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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话
结束完上午的工作，子晰捏捏酸痛的脖子，正想趁午休的时间去对面的甜食店喝一碗热气腾腾的牛奶玉米粥，好暖暖自己疲惫的胃和虚弱的神经。没想到却推门进来了一对客人。那位先生个子高大，长得有几分帅气。更衬托出他身旁的那位女友娇小可人的气质。
“咦？子晰！”那为女孩子见到埋头坐在电脑前的子晰，突然叫出声来，“你怎么在这里？”
“姗姗？真的是你！”子晰应声抬起头，却发现眼前站着的是她高中时的姐妹淘---米姗姗。当年她、小玺和姗姗可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好姊妹。三个人几乎天天腻在一起，直到读大学，三人到了不同的城市，后来又找到了不同的工作，才渐渐失去了联系。
“姗姗，还不快介绍一下你身边的这位！”子晰望着姗姗笑嘻嘻的说道，想当年这位女强人可是抱着终生不嫁的念头的呢，没想到毕业两年不到，就带着男友进影楼，想必是好事近了吧，呵呵。
“子晰，他叫蔡离，即将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公，嘿嘿。”米姗姗勾住男友的胳膊，亲昵的介绍。她旁边的蔡离向着子晰微笑着点点头，看得出来话不多，但是颇为稳重。
子晰将他们拉到沙发前坐下，捏捏姗姗圆粉粉的脸，“你个小妮子，那么长时间没踪迹，原来是躲去拐老公了啊？”
姗姗有点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其实蔡离是我的大学同学啦，大家都说我是米，他是菜，刚好配成一对嘛。所以……嘿嘿！”，姗姗看了看子晰，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你和你那爱得死去活来的九叔叔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快成了啊？”
子晰的笑容突然有点僵，轻声说道：“我们分开了。”
“什么！”，姗姗诧异的惊呼，“是不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没有”，子晰摇摇头，不免又有几分感慨，原来自己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当两人分开后，别人都只会想是不是柳栎做错了什么。“好啦，今天不要说那么扫兴的话题。”子晰看了一眼周围那些伸长了脖子想听八卦的摄影室的女人们，决定不要再满足她们的好奇心，“我们以后再专门找个时间出来好好聊聊，先告诉我，你们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啊？”
“嘿嘿，我们想来预定拍摄结婚照。”米姗姗脸蛋红扑扑的，一脸幸福小女人的模样。
“嗯！那正好，就由我来帮你们设计吧，我一定把你照得美美的！”子晰信誓旦旦的说，转过身对祁灵说：“头儿，我朋友，打个折呗！”
“只要你这次比赛你得奖了，你朋友的婚照免单！”祁灵豪爽的抛出物质诱惑，看来她真想得那奖。
“没问题！”子晰转过身来，对着米姗姗说：“为了你的终生幸福，我也得拼了。”
“亲爱的，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啦。”姗姗乖巧的抱住子晰，“那你们什么时候能给我们拍呢？”
“这几天要准备摄影比赛，三天后怎么样？你们时间不赶吧。”子晰抬起头望着蔡离。
“没问题，那你们慢慢忙，我们就了不打搅了。”蔡离礼貌的点点头，拉着姗姗起身。
“好吧，下次找个机会好好聚聚”子晰将他们送到门口，“估计小玺看到你会更开心的。”
“好的！”两人笑着挥挥手，相携而去。
冬季的天色，就是黑的快。才6点多，就已经俨然夜晚了，今天小玺要加班，估计现在还没有吃晚饭，子晰看在昨天柳易端来的那碗红枣粥的份上，决定去超市买点菜，晚上做顿饭好好地犒劳一下小玺。
说到做饭，其实子晰的手艺真的只能说是一般般，读大学的时候，因为她懒得很，不想下六楼去打饭。因此每当柳栎发短信问她在吃什么的时候，她总是回答在吃泡面。久而久之她的名字就被柳栎蛮横地以“小面”代替。
记得柳栎总会用“吃泡面=吃防腐剂=变木乃伊”的理论来恐吓她说，泡面吃多了会变木乃伊的，而她则会笑嘻嘻的拉着他说不怕，要变他们俩一起变。那就可以白头偕老，一起祸害万年了。
后来和柳栎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他下厨。煮皮蛋瘦肉粥或者炒鸡蛋番茄，虽然菜色很简单，却美味异常。做饭的他总是会把子晰赶到一边，说她笨手笨脚的总是倒添麻烦。不过他也不是全然宠着她什么都不让碰，煮水果羹的时候会让她剥桔子，削苹果。吃完饭后，她乖乖的去洗碗，他也不拦着。
