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影·聊斋

作者:弹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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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杯影·私奔


      1、
      他坐在巷口,和一个市井里的老者下棋。
      午后阳光斜斜掠过檐角,栖在他举棋的衣袖上。他的衣袖很白,白得象一张宣纸,倒不象布料了。

      观棋的人很多,有路过的闲人,还有两位书生,一个童子。
      他举着棋子,没有听那些人指点,却目光一转,瞟向了远处一位倚着街树的卖橘女孩。女孩一双秀目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两人目光一触,女孩顿时羞红了脸,忙不迭地垂下螓首。
      他方笑了,回手落棋。

      然而就在这粒棋子将落未落之际,街上忽然传来喧哗声。观棋诸人闻声一起转过头,他也凝住了落子的姿势,侧目观看。
      原来这喧哗却是一队行列造成的。这队行列有二、三十人,都是负长剑的道士,簇拥着一顶青布小轿,从街南行来,往街北行去。

      他见到这轿子,眼光刹时一亮。反手抓起靠在棋坪旁的一把铁剑,足尖在坪角一点,飞身越过众人,象一只大鹤般凌空扑向青布小轿。
      从下棋的棋摊到青布小轿有四十余丈距离,轿子旁的负剑道士听到他掠空风声,齐发一声喊,抽出背后长剑团团围住小轿,隐隐然有北斗七星之势。

      他在半空里瞧见这架势,又展颜笑了一下,这一笑,却是满街的人都看见了,包括那些道士们。
      在这若惊鸿的一笑中,他已经掠到剑阵的外围。一个满脸大胡子的道士高声怒喝,趁他还未落地,身在半空,长剑疾点他膝下环跳穴。他不闪不避,只把手中铁剑往下一垂,铁剑的剑尖便粘在了大胡子道士的剑尖上。大胡子道士惊怒,只觉剑上传来一股大力压迫着自己,再也刺不进分毫。大胡子道士惶急之下,奋力回抽长剑。他便顺势一送,就着这股回抽之力,翩然越过大胡子道士头顶。

      紧接着大胡子道士之后,又有三个道士来迎他,三把剑分左、中、右三个方向刺来。他不慌不忙曲起左手中指,弹开左边长剑,右手执铁剑一兜一转,用剑柄撞开了右边长剑,然后铁剑忽然前伸,贴着中间长剑的剑身直刺了过去。
      两剑对刺,他手臂修长,定当先刺中对方。中间的道士见他使出这般无赖打法,吓得一个大仰身,后仰避开。他哈哈大笑,剑式不变,身形随着铁剑急掠而过。

      眼看他越过层层阻拦,就要来到小轿跟前,守在轿边的五个中年道士互望一眼,忽然一起出剑,交织成一张硕大无匹的剑网,向他迎面罩来。
      面对这密织无缝的剑网,他的神色也慎重了,不过仅仅只是一瞬,他复放声长啸,身剑合一,化做一道流光,直投剑网正中而去,竟是要硬闯!

      只闻‘叮叮当当’无数声脆响爆起,仿佛珠落玉盘,又仿佛风吹铁马。
      脆响过后,只见他已经穿破剑网,落到了小轿前。在他身后,五个中年道士手中握着断剑,正看着一地的长剑碎片呆呆出神……

      没有停留,他挑开轿帘,铁剑舞了个剑花,如疾电般向轿中人刺去。
      然而铁剑刺入一半,他看清轿中人的面目,却不禁愣住了。

      轿中坐着的,是个极秀丽的少女,长发垂鬟,正睁大一双妙目盯着他。
      “你,你不是柳飞鹰?”他惊愕地指着少女,连说话也结巴了。
      “我当然不是柳飞鹰,我是他的女儿柳青丝。”少女眨着大眼睛微笑。
      “那你为什么坐在这顶轿子里。”他有些嗔怪地抱怨,要不是这顶柳飞鹰的专用轿,他也不会莽撞地认为轿中人就是柳飞鹰了。
      “人家一个女孩子,出门当然不能和那些臭男人们走在一起啦,所以我爹爹就把轿子借给了我。”少女依旧笑咪咪地回答,同时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他。真是一个好看的男人,她想。

