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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朵莉切·贝斯特露阿莉娅
疲于争斗的堕天使们,
今晚如卫兵一样守护着那传说中的
“美丽的错误”。
他们的表情死板,
冰冷的面孔难以分辨出其中夹杂的一丝忧伤。
吾为被Wei β Flugel※①包裹着的公爵美丽的女儿,
纷乱旋转的月下狂想。
“美丽的错误”早已离吾远去,
吾也失望地长眠于Wahrheit※②所搭建的石头之中。
那“美丽的错误”身缠月色讴歌盗窃者,
为之不惜一切代价。
吾无法安息,
吾将从束缚中解脱出来,
在星夜之下高蹈,
以唤醒陷入迷途的蝴蝶,
在闻到花蜜的悸动之下,
心甘情愿的回到残酷之吾之怀抱。
——Dorice Bestrualia
相互转化的碎片,只要试图去追忆就完全可以拾起并拼好。
"Everything in the world is hated."the girl laughed.
阳光永远是那么柔和,那么可爱!
少女拎着短裙吃力的行走在漫山遍野的好似存在又好似不存在的蔷薇花海中,双眼亦是迷离,又亦是漠然。
一片、两片……
是花瓣啊。少女这样心想着。可是为什么落在身上却如此痛呢?就像尖刀一样。
尽管如此,少女依然没有理睬,忍受着疼痛继续走下去。奇怪……好像不痛了呢。
少女停了下来,望着突然暗下来的世界,轻轻触摸了一下飞扬的花瓣,樱花色的血液流了出来,不过一点痛楚都感觉不到。
“好黑啊……”她抬起头看向天空。黑色,除了黑色还是黑色,就彷如死神的来临。少女漫无目的地竟然打了这样的一个比喻。
但是……我又怎么会死呢?
死亡是什么?
是□□的消失,灵魂的残存,孤孤零零地等待另一个□□供它寄存;而人偶们不一样,尤其是像这样高贵的人偶,有思想、能够动的人偶,物质毁灭,精神力不毁灭,这样的话是完全可以修复的。但如果物质没有被毁掉,精神力被毁掉了呢?那可就永远都无法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
枫千紫却是个例外,如果自己的心灵没有干涸,任何的力量都威胁不了。
为了父亲大人,自己又怎么会求一死呢?
不想了。
花海的尽头之处是一片荒凉的废墟,玻璃碎裂,柱子歪歪斜斜的倾倒,荒芜至极。好可怕的地方啊,那些玻璃似乎拼成一个诡异的符号或单词,石头摆放的也极其古怪,到处都笼罩着一股神秘的气氛。
紫有一股很想流泪的冲动。
啊啊……为什么心如此痛啊!这里好像很熟悉呢?我……来过这里吗?
紫痛苦地弯下腰,双手抱着头,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心,如撕扯般的剧痛……
朵莉切?紫迷惘的抬起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梦幻般的吐出这个名字。等一等,正前方的那个是什么?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上面怎么会有字呢?
她踮着脚尖轻轻地走过去,像一只狡猾的黑猫,又好像怕惊动谁一样。
这铭文,是什么意思?还有那最后潦草有放荡不羁的落款,好熟悉哦……
“吾最爱的……枫千紫。”
熟悉的女声在稀薄的空气中渐渐显示,古老的颂歌此时响起,真的是美丽的错误呢,胸前的Eine Krone※③熠熠放辉,那孩子却忘记了她的归宿。
“你……究竟是谁?!”紫尽量使自己声音中深深的恐惧降到最小,努力着变回原来强势的她,坚硬的壳包装着自己,“朵莉切·贝斯特露阿莉娅,就是你吧!”
声音没有再响起了。正当紫微微感到心中的那块大石头堵的不再那么紧时,原先轻轻笼罩在整个废墟上空的雾气中,缓慢的浮现出一个人影。
那是日日思念的父亲大人!
是吗?不是吗?不是吗?是吗!
