能做青史留名的男宠。没有青莲居士谪仙人,盛唐至少要失色一半。那风流天子不去重色思倾国,渔阳鼙鼓也未必能惊破霓裳羽衣曲。
古龙的世界里最重要的就是他自己。他快乐,他的故事就快乐。他抑郁痛苦,他的故事就抑郁痛苦。他对故事的掌控无与伦比,在他那独特的个人风格甚至还没形成的时候,他就有一大票很传统的那种长篇武侠故事,到现在这些故事依然会带来一种没心没肺的快乐。
可是真的没心没肺么?
我看到更多的是他莫名的忧伤。他的腔子里有满满的爱,深深的爱,他吃到好吃的小吃,会高兴,看到小吃店漂亮的老板娘板着脸,会笑她是“唐门专管毒药暗器配方的大姑奶奶”。可是他到死都不知道他该去爱什么。
早期中期他喜欢写很单纯的女孩子,朱七七啦,林诗音啦,水灵光啦,铁心兰啦,沈璧君啦,还有碧玉刀里面的朱珠,个人觉得特别典型的古龙式单纯女孩。她们大都有良好的家世,善良的心,单纯的个性,和痴情。单纯的女孩总有开阔的胸怀,会包容,会理解,会温柔的对待。他其实很认真去写女孩子,可是他对女性要求太多,又总是没办法让笔下的男人平静起来。楚留香一生也没真的爱过一个人,好不容易有一个张洁洁,拿起和放下都太简单,这爱显得虚假。陆小凤的沙曼古古怪怪的。人们总是狂热的爱楚留香和陆小凤,他们爱上的女人就显得那么的平凡,和他们那么的不般配。古龙心目中的完美男人是李寻欢,他无数次赞美小李探花的博爱,隐忍,最后与小李搭在一起的孙小红,却几乎是平庸到了叫人眼前一黑的地步。当他想把一个女孩写的很坏,却又往往出色。如林仙儿母女。他怕坏女人,却出色的写出了坏女人。他的恐惧比他的幻想更实在。
后期的古龙学会了不再去一味的幻想完美女性。他开始反思那些曾经拥有良好家室单纯温柔的女孩。三少爷的剑里面慕容秋荻,我们可以想象她曾经也是朱七七,曾经也是林诗音,曾经也是沈璧君。可是最后她变成了慕容秋荻。古龙他必须知道错在哪里。他在后期学会了在那些最底层的女性身上寻找人性的光辉。三少爷的剑里面的娃娃,妓院里面最年轻、最贱、生意最好的女孩,老苗子家里优雅端坐的公主。她必须要装出轻松优雅的状态来隐瞒和抚慰她的母亲和哥哥。天涯明月刀里面那路边的茉莉花,用厚厚脂粉覆盖自己年幼稚气的脸,甘愿接受最粗鄙男人的强/暴,却会用“我来了月/经”来搪塞那粗鲁的客人,只为了掩藏屋里床上她救回来的傅红雪。她们是最底层的女孩子,被侮辱与被损害的,然而她们真正懂得爱。天涯明月刀那么痛苦绝望,可是只要看到那一朵襟上别着的,纯白的茉莉花,就会觉得阴霾散尽,豁然开朗。故事的最后她开始自食其力,冬日在河面上给人家洗衣服搓粗了手指,一朵茉莉花是唯一的奢侈。他的影子在身边出现,一个寂寞的人,一把寂寞的刀,可是整个生命都亮了起来。
古龙死的时候四十八岁,小时候我狂热的爱古龙,悄悄地写,四十八岁是人生最完美的寿数。长大之后却只愿人生无限漫长,有时候就像他的纵/情酒/色一样,沉迷于享受。可我在慢慢的学着爱。他到死都不懂得该怎样去爱,他的痛苦属于地狱,我愿他在天堂得到安宁。
用那样热烈的情感写完古龙,再写温瑞安,很难。
四大家,我觉得金庸是典型的中国式文人,他现在有点狡猾,有点市侩,都是正常的中国文人性格的一部分。晚唐的韦庄,在三十多岁的时候写出了《秦妇吟》那样伟大的诗篇,我要写锦绣灰,第一步的打算是将这长诗全部背诵。可是他的晚年依附蜀国,而诗中涉嫌毁谤蜀主王建,于是惶惶不可终日,竟用全部残余精力将存世的《秦妇吟》全部毁掉。直到一千年以后,清代光绪末年,敦煌的石窟才出土了《秦妇吟》的残本,又经过王国维先生结合古代抄本几次校订,人们方才得窥全貌。金庸的性格,有时候我觉得,就像韦庄。
可那是传统性格的一部分。因为他们已经被痛苦磨平了理想,又被时间慢慢的抚平了痛苦。
梁羽生的热情和积极的态度,我自己永远做不到。我觉得他拥有我所欣羡的那种人格的健全。他的传统文人修养又令人敬重。
古龙是艺术家。他表现他自己,他的痛苦和快乐。他真诚。
温瑞安,我了解不多,读的书也少。有时候我觉得,他好像很亲切,就像你我一样的小资。
四大家的书里出现大侠这样的称呼,如果金梁的书我会觉得心头热呼呼的,很感动,这大侠令人感到安全;如果是古和温的书,我总会愣一愣,然后嘀咕一下,是真的在叫大侠,还是在讽刺?
前者常常会刺痛。后者愣一愣就是愣一愣。
我觉得很难在他的书里面找到“侠”的感觉,对他也没有对其他几人的那种共鸣感。他喜欢用北宋晚期作背景,写了三十年,三十年下来北宋都该灭亡了,他的大侠们还在权术争斗。
权术很好看,很过瘾。我每次看他大篇幅的写京城各种各样的仇杀各种各样的势力斗争都觉得爽,看完出一身大汗,数日不知肉味——虽然我其实不吃肉。他写人非常有生气,对话一句是一句,有巨大的力量。
可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只觉得他不停的玩弄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文字和标点符号,还有他相当自恋。他缺乏传统的中国文人的情怀。我能说我觉得他这样的武侠会毁掉武侠么?
自己写着逆水的同人,却在这儿这样说温瑞安,好像有点傻。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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