      “对了,你跟我爹爹有仇吗?”少女忽然开口反问。
      “没有仇。”他摇摇头。
      “那为什么要刺杀我爹爹呢?”少女露出疑惑的神色。
      “这个,这个。”他忽然不好意思起来,挠着后脑勺讪讪道:“我刚琢磨出一招剑法,想找个人试验,听闻这附近就你爹爹最厉害了,所以……”
      汗,什么理由啊!少女绝倒。

      “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真的伤到你爹爹,我有分寸的。”他收回铁剑,骄傲地说道。
      “得了吧!就算伤不到,要是吓到了怎么办?我爹爹岁数那么大。”少女给他一个白眼,脑海中想着自己爹爹被吓到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

      他看着少女亦颦亦嗔的样子,忽然便有些痴了。直到少女的话再次把他惊醒。
      “既然我爹爹不在,你准备怎么办呢?”
      “继续回去下棋好了,那边老伯还在等着我呢。”
      “木头!”少女横他一眼,探头望了望轿外,忽然飞快地塞了一样东西到他怀中。然后一掌把他轻轻推了出去。
      “快去下你的棋吧,大傻瓜。”

      他被少女推出小轿,站稳身形,举目四顾,发现那些道士们又开始围拢过来,五个中年道士也新换了长剑,正虎视耽耽地望着自己。
      “你快走,不许和我的师兄师伯们打架。”少女在小轿内轻声叮嘱。
      “嗯。”他背对着轿门,轻声回答少女。

      “我不和你们打架了。”他高声喊道。
      喊完,他双臂分开一振,凌空飘飘地拔地而起,直射虚空,然后半空里一个转折,投入两边的巷陌。在他身后,少女轻轻掀开轿帘一线,目送他消失不见。

      2、
      甩脱了身后紧追不舍的道士们,小白绕了一圈,又回到棋摊,却发现同自己下棋的老伯已经走了。
      拂乱半坪残棋,小白从怀里掏出轿中少女塞给自己的事物,看清是一方绢帕,在绢帕没有绣花的背面,用胭脂潦草地写着数字:“酉时黄昏,杏花楼下见。”

      小白是读过《西厢记》的,对这种绢帕传情的伎俩并不陌生,盯着绢帕上的字,他眼前再次浮现出轿中少女亦嗔亦颦的俏颜,脸不禁微微红了……
      “小白兄弟,看什么呢?看得如此入神。”一个大嗓门忽然在小白背后响起:“咦,你的脸还红了?”

      小白心中一惊,匆忙把绢帕又藏入怀内,回过头讪讪笑道:“野老,今日怎么有空出来了?”
      “家中闷得慌,出来寻你一同喝酒。”被小白称做野老的人,转过棋摊,大咧咧坐到小白对面,却是一清瘦的老者。
      “我不去,猪肉还没有卖完,哪有钱同你喝酒。”小白摇头,伸手指向棋摊旁的一个木案,那上面搁着半边猪。
      “走啦走啦,我请你喝就是了。”野老耍起赖来,伸手扯住小白的袖子。
      “莫扯坏了我的新衣!”小白拗他不过,只好站起身。这件白衣他极是喜爱,觉得穿在自己身上十分潇洒风流,可舍不得被人扯坏了。

      小白和野老进入街边的一间小酒馆,要了一壶酒,几样小菜,对坐而饮。
      数杯下肚,野老忽然上下打量小白,把小白瞧得心中发毛:“野老,你这样望着我干什么?上次的酒钱可是我付的。”
      “非也,我不是向你索讨酒钱。”野老笑道:“我只是想问问你,可有婚配的对象?”
      “没有。”小白悄悄松了一口气。
      “我有一女儿,长得是花容月貌,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年方十六,正当出嫁的年龄,小白你可动心?”野老眯着眼睛,用一种无比诱惑的声音说道。
      “不动心。”