记得姗姗曾经抱怨过，要通过抓住男人的胃而抓住男人的心实在是太难了，因为她第一任男友的爸爸是一个著名餐厅的厨师长，厨艺简直无法超越。所以她也只能乖乖享受嗟来之食。
回到家，却发现小玺正躺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发呆。
“你怎么了？”子晰连忙凑过去，小玺在她面前一直是生龙活虎的，突然间看到她郁郁寡欢的模样，还真让人不习惯。
“子晰，你终于回来了！”小玺坐起身来，“柳易今天有没有跟你打电话？”
“没有啊，柳易没事找我干什么？”
“他手机今天一直关机，我怎么也找不到他的人……”小玺低下头有点沮丧的说，“他以前从来不这样的，每天至少会给我打一个电话。你说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啊？”
“怎么会呢。”子晰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他那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啊，别多想啊，说不定就是手机没电了呢。”
“可是我今天右眼皮老跳！”小玺紧张的说，“你说他会不会……”
“好啦，别胡思乱想的。你不是有他家的电话吗？给他家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他在不在了。”
“可是，我怕……”，小玺将手机塞进子晰手中。“好子晰，你帮我打吧。”
“好吧。”她叹一口气，按下通话键。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玺变成这样畏畏缩缩，她居然有几分心疼，是不是女人碰到爱情之后，都开始渐渐失去自我了呢？
一阵熟悉的彩铃声过后，电话被一个年轻男人接起。
“喂，你好？”
宛若雷劈！
这声音子晰，再熟悉不过。这个声音曾亲昵的喊她的名字，曾在她的耳边说过呢喃的情话，也曾给过她最无情的伤害。
怎么会是柳栎！他不是在上海吗？怎么会出现在柳易的家里。
她的心脏极度的紧缩，要不是碍于小玺那渴望的眼神，她几乎要将电话丢开！
“喂？是小玺吗？”电话应该有来电显示，他又疑惑的问了一声。
子晰用力吸了一口气，调整好紊乱的呼吸，“是我，丁子晰。”话说完，她的心就开始砰砰乱跳，知道是她，柳栎会有什么反映呢？
电话那头似乎停顿了两秒，四周静的仿佛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然后，他再度开口。“哦，你好。是找柳易吗？”
哦，你好！多么客气，生疏的回答。她想起先前的有所期待，不经有几分痛恨自己。分手是自己提出的，以他的骄傲，怎么可能还会对自己有什么牵挂！客气，疏离。不是彼此最好的选择吗？
压抑住自己有点泛酸的眼泪，她也用公式化的语调说：“请问柳易在家吗？麻烦你找他接一下电话，好吗。”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了细微的抽气声，似乎是他被什么东西给震惊了一下。然后又听见他说，“他今天有事出去了，手机没带，现在还没回来，要是他待会回来我让他给你回电话过来吧。”还是那么的冷静，有条不紊的处理事情。
“不用了，让她直接打给小玺吧。”
“好。”
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子晰无奈的一笑。“那……再见。”
子晰正准备按下结束键却听见那边的声音有几分异样，他说，“你……最近还好吗？”
“我，很好啊。”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慢慢的复苏。“那，你呢。”
“老样子。”
“哦……”她盯着天花板，感觉周围的空气格外的稀薄，不知道怎么继续这段本不该存在的对话。
“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吧？”他的呼吸有点紊乱，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说什么呢？”子晰笑着打哈哈，“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啊。”
“那好，”那边的声音有几分不确定，似乎又如释重负，“那，晚安。”
“晚安……”子晰率先挂上了电话。松开捏紧的拳头，里面留下了被指甲挖出的几道白印。
还是朋友吗？子晰苦笑了一下，一切都变了，什么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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