本能的眷恋有时也是一场镜花水月,可望不可即,接触到手心的皮肤时也不过流水一样迅速从指缝间悄然滑过。
紫的身体颤抖起来了。
“父亲……?”她娇嫩的双唇一张一合,双眉中透露出的焦急并不比任何蔷薇少女少多少。双臂直直伸出去,直到父亲大人到了面前,猛地一圈住,把身体狠狠地靠上去,小脸摩擦着父亲的衣角,眼泪止不尽的流了下来,最后又变成了嚎啕大哭。
紫真的很累了。虽说刚刚诞生没多久,姐姐们——除了雪华绮晶,就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不是她没有自报家门,出现在各人的眼里,而是一开始刚睡醒的脆弱,使得没有一位姐姐去搂抱疼爱她,而是选择了狠狠伤害。
随后,忘得一干二净。
她要宣泄,她要向父亲诉说着这不公的待遇,她要像个孩子一样在父亲的怀里撒娇……可是这一切都因为父亲大人的话而粉碎了。
“千紫啊……其实……你并不是蔷薇少女。你是被写下那个碑文的主人,也就是刚才的声音所做的独一无二的人偶啊……”
华丽的羽毛笔优雅地一勾画,书写的尽是无尽的小提琴不可能拉出的悲凉。
事实是残酷的,它是荒诞剧。就如同晴天天空完全可以滴“血”一样,浇灌到人们的头上,自己的心也变得血淋淋的了。
“呜……骗人!”
这时候的紫的神气有点像雏莓了,阳光般的笑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固执地认为父亲一定是在和她开玩笑,不过片刻之后就变成了惨淡。
“别闹……去认你的母亲。”父亲大人的脸也一样苍白,话语是如此无力。尽管这样,语气里都还是透露出来不可违抗及慈爱。
不协和的音是昏倒的多米诺骨牌所发出的,紫的字典里没有比“爱”和“恨”更好的东西了。说过的:骗我者,杀之,现在你敢验证这句话吗?
她跌坐在那里,无限的美好的幻想全都破灭了,什么成为爱丽丝让父亲高兴,什么逃离出来就自由自在了,什么用七朵蔷薇花来诱引姐姐们上当……全都是浮云,全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千紫……你忘记了你挚爱的朵莉切了吗?”虚幻的女声再次响起,悲伤地话语摄人心魄。紫现在的心灵好像沉浸在一堆泡沫之中,漂起……沉落……再漂起……在沉落……无尽的轮回,就如同π一样可笑的无限不循环,不过本质还是一样的没有尽头。
“贝斯特露阿莉娅。”紫的声音冷酷无比,又回到了那天晚上的性格,“是的我很清楚以前的事了。不过……父亲大人!”紫转回去出乎意料地平静的望着父亲大人忧郁的双眼:“您的恩情,我永远不会遗忘。但是您对我的欺骗,我是绝对不能原谅!我想起来父亲大人您原本把我拿走的动机是好的。贝斯特露阿莉娅被强迫的灌下毒药后,为了不让一直钟爱于她的我悲伤过度直至死亡——这样不就损失掉了一位完美的杰作了吗?于是把我带回去,在进行一些加工,又把我的记忆删除,这才变成了现在的枫千紫。您很爱我,我明白,但您不觉得这样做太自私了吗?!”
紫愤愤地说道,双眸里燃烧起了火焰。我们的父亲大人无话可说,只是一直垂着目光不敢看紫。
“还有那什么爱丽丝游戏……您也在骗人!既然有了我这样您认为的‘完美的杰作’,那何必再让姐姐们做无谓的牺牲?您知不知道,也许在我们说话这当儿,已经有几位姐姐倒下去了?!”
紫疯狂地叫着,眼泪流了一脸,可脸上的一切又变化得极快,露出了神经质的笑容,一边离开一边大喊:“演奏,演奏呢……杀死吧……吃掉吧……把皮肉连带骨头都完美地吃掉吧!”
——我一定会遵照您的旨意的,纵然那么可怕之后。成为真正的爱丽丝,让您称心如愿,露出贵族的笑容。
——但至此之后,我就不知道我会怎么样了。
我最爱的朵莉切,等到一切结束后,我必会与你相见。
注※:
①白羽之茧
②真理,德文
③纹章,德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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