      “为什么?”小白直接了当的回答让野老面子很挂不住,他瞪眼询问。
      “因为你的话绝对不可信,上次你邀我去西湖居品尝醋鱼,说好了是你请客,你却在最后寻机尿遁了,害我用衣裤抵押才能脱身。有这前车之鉴,我才不再次上当。”
      “臭小子,你以后不要后悔。”被人揭了短处,野老老脸羞红。
      “不后悔。”小白得意洋洋,借机损了野老一句,出了心头的那口恶气,他心中畅快:“再说,我已经有了心上人。”
      “哦,居然有女子看得上你?”野老斜眼睥视小白,满脸的不相信。
      “你看好了,这可是她给我的绢帕留书。”小白掏出轿中少女的绢帕,摊开来向野老炫耀。

      “酉时黄昏,杏花楼下见。还真的有女人看上了你,奇哉怪哉。”野老一边读着绢帕上的字迹,一边摇头。
      “不错吧。”小白把绢帕叠好,慎重藏入怀里。
      “不错不错,看来我家女儿福浅,与你无缘。”野老收起嘻笑的神情,给自己和小白各倒了一杯,语气竟带着遗憾。

      “野老厚爱了,我一屠夫,怎当得令爱‘福浅’二字。”见野老忽然严肃,小白也收敛起满脸的不正经,诚挚说道。
      “小兄弟,自我们去年在街头偶遇,联手惩治恶霸以来,我就看出你胸襟坦荡,为人正直,而且天资聪颖无比,你虽淡薄名利,藏身市井,但在我的眼中,却是胜过天下间的所有英雄。”野老大力一拍小白肩膀:“所以我说我的女儿福浅。”
      “野老谬赞,小白愧不敢当。倒是野老你老当益壮,行侠仗义,十分让小白敬佩。”小白被野老那一下拍得生疼,嘶牙咧嘴地回答。

      “得,我们二人别互相夸了,喝酒喝酒。”野老举起手中杯,一饮而尽。
      “不过我很奇怪,这个喜欢你的女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竟然这么有眼光。”微眯醉眼,野老看着小白,忽然一笑。

      3、
      杏花楼是城中最大、最有名的一间酒楼,它位于城中最热闹、最繁华的十字路口。

      小白蹲在杏花楼门前的石狮子下面,表面上漫不经心,实际却紧张无比地悄悄打量过往年轻女子,酉时还未到,但他已经有些慌张了。
      在小白左边,坐着一个流鼻涕的小乞丐,这小乞丐一直紧张地盯着小白,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蹲在自己旁边,若说是来抢饭碗的同行吧,断没有穿着一身洁净白衣行乞的。但若说不是,他为什么又蹲在这不走?

      其实小白还不是最让小乞丐担心的,最让小乞丐担心的是蹲在他另一边的另一个人。这人是一个戴斗笠的瘦老头,垂着脑袋,瞧不清面目。这人才是最让小乞丐坐立不安的家伙,因为不管是从年龄,还是那削瘦的身材上看,他都比小乞丐有职业优势。

      “喂,酉时到了没有?”
      小乞丐突然看到小白偏过脸,向自己轻声叫喊,他心里一惊,正准备回答。却听到那戴斗笠的老头已经在说话:“快到了。”
      原来不是问自己,小乞丐松了一口气。

      “你说她会不会来?来了我应该怎么办?”小白继续低声询问。
      “我又不认识她,怎么知道她会不会来?来了你应该主动牵她的手。”
      “一看见她就牵手?”小白感觉野老的方法太新潮了。
      “是吧,当年我和我老伴约会,就是牵手搞定的。”时代不同了,野老心中也有点拿不定主意。

      “错,大错特错!”一个声音忽然在两人之间响起,两人俱吃了一惊,举目观看,发现说话的人竟是流鼻涕的小乞丐。
      “第一次约会就牵手,会显得唐突和轻浮。最适宜的行为应该是凝视,默默深情地凝视,以表现自己爱到深沉已无语……”流鼻涕的小乞丐款款而谈。
      “多谢兄台指点!”小白心中大喜,经过高人这么一点拨,他心中也踏实了。

      “来了。”
      又等了一会,小白终于望见轿中少女柳青丝左右张望着向这边走来,顾不得和野老打招呼,小白站起身,迎着她走去。
      走到柳青丝的视线里,小白站稳身形,摆了一个自认为很潇洒的姿势,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举目遥遥地深情凝视。

      “你怎么了?”柳青丝穿过人群,走到小白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是被我师伯们打傻了吧?”
      “才不是,他们根本追不上我。是被风沙迷了眼睛。”小白闻言大窘,掩饰地揉眼。
      “被风沙迷了眼睛?别乱揉,我帮你看看。”柳青丝捉下小白的手,用一只柔夷分开他的眼皮,靠近他,轻轻吹气。
      “好了么?吹出来没有?”柳青丝一边吹气,一边关切地问小白。

      香风拂面,柳青丝吐气如兰,小白第一次和一个女孩这么亲近,他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什么应对,什么措施,早通通被抛到爪哇国去了。
      “你真好。”小白反手握住柳青丝的手,真挚地说道。

      “我以为你不会来,以为我是个轻浮的女子。”柳青丝被小白瞧得脸红,她垂下头。
      “怎么会,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
      “就什么?”
      “就……”小白扭捏着,终于一抬头,迎着柳青丝的视线鼓起勇气说道:“就喜欢上了你。”
      “我也是。”柳青丝把自己偎进小白怀里,象蚊子一样低语。

      人约黄昏后,花市灯如昼。
      此时的小白是幸福的,他拥着柳青丝,渐渐谈笑自若。不过在幸福之余,他也惦记着自己的朋友,他转过身来,准备向柳青丝介绍野老。却发觉石狮子下面已经没有人了。

      野老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就连流鼻涕的小乞丐,也不见了。

      4、
      “那姑娘叫柳青丝?”翘着二郎腿,野老一边和小白下棋,一边询问。
      “是,她是柳飞鹰的女儿。”小白落下一子,堵住野老的后路。
      “蜀山派掌门柳飞鹰?”野老随手应了一招,化解了小白的杀棋。
      “是的。”小白皱着眉头开始思索如何走下一步。
      “他的女儿不好办啊。”野老幸灾乐祸地说道。
      “我正烦恼呢。”小白把棋子摔回棋盒,认输不下了。

      “要不,你还是娶我的女儿吧?”野老向小白提议。
      “我和青丝情投意合,已经定下生死与共、白头偕老之誓言!除了她,我决不娶别人。”小白断然拒绝。
      “这可就难办了。你们有什么计划?”野老摸着下巴,看着小白。
      “我打算明天亲自登门向柳飞鹰提亲。”

      “怎么样,柳飞鹰答应把女儿嫁给你了吗?”第三天,依旧在棋摊前,野老笑眯眯地问小白。
      “那个老家伙,门都没让我进,说什么我一个屠夫也想娶他女儿,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白愤愤地抱怨,胡乱在棋坪上落子。
      “我也这么觉得,你一个卖猪肉的,怎么配得上人家大掌门的女儿?”野老拾起小白乱下的棋子,扔回他的棋盒。
      “没事。”小白忽然坏坏地一笑。

      “笑什么?”野老被小白笑得一愣一愣的,他疑惑地问道:“小子,急傻了?还是发烧了?”
      “我没傻。”小白拨开野老探摸自己额头的手,得意地告诉他:“我跟青丝早就说好了,如果她爹不愿意把她嫁给我,我们就私奔。”
      “私奔?”野老后仰靠着椅背,双手怀抱胸前:“有意思,那丫头也不担心气死她爹?”
      “气不死的。”小白向野老解惑:“青丝告诉我,她爹可精神了,整一活跃老头。”

      “唉,要是我的女儿这样,我就……”野老摇头叹息。
      “你就怎么样?”小白感兴趣地追问。
      “还能怎么样?随她去呗。”野老给小白一个白眼。

      5、
      其实私奔是很复杂的一件事情,远非想象中那么简单。即使是一次不太长也不太远的私奔,你就要考虑怎么把对方拐出来,拐出来后怎么躲避大家的寻找,躲避了大家的寻找后,你还要考虑去什么地方落脚,考虑完到什么地方落脚,你还要想好如何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

      这些问题就象一座座大山,压在每一个计划私奔者的头上。
      当然,也压在小白的头上。

      不过幸好小白有一个好朋友,这个好朋友就是野老,他不但为小白列出了详细的私奔方案,为他做好一切私奔的准备,还大方地借了乡下的一栋木屋给他。
      在野老的帮助下,小白顺利地和柳青丝私奔了。他带着柳青丝悄悄来到乡下,住在野老的木屋里,过起了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

      一年后,木屋里传出一声孩子清脆的啼哭。
      “生了?”小白站在门口,焦急地向屋里张望。在他身边,还有一些左右邻里。
      “生了,是个胖小子。”屋内稳婆大声回答。
      “恭喜,恭喜。”邻里们围聚过来,向小白道贺,小白满面春风地一一还礼作揖。

      “行啊,小子,做爸爸了。”正当小白忙碌地招待邻人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从身后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小白疼得一嘶牙,回头张望,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野老,你来了正好,青丝生了,我们喝一杯庆贺。”

      送走邻里和稳婆,小白执住野老的手,还没进屋,就在门口高兴地大喊:“青丝,你猜谁来了?”
      “谁呀?”产后虚弱的柳青丝躺在床上询问。
      “是野老,我以前经常向你提及的好朋友野老。”
      “啊,野老来了。”柳青丝挣扎着欲起床行礼,但她刚在床上支起上半身,动作就停住了。

      “父亲……”柳青丝望着小白身边的野老,怯怯地叫道。
      “父亲?”小白茫然地看了看柳青丝,又看了看身边的野老。

      “哈哈,乖女儿,你和这个笨小子私奔这么久,想念父亲没有?”野老甩脱小白的手,径直走进屋,大剌剌地坐在一张椅子上。
      “当然想念父亲了。”柳青丝眨着大眼睛:“原来野老就是父亲,你们一直认识,并且还是好朋友?”
      “是啊,我瞧他挺老实的,一直想把你嫁给他呢,不料这小子却偏偏不要你,说什么已经和一个小姑娘私定终身、两情不渝。”
      “所以你就帮他和那个小姑娘私奔?”柳青丝温柔地瞥了正在门口发呆的小白一眼,忍着盈盈笑意,和父亲一唱一和。
      “你知道为父心善,这种成人之美的事情遇见了一定会做的。”野老叹了口气:“而且我瞧他对那小姑娘十分痴心,整天茶饭不思,再不管就要出人命了,我能不帮他么?”
      “但你帮了他,女儿岂不是没人可嫁了?”
      “对呀,所以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要拆散他们,今天我就来……”野老话说到一半,停住。
      “就来干什么?”柳青丝紧张地问。
      “就来棒打鸳鸯。”野老露出恶狠狠的神情。
      “不要!父亲。”柳青丝急切地喊出声:“那样小姑娘会很可怜的,小白也会很可怜。”
      “无妨。”野老笑了起来:“我把小姑娘带走,认做我的女儿。再把我的宝贝女儿嫁给小白,他们就都不可怜了。”

      父女两人一唱一和之间,小白这时也已经回过神。
      “野老,原来你就是青丝的父亲柳飞鹰。”他小心翼翼地后退,靠着门框。
      “笨小子,你叫我什么?”野老的脸忽然一沉。
      “野老啊,不这么叫你应该怎么叫?”小白奇怪地反问,他叫野老已经叫了两年,顺口无比。

      “要叫岳父。”柳青丝和野老异口同声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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